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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的来源显然是西奥肚子附近的伤口，从衬衫上的撕裂中可以看出伤口又大又长, 德拉科不能停地盯着它看。它好像在跟他对视着，血液从伤口中渗出,浸湿了西奥全身，太糟糕了。德拉科看它的时间越长, 周围的一切就越慢，他周围的人, 声音, 他的心跳。他觉得被它困住了。当意识到慢慢渗透进来的时候, 在他接受这一切之前，他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当情绪沉下来的时候—他意识到—他感到恐惧，恐惧又愤怒。 他为自己的手足无措感到恐惧，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 时间重新开始流逝了，一切都继续进行着。德拉科的心跳加快了, 现在在他的胸腔里咆哮着, 重击得如此之快, 好像随时会从他的嘴里跳出来，他最后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在看见格兰杰被贝拉特里克斯折磨后的样子的时候，那是一种无助的绝望感, 当他用指尖触摸着西奥的皮肤，感受到的只有冰冷。他几乎是幼稚的推着他的朋友，不切实际的希望能看到他做出反应。 “西奥”他的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轻，他又一次叫着“西奥” 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一只温暖的手在他的肩膀之间安顿下来时, 他畏缩了。他不需要看, 就知道是格兰杰, 她在和他说话, 但他一句话也没听到。最后, 他把眼睛从西奥的伤口上移开 转向布雷司, 布雷司如此小心翼翼的把西奥的头抱在腿上, 就像捧着一个已经裂开的鸡蛋。他平时平静的表情因绝望和恐惧而扭曲, 德拉科永远无法回忆起布莱斯看上去如此失落的时候。太惊慌了，而这让情况变得更糟。 因为布莱斯是在他们三个情绪失控的斯莱特林中最有逻辑的一个人，是一个理智而舒缓的角色。如果布莱斯惊慌失措, 那么他们就会理所当然的感到惊慌，如果布莱斯害怕, 整个世界也应该害怕。 德拉科继续盯着他看, 试图听到他嘴里说的话。布雷司是在和庞弗雷夫人说话—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恳求她—她站在附近, 看上去完全不知所措, 非常慌乱, 脸上和衣服上还挂着血迹。德拉科愿意稳住自己, 他强行让已经消声的耳朵恢复, 并努力集中在他们的声音上。 “…内脏损伤，沙比尼先生，失血过多…” “你一定得做点什么！”他喊道“那些药水—” “即使我现在有药水，那看上去…”她叹息着“太迟了，他已经…几分钟了，最多有一个小时了，就算他喝了—” “然而你什么都没有做！” “我对此无能为力，我很抱歉”她听上去真的很内疚，但是那不是她的错，事实上他们都无能为力。 德拉科垂着眼看着这次交流, 想说点什么, 但他说不出话。相关和语法和句子拒绝在他的头脑或舌头上形成。似乎只有闲言碎语堆积起来, 比如死亡和痛苦, 西奥、西奥、西奥, 德拉科的手开始颤抖。 "去你妈的还有你的道歉!" 布莱斯咆哮道。"你称自己为治疗师？” “布雷司”洛夫古德打断了他“这不是她的错” “我没有说这是她的错，但她至少应该做点什么！那是你的工作！该死的如果你帮不上忙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沙比尼先生—” “好的，这真他妈的好极了！” 庞弗瑞闭上眼睛, 按摩着鼻梁"沙比尼先生, 我很抱歉。我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如果有什么安慰的话, 他很可能会保持昏迷, 然后平和地去世 " “滚开”布雷打断了她“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吧” 最后喃喃的道了一次歉，年迈的护士长离开了这群斯莱特林，走向另一个受害者。布雷司颤抖着呼吸, 然后把他那黑暗、凹陷的眼睛移到德拉科身上, 张开嘴说了些什么。德拉科的嘴唇也略张着，准备好了上百个问题, 但他们俩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打断了。 “这—这表明她他妈的知道什么” 当西奥慢慢张开破皮的嘴, 他的眼睛变窄了, 出现了一丝缝隙, 所有人都低下头看着地板上的西奥，他吞下, 然后有些窒息, 更多的血从他的嘴里漏出来, 从他的下巴溢出。他的呼吸很不均匀, 每次吸气都在喘息, 他的胸膛伴随着抽搐剧烈的起伏着。 "保持，昏迷，真是见 鬼" 他结结巴巴地说。"麦格最好扣了她的工，工资。” "西奥," 德拉科说, 靠的更近了一些"西奥, 你没事吧？"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但德拉科说出来才意识到这是多么愚蠢。 "哦, 是的," 西奥回答说, 听起来仍然很讽刺。"他妈的，好，好极了" 布雷司的脸上闪过恐惧的神情“西奥，你也听见庞弗雷说的话了吗？” "关于我的死亡？是啊, 那部分是相当响亮和清晰。”不知怎么的, 他设法把嘴调整成一个可怜的傻笑。“他，他妈的，我必须在临终前看看你们这两张丑陋的脸” “现在不是你开玩笑的时候！西奥！”布雷司突然愤怒的喊道“你知不知道，你他妈的快要死了！” 显，显而易见，我们都会死去”不知何故，他是如此的漫不经心。 “我只是把你们都打败了，先到了终点, 考虑到我以前从未赢过任何东西, 这对我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你，你认为我会得到一枚奖牌吗？ " "别说了!"