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本章节的作话有关于原设定的补足,请自行决定是否观看】“庞弗雷夫人,莉迪亚和凯特尔伯恩教授疑似遇到了伏地蝠的袭击,莉迪亚扛下了致命一击,失去了意识。”卢平简单用巫师能理解的语言大体交代了情况,便被庞弗雷夫人请了出去,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理解了在产房外焦急等待自己降生与母亲音讯的父亲的心情——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面对父亲了。不一会儿,叼着活点地图羊皮纸的小天狼星也跑了过来,他的状况有些失魂落魄,他将被口水浸湿的活点地图丢在一旁,去咬卢平袍子的下摆,暗示他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在教职员工卫生间的隔间中,小天狼星解除了阿尼马格斯形态,他没有好好穿衣服和裤子,身上只系着一根莉迪亚赠予他的粉红色的丝带,这条长长的丝带在他精壮的身体上绕了好几圈,竭力遮盖住那些诱人的男性特质,“在寻找你们下落的时候,我看到禁林的某一处浮动着【莉莉娅】这个陌生的名字,你和鼻涕精也在那儿。保护神奇动物的老头子出什么事儿了?”卢平没有讲述凯特尔伯恩教授的遭遇,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莉莉娅知晓我狼人的身份,并且,让我将她的海百合魔杖弯成饰品,戴在她的头上。”“或许咱们可以试试看,如果庞弗雷夫人没有别的医疗办法,而她不得不移步至圣芒戈的最糟糕情况下。”小天狼星拍了下自己的下巴,努力让自己的胸膛和卢平的袍子隔开一些距离,他们近得快要撞在抽水马桶上了。思来想去,他大叫道:“梅林的裤头?莉莉娅啊!这不是很凑巧,你的心结就这样解开了!”卢平没有理会小天狼星的调笑,他继续复述着莉莉娅的忠告:“可是,她说,在戴上那个发饰后,让我们点火燃烧,这样不是彻底否认了她存活的可能!”“月亮脸,小孩子的话语有时候听起来很残忍,只是因为我们在用大人的方式思索,你试着用小孩子的逻辑来看,脸红得像是被火烧一样,等等,我明白了!”小天狼星用力去拉扯卢平身上的新袍子,很快让这块崭新的布料完全包裹在自己身上,现在,他的里面完全真空,依靠一条粉红色丝带作为自上而下的支撑,外面被不合身的巫师短袍包裹得像是个被风吹起来的麻瓜乘凉亭的大伞,但他毫不在意,直接赤脚奔跑着,像极了寻找人生奔头的麻瓜电视剧中的神秘幽灵。卢平无奈地笑笑,换上了自己打着补丁的旧巫师袍。斯内普紧急唤醒了在睡梦中的邓布利多,他又一次思考着先穿哪只袜子,却被斯内普率先冲上前拦了下来。“噢,别这么心急,西弗勒斯,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个意气用事的蠢狮子。”邓布利多拍了拍自己的脑壳,又轻轻捋顺着胡子,同时双脚在被子中努力勾着那双袜子。“事情无关黑魔标记,但我在禁林发现了这个。”当斯内普用魔咒让牢笼显现出来时,那只可怜的伏地蝠却变成了一张干瘪的皮囊,像是被水打湿的画一样弱不禁风,它扑腾了两下,便停止了移动。由于巫师界对它的记载少之又少,斯内普又对拥有黑魔法能力的神奇动物缺少认知,如果能用它来做魔药实验,他一定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这张瘦弱干瘪的皮囊,只能说明,它吃下去的记忆食材并不美味,甚至消耗了它原有的黑魔法来抵御这种难吃,它现在饿坏了。而那只闭目养神的赤红色大鸟也躁动起来,它扑扇着翅膀在斯内普身旁盘旋着,仿佛在跃跃欲试。“福克斯,你要为一只画布上的伏地蝠而落泪吗?”邓布利多终于卯足劲儿勾到了那只袜子,一缕爽朗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算了,追随你自己的心情吧。”