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一次保富察贵人,太后必定青眼有加,多加恩赏。又何愁不能再得圣宠,将来荣登妃位呢?” 曹琴默只是笑了笑,没有听我这样哄着她捧着她,只应下了借华妃之手调查下药之事。 曹贵人走后,一直在门口守着的宝鹬趁着殿中无人问我道:“小主怎么不怀疑是华妃娘娘下药呢?” 我笑着捏住她的脸颊叹道:“华妃娘娘是个爽快人,她想杀我,拿一把刀子直接来捅我即可,何必费心动这么多脑筋?” “小主……” 宝鹬有些心疼我,我们知道华妃何等骄狂,就算真的处置了个常在、答应,皇上也不会追究她…… 命如草芥,死了不过是白死罢了。 “傻瓜,我说笑的。” 笑着转头看向宝鹬,我却瞧见了她眼中悲悯的泪珠。
第45章 宫里不留蠢人 十天后。 “快去叫太医!快!” 宝鹬哭着为我拢好被子,打发了宝鹃去请皇上,又打发了宝鹊去请皇后,方德海则是早就得了我的令,若我不测宫中乱作一团务必快请华妃来。 我躺在床上虚弱不堪,身下是顺着腿流出的鲜红经血。特地选在我来红之日,宋太医这给的排瘀血的药还真像那么回事,假的流得跟真小产了一样吓人。不过只撑片刻应该无妨。 “这哪里是月信,分明像是被人杀了一刀,血怎么止不住呢!” 不过一会儿,身下的褥子就全被浸红了,宝鹬不得不招呼着赶紧换一条褥子来。 皇后最快到达,忧心忡忡地看到宝鹬拿着一块被鲜血染红的褥子出去,也不由地吓得花容失色,手忍不住挡住了愕然张开的嘴。 “怎么会这样啊!” 剪秋扶着皇后在我寝殿的榻上坐下,她们二人坐镇,整个怡性轩井然有序。 皇后才不管我究竟有没有身孕,看到那么多血便知道,若我有身孕铁定能把胎儿打下,没身孕也能伤了我的根本,让我不得不费时日调养。 过了一会儿,皇上也来了,从养心殿东侧门出来便可直驱延禧宫,倒是比身在西六宫的翊坤宫和长春宫来得更快。 皇上也坐在榻上,和皇后相对,威严地叫住了刚刚提着药箱进来的太医。 “太医怎么做的事!萱常在只是身子不调,怎么闹成这样!” 宋太医伏在皇上身前,说着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台词说道:“待臣先去查看,一会儿再来回禀皇上。” 走到床榻前,宋太医对着我微微点头,将准备好的丹药送进我口中,佯装慌乱地退出去,伏到皇上的身前。 “皇上,小主应该是吃了活血的药物所致,小主身子不调,本就是月信紊乱、淋漓不绝,又吃了通经的药物,更是血气下涌,出血不断。” 皇上听了宋太医的话,气得将茶杯一砸,怒道:“太医院是怎么做的事,这点小病都照看不好!” 皇后的神色明显不对了,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有孕确实只是一个幌子,只为引蛇出洞。而皇上对于我的病情也是有耳闻的,从未往有孕的方向想过。 宋太医按照计划好的说辞开始泼脏水,“皇上,小主所用之药微臣刚刚已作查检并无大碍,只怕是这药是下在了小主日常的饮食之中,不易察觉。” 皇后神色微动,佯装担忧地看向皇上,但一言不发。 我侧着脸隔着纱帐观看着这一出大戏,只等着各色人马一一登场。 宝鹬将午膳的餐食全都摆到了桌上,哭着跪在皇上跟前,“皇上,小主今日一直说不舒服,所以午膳也没有用,请太医和品膳的公公一道查验,瞧瞧这餐食有没有问题吧!” 过了一会儿,流程走完,宋太医一脸惊恐地伏在地上将实情吐露,“皇上,小主的餐食中无一例外都被下了通经活血的药,分量不多,但想来能让小主如此血流不止,应该已经持续下药多日了。” 皇上气得手上的珠串差点儿扔出去,怒道:“这些个脏东西,是怎么进到萱常在的饮食里的!延禧宫的宫人当的是什么差!” 皇上的话掷地有声,在宫中伺候的宫女太监跪倒了一片,一个个瑟瑟发抖。 “皇上!臣妾抓到了下药之人!” 华妃盛装打扮,显然是等着唱大戏登场,华贵的点翠旗头,一身缕金线的玫红色宫装,衬得她妖娆大方。 华妃将三个小太监扔在皇上面前,微微行了个礼说道:“臣妾来迟,皇上莫要怪罪。” 皇上抬头看了一眼华妃,又看了一眼皇后,心中已经猜得七七八八。 “这是太医院的小路子。就是他将药从太医院偷拿出来的。” 华妃像是早就已经熟知了底细,一个个地为皇上介绍。 “这是齐妃宫里的小恒子,他说是齐妃指使他每日去御膳房拿萱常在的餐食给延禧宫送来的。” “这是长春宫外做洒扫伺候的小坤子,他说他亲眼见到齐妃十日前召了小路子进长春宫,出来时喜笑颜开地拿了许多赏赐。” 华妃说完,皇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到华妃筹备得如此齐全,他心里也清楚。齐妃作恶不假,但华妃为了扳倒齐妃特地等到我发病出事、不可收拾时再来发作也是真。 如今齐妃被架在火上烤,一会儿她人来了,一对口供全都对上,那这皇子生母就不得不处置。 皇后蹙着眉头摇了摇头,只是默默的不发一言。 “齐妃娘娘到。” 齐妃来得很快,看到屋子里跪着小路子和小恒子,她便知事情败露,赶紧跪下到皇上身边哭诉。 “皇上,臣妾没有,他们冤枉臣妾!” 皇后扶额看向另一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皇上,那些药不是臣妾指使下到萱常在饮食里的,你可要信臣妾啊!” 