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和邓布利多对峙的时候,我没有先去找哈利·波特,只是问邓布利多—— “你认识一个人吗?” 他看着我这张过往的,属于里德尔的面容,尽管仍有警惕,仍然问:“谁?” “莉蒂娅·里德尔。” 他的目光渐渐狐疑,随即毫无犹豫地摇了摇头:“别想着玩什么把戏。” 她并不存在。然而很不凑巧的是,我爱上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那些生长繁花的庭院,数次宿命一般的对望与回眸,她尚有余温的掌心,独一无二的眼眸,那些朝思暮想的拥抱和落在眉间的轻吻,只是我的一场梦。 那些深远而清晰的记忆越发真切的同时,我也终于想起梦境之中曾入我梦的片段—— 梦中我拥有了世人畏惧的声名,永垂不朽的魂魄。我急切想与莉娅分享辉煌的成就,和莉娅共享无尽的永生,但我寻遍了世界,都没人听过莉娅的名字。 原来大梦一场,却只有这一场虚假的噩梦才是真的。 我长久地思念她,一直到我的生命彻底湮灭之前。 绿光由老魔杖反弹回来的瞬间,我开始回想自己漫长而短暂的一生。我的一生没有人真挚地爱我,不是爱伏地魔,甚至不是爱汤姆·里德尔,只是爱我。 年幼时的我讨厌我的能力,因为这让那些麻瓜叫我怪物,他们把我堵在岩洞里打我,用石头扔我,最疼的那次,是我的额头被砸破,鲜血流经眉弓进入眼睛,让我的世界一片猩红。我第一次放任了使用自己的能力,让那个男孩也受到了惩罚。 后来的我期盼生父可以有一天能够把我从孤儿院中接走,让我再也不用因为那少得可怜的面包担心下一顿的食物能否饱腹。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愚蠢恶心的懦夫,我才知道就连我的出生也不受任何人的期待,我的生命,不过是迷情剂的产物。 世人都说,我不懂爱,我生来就因为此永远也不懂爱。 我杀人,我暴虐,我残忍而又无情可怖。我不在乎一切,只要我不用再像小时候一样,时时面临死亡的威胁。 我以为我不在乎这一切—— 直到,梦中她的诞生。 她出现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大概只是带给了我一场无疾而终的幻想,让我明白我这样的结局本来就不是我所愿。 她是我虚拟的幻想,也是我对自己不懂爱的身世的执念。 如果有人能够看到这本日记,我只想要告诉他,写下这本日记的人是一个众人厌恶的恶人,他亡于自己的宿敌之手,死于自己口中的阿瓦达索命。 他思念冬日的落雪,凄凄的寒月,以及抱膝坐在他房门前敛目而眠的爱人。 他爱着一个不存在的人,渴望永远不会降临的相逢。 “或许这正是一种绝妙的隐喻,隐晦地说明我们孤独的爱意恰如幻梦永远落不上彼此心头。” “如果我和你一同被人梦见,那便是我们的相逢。” 「“TE世界-他爱上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真实世界的伏地魔并没有莉蒂娅,他是世人避之不及的蛇,是邪恶,是恐惧,是众人唾弃。」
第126章 莉蒂娅人物番-前世今生 [第一视角-背景是莉蒂娅在埃弗里的告知下在食死徒基地等里德尔的时候短暂到里德尔重生的世界] 伦敦终于下雪了,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从正午时分开始,到夜半时窗外的松树已经被压低了枝桠。 这种寒冷的感觉让我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伍氏孤儿院。 深冬的时候,伍氏孤儿院才会生出少量的炭火,难捱的初冬夜晚,我会藏进哥哥的被窝里。 格林小蛇畏冷,会昏昏欲睡盘在哥哥的手腕上,它即将就要冬眠了,我也快要离开这个房间,去到伍氏孤儿院冬日温暖的病号房去。 现在想想,我从来不知道,在我走后,哥哥是怎样在那个湿冷的房间里渡过寒冬的。 我只是在冬天将来的时候,自私地从他身上汲取我所没有的温度。 而现在,由于魂器的缘故,我们中的任意一方,再也没有一点点的温度可以赠予对方。 他已经四天没有回来了,窗外的雪映得黑夜恍若白昼,我抚开衣袖看他烙印在我手臂上的黑魔标记,竟然开始想,我们之间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如果没来魔法界,也许我和哥哥不会决裂至此。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我的眼前忽然一阵眩晕—— 视线再次清明时,我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沉睡的金属窗棂,而是一片一片的陌生人,黑压压地坐在下方鼓掌。 他们仰着头,我听见底下的叫好声—— "这是什么剧目?" "吉赛尔,很有名的。" …… 舞台的帷幔缓缓降落,在我的视野将被帷幔挡住的最后一刻,我从人群之中看到了他的面庞。 纵使只是一眼,我也能够分辨清楚,他看起来比我印象中的要成熟许多。 我跟着下台的演员们一起来到更衣室。 一个柜子上贴着写有"莉迪娅"的便条,我想,那也许是属于“我”的。 只是柜子紧锁着,我当然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 犹豫的时候,身旁一个已经换好常服的亚裔女孩看过来:"钥匙找不到了吗?" "也许是忘在家里了。"我回答。 "你呀,"她笑了下,狭促地眨了下眼睛,"每次那个人来的时候衣柜的钥匙就找不到,这叫……" 她想了想,补充道:"莉蒂娅之心,路人皆知。" 