记忆,如梦似幻。莉迪亚陷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又像是回到了熟悉的角落。在星夜剧团的边缘地带,有着一望无际的原野,时而是金色的麦浪,时而是红色的石蒜花海(彼岸花田),时而是蓝色的波浪。然而,天空那深紫色的幕布亘古不变。比起拼凑陶瓷,莉迪亚更不擅长填色游戏,文森特·梵·高说他有四种视锥细胞,而大多数人只拥有三种,难以理解更多丰富的色彩,而海洋生物对于光的理解更为深奥,它们能看到各种各样人类无法看到的颜色。他告诫过她,如果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法被常人理解,就向大海祈祷吧,海面倒映着星星的影子,对着大海倾吐烦恼,星星也会听到你的祈祷。海洋深邃而神秘,那里是人类的禁区,文森特先生的好友“水手保罗”高更先生的目标是征服星辰大海,他所率领的日阳剧团所向披靡,灼目的光芒能将陷入迷途的灵魂引到彼岸,而星夜剧团的目的则是将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灵魂拼凑粘贴起来,再将它们送到日阳剧团中。梵高坐在搭好的简陋乘凉木椅上挥动着画笔,架起的画板上夹着一卷如同羊皮纸一样折叠蔓延的画,他呵呵笑着,提笔勾勒描摹着麦田的光景。“文森特先生,您又在画些什么新奇事物呢?”梵高没有说话,他鲜艳的红胡子与麦田中融为一体,她望向了那幅画,画幅异常宽广,将麦田延伸得无比远,在画中呈现出三种扭曲的道路。这些道路在颠簸的麦田中劈开弧线,最终被地平线屯没,延申到画外的世界。作为星夜剧团团长的梵高与现在这个深陷抑郁绝望的老人有着一些区别,他总是眼中含笑爽朗说着浅显易懂的人生道理:“我越是年老丑陋、令人讨厌、贫病交加,越要用鲜艳华丽、精心设计的色彩为自己雪耻”。忽然,莉迪亚感受到涌起的风浪,在他们二人相处的天空中出现了无数只伏地蝠,它们贴着麦田飞行,向莉迪亚袭来,让她瞬间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压力。普通人无法看到神奇动物,尤其是这样具有危险意义的5X级黑魔法生物。尽管如此,她依然舍身挡在画的面前,提醒他快些离开,而梵高丝毫不畏惧这些风浪的磨难,他在画布上深蓝色的天空中用月白色勾勒着两朵白云的形态,用黑色的牢笼将那些伏地蝠(麻瓜理解为乌鸦)囚禁在画中。在这幅画中,扭曲的蓝空与麦田之间,仿佛蕴藏着波涛汹涌的海洋的力量,那些骤起的旋风将他心底的悲怆尽显而出。莉迪亚忽然想起,这幅画便是被麻瓜誉为“宿命的噩兆”,在梵高身为人类离世前两周所绘制的《麦田上的鸦群》。梵高先生所描绘的三条路,究竟是怎样的路……为什么他会在绘制完的两周后,选择在这片麦田中饮弹而亡。而身为人类走到生命终末的自己,又会是怎样一副姿态呢?“莉迪亚,快醒醒,演出快要开始了!”耳边传来了清晰的狗叫声,可她却醒不来,仿佛自己也要成为画布的一部分一样,在身为人类的梵高的画笔中无法逃离命运的选择。“我已经尽力了。”庞弗雷夫人摊开手,叹了口气,“她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似乎被困在一个醒不来的梦里,也有可能那边才是她所坚信并理解的现实。还有你,西里斯,注意不要被其他人发现。”莉迪亚穿着整洁的病服躺在病床上,她浑身上下的衣着都经庞弗雷夫人之手严丝合缝,宽阔的裤腿掖到了棉质长袜之中。卢平将那簇可塑性极强的水生动物海百合揉成一团,轻轻别在她的发间,却没有任何奇迹的动响。“如果我听懂了她的建议……”小天狼星犹豫着,“神明不让小狗说话,是为了让人类理解,爱与忠诚要靠行动表达。”“神明让人类讲话,也是为了告诫人们,爱要用言语诉说。”小天狼星犹豫了片刻,用切割刀对准自己的静脉,让暗红的血液滴在她发间的海百合中。奇迹从不会以同样的方式发生第二次,小天狼星挤出大量的鲜血流到了她的脸上,一股冷风吹来,将他不合身的长袍吹得快要爆开。