华妃一向不机灵,可听到齐妃这么说反而嘲笑道:“齐妃姐姐,没人提及你下药害人,你怎么还上赶着来否认啊?” 华妃口中的幸灾乐祸的笑意不慎溜出,引得皇上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是不是你,买通太医院的太监将药取出来!是不是你,吩咐长春宫的太监去领萱常在的餐食!是不是你,让人把药下进萱常在的饮食里,害她气血亏损、流血不止!” 齐妃哭着听完皇上的质问,恍然惊愕地看向皇后,问出一句,“萱常在没有身孕?” 华妃知道打蛇要打七寸,立刻抓住齐妃的话头反问道:“难不成,齐妃姐姐是以为萱常在有孕才下药毒害?那岂不是......你不是妒忌萱常在圣恩隆重,而是意在谋害龙胎!” “齐妃,本宫原以为你沉稳持重,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皇后见齐妃一直盯着自己,赶紧站起来指着齐妃先发制人。 “皇后娘娘......” “你就算不想自己,你也要想想三阿哥啊!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啊!” 皇后的质问痛心疾首,皇上也被几个女人烦的头疼,知道这是皇后、华妃、齐妃的局。皇后撺掇齐妃,华妃抓住把柄,对立双方如今都铁了心要把齐妃摁死。 “齐妃,朕顾念你生下皇子劳苦功高,不会赐死你。褫夺封号,降为贵人,迁居茭芦馆,非召不得出!” 齐妃哭得声嘶力竭,拉着皇上的龙袍下摆有苦说不出,只是喃喃道:“皇上,我是三阿哥的亲娘啊,三阿哥以后可怎么办啊!” 皇后则是上赶着拉住皇上,眼神中满是忧虑提醒皇上道:“是啊皇上,三阿哥可是皇长子,您这般处置齐妃......” 皇上回头看了皇后一眼,看穿了她眼睛里的欲念和心思,说道:“三阿哥已成年!今后就由皇后教养!” 气得起身往外走去,见齐妃仍旧扯着他的衣裳下摆不肯松开,皇上突然狠心道:“三阿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额娘!” 齐妃哭得伤心,华妃则有一种输了一筹的错觉,气恼地扬长而去,追着皇上安慰去了。 我看完这一场大戏,满意地闭上眼睛。 想来,过两日余答应放出来,又要兴风作浪……再加之开了春甄嬛将吸引全部目光,无人再会把目光对准一屋子病弱的延禧宫了。
第46章 捧杀余氏 延禧宫的风波过去,休息了两天我也能够正常去正殿看望富察氏了。 她气色不错,胎相也很稳,恶心呕吐的症状还没起来,只是嗜睡畏寒。这两天雪已化尽,天气渐暖了,她倒是松快了些。 如今已经无人怀疑延禧宫有小主有孕,正是大家最松懈的时候,她多出去走走不仅能够打消旁人的疑虑,也有利于胎儿。 “富察贵人,明日挑菜节,你便和夏常在一起去万春亭赴宴吧。天气好,也正好可以透透气。” “都说了以后就叫我仪欣,不用贵人贵人的称呼了……” 尽管富察贵人这样说,我仍旧不改口,尊卑上下这事儿,除非有一天我在上她为下,叫名字才无妨,否则终究是给自己埋祸根,招惹闲话。 夏冬春看着我还惨白的脸色道:“只可恶明儿又要碰上余答应!她今日刚解了禁足就去养心殿门口跪着求见皇上,正在门口唱昆曲呢!” 余莺儿低三下四的做派让满宫的嫔妃不满,可皇上如今身边没有个可心的人,除了有余答应陪着时还能不费心思、不动脑子,和旁人在一起总是免不了谋划和猜忌,也是累得慌。 我拉过最近张狂本性又冒出来的夏冬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她惊讶地看向我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笃定地点了点头,夏冬春隐约有些兴奋,她不禁高兴地咧开嘴笑得十分夸张,一点儿闺秀的样儿都没了。 富察贵人狐疑地看着我们,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俩打什么哑谜?也说给我听听?” 我和夏冬春相视一笑、只是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富察贵人佯装生气地撒开我的手,想要我吐露实情,我则是学着画本子里的道士一般摇头晃脑。 “天机不可泄露。” * 翌日,二月二。 杏花初开,春暖天晴。 我不必赴宴,便带着宝鹬和宝鹃去延庆门看望端妃。 刚走到西六宫一带便瞧见甄嬛带着流朱在御花园的交界处扎了一个秋千,正在上面吹箫。 “小主,咱们要去给莞常在问安吗?” 我往东瞧了瞧御花园中热热闹闹的万春亭,忽然明白了一切。当初皇上是嫌烦琐,躲懒来的这附近。 “不去了,就当作没来过吧。” 这个春天即将属于甄嬛,她独占春色,风头无两。 下午,皇后攒了局邀请众嫔妃去清音阁听戏。还特地邀了不怎么出门的太后,南府戏班子今儿唱的《麻姑献寿》。 欣常在、淳常在、夏常在、沈贵人、敬嫔还有我一块儿作陪。华妃一党一个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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