我不知道这个亚裔女孩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此时看窗外的天色,明白这时候穿着芭蕾舞服在外面肯定会冷。 "外面会很冷吧?"我问。 "放心吧,里德尔先生一定为你准备好了温暖的外套,只等着我们的莉蒂娅投身进去呢!"她说完这句话,像是知道即将要挨打一样,快速地笑着跑开了,"莉蒂娅,三天后的剧目再见,我会想你的——" 更衣室一时寂静,我不知道去哪,一边分析着现在的情况一边磨磨蹭蹭往外走。 如果我没猜错,我来到了一个同样有我和哥哥的世界,只是……我对这个世界丝毫没有了解。 我不知道这里的"莉蒂娅"是什么性格,过着怎样的生活,不知道"里德尔"是什么样,他和"我"的关系又如何。 一时之间觉得离奇又荒谬,于是随意默念了一个无声咒,所幸魔法还能使用。 出了更衣室,剧目落场,走廊四处静寂,只留了几盏昏黄的小夜灯。 我沿着灯光走,在刚转过一个弯的地方看见了他—— 汤姆·里德尔。 他背靠着墙,右手的臂弯处挂着一个不薄的羊毛外套,一个烟圈升起,我才发现他左手捻着香烟,低头吸了一口后抬头望着对面的茫茫灯光。 也许是听到脚步声,他用指尖掐灭了烟,扔到近处的废物篓后朝我走过来。 这一段路本不怎么长,但我细细看他的样子,觉得像跨越了漫长的时光一样。 他的右眉上方有一道刀疤,眉目似乎比我记忆中的他还要冷沉深刻,那一双黑色眼睛的神情,也许是在昏黄灯光的影响之下,悠陈又苍冷。 “演出很完美。”他说。 我站定了步伐,不再往前走了,他马上快走几步过来,把外套披到我身上。 “已经深秋了,一定不能再忘记钥匙了,知道吗,”他把外套整理好,轻声说,“你从小就怕冷。” 我抬眼看他,试探着叫他:“哥哥?” 他的动作一滞,轻轻“嗯”了一声,随即柔软了神色:“很久没有这样叫我了,莉娅。” “让我想想,上一次还是你十二岁的时候呢。后来再见面的时候,你一直叫我‘里德尔’。” 他往前走了几步,右手像是习惯性一样背着身后,这样的动作让我有几分熟悉,于是跟上他牵上了他的手。 在那一刻,他像是有些惊讶,偏头看我时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却还是没有。 这双手要粗砺许多,虎口处有很厚的茧子,而且—— 这双手非常温暖。 坐到车上的时候,我开始有意侧面试探:“我们要去哪?” “送你回家吧?赫西夫人刚打来了电话,说你哥的女朋友来了,他们在等你回家。”他目视前方,一面系着安全带。 “我哥?” “嗯,你下一场剧目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我回想着那个亚裔女孩的话回答。 我似乎有了一些猜测,如果说“赫西夫人”在等我回家的话,那么…… “我”是和赫西一家生活在一起,而不是和汤姆·里德尔。 “我刚好有一周的假,三天后我再回军队。” “我能不能不回家……”我沉吟,我甚至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担心在交流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我去你家住一晚,行吗?” 我是没有想到,因为我的这句话,里德尔刹了车,他把车停到路边,转过来看我的眼睛:“……你和家里有矛盾?” 这正是最好的时机,我知道这不是魔法界,所以这个世界的“我”和“哥哥”并不会魔法,但是,为了了解这世界的一切,这正是我对他使用“摄神取念”的最好时机。 下一瞬,我突破了他记忆的屏障,看到了许多记忆碎片与光点。 多是炮火连天的场面,血腥和枪炮甚至让我的鼻息间闻到了硝烟的味道,触目是臂膀上的弹伤,子弹深入血肉,汩汩流着鲜血……我忍不住“嘶”了一声,觉得那伤好像疼在我身上一样。 这些记忆很快略过,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夏日的伍氏孤儿院,年幼的“我”牵着赫西夫人的手,向他告别。 还有,是他抱着我,在傍晚失声痛哭。 他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不远处,正是邓布利多遥遥伫立的身影。 我想继续向深处探去,所有跳动着的记忆却好像沉寂下来,这是记忆的主人逐渐苏醒掌控的象征。 正要退出意识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被挤了出来—— 他皱眉看着我,神色凝重而疑虑:“你会魔法?”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望着他。 也许是这样的对望,让我们从彼此的眼中发现了些什么,他微抿了唇—— “莉蒂娅·赫西,为什么不想回家?为什么要牵我的手?为什么你会魔法?”他的声音渐轻,像怕戳破虚幻的泡沫一样,像隐隐在期待些什么,“又为什么……叫我哥哥?” 我低头,看见他的右手紧攥,青筋微凸,这是他在强自克制的惯常行为。 我不知道我应该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我总觉得我应该熟悉他,甚至我有一瞬间有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他正是我的哥哥,我的里德尔,而不是和我没有任何回忆的另一个世界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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