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被告没有辩护律师,由副司长布莱恩·贝克代劳一职”, 贾斯特斯从面前大堆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羊皮纸,然后开始宣读,对被告的指控如下: “被告被家养小精灵(此处他抬了一下眉,面露嫌恶,似乎说出这个词脏了他的嘴),因不满其主人赫普兹巴·史密斯,心生歹念,于凌晨为其主人送早餐时,在——可可茶中下了剧毒,致其不幸身亡。行为极为恶劣,违反了1825年制订的巫师保护法条例第2条之规定,并且同时违反了家养小精灵行为守则条例第13条之规定。” 陪审团传来一阵骚动。不少巫师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家养小精灵骨子里流淌着对主人顺从和忠贞的血液,这样的案例在他们看来是极为荒诞的。 “被告者,你有什么需要辩解的。”贾斯特斯头也没抬地说道。 小精灵睁着惶恐不安的眼睛,它被施了禁言咒,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审判员似乎也并不打算为它解开。 “很好,被告无异议。那我们继续下一个流程,各位——”贾斯特斯说道。 “皮利维克先生。”一直安静待着的蒂娜开口,“容我提醒,你还未给小精灵解除禁言咒。” “什么?”贾斯特斯听清了她的话,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慢地眯着眼睛看向坐席上的女人。 “你没有给郝琦辩解的机会,却判定他没有异议,这在程序上不太合理。”蒂娜说道。 布莱恩先生轻咳了一声,他凑近贾斯特斯的耳朵,“例行执行吧。她毕竟是史密斯继承人,在审判结束前,拥有家养小精灵的所属权,有权利对家养小精灵管理方面提出质疑。” 贾斯特斯沉下来脸,他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微微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地重复了一遍,“那么,被告者-----你有什么需要辩解的。” “先生------”郝琪尖细而怯弱的声音响起,它小心翼翼地开口,“是郝琪的错,主人想要喝可可茶,这件事郝琦已经做得很熟练了,主人很信任我,是我没有看清楚,往可可茶里放错了糖,不不,那不是糖,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主人她就倒在地上了,郝琦绝对没有记恨主人!是我蠢到没有分清黑糖和生草乌,是郝琦太蠢了------”说到最后,小精灵哭了起来,很快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显然又被施了咒语。 “好了,如你所愿,艾伦小姐,我们听到被告的一堆无用的证词。”贾斯特斯冷冷地说道,“接下来-----辩护律师是否有话要说。” 布莱恩先生摇摇头,“被告已经供认不韪,我没有什么话要说。” “很好------”贾斯特斯满意地说道,“接下来我宣布-------家养小精灵,郝琦,蓄意谋杀主人,行径恶劣,经过陪审团及审判会议的决定,将其流放至帕特莫斯岛” “我有异议,皮利维克先生。”一个女声在大厅响起。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足以在整个审判庭回荡。 在看清声音的主人又是蒂娜后,贾斯特斯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艾伦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死者是你的家人,一个低贱的家养小精灵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行为,我很疑惑你为何总是有意向地维护它。” “感谢您的提醒,先生,就如您前面所说的,正义的审判至高无上,我对您的审判结果存有疑义,是因为我不认为这件事是郝琦干的。” 她的话引起了陪审团一阵骚动,一直埋伏记录的费奇也抬头看向蒂娜。红袍女巫歪了歪脑袋,一头卷曲而浓密的头发顺着肩膀倾斜而下,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蒂娜。 蒂娜仿佛没有听见周围的争议,她坚定地说道,“我希望,公正的审判庭能真正地让犯罪者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把罪名强加给一个无辜者----即使是一名家养小精灵。” 贾斯特斯几乎要忍不住翻白眼,“艾伦女士,我们的判决从来不会刻意偏袒谁,每一个决定都是公正、公平而令人信服,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偏颇和错误!” “那您就应该听听我的建议。”