布雷司喊道，但他的语气让德拉科想到了当洛夫古德不见的那天，他摧毁了一颗苹果树，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别再搞笑了!这一点也不好笑! " “布雷司”卢娜打断了他“冷静下来” “不，我冷静不下来！”他悲伤的怒视着西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追击你的父亲？我有没有—” “我，杀了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没有伤害我”他的脑袋转向了德拉科“这是你的父亲做的” 德拉科想他也许是生病了，他的身体向前摇晃了一下, 他的脊椎变得非常僵硬, 他认为它可能会骨折, 或者断裂, 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他把双手紧握成拳头, 试图控制自己的脾气, 他又向下看了一眼西奥的腹部伤口,几乎要窒息了。 “我的父亲对你做了这些？” “不，他妈的别这样想…我想这…我想这只是一个事故，我听见他投掷了一个咒语，然后我想它，偏转了，墙倒了…”他再一次窒息了，但是他咧开嘴笑了一下，尝试着去掩盖它，“我的梦，梦想是成为一个舞蹈冠军” “西奥，别说了”布雷司发出了嘘声“你不应该拿这个开玩笑” “你在期待戏剧中感人的遗言吗？”他问道“因为我把我的讲稿落在我的另一个口袋里了。显然，这不是我的幸运日。” “西奥”德拉科说“别说了” 他还在笑“操，你们两个可怜鬼，谁死了？” 一个短暂的, 但目前来说非常是时候的沉默落在他们这个小群体的头上，像一个湿毯，沉重又让人窒息。德拉科觉得格兰杰的手用力压在他的背上, 用拇指擦在他脊椎的一个凹痕上, 徒劳地试图安慰他。他没有回应这个手势。他被寂静和这种境况困住了, 急于逃离他们中的一个或两个, 但不确定如如何逃脱。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该说什么,或者他应该保持沉默。显然, 布雷司也不知所措, 因为他的嘴唇边似乎有许多话, 但没有一句被说出来, 他的眼睛从西奥的脸上飞奔到伤口上, 狰狞而僵硬。就像个孩子一样。 chapter44 part3 但是洛夫古德打破了沉默。 她身体前倾，以便能更好地看到西奥，说话时她的表情旧是淡淡的，语气依旧很天真。 “你害怕吗？”她问道，听起来是那么的纯真。 西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就像雨水从一扇玻璃窗轻轻掠过。他现在看上去很严肃，眉头紧锁，下巴的肌肉僵硬紧绷。 “不-不，我不害怕。” 卢娜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呢?” “我就是，不害怕，”西奥说，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布雷司坐在他的腿上。 “我只是……只是受够了。” “受够什么？”德拉科问。 “这个…这个可悲的生活借口。我受够了。我厌倦了不快乐，但却不去为之努力而又想要快乐。我讨厌哭喊着寻求帮助，却拒绝任何试图帮助我的人。 我讨厌想要东西却什么都得不到。 我受够了失望，也厌倦了做一个失望的人。 我厌倦了没有激情，没有热情，没有对他妈任何事情感到兴奋。 我厌倦了生气，害怕，悲伤。 我厌倦了假装自己很好。我厌倦了假装自己不懂。 我只是厌倦了这一切，因为这一切都不值一提。都是我的错，没什么。" “你的错？”布莱斯回应道。 “什么意思？” “就像……我的生活就是这个笼-笼子，从笼子里我可以看到你们都很快乐，生活得很好，只是很正…正常。我就坐在我的笼子里看着你们…想知道那是什么种感觉。偶尔，会有人给我一把钥匙来打开我的笼子，但我从来没有接受。因为这是我的笼子。虽然我讨厌它，但它是我的。人们不停地给我钥匙，我不停地扔…扔掉它们。我总是把它们扔掉，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咳嗽着，血喷到布雷司的衬衫上。“这就是你想要的，混蛋。” 一滴小小的顽固的眼泪滑过布雷司的脸颊。“你有我们。” “不…不够，”西奥嘟囔着，声音低了下去。“我需要更多。需要我自己的理由...却从未得到。从-从未接近过。” 德拉科又靠近了一些，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西奥的肩膀上。 “还疼吗？” “不，”西奥说，抑制住自己的呜咽。“不，不。不疼。只是……太累了。” 西奥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被吓坏了，眼睛变得圆圆的，他终于终于明白了自己情况的严重性。他的手突然伸出来，绝望地用手指抓住布雷司的衬衫的衣角。他的呼吸加快了，处于一种急促的、不规则的喘息中，他开始哭泣，泪水像溪水一样从他脸上流下来，溅在布雷司的膝盖上。 “拜托不要让他们把我和我父亲埋在一起，”他哀求道，声音变小了，变得断断续续。“不要和我任何一个家人，求你了。” 布莱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用胳膊肘支着西奥的头，他的脸现在变得温和了。“好吧。 嘘，冷静点。不会有事的。” “请帮我问一下安多米达，如果我…如果我能和泰-泰德埋了。我觉得她不会介意的。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布雷司点点头。 “答应我，你会问的。” “我答应你。” 西奥的胸腔发出可怕的呻吟声，但是他挣脱了呻吟声，又拽了一下布雷斯的衬衫。“我知道我们父母结婚后，我们拒绝将自己称之为兄弟，但你是我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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