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 于是阿加莎去浴室拧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满脸都是汗,擦一下脸。” 福尔摩斯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感觉清醒了些,人也好受了一些。 福尔摩斯决定不为难阿加莎:“我其实已经没事了,你回房吧。” 可是阿加莎拒绝他的好意,“不,我要等你好了再走。怕你没人照顾出事,下个月没人给我发薪水,害我白打工一个月。” 福尔摩斯有些莞尔,他靠着床头,好笑地问:“外套脱了,药吃了,脸也洗了,你还要怎么照顾我?” 阿加莎想了想,干脆拖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我可以陪你聊天,分散你的注意力。” 福尔摩斯:“那还不如你回房间,让我独自抽几斗烟来得有用。” 阿加莎拒绝:“不行。” 独自抽烟的要求被拒绝,福尔摩斯扬了扬眉,决定找点事气跑阿加莎。 福尔摩斯姿态放松地靠着床头,跟阿加莎说:“我胃疼得很厉害的时候,华生会帮我按揉腹部。” 阿加莎:??? 阿加莎一脸怀疑地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一本正经,“这有什么奇怪的?医者父母心,华生是一个见不得别人受苦的人,更何况我是他朋友。” 阿加莎:“……” 这人有时候真的有点可恶,肯定是想把她气跑,好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吞云吐雾。 但她注定不会让他如愿。 阿加莎伸手,有些微凉的手掌隔着衬衫放在了福尔摩斯的胃部。 福尔摩斯顿时僵住,“你做什么?” 阿加莎抬眼向他露出一个甜笑,神色无辜又纯良,“像华生医生平时照顾你一样,我在照顾你啊。” 自作孽,不可活。 那只微凉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衬衫在他的胃部按揉,力道倒是还不错,不轻不重,好像真的能减缓疼痛。 只是因为她靠得很近,来自她身上的花香弥漫在空气里,淡淡的,却密不透风地将人笼在其中。 胃部的不舒服已经减轻,福尔摩斯却忍无可忍地按住阿加莎的手,“行了,别按了。” 手忽然被按住,阿加莎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我按得不对吗?” 可是福尔摩斯不说话,天灰色的眼睛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阿加莎:“……”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第44章 阿加莎虽然并没有跟异性有过十分亲密的约会,但她不是无知少女。 她也清楚,福尔摩斯是单身主义,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和尚。 静谧的庄园之夜,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阿加莎怔怔地看着福尔摩斯那双天灰色的眼,她有时会觉得这双犀利的眼睛深邃多情,很迷人。 按住她手背的手温热有力,她微微一动,他的手就紧紧握住了她的。 阿加莎:“……” 福尔摩斯:“……” 两人不知对视了多久,或许是一秒钟,或许是一分钟,阿加莎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 被福尔摩斯握住的手,白皙纤细的手指蜷缩了下,年轻的女孩装出十分镇定的模样,“我、我不按了,你松开。” 福尔摩斯面无表情地松手。 松手的刹那,原本还搭在他胃部的手快速地离开。 阿加莎收回那只手,只感觉被福尔摩斯触碰过的地方好像很热,好像他掌心的温度还停留在上面。 阿加莎并没有处理这种场面的经历,内心不知所措,却还为福尔摩斯担心。 她忍住内心的慌乱,问道:“你的胃痛好些了吗?” 福尔摩斯脸部的线条绷得有点紧,点头:“好多了。” 一听他说好多了,阿加莎差点落荒而逃,但她忍住了。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想着如果表现得惊慌失措,可能以后两人相处的时候会变得非常尴尬。 她站起来,很镇定有礼地说:“既然你好多了,那我回房了。” 福尔摩斯也表现得非常冷静,“嗯,去吧。” 阿加莎回到房间,原本就有些乱的心绪更是如同脱缰野马似的无法控制。 她感觉既尴尬又害羞,但如果不是福尔摩斯说他胃疼时华生会帮他按摩,她又怎么会主动伸手帮他按摩。中间出了一点小意外,也不能说是她的错。 他们都是成年人,不能谈性色变,所以……还是别大惊小怪了。 阿加莎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放松很多。 她将点着的煤油壁灯熄了,终于在这个静谧的夜里沉入梦想。 至于福尔摩斯,在阿加莎离开房间之后,他愣了好一会儿,随即哭笑不得。 正常的生理反应,每个男人都会有,更何况阿加莎是那样美丽可爱的女孩。 福尔摩斯没琢磨别的,他只是觉得阿加莎的反应有点奇怪。 因为他想起当自己还是埃斯科特时,阿加莎在男女的□□上主动热情,有时令他难以应付。他向阿加莎求婚的那天,年轻的女孩欣喜若狂,对他投怀送抱,要不是他随机应变得及时,差点就要被年轻的女孩扑倒当场睡了。 福尔摩斯回想着刚才阿加莎的反应,虽然看上去冷静自持,可是耳朵都红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到处游移,不知道该落在哪儿。 ……前后差别也太大了些。 在阿加莎住进贝克街公寓之后,面对这个忽然之间变得像谜一样的美丽女孩,福尔摩斯不止一次思考过,难道真的像华生所说的那样,在他以埃斯科特的身份与阿加莎相处的那半个月里,他不曾认识真正的阿加莎? 