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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明是在寻求肯定答案。设想总是需要真相来验证的——刚吃完下午茶？千灵慕斯和加糖红茶, 还在报刊前看了会儿小说。” “……”芙宁娜幽幽地看着你。 你两手一摊：“你们枫丹人对下午茶真是有着莫名其妙的执念。” 莱欧斯利就算再忙也会空出下午茶的时间坐在那儿喝茶，他倒是不会去吃太多的甜点，因为甜点都是你的。 想到这儿, 你的目光顿了一下，接着自然地移开了眼神, 落在舞台上。 那维莱特去为审判做准备了。他站在不再运作的谕示裁定枢机之前的高位上, 微微俯视你们，而在你们身后，两个警卫压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场审判没有疑问, 你听着也没说什么。就是期间总感觉芙宁娜和那维莱特总是似有似无地看着你。 你是没有想到是为什么，只是觉得他俩不知道什么毛病。莱欧斯利倒是猜到了原因, 他们大概是有点警惕你又突然冒出一句什么话，然后再把所有人骂一遍, 因此看到你一脸郁闷困惑他就想笑, 结果他一笑, 你就扭头看着他, 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这场审判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 真是搞不懂他们枫丹人。 那维莱特在审判结束之后并没有离开，他重新回到莱欧斯利身边坐下, 选择了买票观看下一场的歌剧。 这场歌剧的名字叫做《四十八小时》, 据说灵感来源于作者在须弥旅行时做的一场梦, 他梦见自己在梦中无限循环，疲累而且无法挣脱, 所以从梦中离开时那一瞬间的空茫和轻松、清醒前目睹的无数玻璃碎片一般类似的梦境碎片成为了他记忆里最深刻的痕迹，给予了他无穷的创作灵感。 芙宁娜说，这个故事有一种真实发生的虚幻之美，每一次轮回虽然行动相同，但主角的神态情绪却是不同的。非常考验演员的表演能力，以及对轮回的理解能力。 你在警卫询问观众是否有观赏票的背景声中问：“听起来不容易，你应该更适合吧。怎么不上？” 她高尚地道：“指导别人饰演好这一角色所带来的成就感可不是自己表演好能比的。” 你觉得这句话的实际意义是我知道自己演得好所以我没兴趣了我想教别人。 不过你必须承认，芙宁娜在指导方面不比她的表演天赋差，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演员天赋高，总之这一场歌剧表现得还算不错，连你这种经历过梦境轮回的人都没有发现有什么情绪上的错误。 歌剧结束之后，所有的演员站在台上鞠躬，对自己刚才的表演做小段解释总结。你听见观众席里有人在说这场歌剧说不定能成为年度最优秀的歌剧，在之后一定会场场爆满，说不定还能比肩过去芙宁娜大人的某一场表演。 芙宁娜的脸上只有对这场表演的满意，一边鼓掌，一边问你们：“怎么样？” 你很给面子地说：“我认为还不错。” 比起你这种没有鉴赏能力于是只能干巴巴地说句“还不错”的，纯种枫丹居民那维莱特和莱欧斯利洋洋洒洒地从几个方面进行了分析点评，似乎说到了点上，于是芙宁娜连连点头，你不明觉厉，也跟着连连点头。 你这幅听不懂但凑热闹的样子成功逗笑莱欧斯利，他往你手里塞了颗糖，你就靠在椅背上乖乖吃糖，然后发着呆看着舞台上的演员。 芙宁娜看看你，又看看注视着你、眼角带着笑意的莱欧斯利，再看看完全没发现不对劲、还在认真点评的那维莱特，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变得揶揄了起来。 她立即冲着那维莱特挤眉弄眼，那维莱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斟酌着问：“你不舒服吗？芙宁娜小姐。” 芙宁娜：“……” 她迎着你们仨的目光，云淡风轻地说：“没有啊。” 那维莱特显然不信，但很善解人意：“要是不舒服，我可以请人过来帮你看看。” 芙宁娜：“……”啧，这条龙真笨。 和你一起坐在他俩之间的莱欧斯利悄悄用手捂了捂脸，假装没有看见芙宁娜脸上不加掩饰的无语。 而你看着舞台慢慢地皱起了眉，还略微歪了一下头。 莱欧斯利问：“怎么了？” 你没回答他，只是拧着眉看着舞台上的女主角。你们靠舞台靠得近，因此你很明显地看见女主角那用力的手指和略微颤抖的身体，她的目光掠过你们，死死地盯着观众席上的某个位置，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又确定了什么似的，惶恐地张开了嘴。 你遽然起身回头看向观众席。 一声嘹亮的枪声炸响在歌剧院内部。这里举行着审判和诸多活动，收音效果可谓是好得能称之为绝顶的存在，于是这一声枪响宛如劈在耳边的一道惊雷，所有人都被惊吓到，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高声歌唱的女主角伴随着鲜红的血液往后倒去。 翠绿的裙摆以扇形铺在地面上，像是散落了一朵绿色的花，无声无息。 人群尖叫起来，朝着剧院外拥挤。 你迅速往台上跑。那维莱特在最初的惊愕之后立即恢复了冷静，召来警卫封.锁了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将所有人限制在剧院中。而莱欧斯利沿着刚才的枪声和你的视线方向，顺着人群往后找，很快找到了一架落在地上的火铳。 他招手让警卫把这个地方保护起来。 