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哈兰德的这次闲聊提醒了阿芙拉,汤姆·里德尔之所以那么得势,除了他自己的手段外,恐怕和马尔福家的推波助澜也脱不了干系。现在连下一任魔法部部长都成了他们的势力,阿芙拉之前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 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们吗? 她日日冥思苦想,但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毕竟就算她现在和将来的部长同归于尽,或是把自己弄进阿兹卡班,马尔福家族也永远不缺下一个傀儡。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好不容易熬到霍格沃茨开学,阿芙拉已然像是在家躺了一万年那么久。 哈兰德临走前买了一只猫头鹰同去,并给他取名安南。不久,哈兰德就派安南送信来,信中提到分院的情况以及零零碎碎的校园生活,他果然被分到了拉文克劳,但由于好友乔恩·特纳被分进了格兰芬多,所以两人没能当成室友。 信件末尾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嘴邓布利多,像在传达消息。 阿芙拉一边谋算自己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去趟霍格沃茨,一边替邓布利多感到悲伤——斯莱特林今年一下招了两个刺头进去,他的工作怕是要充实过头了。深痛悼念他一去不复返的清闲校园生活。 进入秋季的伦敦也变得更加阴郁,天空终日阴霾。魔法部的纷争开始崭露头角,巫粹党的活动如火如荼,而麻瓜界也并不太平——四国之间的协定刚刚落成,饶是阿芙拉这种对政治毫无兴趣的人也被铺天盖地的新闻强行灌输着信息。 表面上,一切都像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只要嗅觉稍微敏感一些的人,已然察觉到到腥风血雨的酝酿。 阿芙拉鲜少被允许出门了,就算杰西卡就住在对面,她们也只能隔窗相望,很久都没有再上街奔跑过。 哈兰德又来过几次信,说霍格沃茨虽然以安全著称,但实际上已经有很多学生跟着父母暂时离开了英国,甚至离开了欧洲。 “可如今世界上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呢?”弗莱维亚对着安南自言自语,可她自己也知道,没人能给出答案。 乃至从巫师到麻瓜,没有一个人的安全被保障。这是一个人心惶惶的时代,所有的人类面临着同样的恐惧,随时随地被死亡威胁着。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过好当下的每一天。 一个阴沉沉的周末午后,阿芙拉独自在家。埃文和弗莱维娅都要加班,最近他们早出晚归,要不是阿芙拉每天醒来都能看见弗莱维娅准备好的饭菜,她真怀疑他们已经连续几个星期没有回过家了。 外面并不太平,这点阿芙拉很清楚,但她经过慎重考虑后,还是抓了一把飞路粉。 她站在壁炉里,踌躇了那么一会儿,给自己打气。随着咒语落地,眼前烟雾腾飞,下一刻她已经离开了熟悉的房间,出现在阴暗狭窄的巷子里。 巨大的霉味混着青苔在雨水中腐烂的味道将她包围。 周围的店铺简直都像用煤炭涂过,不知多久没有打扫了,不少招牌上都挂着蜘蛛网。足足有人脑袋那么大的蜘蛛们瞪着玻璃珠般的黑色眼睛,耀武扬威地注视着路人,又像在守护着鬼屋一样的店面。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店里都是有人的,老板隐藏在布满灰尘的玻璃门后面,犹如一只只见不得光的鬼魅。 来往的人中有地痞流氓——这还算好的;还有面目模糊的巫师——都是练黑魔法走火入魔的人,恐怕精神也不太正常了,他们日复一日地在这里游荡,就像等待捕猎的游魂。 他们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女孩。 阿芙拉躲开一个瘦小男人的拉扯,扭头跑进一个电话亭中,迅速地将门反锁。 梅林的胡子,即便是上辈子,她也没有往这种地方跑过! 阿芙拉按下忐忑不安的心情,但当电话接通时,她的声音仍不由自主地颤抖:“邓……布利多先生吗?我好像迷路了,这里的人都好奇怪,他们都不像人……请您一定要救救我!” 邓布利多手边的“电话”看上去就像一个羊角面包,上面还裹着巧克力和糖粉,当他将它拿到手里时,就确信有人此刻连通了他在上面设置的魔法——他不介意从麻瓜那里汲取些必要的灵感以应急,但这只“电话”显然不必靠电信号来运作。 邓布利多的声音很严肃,但不失温和地问:“阿芙拉?你在哪里,周围有什么标志吗?” 阿芙拉故意迟疑了一会才回答:“有,我看到街边有块牌子上写着‘翻倒巷’!”她的声音听起来像要哭了,“看在梅林的份上,我明明念的是对角巷的名字……” 了解情况后的邓布利多迅速反应道:“好了,好了。孩子,别害怕。你现在安全吗?在我去找你之前,我需要你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你只要坚持几分钟,可以吗?” “我现在在一个电话亭里,我把门反锁了,可是外面的人看起来会用魔法开门……” 邓布利多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电话亭上都有魔法禁制,一时半会打不开,毕竟谁也不想打电话的时候被偷听。现在,呆在里面不要动,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我会赶到的,记住了吗?” 阿芙拉点头如啄米:“我知道了,先生,我就在原地等你!” 她放下电话,让自己埋头蜷缩在角落里,这样就可以不必打量那些奇怪的人的目光和神情。 她很难说清那些人都在打量什么,既不同于一般的骚扰,也不像是意图劫财,那种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块肉…… 对了,或许就像汉娜曾经打量老鼠和毒虫的眼神。 可以想象,万一她在这里被人掳走,她可能会有很多种“用途”,每一种都是她这辈子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 当身穿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的男人出现时,那些恶意的目光片刻间便作鸟兽散。 