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寒窗十年考得功名,以为终于能大显身手造福百姓了,皇帝却是这么个货色,顿时手里头本来就背到吐的论语孟子更令人折磨了。 都说读书人要忠君爱国,这忠的是哪门子君? 【能被这么重量级的皇帝当左膀右臂,蔡京肯定也和忠臣良相搭不上边。这人后面四度封相,赵佶对他爱得深沉,其早期的仕途却相当坎坷,一开始是新党中的干将,也因此得到了神宗皇帝和王安石的重用。】 “王相公的眼光有待磨砺啊。”天音话语一落,苏轼笑道。 苏辙闻言,心知这兄长又改不了心直口快爱开玩笑的毛病,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那就完了,忙扔给他一个眼风:快闭嘴吧哥。 不过幸好王安石没往心里去,只疾言厉色地瞪着被所有人目光包围的蔡京,一时间朝堂所有姓蔡的都忍不住吓得跪地,不敢见人。 蔡京更是直呼完蛋,躲在大殿的梁柱背后瑟瑟发抖,脱下官服,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他本以为靠左右逢迎终究能混出头,之前王安石对他评价也不错,以为自己的时代总算来临了。 不料临头一闷棍,直接把他打出原形不得翻身,还直接冠上奸臣的名号,这可真是老天不眷了。 而保守派们脸上大多幸灾乐祸,大有一种:看吧,这就是官家所信任的新党的意味。 毕竟之前神宗贬斥旧党,还逐了文彦博、司马光的官,大力提拔变法派人士,保守派早已对此不满,今日终于逮到一个未来祸国奸臣的苗子,还能顺带着给王安石治个识人不清的罪,岂非天赐良机? 章惇等几个新党看了这群政敌并不加以掩饰的得意神色,无不愤愤然,然而想回击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回首再看焦点蔡京,更是羞于与这等人为伍,不自觉都远离了几步。 这下整个大殿形成了一个圈,蔡京一个人被孤立在中间,像人人喊打的罪犯一样被围观着,虽然没被扔鸡蛋和菜叶,但文人眼神凌厉如刀,硬生生要将他皮肉割裂。 给朱棣直播曾孙传奇 虽然读过史书,稗官野史也没少偷着看,但朱棣沉浸式观赏徽宗玩cosplay时还是觉得很震撼。 他一面还在用御膳,一面天上就凭空掉下一块巨大的天幕。 这还是他年轻的时候出现过的奇物,那时的他还是小朱,现在就已经接替老爹的班成为了新一代老朱。 看着徽宗的角色扮演当下饭小菜,他忍不住设想了一下,如若自己和张玉这么玩,一个当洪武皇帝,一个当刘伯温,在大臣面前嬉笑不尊,老老朱要是活着,这父子情怕是一碰就碎。 虽然老老朱驾崩快十年了,但朱棣午夜梦回之际,还是能想起那张不怒自威瞪着自己的脸。 他即便不说话站在那里,也能让朱棣下意识缩起脑袋。 不过朱家一直都很重视家庭亲情,老老朱虽然严,但也是出于一腔爱子之心,朱棣也继承了对小辈关怀爱护的传统,连看天幕观赏前朝昏君表演这事,也没忘了叫上好圣孙一同看。 “孙儿,可知皇祖父为何唤你来?”朱棣手中拈一块油饼,兴致勃勃地问孙子。 虽然吃饭还要被拷问着实惹人不快,但朱瞻基很懂要讨爷爷欢心,扬起笑脸回答他:“孙儿认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皇爷爷是想让孙儿从中吸取教训,磨砺自己。” “赏你吃饼。”朱棣果然满意,将手中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的油饼夹给了孙子。 “谢皇爷爷的饼。”好圣孙也没再客气,接过了这块御赐的饼。 要知道,这已经算是这顿饭的主食了。 