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点点头:“没什么,反正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要不会显得不太礼貌,你知道的。” 杰西卡气得仿佛要从凳子上跳起来,把马尔福按在地上打。 她们走出教室时,正好碰到几个眼熟的校董。 在他们低声的交谈中,阿芙拉听到“波兰”、“巫粹”、“邓布利多”等词语,她支起耳朵想再偷听一点消息,但校董们看到学生下课后,就非常谨慎地闭上了嘴。 “看来已经散会了,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杰西卡向庭院中眺望道,“话说回来,你真打算参加马尔福的派对吗?” 阿芙拉有自己的打算:“是啊,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杰西卡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里德尔也要去吧,你们见面不尴尬吗?” “倒也还好。当你千方百计想要躲着一个人时,其实真的就可以一辈子都不见面。”阿芙拉心情复杂地感叹道。 由于麦格教授急着去见邓布利多,所以今天下课比以往早了许多,阿芙拉和杰西卡都想去庭院中透透气。 当她们走到喷泉附近时,却意外地碰到了塞普蒂莫斯·马尔福。 他仍旧像上次见面一样高高在上,见到阿芙拉时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立刻改口道:“中午好,格林德沃小姐。” 阿芙拉则充满警惕:“您好,马尔福先生。” 塞普蒂莫斯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你不必对我如此戒备,虽然你多次令我感到冒犯,但我还不至于和一个不懂事的未成年混血巫师斤斤计较。” 塞普蒂莫斯对她的定语可谓是叠满了,阿芙拉索性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您这么大度,以后我可能还会有不少冒犯您的地方,就事先请您一同原谅了。” 她的毫不退让令塞普蒂莫斯眯了眯眼睛:“虽然有些小孩总不让人喜欢,但我不会干涉阿布的交友自由。或许你已经听说了,月底我将在马尔福庄园宴请宾客,为阿布庆祝生日,到时你可以带上你的几个混血同学一起过来,也许还有泥……”他说到一半,改口道,“哦,但是最好不要太寒酸,至少不要让阿布后悔邀请了你们。” 阿芙拉回头瞄了一圈,没有发现阿布的身影。 她垂着眼皮笑了笑:“如果您是在等阿布,我可以去叫他过来,相信您刚开完会有很多话要说,他没准能愿意听您的长篇大论。” 阿芙拉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塞普蒂莫斯脸色变了变:“不必,我这就要离开了。” 他说完就真的转身走了,杰西卡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还真以为人人都想攀附马尔福家啊?” “你不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奇怪吗?”阿芙拉问。 “哪里奇怪?我觉得他还是那样瞧不起人,还差点说出泥巴种这个词!” 阿芙拉也说不上来,她只是感觉塞普的态度和上次见到她时不太一样。他们在医院遇到的时候,他可不像是“不会干涉阿布的交友自由”的样子。 杰西卡建议道:“如果你觉得奇怪,就别去了。” 阿芙拉想的和她相反:“越是这样就越要去,否则岂不是太被动了?” 杰西卡果断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阿芙拉点头:“好,那我这周就给家里寄信,让安南带两套礼服过来。” 马尔福庄园的晚宴如期而至。 阿布的生日在6月30号,学生们刚考完试,自然趁这个机会玩得一个比一个疯。 阿芙拉让姨妈寄来了她去年穿的礼服,是淡淡的香芋紫色,胸口盛开大片的玛格丽特,使她看上去明艳而有活力。裙子已经有些小了,但还能勉强穿过今年。 她和杰西卡被家养小精灵带到城堡中,看到阿布正跟着他父亲应酬。 桌上摆满了美食和水果,名贵的葡萄酒和各色鸡尾酒一应俱全,阿芙拉看得直咽口水,不过碍于她们现在还未成年,两人只是各自端起一小杯香槟,象征性地碰碰杯,浅抿了一口。 她注意到,里德尔今天也来了。他就站在水晶吊灯底下,面带微笑地应付着其他人的主动攀谈,似乎根本就没发现阿芙拉也到了。 大厅的一角摆着一架钢琴,马尔福特地请了专人过来演奏,作为宴会的背景音,充当调剂。 城堡中灯火通明,长相俊美、身份尊贵的男男女女欢聚于此,他们纵情歌舞、推杯换盏,就仿佛外面的疮痍都是幻觉,这里的太平盛世才是真实。 “那架钢琴好像是古董,听说上面还有女王的亲笔签名。”杰西卡端起一个银碟子,一面将糕点往嘴里送一面打量着西装革履的阿布,“他还真是八面玲珑,就跟他爸爸一样。是不是斯莱特林都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 阿芙拉若有所思:“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钢琴演奏到达高.潮,杰西卡凑过来问:“你刚才说什么?” 阿芙拉回过神:“没什么,我听说邓布利多也受邀了,不知道他今晚来不来?” 杰西卡耸耸肩:“阿布的爸爸邀请了很多人,但我猜这只是礼貌性的。不过也说不好,毕竟邓布利多一向行踪不定。” 她说得对,若是在往常,邓布利多或许不愿意来浪费时间,但这是关键时期,或许他会愿意借机来打听一下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阿布周围没了乱七八糟的人,阿芙拉就走过去向他祝贺,顺便将刚做好的生死肉骨药膏送给他做礼物。 