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优雅的魔鬼。阿芙拉心想。 他路过了阿芙拉和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似乎觉得既然目的达到了,就不必再费力捏死路边的蝼蚁。 不过紧接着,他又犹豫地转过身,转动着手里的魔杖,朝她们看过来。 阿芙拉躺在地上,剧烈起伏的胸口昭示着她仍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她不知道盖勒特那冷漠的目光又落在了谁身上。 有人站过来,挡在她们前面,举着魔杖同盖勒特对峙:“她对你没有威胁,你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不知怎的,盖勒特当真就放下了魔杖,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我没见过你。请问阁下的名字?” “汤姆·里德尔。”他冷冷地自报家门。 盖勒特看着他,视线从阿芙拉身上扫过去,紧接着又移回到他身上,玩笑般地开口:“年轻人的爱情总是令人动容的。” 语气轻快得仿佛不像他正处于冲突的中心。 漩涡的外围无数人在为他厮杀,他已经做好了一切撤退的准备,阿芙拉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走。时机稍瞬即逝,多停留一秒钟都意味着危险。 就像为了印证阿芙拉所想,下一秒盖勒特就举起魔杖,准备离开这里。很奇怪,他没有立即使咒语运作,就像在有意拖延时间。 几分钟后,邓布利多赶来了。盖勒特没有放下魔杖,但动作顿了顿。 有那么几秒钟,空气仿佛在这里黏着凝滞,既无人说话,也无人有所动作。 “晚上好,阿不思。愿再见。”盖勒特笑了一下,冷焰照亮他的五官,那上一秒还在傲睨着尸体的残忍眼神此刻竟显得有些柔和。 他像指挥演奏般优雅地抬了抬手,蓝色火焰便拔地而起,将整个植物园卷入火海。鲜花成片燃烧,浓烟滚滚冲天。 在硝烟与战火的碰撞中,那三株卡达普尔花中的一株却缓缓张开了洁白的花冠,透过浓烟仰望着那经久不变的月光。 目之所及处,花瓣在无情的炙烤中卷曲萎缩,却于化为灰烬前的瞬间在蓝色火光的笼罩下散发出一种扭曲而妖冶的美感。 下个瞬间,他便从他们眼前消失了。仿佛这几分钟冒着风险的等待,就只是为了道一句晚好。 忒修斯姗姗来迟,见状要追上去。 邓布利多将火焰平息,抬手阻拦道:“别追了,忒修斯。” 他有些杀红眼地问道:“为什么不追?我们有优势。不用担心我,纽特很快会带人跟上去。” 但邓布利多只是摇摇头,坚持道:“听我的,叫你的人和纽特都撤回来。” 忒修斯照做了,但明显心有不甘。邓布利多走过来查看阿芙拉的伤势。 到这里为止,她的意识就彻底消失了。再醒来就是在圣芒戈。 “所以……埃弗里死了?”阿芙拉问。 邓布利多遗憾地点点头。 她不知道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复活石的事情扑朔迷离,阿芙拉一时也想不清其中关系,只能猜测自己当初拿到的是假复活石,而真的被莫芬·冈特藏了起来,后来又被埃弗里以权谋私拿去。现在,它又落到了盖勒特手里。 他真的把死亡圣器集齐了? 眼看阿芙拉脸色越来越差,邓布利多以为她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面带愧色地对她道歉:“阿芙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对整个事件的风险评估出了错。我没想到……” 他没能说下去。 阿芙拉慢慢领会到他的意思:“没想到,盖勒特对我动起手来会毫不犹豫吧。” 说来可笑,她竟连成为一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邓布利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沉思了很久,双手放在膝前攥成拳,像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这不是你的错,邓布利多。那种场景下没人能预判所有的状况。而且我不后悔,即便昨晚真的死去,我也不后悔。”阿芙拉说道。 “只能说他越走越偏了……”邓布利多声音很低,几不可闻。 阿芙拉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才能让他好过一点。邓布利多骨子里其实是一样的强势,阿芙拉知道,无论她此刻说什么,都拦不住他的愧疚与自责。 她只好笨拙地移开话题:“说起来,昨晚好像有人救了我,但是我当时没看清是谁。” 邓布利多缓了缓,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你说维尔塔宁小姐?她很好,而且现在就在外面配药,或许一时半会顾不上和你说话——昨晚的伤员不少。” “维尔纳宁?蕾奥拉·维尔塔宁?”阿芙拉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但仍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确认的信号。 维尔塔宁为什么会拼上命来救她?阿芙拉觉得不可思议。 邓布利多看出她的震惊与疑惑,主动解释道:“相信你已经听说过,维尔塔宁是一个来自芬兰的孤儿。她在早年被格林德沃收养,此后跟在他身边历练。” “那也就是说她背叛了他?”阿芙拉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其中原委。 “听我说完。”邓布利多耐着性子道,“后来她才知道,格林德沃就是害她成为孤儿的元凶——或许不能说是故意的,但灾难确是因他而起。