医疗翼的门又一次打开,小天狼星的临时斗篷没有遮住他的正面部分,他就这样被一条纤细的粉红色丝带包裹着,将除了被狼人挠伤的疤痕制作的纹身外几乎完美无瑕的身体展现在两个来者面前。斯内普皱了皱眉毛,别过脸去。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得就是这个道理,可惜他永远拿不出这种气魄来。“塔季雅娜姐姐,别走……”她的一只手举了起来,口中含混不清的语言深深刺痛了在场每一位知情者的心,“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为了探索夜间的歌声,你也不会从高台上坠落。”“嗯,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一直一直。”她仿佛被施加了一个悬浮咒,双脚钩住床,整个人浮空飘起来。这时,一道红色的火焰进入了医疗翼。“饕餮的时间呵,磨钝雄狮的利爪吧, Devouring Time, blunt thou the lion's paws,你教土地把自己的爱子吞掉吧;And make the earth devour her own sweet brood;你从猛虎嘴巴里拔下尖牙吧,Pluck the keen teeth from the fierce tiger's jaws,教长的命凤凰在自己的血中燃烧吧!Pluck the keen teeth from the fierce tiger's jaws,”福克斯盘旋在低空,唱起了振奋人心的歌,它洪亮如同教堂钟声的歌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无比振奋,凯特尔伯恩教授甚至举起了他唯一一条好腿,揣着床板打起节拍。迫于压力,莉迪亚重新倒在了床上,她反手抓起了刻意垫高的枕头,对着天空中的胖鸟丢去,她没有睁开眼睛,投掷得却无比精彩。“可恶的死鸟,你这恼人的监工,真是一刻都不让我消停,今天是休息日,我不想工作!”莉迪亚的手指又动了动,沉寂了许久后,她对着半空竖起了一根中指,在福克斯努力酝酿着心中的委屈,准备降下眼泪的瞬间,她一个闪身滚下床。“哼,我以前吃过这种亏,你们这种坏鸟仗着永恒就为非作歹,欺负我们勤劳的打工人。别想趁着我打盹的功夫,用热尿嗞我一脸啊!”在福克斯歌声的鼓舞下,医学奇迹诞生了,虽然听不懂它们两个之间是怎样,但苏醒后的莉迪亚很健康,她直接抄起枕头追着这只珍贵的凤凰跳起了打,而凤凰也丝毫不生气,经常降下尾羽蹭她的脸颊,再在她蓄力爆发后飞往更高的地方,撞得那些瓶瓶罐罐瑟瑟发响。“病人需要静养,你们几位如果有事情,等之后再商榷吧,你先好好休息吧。”最后,洛丽丝夫人的出现让她获得了久违的平静,她将猫抱在怀里,默默啃着面包恢复体力,手中毛茸茸的触感让她再一次体会到生命的美好。在向庞弗雷夫人道谢后,她委婉指出了文化差异:“我的胸脯并没有受伤,那两朵太阳花乳/贴只是为了防止走光,不用帮我换成绷带创口贴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亲爱的,我觉得我的品味更有韵律些。”庞弗雷夫人微笑着看了莉迪亚一眼,呼吁之中带着某种试探,“还有,你的即兴缝合术不太精妙,将凯特尔伯恩教授髋骨和骶骨间的距离变大了,他现在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了。”“抱歉,我只会一丁点皮毛,就是表面看上去没有大问题,就万事大吉开香槟,反正那些灵魂都会被日阳的炙烤而笼罩升华嘛……”她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拿出了屡教不改的决心。庞弗雷夫人拗不过她,但还是在接下来的几天让她在空余时间留院任她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