朱棣在吃饭上没有太多要求,这顿饭也就是四品酒,俜羊肉,清蒸鸡,椒醋鹅,烧猪肉和猪肉撺白汤。 加上主食米、馒头、油饼也不过九道,普通人家绝对是大餐一顿了,但对一个帝王来说,算得上是很亲民,甚至比一些钟鸣鼎食的勋贵人家吃得朴素多了。 当皇帝的每天还需要五更就起床洗漱,先去祭天,再批阅奏章,然后奉天殿行礼,再上朝,回宫批阅奏章,有时大臣话多或者事儿精,朱棣很晚才能脱身下朝。 这顿饭对忙了一天的皇帝来说还真不算多,只是和朱瞻基他爹吃的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他爹什么都好,就是爱吃肉,小皇孙这些年是没少跟太子爹吃香喝辣,在爷爷这里终于见识了什么叫朴素。 唯一新鲜的,就是爷爷有最正宗的朝鲜泡菜吃。 朱瞻基搭着泡菜吃完那块用以充饥的饼,感慨地发言:“皇爷爷真是夙夜为民,简朴之至。” 朱棣叹气:“你皇曾父江山来得不易,朕小时候看着他经历多少百姓不知的苦楚,因此朕便一心想守住,如此更是朝乾夕惕,体谅些民生疾苦总是好的。” 朱棣已年逾知天命之岁,虽然身子骨还硬朗,但也明显地感觉到一年不如一年。 看着宠爱的小皇孙,朱棣就很有一种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子孙的冲动,包括一个繁荣兴盛的大明,一个前所未有的辽阔江山。 所以他怎么也歇不住,从小都是从马背上过来的,如今一把年纪了,仍想着出征漠北收拾蒙古,这段时间又在召令六部筹集兵马,准备来一次浩浩荡荡的征讨之役。 “爷爷若是那宋神宗,看着儿子这般糟蹋大好河山,怕是会吐血心痛死。”朱棣望着天幕上众人对徽宗的乐子评论,喝完最后一口马奶酒,一面庆幸自己儿子和孙子都算成材。 “皇爷爷放心,此等奇葩想是华夏千年都只能出到他一个。”小皇孙宽慰,“除了孙儿最为驽钝,我大明诸王子文武双全,定不会步宋之后尘。” 不料话还未完,朱棣突然发觉不对。 “你看,天幕上在说什么?” 小皇孙得到示意,连忙往那块天幕下方的白色区域看去,却见一条条类似批注一般的评语: 【徽宗:刀架到脖子上我也没有叫守城的给敌人开门! 】 【其实都不如集宋钦宗、宋徽宗、 宋高宗于一体的绝世明君圣主——朱祁镇。 】 【绰罗斯祁镇一人盖过赵佶赵构,既送对面又坑自家人,直接集两宋之长,造极之世了】 【也先:祁镇,颇思蜀否?】 【错啦,我堡宗怎么比得上高句丽战神,直接把一个大一统盛世王朝玩没,中华历史独我广神一份好吧?】 那“朱祁镇”三字一出来,朱棣本来被塞外大太阳晒黑的脸都更黑了。 他低声重复念了一遍太.祖皇帝定的辈分,念到“祁”字时,僵在原地不动了。 投向好圣孙的眼睛里瞬间发出意味深长的光芒。 朱瞻基何等聪明伶俐,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那正是自个儿下一代,并且说不好,就是未来的自家儿子。 “爷爷莫急,不过小事一桩,孙儿以后的侄子们若是不成器,孙儿会去督促堂兄弟加以管教。”朱瞻基直接将锅甩给侄子,表示这朱祁镇和他没关系。 他自己也不相信这等奇人会是他亲生的儿子。 朱棣细想,也是,朱瞻基瞧着这般有出息,见识过人又有头脑,智商早就超过了同龄人,以后教育个孩子必然也不会差劲到哪里去。 再看看这天幕里的朱祁镇,都能沦落到连赵佶都自愧不如的水准,朱棣看着就一阵心绞痛袭来,往日最爱吃的羊肉也不那么香了。 . 【这蔡京左右摇摆,熙宁时拥护变法,元祐年间又跑去给司马光献媚,绍圣时再主张新法,到徽宗时用一手好字征服了皇帝,直接让赵佶变成他的超级迷弟。】 “这等绝世人才,王相公竟也未能识尽吗?”