你在女主角的身边蹲下，看了一眼正中她额头的伤口，遗憾了一下人已经没救了，便将心思都放在了尸体身上。 女主演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穿着典型的枫丹贵妇裙装，裙摆宽大而且蕾丝重叠，艳丽的浓妆被血掺和了一脚，再加上她瞪大的双眼，看着不是很让人舒适。 从她身上的种种痕迹来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演员。昨晚大概熬了夜，有可能是因为今天要上台太紧张了，所以皮肤状态不太好，妆容厚重了些。身上的气味有着浓郁的脂粉味，在脂粉味下藏着的咖啡味和茶味乱七八糟的，你甚至还闻到了薄荷的味道。纠正，不像是只熬了一个晚上的样子。 唇瓣丰满，口舌干净，生活习惯不错，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指甲修整、手指纤细、皮肤光滑，保养意识很到位。戏服有淡淡的香味，不知道是香水味还是洗衣液的味道，但整体整洁、无过多的皱褶。 所有的痕迹都指向她是个正常的普通人，具有一个好的演员拥有的一切特质，可能有些洁癖，但不管怎样，日常生活一定是比较规整的。但也因此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熬夜会造成皮肤状态不好，她作为一个演员不会不知道这种事，而且她保养意识也很强，怎么会频繁熬夜，你们清楚是因为什么吗？”你的目光扫过尸体周围的其他的演员，问道。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男主角说：“……应该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普莉斯拉一直很害怕，所以这几天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你疑惑：“最近发生的事情？” 男主角点了点头：“嗯，最近……就是从上个月开始，频繁有女主演死亡。有的是在表演途中，有的是在上台之前，还有的在筹备阶段就已经……因为这事，最近的歌剧表演都少了很多。” “那你们上台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投资方觉得还有其他人一样上台，不可能就正好是我们遭殃。”女二狠狠地啐了一口，“当时我们就说最好推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他就是不听。普莉斯拉就是他害死的！” 你忽略了最后一句话，转而把目光望向最开始开枪的那个位置，莱欧斯利正带着两个警卫和一个美露莘警官从那儿离开往外跑，你想他可能是直接去找人了。 歌剧院是开放的，除了有表演时进去需要门票之外，任何人都能进来。不过你们最开始为了看审判而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那地方似乎没有东西。如果有什么东西被人架了起来，坐在高处的那维莱特也能看到。所以就有两种可能性，第一，它很早就放在那里，只是用某种方法藏了起来，直到最后才显露出来；第二，有人在歌剧进行时布置了这一切。 不论前者还是后者，想要精准确定女主角的站位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这不是女主角的站位顺序问题，而是整个戏团在舞台上站的位置的偏差。且前者，凶手无法确定这场歌剧的观众席上他所选定的位置是否有人，后者即代表他的行为很有可能被人看见，而他本人就在歌剧院中。 综合下来，第一种可能性较低，第二种可能性高。因此凶手要么离开要么还在歌剧院内。中途离开的目标容易被门口的警卫记住，而待在歌剧院内，势必会被美露莘警官找出。 所以他应该是出去了。毕竟只要裹得严实一点，就算被记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及最后一个问题，他锁定女主演的时间很短，这就意味着，他离开不远。身上可能还带着硝烟，痕迹新鲜，美露莘警官说不定能够找到他的痕迹。 但也只是可能。对方把衣服一扔，追踪就没有了后续。 你转开头，看向正维护现场秩序的那维莱特，想了想，转而冲台底下看着你的芙宁娜招了招手。 她从底下走上来，看了一眼女主角，接着迅速扭开头，问你：“怎么样，能抓到凶手吗？” 你面无表情：“我是有什么站在案发现场就能看见凶手长什么样的能力吗？” 她讪笑了一下，抿了抿唇：“所以，我能帮上什么忙？” 你暂且没说话，视线从整个歌剧院内部扫过，看清了人们脸上的各种表情，最后定格在她略有些忧虑的脸上，停了停，然后问：“同样的案发现场，你看过几次？”
第48章 “……两次, 加上这一次，就是三次了。”芙宁娜说。 警卫掠过你们，带走了其他的演员们, 将尸体围了起来。一位美露莘警官走过来和你打了一声招呼，问道：“拉蒂西亚小姐, 有看出来些什么吗？” “不用费力调查尸体了。”你道，“她和凶手没有任何的关系，这是一场极其主观的作案。” “极其主观？”灰紫色的美露莘把手靠在嘴边, 疑惑地想了想，然后问, “是指凶手的一厢情愿吗？” 你弯了弯唇：“瑟琪说的没错。” 然后你看向芙宁娜, 抱起胳膊来说：“那么，就请恰好多次都在现场的芙宁娜小姐来为我们讲述一下你的视角所看到的案发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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