他收养维尔塔宁后,并没有将这一切告知她,直到她后来自己调查发现。” 后面的事,她就能连起来了。维尔塔宁和盖勒特反目成仇,并逃离欧陆来到英国,后来又在多佛救了里德尔。 “可她毕竟曾是盖勒特身边的人——”阿芙拉还是难以介怀,“我不理解,邓布利多你真的愿意包容她留在这里吗?” 听到这话,邓布利多先是怔了一下,继而温和地笑了,看着她久久不语。 阿芙拉这才意识到,她作为一个姓格林德沃的人,似乎没什么资格发出这种质疑。 她心虚地移开视线,看到一旁放着当天的预言家日报。 头版头条赫然被昨晚的事件占据着,标题却有些离奇:众叛亲离的天才——格林德沃之间的决战。 阿芙拉皱着眉将那页报纸展开,看到上面用极为夸张的言辞介绍了她自己和盖勒特的家世关联,最后引出吸睛的争端——现如今世上两个备受关注的格林德沃,一者早已在欧陆自据为王,一者却在明知二人冲突的前提下仍选择效忠邓布利多。这倒确实值得为人茶余饭后略谈几句。 在这以前,有不少不怀好意的人都曾恶意揣度过阿芙拉,就因为她这种尴尬的血缘立场。但在昨晚之后,似乎一切都拨云见日了,她甚至一夜之间成了英国魔法界的光荣代名词。 加上阿芙拉这些年来伙同里德尔做的那些“好事”,倒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地在她和盖勒特两方身上押起宝来。 而且,经过这样一闹,里德尔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将她与盖勒特联想到一起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昨晚我们的损失很严重吗?”阿芙拉放下报纸问。 “比他那边要好很多,看上去他只是为了来取复活石的。”邓布利多神色沉重道。 “他又找到一件死亡圣器,从舆论上就已经赢了。今后愿意追随他的人只会更多。”阿芙拉说出心中的担忧。 她纵然知道,死亡圣器其实没有那么神奇——隐身衣只是个魔法把戏,它无法规避死神的到来;复活石则更像一个骗局,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老魔杖有它的使用限制,它现在也是盖勒特手里的王牌。 可是盖勒特的信徒们不会这么想。在他们看来,死亡圣器本身就带有不可侵犯的神圣色彩,更何况从古至今有多少人都对它们趋之若鹜,盖勒特能集齐它们,本身就象征着他那无上的魔法与权力。 与其说死亡圣器是如神话般的圣物,不如说它们代表的是如神一般使人无条件屈服的强权。 “那你呢,格林德沃小姐?”邓布利多半开玩笑地问道。 “同样的话我曾对忒修斯说过。我追随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的心。”阿芙拉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强权永远不能使我屈服。”
第139章 爱慕 ◎“从那时候开始。”◎ 邓布利多在病房停留期间,阿芙拉又得到一些信息。 盖勒特这次原本打算秘密行动,是维尔塔宁将消息泄露给了里德尔,并与他商量是否应该让魔法部知道此事。 里德尔将情报透露给了沐恩和马尔福,并向忒修斯隐瞒了一段时间,这导致邓布利多和他的人直到当晚才知道这件事,他们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只能配合魔法部将计就计。 计划里从头到尾没提埃弗里,看上去是几人顺势做了个局,打算将这个当时竞选中的“意外结果”除掉。 他们对外只说并不知道盖勒特是来抢夺复活石的——光是晚宴上聚集的重要人物也值得他拟定一个计划了,但事实究竟如何,谁也不能断定。 至于维尔塔宁是如何得知这个情报的,她一直守口如瓶不肯多说。其中又牵扯到她和盖勒特之间的诸种复杂关系,以及保护线人的目的。魔法部需要她这把刀以备不时之需,暂时不会强行关押她严刑逼供。相反,他们要尽可能妥善地保护她远离盖勒特的势力。 里德尔为自己铺的这条路,可谓是一箭四雕。既能让维尔塔宁安全地留在伦敦,又借机除掉了埃弗里,还加深了与马尔福、沐恩之间的利益捆绑,最后甚至还能稳住邓布利多。 邓不利多如今可能会认为他是个很好的政客,但大概不会像前世一样,将他当作第二个格林德沃去提防。这就是阿芙拉认为会有大麻烦的地方——里德尔很可能不会再想留在学校,而是直接从魔法部这里发展势力。 如果他有意从邓布利多眼皮底下离开,那就必须另找一个人牵制他。阿芙拉不知道这应该如何做到。 他们一直谈到维尔塔宁走进来。邓布利多起身告辞,看上去是还在学校约了其他人谈事情。 维尔塔宁对她说:“你身上有很多难以去除的疤痕,像左手手心里那条。我用特制的魔药给你包扎试试,但可能最多只能使它变淡一点。” 阿芙拉左手缠着纱布。 她不太在乎地瞥了一眼那些瓶瓶罐罐,然后一直目视邓布利多离开的背影。 维尔塔宁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似乎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有事想问我?”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聪明。 阿芙拉佯装不知情地打探道:“几年前盖勒特曾经派人烧毁冈特的房子,我以为他那时就把复活石夺走了。” “你是说凯瑟琳?严格来说,她已经不算盖勒特的人了。人们曾盛传她背叛了盖勒特,不过在我跟着盖勒特时,她就已经离开了,所以个中细节我也不清楚。”维尔塔宁一面利落地换药一边说,“后来凯瑟琳就彻底消失在势力争端中,失去了消息,我也猜不出她此举是什么意思。也许她当时并没有拿到复活石,又或者她是被莫芬·冈特摆了一道,拿到的是假复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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