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在包厢中闷得头疼,她站起来说:“我出去走走,顺便接点水。” 茶水间在车厢尽头,走过去时不可避免地要经过斯莱特林扎堆的区域。 火车在暴风雨中晃得很厉害,头顶的电灯就像接触不良的收音机信号,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报废的错觉。 阿芙拉努力地控制自己眼神不要乱飘,但穿插于斯莱特林坐席中时,她还是很容易地捕捉到了某个人扎眼的发色。 马尔福没有坐在公共区,而是一个人呆在包厢中,托腮看着窗外。 阿芙拉犹豫了一下,敲敲门走进去。 马尔福瞥了她一眼,紧接着就将视线重新移回到窗子上,尽管雨势早已令景色模糊了,实际上什么也看不清。 气氛出奇地安静,自从马尔福庄园的事情闹开后,他们也再没有说过话。 她注意到,马尔福对面的座位上还放着另一堆行李,有一件魔法袍搭在行李上,上面绣着里德尔的名字。 趁着他不在,阿芙拉决定撬开马尔福的嘴。 “你这段时间还好吗?”阿芙拉问。 “不好不坏,就跟你差不多。”他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盖勒特准备在法国呆多久?”她冷不丁问。 “我怎么知道他……”马尔福下意识说了半句,但马上打住了。 他转过头来,震惊地看着她:“阿芙拉,你够了。” 阿芙拉摊摊手:“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确在法国。” “你真的很狡猾。” “你和你父亲不也是吗?” “你是想因为这个跟我吵吗?” “我只是想证明,你们连我都拿捏不住,更别想通过我去拿捏他。盖勒特绝不是会乖乖等着任人拿捏的人,贸然行动对我和你们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没有这样想过,上周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我爸爸很少在家里说起这些事情。”马尔福看着她,认真道,“我承认,我说过很多谎话。但这次是实话。” 阿芙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你从来没有想过拿捏我吗?” 马尔福不说话了,他重新将头扭到一边,不想看阿芙拉的眼睛。 她压低声音:“你知道放假前邓布利多跟我说什么吗?他要我在外面隐藏姓名。托你父亲的福,我现在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能承认了。” 马尔福沉默了一会,神情复杂地说:“你有时候跟里德尔真的很像。” 阿芙拉皱了皱眉:“吵架就吵架,别骂人。” 她不欲逗留太久,起身道:“看起来药膏很有效,恭喜你。” 阿芙拉向茶水间走去,边走边想,虽然就和预料中的一样,她和马尔福的对话不可能愉快,但好歹试探出了她想要的消息,这证明一切都和她先前想的一样。 她走了几步,马尔福就从身后叫住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阿芙拉回头问。 马尔福前后张望了一下,说道:“人不能一辈子逞强。你要是明白这个道理,就离某些人远点,比如威尔逊,比如奎因和拉维尔。” “威尔逊……”阿芙拉不由往公共坐席看了一眼,她正在玩桥牌。 阿芙拉很快明白过来,马尔福指的不是她,否则他会直接说辛西娅。 “我知道了。”阿芙拉说完,神色如常地穿过公共坐席,期间以辛西娅为首的学生们扫了她几眼。 阿芙拉当作没看到,径直走了过去,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桥牌上,倒是没怎么在意阿芙拉。 茶水间就在前方,门扉半掩。通过窗子上的倒影,阿芙拉看到有人在里面。火车摇晃得太厉害,她只隐约看到一截斯莱特林花色的领带。 推开门的一刹那,窗外划过刺目的白光,紧接着炸开震耳欲聋的雷鸣,那一瞬间阿芙拉连耳膜都不适地鼓动着,而车厢中突然一片漆黑。 暴雨更加猛烈了,外面的天气几乎到了恐怖的地步。阿芙拉好不容易才从耳鸣中缓过来,又在猛烈的摇晃中听到学生们此起彼伏的喊叫声,手中的玻璃杯也在慌张中不慎脱手。 茶水间的门在晃动中闭合,她靠声音辨认着方位,跌跌撞撞地想要找个着力点,然而列车又是突如其来地猛晃,她整个人几乎从一边被甩回另一边,冲着刚才摔碎杯子的一片狼藉扑过去。 完了。她心想。 就在她要在碎片上着陆之前,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猛力一拽,痛得她大叫出来。 “很痛!”阿芙拉感觉胳膊仿佛要脱臼了,下一秒她就像块橡皮泥一样被甩到茶水间的里面,对方似乎很嫌弃她似的,从头到尾只是用一只手把她的上臂按在墙上。 阿芙拉伸手在墙上寻找,终于找到一只把手,她还摸索到一个靠墙放的凳子。 “谢谢,你可以放开我了。”她坐下来轻声说道。虽然这人帮了她,但不得不说实在很粗暴,她甚至怀疑胳膊上青了一圈。 在他放开阿芙拉没多久后,他们都注意到火车在慢慢地停下来,外面紧靠断崖,还不停有学生在害怕地大喊。 “不会出什么事吧?”阿芙拉望了一眼糊满雨水的车窗。 头顶的喇叭中响起列车员的声音:“各位同学,稍安勿躁。由于暴雨天气,火车运行受到影响,我们将花费一些时间恢复行驶。在此期间,请大家呆在原位不要乱跑,并相互确认身边同学的姓名,同时需要各位级长帮助清点人数。” 阿芙拉向门口望去,那应该是个男生,靠着墙壁的身材瘦长。