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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猜猜，中也会开出什么？
第59章 Episode 59 鬼血 ◎“喝下它，我们就是真正亲如一家的家人了。”◎ 夜晚七点整, 天边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时，信徒们期待已久的‘洗礼和赐福’终于如期降临。 仪式举办的地点，是在靠近主楼湖边的露天凉亭内。 居住在天堂之家的信徒们, 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集会，在听到高处的广播钟声响起时, 他们手持着点燃的蜡烛, 身披纯色的黑袍从屋内走出。 青年扶着老人, 母亲牵着孩子。 没有人交谈, 近数万人的队伍静默地，朝圣般向着目的地蜿蜒而去。 烛火的辉光在信徒们的眼瞳中跳动，照亮了他们虔诚、盈满了信仰期望的双瞳。 对他们而言, 这就是一次久违的朝圣。 时隔数日，他们终于可以再一次觐见尊敬的【父亲】。 而其中的某些幸运儿, 更是能获得【父亲】的赐福, 踏上极乐的道路。 菲莉和中原中也远远跟在队伍的最后，两人的身旁是同样刻意落后, 跟在队尾的夏油杰和五条悟。 他们没有和其他信徒一样，手捧蜡烛引路。 因此，没有人发现这几个年轻的少年人，尤其是发色最显眼的菲莉和五条悟, 正眉飞色舞地冲对方使眼色。 那生动又欲语还休的小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 他们两个才是能彼此交付后背的好搭档。 中原中也：“……” 夏油杰：“……” 菲莉你的演技…… 悟，眼神太夸张了…… 中原中也和夏油杰倍感丢人地捂住脸，决定回头就给自家搭档买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 不求达到进军艺能界的水准, 至少做到能骗骗小学生的程度吧！ 这两个家伙, 究竟是怎么把‘假装友好合作, 暂时信任彼此’演出‘先稳住，等会儿就宰了你’的效果啊！ 赭发少年与黑发咒术师简直不忍直视，偏偏这两人在使完眼色后，还相当自我感觉良好地转过头，各自冲自家搭档，得意地竖起大拇指。 搞定了，中！ 看，骗过金毛和橘毛了，杰！ 中原中也&夏油杰：“……” 见识了，这就是传闻中的菜鸡互啄吗？ 正无奈叹息间，前进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 手持蜡烛的信徒们熟练地分成了几队，以正前方的凉亭为中心，安静地在周围依次站好。 菲莉和中原中也四人不动声色地混入其中。 整个过程中，依旧没有人说话。 明明是万人的集会，却表现出了堪比军队的高度纪律和服从。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广场上愈加沉寂得可怕。 没有人抱怨这样枯燥的等待，即使是人群中最耐不住性子的孩子，也乖巧地站在母亲的身边，手里捧着蜡烛，一动不动地盯着凉亭的方向。 信徒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凉亭的方向，广场上的气氛就像拉起的弓弦，越绷越紧。 就在弦即将‘嘣’地断裂时，人群的前方忽然传来的一阵骚动。 这份动静就像一个信号。 教徒平静地脸上忽然迸发出强烈的喜悦，他们高举起手中点燃的蜡烛，齐齐呐喊，爆发出热烈的呼喊。 寂静的空气被瞬间点燃，万人的欢呼声中，一个身披裟袍的身影远远出现在了凉亭内。 所有人都在欢呼，热烈的人群中，唯独四双冷静的眼睛同时望向了那道人影—— 在漫长的白日之后，极乐教教主，浅草龙一郎，终于现身了。 **** 有件事，菲莉一直想不通。 根据仙灵提供的情报，数月以前，极乐教的教主浅草龙一郎，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薪族。 在某个会社里担任经理的职位，因为工作应酬的关系，常年与妻子保持着不冷不淡的关系，和日本其他的工薪家庭没什么不同。 这样的一个普通人，究竟是如何突然成为宗教组织的教主，又是怎么控制住数万名狂热的信徒？ 直到夜晚降临，浅草龙一郎披着一身宽大的裟袍，于信徒们的欢呼鼓掌声中现身时，菲莉总算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 这个所谓的‘教主’，只是被选中的傀儡。 真正的始作俑者还藏在暗处，睁着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一切。 既然这样的话—— 万人欢呼的雀跃中，金发少女侧过脸朝中原中也眨了下眼睛，做了无声的口型。 ***** 在极乐教，所谓新人的洗礼会开始以前，都有一个余兴节目。 别误会，这里的节目指的并不是唱歌、舞蹈、演说这里花哨的东西。用信徒们的话来形容就是，这是伟大的‘父亲’，赐予的恩泽和奇迹。 一户人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父亲和妻子看上相当激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跪倒在教主浅草龙一郎的脚边，亲吻他的袍角。 而他们的女儿和儿子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情愿，只是敷衍地站在一旁。 儿子是个青年，大概二十八九的年纪，女儿则年幼得多，不过十三岁。 两人不配合的举动引来了父母斥责的眼神，然而浅草龙一郎并不在意这份失礼，他温和地摆了摆手，看向男人， “又见面了，藤本先生，不知这一次，你想询问什么呢？” 藤本彦雄，极乐教的核心成员之一。 就在一周前，他的大女儿加班猝死在公司，悲痛之下向教主浅草龙一郞寻求帮助。 但他既不是来询问死去的女儿是否能前往极乐，也不是讨回公道。 