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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蕊姬（玫妃）：" “是，只臣妾这点小小位分，在其他人看来是不够用的，低调一些总是没错的。”" 白蕊姬最能揣摩太后的心思，她是为妃了不错，可是上头是新晋的嘉贵妃和有宫权的纯贵妃、令妃一同压着。皇后倒牌太后是未曾想到的，可这也是意外之喜，她从来就没有一刻是愿意看着乌拉那拉氏的后人再度为后的。只是皇帝坚持，她不好撕破脸罢了。如今连皇上都对她厌弃万分，宫权收回，太后本就不甘心做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从前搅乱后宫风云是为了柔淑，现在，却是再不想放开了。只是皇上防备，宁可让异姓女子掌权都不愿让她染指，更是分成三分各司其职，堵住了最后一丝质疑。太后看似笑颜吟吟，谁不知道她心底想着什么。她不明说，就是等着自己开口呢，自己当然要给她台阶了。是她自己不满嘉贵妃，不干太后的事。 见玫妃上道，太后眼中满意之色一闪而过，也乐得顺坡而下: 太后：" “皇上体谅哀家年老不能过于操劳，且愿意再信任一次纯贵妃是好事，只是嘉贵妃，出身玉氏，虽冠以金姓，到底非我族类。且以往她造出的动静不小，心思是有些狠毒的。皇上让她也跟着操持后宫，虽有纯贵妃、令妃一同，怕是压不住她。”" 白蕊姬（玫妃）：" “纯贵妃为人敦厚本分，且曾出过丧仪那样的事情，怕是对宫权也不那么上心，的确比不了嘉贵妃野心勃勃。”" 第290章 应多情 白蕊姬（玫妃）：" “至于令妃更是低了一个位分，许多事她怕也无可奈何。臣妾自然愿意为太后继续效犬马之劳，只是以臣妾之见，不如做两手准备。”" 太后：" “哦？”" 白蕊姬（玫妃）：" “舒妃姐姐月份较大不能侍寝，臣妾也伤了身子，至于庆嫔不能急于一时，归根结底，是嘉贵妃太熟悉这宫里的人了，有时候做些什么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反而太后您这边却有些捉襟见肘。”" 太后一挑眉毛: 太后：" “你的意思是，扩充些新人进来？”" 玫妃恭敬的福了福身: 白蕊姬（玫妃）：" “皇上登基以来未曾办过正经的选秀，后宫姐妹即便再多，到现在怕是也腻烦了。皇后娘娘因病停止南巡回宫，太后何不借着去去病气的名义举办选秀，一来为后宫注入新鲜血液扩充您的势力，二来也能打嘉贵妃一个措手不及，皇上想来也是愿意的，您意下如何？”" 太后沉思，随即唇边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太后：" “你的心思，果真活络。”" 言下之意便是她会好好考虑。玫妃只笑道: 白蕊姬（玫妃）：" “为太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福气。”" 至于会不会成功就不关她的事了，她只是这么随意提一提以便脱身罢了。皇上防备太后都成那个样子了，这后宫即便有新人进来，又有几个能为其所用呢？ 玫妃，她想着自己的封号。如无意外，她大概是要在这个位子上安稳到老的。四妃之一虽然风光，但并不是终点，可是她满意了。她入宫以来，从最开始的恋荣华，到后来的念子嗣，归根结底她是没有对皇上有任何的念想的。她曾亲身体会过那个男人的绝情，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那个男人走的头也不回，连看看他刚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嫔妃，看看自己的想法都没有，更是把她冷落在永和宫，任由玫瑰枯萎，凋零。这些年，她冷眼瞧着她的那些个所谓姐妹，为帝王或哭或笑，为权利挣得头破血流，只觉得无趣得很。就如金玉妍，凭她三子之母的身份，皇上怎么着也不会亏待了她去，何必铤而走险求高回报？眼下看着是光鲜亮丽，摔下来的时候也是真伤筋动骨。罢了罢了，和她有什么干系。这满宫她在意的人，一个手掌都数的过来。她这样想着，又笑了笑。她算不算是这宫里第一个对皇上全无念想的人？ 当然，她是看不出嬿婉对皇上是逢场作戏的。也只有嘉贵妃最了解了。命运真是神奇，她们互为仇敌，在某些方面却又如此相似。 嫔妃们私下的事皇上是不在意的，他在意的只有如懿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回宫养着。进忠传来的消息，皇后一路上安静得很，也没出什么大事，仿佛已经认命。这很好，只要人回到了紫禁城，红砖绿瓦，重重宫门，什么也都捂住了，不得知了。等回了宫，他们帝后，再好好算一算他们的账。 如懿的确很安静，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在戚戚，不明白为何皇上能如此绝情。她自认他们之间是独一份儿的情意，从年少的阿哥与小姐，到如今的帝王与帝后。 第291章 倦深宫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啊！风风雨雨，明枪暗箭，她都走过来了。她还没有享受多久属于皇后的荣光与权利，怎么就被收回去了呢？一个凌云彻，一双靴子，怎么就成了他们之间的导火索，他们之间的冷障了呢？ 她想不明白，而随行的菱枝也解不了她的惑。倒不如说她也是推手。虽然是阴差阳错的帮了惢心，可是她是自己的掌事宫女，做事之前怎么一点头脑也无，甚至没有和她商量过半句。碍着外人，她没有大发雷霆，但一路都是冷冷淡淡。菱枝也委屈，她觉得自己没有错，人家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如懿那斥责的表情和态度她感受得到，可是她也有理啊，当初是你赶鸭子上架，现在又看不上我的能力。有本事把她掌事宫女的身份废了啊，爱谁当谁当，她又不稀罕。至于进忠，明面上他只是一个御前太监而已，他不站任何人的队。