只是光线太暗,他又背光而立,她看不清他的脸。 “我是拉文克劳的阿芙拉·格林德沃,你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吗?”出于安全考虑,她主动自我介绍道,“顺便,可以用魔杖照个亮吗?我的魔杖落在座位上了。” 但对方并没有回应她,这让阿芙拉觉得自己好像在自言自语。 “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特殊时期碰上这种事,还指不定有什么人会混上车,而那个男生一直靠在门口附近,看起来体态紧绷,似乎在防范着什么,这让阿芙拉不得不往糟处遐想。 纵然这种概率很小,她还是应当安全为上。尤其是想到离校前邓布利多的警告,阿芙拉有些懊悔自己太草率了。 想到这里,她就准备找个理由离开。 但她才站起来挪了两步,就发觉对方转过头来,在黑暗中打量着她。 阿芙拉随口胡诌:“这位同学,我胸口痛,需要马上出去……” 对方几乎是瞬间戳穿她:“我刚才按的是你的手臂,不是你的胸口吧。” 熟悉的声音让阿芙拉倒吸一口凉气——是里德尔。难怪刚才他不愿意搭理她。 “哦,我的手断了。”阿芙拉更加娴熟地说道。 “你可真是张口就来。”里德尔顿了顿,“你对自己身上的脂肪有没有认知?要造成骨性损伤还真有点困难。” 阿芙拉突然不说话了,茶水间重归于寂静。 她居然没有牙尖嘴利地反驳回来,这实在很反常。 闪电倏然出现又消失,将两人的脸色都照得惨白。 里德尔抬眸:“怎么,真伤到了?过来我看看。” ——他的语气听上去可完全不是如此,就仿佛言下之意是如果她尚且完好无损,那他也不介意再像刚才那样稍加“援手”。 傻子才过去。阿芙拉腹诽。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劫难 ◎一切在阿芙拉面前,如同一出出默剧。◎ “有点奇怪……”阿芙拉发觉随着他们刚才的沉默,外面的车厢也是一片寂静。周围登时只有雨声环绕,就像她和里德尔被送到了一个异空间。 她说完后,里德尔也发现了不对劲。 阿芙拉意识到,哈兰德和杰西卡还在包厢中,而她的魔杖同样也留在那里。 “我要回去。”阿芙拉拧开把手,刚摸着黑走了两步,一道绿光就贴着她的耳侧飞过去。 她腰间猛然一紧,整个人被里德尔拽了回去,茶水间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里德尔顺手上了锁,手持魔杖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阿芙拉劫后余惊,她背靠墙壁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刚才那是……索命咒?” 为什么车上会有人用索命咒? 里德尔低声冷笑:“这样的准头,也敢生事?” 外面紧接着传来打斗的声音,阿芙拉心惊胆战地等了一会,门后又突然没了动静。过后没多久,供电就恢复了。 有节奏的敲门声回荡在耳边,阿芙拉很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但他们身后这扇门看起来不堪一击。 里德尔紧紧捏住门把手,蓄势待发。 他看了阿芙拉一眼:“往里走有个杂物间,躲进去。” 她下意识问:“那你呢?” “魔杖是巫师的命门。我不认为一个将命门置于他处的人还有余力顾及别人。”里德尔把弄着紫杉木魔杖,在一阵急过一阵的敲门声中仍显得从容不迫。 眼下情形不容她权衡,阿芙拉起身向杂物间跑去。 “谁?”里德尔隔着门问了一句。 门外的人似乎说了句什么,不过和雷声一同含混地带了过去。 阿芙拉脑中一闪念,突然意识到刚才放恶咒的人说的是标准的英音。这就意味着一个可能——那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这些事别说里德尔不知道,就连哈兰德和杰西卡那边她都瞒着,但现在,只要她出去说明自己的身份,可能他们就不会再乱放恶咒伤人了。 “里德尔,我想到办法了……”阿芙拉将杂物间的门推开一条缝,才要踏出一只脚,里德尔就挥动魔杖令门紧紧关住,并顺便从外面上了锁。 他警告道:“你要是敢发出一点动静,出去后你朋友就完了,知道么?” 阿芙拉颓然靠在门边,听到他将茶水间的门打开了。 她既打不开杂物间的锁,也害怕万一违抗里德尔,出去后殃及杰西卡等人。毕竟他曾经将哈兰德的胳膊扭断过,阿芙拉又亲眼看见过他放出钻心咒,他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间是如此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杂物间响起门锁拨动的声音,阿芙拉紧张地捏住扫帚。 门缝中出现一张打量的脸,阿芙拉惊呼出声:“杰西卡?怎么会是你?” “你真的在这儿!谢天谢地,我找你半天了。”杰西卡连忙开门让她出来。 “里德尔呢?”阿芙拉抓住杰西卡的肩膀问道。 杰西卡被她弄懵了:“你在说什么?里德尔不在这里啊。你不是来这里接水的吗?” “怎么回事?”阿芙拉喃喃自语。 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她的水杯完好如初地放在桌子上,向外望去,辛西娅和埃德温他们仍在玩着桥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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