他的目的很简单，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 钱。 他要大女儿工作的经纪公司，赔偿1000万日元的精神损失费和安葬费。 说来也是有点荒诞，死去的藤本清美只是经纪公司的练习生，既没有签订劳动合同，也没有正式的雇佣通知，凭的也有只一份经济合同而已。 于是理所当然的，法庭驳回了藤本彦雄的诉求。 藤本彦雄不甘心，就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起转而向教会哭诉。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浅草龙一郎为他们‘占卜问路’之后，第二天他们强忍着恐惧，执行‘指引’的下一刻，家中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是经纪公司的律师。 他们真的，拿到了1000万的赔偿费。 当满满的一箱纸钞倒在桌上的那一刻，藤本夫妇神情呆滞，呼吸足足停顿了半秒，他们摩挲着纸币，仿佛听到了，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 “‘父亲’、请怜悯我，‘父亲’——” 藤本彦熊虔诚地仰起头，枯黄的面孔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太少了，‘父亲’，那个什么经济公司一直在拿清美的社交账号运营商业活动，什么代言、什么缅怀……那是我的女儿！我的钱！” “‘父亲’，这一次我不要钱，我要他们归还清美的所有账号，那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 ……账号？那有什么用？ 人群中，某个对网路世界一无所知的金发少女，疑惑地眨了下眼，还没等她向情报仙灵寻求答案，凉亭内，缩在后方的藤本家小女儿忽然肩膀一抖，率先反应了过来。 她不可置信地望向跪在地上的父母，一瞬间，仿佛在看两个陌生人， “你疯了吗，爸爸！姐姐才刚死没多久，那些骂声好不容易安静了，这次你又想做什么！你又想拿大姐的死换什么！” “闭嘴！你懂什么东西！” “你姐已经死了，属于我们的东西必须拿回来，这样你姐才不会白死！” 藤本彦雄粗暴地打断了小女儿的话，他跪在地上膝行了两步，死死抓住了浅草龙一郎的袍角， “‘父亲’、教主大人，求求您，请您，请您再为我们指一条路，就像上次那样，告诉我们要抛弃、不，是，是要献上哪一个才能实现！” “都可以，不管是谁，我们都愿意照做！对吧，喂，你说句话！” 藤本彦雄用力推了一把身边的妻子。 女人惊恐地瑟缩了一下，在丈夫戾气的眼神里迅速回神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附和， “对、对，都可以，只要不是儿子，都可以。” “是吗？” 浅草龙一郎微笑起来。 他像是没有看到藤本一家子女惊慌拒绝的眼神，宽容地说道， “藤本先生是我们重要的家人，自然有再一次的权利。” 男人朝身边的信徒使了个眼色。 很快，离开的信徒又回到了凉亭，将一个圆盘形状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摆在了众人面前。 是一个罗盘一样的占卜用具。 以菲莉和中原中也的视力，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早已干涸的斑驳血迹。 夏油杰迅速扭头看向身旁的五条悟，然而银发咒术师半摘下墨镜，扫了眼占卜罗盘后，摇了摇头。 虽然很像，但那上面并没有咒灵的气息，同样，也不是咒具。 只是一个普通的罗盘而已。 最多操作手法类似于单人的‘笔仙’，但说到底，也只是骗人的东西。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骗人的道具，在它出现时，周围的信徒均露出了向往羡慕的眼神。 跪在地上的藤本彦雄几乎是立刻爬了起来，把手放在了指针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指针上。 在众人期盼的注视下，黑色的指针抖了抖，缓缓移动指向罗盘上分布的二十六个字母。 “d、a、u、g、h、t、e、r……” “daughter，女儿，女儿……” 藤本彦雄呆呆地注视罗盘山的占卜结果，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 女儿……上一次是母亲。 没关系，反正那个老太婆活得够久了，也该下去了。 可是女儿—— 他们的大女儿已经死了，剩下的就只有…… 藤本彦雄眼眶泛着红血丝，双目死死地盯着罗盘，片刻后，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了背后的小女儿。 “……爸爸？” 小女儿被父亲的目光看得一惊，害怕地往后退了半步。 “不、我不要，你们疯了……你们都疯了……！” 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浑身颤抖起来，求生的本能迫使她不断踉跄地后退，然后—— 夺路狂逃！ 广场上没有人动。 藤本彦雄没有行动，其他人也没有阻止。 他们只是无声而安静地注视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投去的目光毫无温度，仿佛已经认定了女孩最后的结局。 小女儿如同失去方向感的动物般，惊慌地在信徒形成的人墙内乱撞。 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四肢急速倒流，疯狂地告诉她快逃。 但是她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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