阿布又惊又喜,刚想接过去,就被塞普率先抢走了。 “爸爸,这是我的礼物!”他不满地抗议道。 塞普顺手将药膏递给了家养小精灵,安抚道:“听话,阿布,对于一切来历不明的东西,我们都要保持警惕。” 阿芙拉不想在阿布一年一度的生日上闹得不愉快,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但她敏锐地注意到,塞普一直在关注她。他与别人交谈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阿芙拉这里,就像她会趁其不备偷走什么东西一样。 阿芙拉莫名来气地对阿布说:“你能不能去告诉你爸爸,我不会把他的宝贝儿子绑走做苦工的好吗?毕竟不是谁都像你们这些贵族一样黑心。” 阿布正沉浸在收礼的喜悦中,完全没听清她说什么。 他一面欣赏着新得到的蓝宝石戒指,一面问:“好看吗?我爸爸刚送我的生日礼物,它来自缅甸。指环上还刻了我的名字。” “还行。”阿芙拉翻翻白眼,觉得自己简直是对牛弹琴。 “我可以原谅你的不懂欣赏。”阿布又骄傲又愉悦地说道。 阿布很快又被人叫走了,阿芙拉走到一边,用了些茶点。她特地选在两个校董附近,借着消遣的幌子偷听他们谈话。 “……你认为塞普会去吗?” “事实上,他不得不去。他只有一周的考虑时间,到时候他说了也不算……” 阿芙拉并不能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她正准备再多听听,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走了过来。她抬起头,对上塞普蒂莫斯那双灰色的眼睛。 “晚上好,马尔福先生。”出于对东道主的礼貌,阿芙拉没有计较刚才的事。 塞普破天荒地跟她聊起了天:“听说你们已经结束了期末考,格林德沃小姐的暑假有安排吗?” 她本想说乱世中哪也去不了,转念一想,又留了个心眼:“不好说,或许我父亲会回来,或许我会听从姨妈和姨夫的安排。” 在没有摸清赛普的意图之前,她最好是不要将自己的情况说得太明白。不过塞普并没有多问,这反而让阿芙拉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 这种念头紧接着被她打消。 因为阿芙拉始终觉得,塞普蒂莫斯看她的眼神令人十分不舒服。如果一定要深究,她感觉那种眼神就像他在看一块诱人的烤肉,又或是一个他喂给自家白貂的诱饵,里头充满着算计。 两人交谈的时候,阿芙拉看见邓布利多走了进来。远远地,他站在门口向塞普脱帽示意。 “失陪。”塞普蒂莫斯对她略一欠身,向门口走去。 他和邓布利多假情假意地寒暄了一会,很快,邓布利多就被其他宾客缠住了。 阿芙拉一直在观察塞普,如果她没看错,刚才应该是塞普示意其他人去缠住邓布利多的,而他自己则和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一同走上楼去。 那个男人阿芙拉在报纸上见过一次——那是魔法部的现任部长,沐恩。阿芙拉的直觉告诉她,她应该跟上去。 以防万一,她想和杰西卡叮嘱一声,但在一楼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邓布利多脱不开身,里德尔这会倒是有点空子,不过他这会正手持一杯唐培里侬浅酌,看起来根本没注意她。 阿芙拉迟疑了一下,低头快步穿梭于人群中,跟着塞普蒂莫斯和沐恩的脚步追上楼去。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赌注 ◎“我视自己为最大的赌注。”◎ 她看到赛普和沐恩在走廊上停顿了一会,两人的谈话似乎不太愉悦。 阿芙拉隐于暗影中,很留神地没让烛火下的影子出卖自己,等他们重新开始走动,她才远远地跟上去。 城堡中的走廊铺着灰色暗纹地毯,典雅而厚重,人在上面行走几乎不会发出声响。 阿芙拉看着前面两人走进一个房间中,她快步跟了上去,站在门边仔细听他们说什么。 “马尔福家族享有爵位多久了?”现在说话的人是沐恩,不知是因为太胖还是怎么的,他说话时总像喘不上来气似的。 “很荣幸地说,从11世纪到现在,一直都是如此。”塞普蒂莫斯声音冷冷的,“我希望你今天不是以说客的身份过来。” “当然,当然……我只是想说,或许已经到了不得不付出行动的时候,否则现在与他翻脸,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甚至有可能波及整个魔法界。” “任谁都不希望看到这点。我是个纯血巫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赛普听起来很不满,“若果真像你所说,到了不得不行动的时候,我会去的,只是还需要准备一番。”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而你的时间并不多。” “新官上任三把火。而隔岸观火的人太多,那对你我并没有什么好处。要知道,即便他有铁手腕也无法保证我的安全,那可是……”塞普蒂莫斯压低声音,说了一个阿芙拉无法听清的单词。 “看来,投降这条路被堵死了,不是吗?而我们唯有与他保持统一战线。你怎么看?” “当然,现在投降恐怕失去的会更多——不论从哪个层面上考虑都是。毕竟还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 “你还需要准备什么?或许我能帮上你。” “哦……需要劳驾您的地方,我自然会开口,但有件事你可能并帮不上忙,比如现在——是哪只耗子动了我留在门口的魔法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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