苏轼见王安石难得面露察人不明的懊悔,打趣道,“若非天音道破,恐怕相公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王安石不忿:“蔡京之辈毕竟稀少,是我一时被蒙蔽以致如此,我门下皆为忠贞爱国饱学之士,此人着实是白米粥里一颗老鼠排泄物罢了。” “我看这白米粥里的米,怕是比排泄物还稀有呢。” “少说两句吧哥。”苏辙见哥哥又要往撞枪口上的路上一去不返,这次使的眼色夸张到连旁人都瞧出了端倪。 然而今天苏轼是铁了心要噎一顿王安石,对弟弟的疯狂暗示置若罔闻。 可怜小苏的嘴都要扭到天上去了,大苏还忙着舌战上司。 只有王安石忽视苏家兄弟的眉来眼去,很明显对苏轼的嘲讽生了气,勃然作色道:“苏学士若对变法不满,大可不必攻讦人品。” 苏轼从来不因他官大而自觉矮人一头,反而愈发激烈地反驳:“王相公身居高位,自是不知底下那群献媚之人如何心怀不轨。他们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拿您的变法当做他们的晋升工具,您心目中促使大宋中兴的美意良法,却等于把血淋淋的割肉刀递到各级贪官污吏的手中,百姓们非但得不到您想要的好处,反而为此更是身处水深火热之间,难道这就是王相公想看到的吗?” 苏辙恨不得上前去捂哥哥的嘴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批判蔡京,揭露奸臣的丑恶嘴脸,自家哥哥却在这和王相公争论变法的问题。 虽然苏轼这人他再清楚不过,从不讲究什么明哲保身的为人处事之道,即便人微言轻,也憋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 懂他的都知道是为国为民不吐不快,不懂的只当他是恃才傲物,纯粹找理由贬低新法罢了。 王安石也不是不知道苏轼为人坦诚,绝非那等嫉贤妒能之人,但他也是个执拗刚直的性子,眼里只有他当儿子培养似的变法,说什么也听不进苏轼出于肺腑的逆耳忠言。 “苏学士此言差矣,您未下基层体察民情,焉知底下官员皆是贪官污吏之辈?凡事还是需躬行方可再下论断吧,您如今身处朝堂,什么批评都只是出于一张嘴,要知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这道理学士满腹经纶不会不明白。” 苏轼政治敏感度低一点,一时间没听出来他的话外音,苏辙却立刻大惊失色了。 王相公这话,是要将哥哥外放离京的前奏啊。 哥哥好不容易能在神宗皇帝面前说上几句话,若是又要外任地方官,恐怕又得熬个几年了。 苏辙比苏轼本人还要珍惜他的才华,顿时比哥哥还紧张,他担忧地瞥了眼王安石,忙插言:“下官的兄长也是气愤于奸险小人谄媚当朝,一时口不择言冒犯于您,还望王相公不要往心里去啊。” 苏轼还想说什么,立时又被弟弟瞪了回去。 然而这边总算消停了,大殿里对蔡京的批判却仍未停止。 甚至已经上升到对王安石用人水平的质疑,有的旧党人物借机大做文章,当场评论道:“王相公受官家这等信任,竟能重用蔡京之辈,怕不是公然结党营私。” 【也不能怪王安石没看出此人用心,他的政敌司马光也被蒙蔽了。司马光当政时,下令诸地方废止新法,所有人里就蔡京完成得最快。得知蔡京的报效之举,司马光当面赞赏他倘若人人都像你这样,何必担心法令不行啊!正因为一顿猛舔,蔡京作为受王安石信赖的新党人物,终于依仗司马光的赏识,保住了来之不易的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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