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将手杖放至身前,脊背挺直,道:“并没有,只是觉得稍微有些棘手……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场合。” “没关系,我也不擅长。”林风笛下意识地抱起胳膊,视线隐蔽地扫向二楼楼梯口,“不知道学长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快到时间了。”那维莱特轻声说。 林风笛点了点头:“过会儿的主要戏份在芙宁娜身上,我们可以不用太……” “啊——!” 突然响起的尖叫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林风笛和那维莱特一同望向声音传来的二楼,迟疑了一瞬,纷纷朝着二楼走去。 这是剧本上写着的吗? 她给了那维莱特一个疑惑的眼神,那维莱特细微地摇了摇脑袋,表示应该是吧,他也不太清楚。 螺旋上升的台阶涂抹着晃眼的金光,越接近二楼,越是被阴影所遮蔽。而从楼梯上迈步走到二楼的走廊上时,又是明亮辉煌的,而且越接近垂落的风铃吊灯,灯光越明亮。 二楼是临时休息室。 林风笛沿着走廊看过去,只见一个女仆装扮的少女跌坐在地,惶恐地看着房间里的情景。而在她的身后,站着以白鸽的助理身份进来的艾尔海森。 林风笛拎着裙子小跑过去,低声问:“怎么了?” 艾尔海森冲着里面扬了扬下巴,紧跟过来的那维莱特望进休息室,愣了一下,迅速反应:“特巡队。” 夏沃蕾从人群里跑出来站到他面前:“是,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下令道:“封锁整个庄园。” “来个人把这孩子带下去,”林风笛将目光投向侍者,指了指地面上坐着的小女仆,“她受了惊,好好处理……照顾一下。” 侍者立即走过来连哄带抱地把小女仆带到了边上。正好芙宁娜从楼下上来,一副着急的模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风笛抬手遮住口型:“去找找看那位子爵现在在哪,不用演了。” 芙宁娜惊悚地注视着休息室里的惨状,好不容易僵硬地挪开了目光,问:“真的假的?” “这么大的出血量,恐怕是真的,而且已经没救了。”林风笛冷声说,“去帮忙把希格雯小姐叫来,如果不出意外,这会儿她应该和其他美露莘一起在吃东西。” 芙宁娜道:“两件事是吧,好,我明白了。” 她匆匆离开,拽着侍者去处理这件事。同时还拿出了以往水神的气势,带着令人信服的笑容安抚着众人,将二楼堆聚的客人们都请到了一楼。 那维莱特看了一眼芙宁娜,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芙宁娜可能没法控制好局面,我必须下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里交给我们就行。”林风笛弯腰把厚重的裙子绑成结,笑道,“好歹我也和拉蒂西亚一起处理过了这么多的案件,有经验了。” 她说着抬手招来一位侍者,让他去找两双干净的袜子或者鞋套,还有手套,然后回过头来看向那维莱特:“接下来仍旧按照原剧本走就行。” 那维莱特和艾尔海森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他转身往喧哗嘈杂的楼下走去,而侍者越过他递来两双鞋套。 林风笛把鞋套套好,又戴好手套,迈步跨进休息室里,半分不受休息室里的尸体影响。 这间休息室是典型的休息室,正中央放着柔软的沙发,而在四张沙发中间放着一张茶几,茶几上的茶壶嘴还冒着缥缈的白雾,倾倒出的两个茶杯放在桌面上紧挨着的两边,而非对面。 单人沙发上的死者仰首望天,颈部割裂,喷溅出的鲜血跨越了茶几,甚至到达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浸湿了暖白色的沙发坐垫和靠枕。 他的神情无疑是绝望而悲哀的,甚至包含着恐惧,嘴角下撇,眉间紧皱,瞳孔缩小而眼白分明,双唇微张。 “面前的血迹喷射没有被遮挡的痕迹,”林风笛站在尸体身后,低头看了一眼利落而边缘平整的伤口,道,“是站在他的身后,而且距离够远。”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尸体自然垂落在沙发上的手指,在手指下,沙发坐垫完好无损,身边也不存在什么乱而皱的痕迹:“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在被杀害时,不一定有行动能力。” 他往边上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一条细而长的银线:“这个材质……弓箭,不对,琴弦?” “长度不长,没有办法解决距离问题,恐怕不止一条。”林风笛跨过一滩血迹走到他跟前,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银线,歪歪头道,“学长能认得出来是什么乐器吗?” 两个没有音乐天分的家伙面面相觑,最终艾尔海森猜测着说:“大概是小提琴。” “小提琴吗?”林风笛回头看向待客区域,“死者和凶手的座位靠得相对来说较近,说明关系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亲密。但也没有亲密到共坐在一张沙发上,即有两种可能,一,他们的关系止步于此,二,因为这是公共休息室,再亲密也需要避着外人。从杯子上残留的痕迹和死者脖子上的伤痕走向来看,凶手是右撇子。