阿芙拉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先生,你终于来了!” 她知道,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充其量是冒险,她根本用不着赌,因为邓布利多一定会来。但当他出现在面前时,阿芙拉还是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邓布利多只觉得,那双银蓝色的眼睛望着他时,澄澈透亮。他很想从中看出些调皮捣蛋的痕迹,但结果却没能如他所愿。她看起来那样害怕,看到他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邓布利多心软了,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批评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将人哄好,费了一番口舌不说,甚至还搭上了一盒比比多味豆。 “呕,好像是耳屎味。”阿芙拉一边吃糖一边抽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这里。先生,这里的人都很奇怪,他们不会把人绑回去做实验吧?” 邓布利多这次非常严厉地提醒了她:“不然你认为,阿兹卡班里的人都是怎么来的?” 阿芙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在她拥有魔杖之前,她绝对不会再到这个鬼地方来了,绝对! 就在他们刚刚走出翻倒巷时,雨点争先恐后地落了下来,天边的乌云一团卷着一团,像黑色的海浪一样翻滚着,一眼望不到头。闪电在刹那间将天空劈成两半,中间的沟壑像要将人吸进去。 阿芙拉倒真有些害怕了,她紧紧抓住邓布利多的外套下摆。 邓布利多观望了一下天气,临时打消了将她送回布朗家的想法,更何况他刚得到新的消息,今晚布朗夫妇怕是都忙得夜不归宿。如今两头的局势都不见好,让小孩子独自在家,他确实也不放心。 他拍了拍阿芙拉的头,安抚道:“看样子这雨要下上一阵子了。不如今晚留在霍格沃茨吧,也许你会想见见哈兰德?” 邓布利多的想法正中阿芙拉下怀,她极力掩饰心头的喜悦,迟疑地说:“那姨妈那边……” “先回学校,我会打电话给布朗夫人解释。”邓布利多心领神会地睨她,“不知道这样安排,你是否满意?” 阿芙拉心里已经乐开花了,还要努力克制上扬的嘴角:“那就谢谢教授啦!” 邓布利多将她带回办公室,先是帮她施了速干咒,然后照例提出他的要求:“约法三章。” 阿芙拉顿时泄气:“又来?” 邓布利多正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忙着签署几份文件,一边不容置喙地说:“第一,不要在城堡中乱跑,除非你想因为遇到机关再找我求救一次,但城堡中可没有电话亭供你使用。第二,可以去找哈兰德玩,但宵禁之后不允许外出,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求助学校里的任何一位老师,只是不要擅自行动。第三——” 他的要求让人听了就头疼,阿芙拉根本想不到,邓布利多年轻时比他上了年纪之后要强势多了。当然,她是不会反省自己的问题的。 见阿芙拉由刚才的活蹦乱跳转为无精打采,邓布利多眨了几下眼睛,递给她一份签有他姓名的文件:“请原谅我今夜不能留在霍格沃茨,明天下午办完事后,我会回来接你。在这之前,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凭这个签名出入学校中的任何公共场所,前提是——安全的地方。你知道怎么界定安全,对吗?” 他真的很会哄小孩! 阿芙拉瞬间就屈服了:“你说得对,邓布利多先生,我将严格遵守一切与您的约定。” 邓布利多满意地拍拍她的脑袋,离开了办公室。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一时只有风雨交加,不绝于耳。办公桌上的油灯忽明忽灭,将福克斯一身漂亮的红羽映得如梦似幻,似火焰熊熊。 这里是霍格沃茨,一切都温馨如常。 福克斯注意到阿芙拉灼热的目光,不安地扑腾了几下翅膀,然后将小小的脑袋扭到一边,假装从未与她对视过,也从来没有想起过什么恐怖故事——比如阿芙拉曾扬言要拔光它的毛给斯莱特林的蛇怪石雕粘假睫毛。 不过阿芙拉一向是念旧情的,她见到福克斯时,只觉得怀念不如相见,露出一个愉悦无比又琢磨不透的微笑:“下午好呀,亲爱的福克斯。” “嗷嗷。”福克斯捏着嗓子怪叫了两声,假装鸟在恍惚,刚刚涅槃,听不懂人话。 阿芙拉是谁?没听说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禁书 ◎“邪门试验”◎ 阿芙拉十分大度地没有和福克斯计较,她可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 马上就到霍格沃茨的晚饭时间了,阿芙拉已经饥肠辘辘,但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大堂用餐。 和哈兰德、乔恩什么的掐几架倒不是问题,关键是不想碰到里德尔。她能留在霍格沃茨的时间有限,不想节外生枝。 实在耐不住饿的阿芙拉决定去大堂看看。她鬼鬼祟祟地从门口探出个脑袋,在斯莱特林的用餐区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那个人后,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她一眼就看到一个姜黄色脑袋,不是哈兰德又是谁?他正在跟一根鸡腿较劲,而旁边的乔恩·特纳正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他顶着一头浅棕自来卷,永远有一撮刘海放荡不羁地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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