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掉以轻心,伪装好你的印记。”阿芙拉叮嘱道。 阿米克看了眼手臂:“明白的,我已经把你提前制好的魔药涂上去了。” 这种魔药会改变黑魔印记的状态,让它看上去和阿米克昨夜服药后才能呈现的状态差不多,是一种非常低劣的障眼法,不过只要能帮助他们暂时蒙混过关就够了。 阿芙拉随即走进厨房,想看看他们都带了什么食材过来。 想做出美食不是易事,但要是用魔法随便搞点什么能吃的东西,也不是难事。 她进去时,看到维尔塔宁仿佛一夜未眠般站在窗边,抱臂凝神。 见阿芙拉进来,她就把手里的烟掐灭了。 “成了吗?”她问道,看着指间的残烟化成一只只不起眼的灰色蝴蝶,从窗口飞出去,然后在风里打着卷被吹散。 “成了。”阿芙拉回答。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维尔塔宁问道。 “之后?想办法帮我给阿布带个话,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阿芙拉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引得向来面无波澜的维尔塔宁微微睁大了眼。 短暂的沉默后,维尔塔宁向她确认:“你当真?” 她仍不敢置信。 “别惊讶,只是加一重措施罢了。”阿芙拉耸耸肩,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你已经这么做了?”维尔塔宁再次严肃地反问她,声音尽管很低,但音调比刚才尖锐了许多。 “已经做了。”阿芙拉点头,“毕竟理论上来说,只要是去过的地方,就能够用幻影移形到达,所以拿回魔杖后我就试了试。我忍不住想向你求证一下——那东西的命门处是否有个明显的印记?毕竟你们曾一起相处了不算短的时间,你应该有机会看清楚,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她们都知道,那地方有个被打着烙印的存在,包括克莱尔在内的许多人的生命都曾被这东西吞噬掉。 而这个地方曾经就在阿芙拉的脚下,是她数次感受到种种异动的来处,那里藏着里德尔在少时就为她埋下的谜题。 “那个标记就表示这不过是里德尔计划中的一环,和其他任何的标记都没有区别,我不知道这说出来能有什么帮助,因为我们不可能找到所有身上有这种标记的人。”蕾奥拉深吸一口气,仍在阿芙拉刚才告知她的消息中没回过神来,“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这样做,你简直和里德尔一样不可理喻。” “这可不是句赞美。”阿芙拉知道在她和维尔塔宁互不信任的时间中,信息差已经悄然产生了,所以她不准备就这事继续和维尔塔宁理论,她只是想确认真相。 “这不是句赞美,因为我觉得你恐怕疯了。”维尔塔宁闭着眼转过身,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一大早就听到的“惊喜消息”消化掉。 阿芙拉冷笑:“你就当我是疯了好了。” 维尔塔宁好像从来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你知不知道假如一旦话没带到,你会面临什么后果?更何况阿布还要把这个消息再设法传给邓布利多或忒修斯——你知道他已经多久没出现过了吗?而且他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避开眼线钻空子出去?他不为战后考虑了吗?他不给自己留后路了吗?马尔福在这个时候势必会将自己撇清!” “那就让消息断在他那里好了,也没什么。” “没什么?”维尔塔宁抓着自己的头发,半晌笑了,像是听到一个底色悲凉的笑话,“那之后你怎么办?” 阿芙拉此刻的平静全然是她的反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马尔福没能将消息传出去,我就替他去。” “如果凭马尔福的人脉和障眼法都不能将消息掩人耳目地递出去,那你也不能。”阿芙拉第一时间否定了她。 “那就由我在合适的时机将它公之于众吧。” “这事不能由你来做。万一计划有个闪失,战后你仍要留在里德尔身边,你还是他的心腹,蕾奥拉。” “即便你已经不在人世?” “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还活着,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个格林德沃。我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可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或许这之后你能替我看着这一切终结。” 阿芙拉冷静得过分了,冷静得让维尔塔宁觉得自己不是在和一个活人说话,而是一个因预期到既定结局后接受了这种死亡而“暂时地活着”的人。 她仍试图改变她的想法:“计划的发动者不在了,计划将没有任何意义。” “计划运转下去就是它的意义。” “你的毕生所求难道仅仅只是如此?”话说到这里,她们几乎快要吵起来了。 “是的,我要这场循环结束。”阿芙拉毫不犹豫地说道。 维尔塔宁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蕾奥拉,我受够这愚蠢的循环了,我要它尽可能结束。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有着不止一世的记忆和纠葛,我相信你也会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维尔塔宁不自觉重新点起一支烟,她在自己吐出的烟雾中缓缓后退,似乎这个距离并不足以令她看清阿芙拉的脸。 