折腾了大半天,又是参加晚宴又是胃痛的,没有尼古丁提神,也没有咖啡|因刺激的福尔摩斯终于筋疲力尽,在思考中入睡。 大概是太累了,连思想也没有什么防备,身体最本能的渴望反应在他的梦境里。 梦里的事情总是乱七八糟,十分荒唐,主角都是他和阿加莎。 半夜从梦境中醒来,他听到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 房间里的壁灯还没有熄灭,昏黄的灯光打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和药瓶上。 福尔摩斯:“……” 叹息。 他怀疑阿加莎晚上给他吃的不是胃药。 ※※※ 阿加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算太早,昨晚格雷戈里先生喝多了,福尔摩斯又胃痛发作,所以这天的上午没有安排什么行程,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阿加莎没有睡懒觉,她爬起来洗漱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隔壁去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现在在她心里就跟易碎的豆腐差不多。 来到福尔摩斯的房门前,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敲门。 等候时,阿加莎深呼吸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如同天边的浮云,旧事不会重映,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意外,也应该要翻篇。 福尔摩斯已经起来,他没穿西装外套,身上一件胡桃木色的翻领衬衫,显得很放松。 阿加莎看他状态还不错,昨晚被胃疼折腾了好半天,今天精神居然挺饱满,可见华生叫带的药十分管用。 福尔摩斯见她来,神色十分自然地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阿加莎:“挺好。” 福尔摩斯走到她跟前站定,笑着说:“那就好,因为你恐怕要奔波一整天了。” 阿加莎:??? 福尔摩斯一大早就收到了来自伦敦的电报,是麦考夫的秘书发来的,说麦考夫已经联系好雅各布·霍格,周一下午,雅各布·霍格会在他的心理诊所看诊,阿加莎如果想见他,可以周一的时候去。 福尔摩斯收到麦考夫让秘书发来的电报时,第一反应就是烦死麦考夫,不管到哪儿,他都总是有本事出来晃悠。 可是当他看到电报的内容时,忽然就没那么烦了,他甚至觉得麦考夫这个电报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福尔摩斯将电报交给阿加莎,跟她说:“金帕克山林的袭击案和埋尸案虽然重大,但案情有点复杂,还需要捋一捋,去几个现场走一遍,你在不在都不影响这些事情,不如先回伦敦见雅各布·霍格。” 阿加莎低头看着电报,清亮的眼眸抬起,看向福尔摩斯,“见过雅各布·霍格之后,还需要我来埃克塞特吗?” “阿加莎,我只怕你见完雅各布·霍格之后,梦想已经完成了一半,就不再需要为我打工了。” 福尔摩斯的语气和态度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语气里带着笑意,他将搭在衣帽架上的领带取下,跟阿加莎说:“我的工作当然会需要你来,但如果你觉得奔波劳碌,也可以在伦敦休息。” 阿加莎听他这么一说,没有试图去猜测什么。 福尔摩斯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必要的时候也懂人情世故,只是平时总是懒得经营这些在他看来无聊透顶的俗事,所以显得情商长期欠费。 阿加莎没有多事去猜测此刻福尔摩斯心里想什么,临走前,她将自己前一天晚上思考连环袭击案和埋尸案是同一个人的情况下,她分析的作案者的心理画像告诉福尔摩斯—— “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埋尸案的作案者平时有虐待小动物的倾向,我觉得他这个倾向应该从小就有,他平时可能是一个并不起眼的人,与母亲与姐妹同住,但他在家里应该受到过母亲和姐妹的虐待和冷暴力,他不一定会拥有一辆马车,或许他从事的工作可以经常用到马车。” 这是福尔摩斯第一次看阿加莎通过多起案情归纳分析行凶者,有些意外。 阿加莎的分析听起来十分玄乎,说实话,福尔摩斯感觉阿加莎这会儿像个玩弄魔法的女巫。 但他在过去几个月的相处中,不得不相信有时候阿加莎就是有着一些类似于女巫的特质,她那些听上去玄乎至极的推测,几乎都会被他证实是正确的。 ——简直像个魔咒。 福尔摩斯放松地倚着墙,听阿加莎将她经过思考后的分析说出来。 “埋尸案的作案者手法残忍,都是我们从他埋尸后的人体残骸推断的。至于受害者在被害前是他通过什么途径制服一概不知。以此类推到连环袭击案,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只能说明在袭击案发生前更早以前,作案者的生活发生了重大的改变,他或许受伤了,或许身体有其他方面的隐疾,令他无法像过去那样轻易的制服目标,也无法像过去那样在山下将目标制服诱惑,虐杀后分尸带到山上去,因此只好将目标锁在山上落单的女士身上。” 福尔摩斯低垂着眼,听着阿加莎的话,等她说完,才抬头。 “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如果我将你的分析告诉格雷戈里先生或是在警察厅的会议里说出来,大家都只会觉得你是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人。” 阿加莎微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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