以及,如果药是下在杯子里,那么凶手可能是倒茶的一方,他来的时间应该相对来说较早,两个人在这里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以此来等待药效发作。最后凶手杀死死者。” “假如确实按你这一系列作案方式行动,那么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如何能够确保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休息室内不会进来其他人?”艾尔海森把琴弦递给她,转身走到待客区域内,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抵住下巴,抬到一半,又想起来这手不太干净,于是及时放下,只用眼神扫过尸体上的痕迹,随后他突然弯腰,将死者的衣服袖子撩了上去。“除非他控制住了时间。而既然你们最开始是从幻梦追查到的这条线,就该想到两者之间的关系。” 撩起来的袖子下,那双手臂上残留着些许针孔,最新的一个,甚至还有着血液沾染在衣袖内侧。 林风笛挑了挑眉:“漏网之鱼?” 艾尔海森直起腰,看向门外:“是不是就要看检查怎么说了。” 希格雯站在门口的位置,背起手歪歪头,珊瑚红的眼眸仿佛沉淀着百年的思绪,有些过于宁静,但并不危险,只是温和。 “需要我的帮助吗?”她脸上有着恬静的笑意。 林风笛点了点头:“劳烦护士长了。” “不麻烦。”希格雯摇了摇头,又说,“只不过,之前芙宁娜小姐形容案发现场时,我就觉得现场残留的痕迹有些太多了,我一个人可能没办法完成。所以我带了其他的美露莘一起过来帮忙,应该不要紧吧?” 她说着,背后像是变魔术一样冒出来了好几个颜色各异的美露莘,腼腆地和两人打了声招呼。 艾尔海森语气缓和:“当然不要紧,说不定调查的速度还能更快一些。” 林风笛赶紧摇摇头:“太快了也不需要。咳咳……我是说……” 希格雯狡黠地笑道:“嘘。我明白的。”她转身对美露莘们说,“就像以前你们工作一样就好了。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给这两位,他们很聪明的。” 美露莘点了点头,朝侍者要了鞋套套在脚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排队走进休息室。 林风笛后退几步给他们让出空间,对艾尔海森道:“总结现在的线索、得出结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艾尔海森挑眉问:“你想不到?” 林风笛说:“我擅长发散可能性。所以对于我来说,造成一样线索的可能性太多,多样线索就有更多的可能性,我无法确认究竟是哪一种情况。但当你得出结论后,我反而容易根据你的说法寻找漏洞,从而完善整个逻辑体系,确定正确与否……因此,我想我来查线索并给你提供可能性比较好。” “典型的发散无边际思维。”艾尔海森评价了一句,并没有对这个安排提出异议,而是说,“证据还差一些。” 林风笛点点头,在四周望了望,重新整理起现场的疑问。 艾尔海森看了她一会儿,走到尸体前的希格雯身边,半蹲下来低声询问她的结论。
第65章 雨声没有停歇的趋势。 在发现一栋房子里的地下室后, 你正蹲在地上着手撬锁,却不料在忽然之间听见了一声枪响,身体优先于理智颤抖并躲避, 但囿于距离过短,那发子弹仍旧打进了你的身体里。 疼痛在你的体内炸开, 你没有停下躲避的动作,就地一翻滚,躲到书桌后, 立即收回撑在地面上的手,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这一连串的动作成功让你避开了之后的几发子弹, 而开枪的人并未浪费子弹攻击书桌, 而是迈步走了进来。 他边走边问:“阁下闯进我家书房,有何贵干?” 声音是道女声。 后背的伤让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仿佛有血腥味一般的疼痛,你小口喘了两次气, 一边伸手摸向自己的腰包,一边扬声回答道:“夫人, 我只是需要一点钱……只要一点钱,我绝不会把您的事说出去。” “钱?”年轻的女人冷淡地问道, “小偷。你来这里只是为了钱?” “是、是的。毕竟今天大部分的警卫力量都在芙宁娜小姐的宴会那边, 我想着城里的巡逻应该会弱一些, 所以才起了心思……要不、要不这样吧, 我不要钱了,您放我走吧, 我一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她缓慢地踱步过来, 落地的脚步轻巧无声, 显然是个练家子。这也让你更加笃定那个地下室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当务之急,是把这个难缠的家伙搞定。你肩膀上的血止不住地流, 疼得你脸色苍白,怀疑过会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这发子弹差一点就打中了你的心脏,幸亏你躲得及时,所以只是打在了肩胛骨上。该庆幸这位夫人为了留人一口气询问你的来由而没有对准脑袋打吗?否则再过一会儿莱欧斯利过来就只能看见你的尸体了。 不过这也说明这位夫人很清楚地下室里的东西遭受着觊觎……不过她防的是谁?警卫吗?不,只要对一名警卫开了一枪就会被所有的警卫警惕、知晓,从而暴露她要守护的一切,所以她不是防警卫。而是防别人。那么谁会觊觎这座地下室里的东西? 要看地下室里放着的是什么了。 你的脑子转得飞快,手上也不受妨碍,从腰包里抓出一把零件,手指一勾底下的开关,立马往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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