所以这一路来他不过照着规矩办，不冷待不疏离，如懿也不想失了自己的威仪，于是彼此沉默着，在一个漆黑的深夜回到翊坤宫。此时正是就寝之时，落在如懿耳朵里就是宫里安静得近乎诡异。空气里失去了江南杏雨烟柳的暖与润，全是清冷的寒意。 到了宫门口，如懿由菱枝扶着好生下了轿。主子离了宫，五阿哥也不曾在此歇息。翊坤宫黑茫茫一片，犹如潜伏在夜色中的厉兽，无声张着吃人的大口。只要她一踏进去，便再无回天之力，只有等死的结局。 进忠见如懿在那里站着不动，便道: 进忠：" “还请皇后娘娘入宫。按照皇上的旨意，您一回来便要入宫静养，无召不得出，也不会有人打搅了您去。身边的宫人自也不需要那么多，省得扰了您的清净。”" 他语调不带褒贬，然而落到如懿耳朵里却是极刺人的。她也懒得装出笑脸了，只道: 如懿（皇后）："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就是。”" 进忠应了离开，如懿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定了定神，终于是肯踏进她的宫殿。在她身后，宫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悠长的声音，似临死之人的无力长叹。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关，会不会就是一辈子。 不，不会，因为皇上还会来。他自己说的，等南巡终了，他们还有许多账要清算呢。 菱枝帮着推开宫门，待见了眼前之景，即便如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免不了心下一沉。灯烛被减至两盏，昏黄暗淡的光聊胜于无，唯桌上一盏莲形铜灯还能将这个空间的全貌隐隐浮现。宫中值钱的物件一应都被撤去，连床帷帐帘的材质都是常在答应该用的布料。 自如懿出冷宫，翊坤宫便是她的居所，当年皇上为讨她欢心无所不用其极，她又自诩世族出身，所用之物便更加上心，无一不典雅华贵，一桌一椅皆为上乘。而如今，那样富丽堂皇的景象，怕也只能在金玉妍的启祥宫和嬿婉的永寿宫中见到了。 菱枝哪怕心中有怨，见此也不有得双唇哆嗦着道： 菱枝：" “内务府的人怎可以如此？皇上尚未废后，他们便迫不及待了么？”" 第292章 话凄凉 她说着，自己也明白了过来。这宫中谁人不趋炎附势？嫔妃们为什么要争宠，如懿为什么那么想做皇后，为的不就是怕有朝一日自己落败，便连居所也是这般草率吗？可她终究也到了这一步。昔年如懿得意之时，曾纵容手下掌事宫女容珮对内务府蹬鼻子上脸，那秦立最是小肚鸡肠，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机会，圣旨有或无，又有什么分别？ 如懿心中烦乱，更有一片凄凉在身。这一刻，她只觉得累极，转身就去了寝殿: 如懿（皇后）：" “好了，白费这些个义愤填膺的力气做什么，本宫要就寝了。”" 次日，翊坤宫大门敞开，却是进忠带着太医前来。毕竟名义上她是因病而回，那自然得好好治病才是。好巧不巧，这次请的还是她的熟人。 江与彬："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进忠将人带到之后便躬身退下，只留江与彬与如懿一跪一坐。如懿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然而这样的姿势未能给她带来几分威仪，整个人却有种朽木的颓废之气: 如懿（皇后）：" “难为你，还肯过来。”" 她自江宁而回，在这段时间圣旨已经传遍了六宫，无人不知嘉贵妃、玫妃因她晋封，凌云彻因她压入死牢，惢心因她而死。她不想知道曾经相熟的嫔妃在背后是如何的议论她，而再面对江与彬，相较起惢心婚前如懿的尴尬，此时的她是浑然不怕了，半丝愧疚之意也无。她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管江与彬想什么呢？他就算心中有万千恨意，他又能如何呢？他还能把自己杀了不成？ 江与彬：" “奴才奉皇上旨意为娘娘请脉问诊，自不敢含糊。”" 江与彬只依礼回答，那张脸上平静的过分，连如懿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干脆收回了目光: 如懿（皇后）：" “行啊，皇上既说本宫病了，那就治吧，本宫，好好配合就是。”" 她放下手腕，江与彬如常取出随身药箱，将手帕搭在那腕上号脉。然而须臾，他的表情便有了变化。非喜，也非忧。 南巡继续，短暂在江宁停留过后，御驾便沿运河北上，从陆路到泰安，又到泰山岳庙敬香。皇后的不在场并没有影响到流程，皇帝神色如常，其他人便也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只是如懿的风波才平息，奉命为其诊治的江太医便又让毓瑚带来了另一个消息，让皇帝彻底失了南巡的兴致，带着一群人早早回到了宫中。然而人才下轿，皇帝先去的却是意欢的储秀宫。 彼时，意欢身子已经很大了。穿着一袭粉红色纱绣海棠春睡纹氅衣，斜斜地靠在床上，和庆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见了皇上来才扬起几分笑意，掀了被子便要道: 意欢（舒妃）：" “给皇上请……”" 皇帝：" “你身子重，躺着便是。”" 皇帝伸出双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身子止住了动作，一旁庆嫔跟着行礼。皇帝一抬手: 皇帝：" “起来吧。朕想着南巡路远，你在京中养着胎总是寂寞，便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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