然而事实上无论退到哪里,她都已经看不清她了。 “我择机将消息宣之于众,你会活下来。”良久,维尔塔宁说道。 “谁能保证这会是必然的结果?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们不能这样赌。这个消息绝对不能从你的嘴里放到外界。”阿芙拉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决,“蕾奥拉,循环必须结束。让时间回到它该有的正轨上来。” 维尔塔宁闷不做声地连吸几口烟,直到火星几乎烧到她的手指,那种滚烫的灼烧感才让她回过神来。 “我知道了,我会按你说的做。”她失神极了,却仍将往日的镇定维持在自己脸上,快步走出厨房时烟灰毫无章法地洒落在地上。 “你知道你还有什么选择吗?”阿芙拉问。 “什么?”她并没有转身,但停住脚步回应。 “相信阿布。”阿芙拉说道。 如同低年级时禁林里那场意外——时间太久,久得她都记不清究竟是几年级发生的事了。可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连她都几乎都以为马尔福是临阵逃脱,并为了保全自己不会将此事告知教师。可最后面对吸血鬼的威胁和可能面临的处分,他仍旧带着邓布利多来了。 此时的维尔塔宁一如当时的阿芙拉,轻轻嗤了一声,像在嘲讽她的错信。 - 阿芙拉在吃过早饭后喝下魔药,但效果并没有上一次那样明显,她看上去依旧没什么精神。 里德尔这几天的精神倒是恢复得越发迅速,充分显示出战前一个统领者应有的风貌。 他将阿芙拉暂时安置在这里,自己却没有闲着。陪她吃过早饭后,里德尔便带着维尔塔宁和阿米克离开老宅,同时阿芙拉发现,留在这里守着她的食死徒变成了四个。 另外两个是天亮后才过来的,他们顺便向里德尔汇报了昨天的情况,突如其来的人手增加纵然给阿芙拉带来一定程度的麻烦,但好在没有影响到她昨夜的计划。 不久后,里德尔去而复返,这是很少见的事。 “我想我落了东西。”他回到楼上说道。 阿芙拉不解,直到他沉沉的视线滑落到她胸口。 比起始终悬挂在那里,几乎已让她习惯到错觉与之融为一体的物件,阿芙拉想,里德尔的目光会更加灼人。 她将脖子上的血盟摘下来,拿着它向他走去,以此同时,里德尔亦向她走过来。 “你不是最不屑于这种事情了吗?护身符什么的……”阿芙拉调侃道。 换作以前,她绝不会这样轻松,她会第一时间想到血盟的特殊意义和不可摧毁性使它天然就是一个绝佳的魂器,但眼下阿芙拉知道,他无法再像以往那样顺利地分裂灵魂。 她不知道里德尔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总归按照他的脾性,她会收到一句不咸不淡的回敬,可他居然只是沉默地由她把血盟戴到他脖子上,而没有说一句话。 他望着她的表情始终是凝重的,这让阿芙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那个寒冷冬天的车站,她目送里德尔踏上前往多佛的火车,却没有收到他平安返回的消息。 那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她,眼里像有千言万语,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往后退去,直到他退到她抓不到的位置。 然而现在又与当时有着太多的不同。 当时的阿芙拉不敢上前,她只能进退由他,现在她却可以在里德尔后退预备离开的时候先一步拉住他的手臂,然后给他一个拥抱。 没有期许,没有道别,甚至没有立场,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 如果非说这里头有什么——有的是她的私心。 “外面冷,别吹风。”她嘱咐道,尽管知道他不会听。 他的大衣很暖和,几乎能将她包过来。 里德尔回应着她的拥抱,直到她先将他松开。 “晚上早点睡。”他只是平常地说道。 里德尔转身下了楼,很快连脚步声也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55章 时机 ◎现在,她就是在等一个时机。◎ 留下来的四个人中,有个女人是阿芙拉认识的——就在哈兰德病危时,是她不慎将相关报纸带进了庄园,从而被阿芙拉撞破这一切。那之后,她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曾找到阿芙拉求情。 阿芙拉记得她。 他们正两两换值,每隔一段时间楼下就会更换成另外两个人。 等那个女人进来时,阿芙拉就下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塞西莉亚·奎因,夫人。您可以唤我塞茜。”见阿芙拉走过来,她恭敬地微微弯了弯腰。 另一名男食死徒见状也向她行了个礼,并简单介绍自己:“安东尼·莫尔。” 这人长相阴鸷,身材十分魁梧,但在对待阿芙拉的态度上倒是挑不出毛病。 阿芙拉的视线扫过那名男子,随后便集中在女人身上:“你姓奎因?” 她读出阿芙拉眼里的警惕,因而主动解释道:“我曾听闻您同克莱尔·奎因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她确实与我有远亲关系,但我们并不熟识,平时也不常来往,还请您放心。” 阿芙拉和克莱尔同寝多年,后者藏不住什么秘密,但她确实没听克莱尔说起过这个亲戚。 塞西莉亚比克莱尔年纪大不少,看上去也比克莱尔要温和聪明,阿芙拉不打算先入为主,但也并不准备放松警惕。 “你们辛苦了。”她淡淡丢下这句话便重新回到楼上。 又过了一个夜晚,里德尔一直没有回来。 尽管反复的病情让阿芙拉重回前几天的疲态,但她这两天都没敢躺下来休息,她甚至不敢久坐,每隔一会就要起身往窗外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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