蒂娜毫不畏惧地说道,“我认为,谋杀我敬爱的婶婶,赫普兹巴·史密斯女士,并不是郝琦。” “哦,非常有独到见解的------艾伦女士,那你认为是谁呢?”贾斯特斯带着目空一切的表情说道,“我们洗耳恭听,当然,如果你不能给出充分的反驳理由而继续干扰下去,恐怕我们会以干扰公共秩序罪,立即请你出去。” “我可以给出相应的证据。”蒂娜说道。 “审判长先生,” 布莱恩先生在一旁提议道,“我们不妨听听艾伦女士的说法,这件事毕竟也是她的家事……与她息息相关,何况嘛,这已经是今天最后一个案子,花不了我们多少时间。” 贾斯特斯按捺住满心不耐烦,身体往后靠了靠,脸上仍旧挂一副嘲讽神情。 “郝琦在庄园做干了了十几年的活儿,她是非常忠诚的仆人,我认为可能它受到威胁恐吓,或者,有人干脆篡改了它的记忆。这种事并不是个例——” 贾斯特斯鼻孔里挤出一声笑,他轻蔑地打断了她的话,“请告诉我,艾伦女士,还有谁会与一个几乎隐蔽居住的,上了年纪的,低调而为人和善的女巫作对,然后将其残忍杀害?” “审判长大人,我要指控的人,他叫———汤姆·里德尔。”蒂娜停顿了下来,看着眼前一众人迷茫不解的眼神, 她继续说道,“对了,我忘记了他还有另一个名字,他更喜欢别人称他为——ord voldemort。” 五日前的史密斯庄园。 蒂娜站在旋转楼梯上,紫红色的地毯铺呈地上,表面褪去了颜色,宅子里的窗子紧闭,大厅开阔而空洞,光线阴沉灰暗,像年久陈旧的一副油画。 一道细细的光透过厚重窗帘的间隙射进来,灰尘围绕着它来回飞扬沉浮。 她不知道赫普茲巴在哪里倒下,最后看到的人或者场景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这个宅子里,那个孑然一身的女人经历过什么样的事。 她想起了从前她就站在楼梯上,与赫普兹巴两两相望,对视的目光中既有互相排斥,又充斥着隐约的惺惺相惜。 赫普茲巴那时脸部皮肤紧绷,张着艳丽夸张的红唇,她厉声警告她,金杯只能是她的,她不会拱手让人。 对了,金杯! 蒂娜转身跑上楼,她的脚步局促而慌张地来到了赫普滋巴的房间。 赫普茲巴的房间很大,天鹅绒地毯铺了一地,那上面摆着很多宝箱,梳妆台上摆满了项链和宝石。她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喜欢把珍惜贵重的物品放在自己身边,以便时时可以观摩。 蒂娜深吸了一口气,“金杯飞来——”她念动咒语。 “哗啦”一阵风席卷着窗帘,破窗而出在半空飞扬。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动静。 “金杯飞来——”蒂娜的声音带了颤抖。“金杯飞来!——-” 她越来越激动,一边持续念着咒语,一边拉开房间的梳妆柜,衣柜,物品柜和宝箱,疯狂地翻找。 她掏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些眼花缭乱的物品中,有秀着金丝线的手帕,各种夸张的假发,沉重的钻石…… 唯独没有她要找寻的赫奇帕奇金杯。 蒂娜跪坐在厚重的木箱子边,弯了纤细的腰,像是失去了支撑上半身的力量,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 她去了一趟博金博客店。 博克先生正用放大镜察看某个魔法物件,看见蒂娜来了,他瞪圆了眼睛,脸上堆满了客套笑容,恭维的话张口就来,“艾伦女士,好久不见,你怎么亲自光临我的小店了?我听说,你现在的身份可不同以往了……这可是非常了不得。” “我的婶婶刚刚去世。”她冷不丁地提醒道。 “啊!史密斯夫人,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她的讣告。我为她的不幸遭遇感到十分遗憾,......我听闻她手头可是有非常多的珍藏品.....” “我需要你帮我看一样东西。”蒂娜打断了他的话。 “我很乐意为你效劳,要知道,没有一个女士不会喜欢这里,因为她们知道找我办事从来是顶真靠谱。”博克先生圆滑地说道,“不知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蒂娜将一本日记本放在对着杂乱物件的桌上。那是一本木制笔记本,中心雕刻着一只线条精致的银绿色知更鸟。每当使用咒语开启时,银绿色的知更鸟会张开翅膀将封面覆盖住。 “它被施了特殊的保护咒语。我没法解开它。” “噢我看看......”博克先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副眼镜戴上,他用手指细细抚摸着上门的纹路,“这是很久以前的魔法了,不少女士们喜欢用来保护秘密的咒语......现在倒是不多见,不是非常容易解决的机关......” “100加隆,”蒂娜将一小袋金币放在桌上,“请帮我尽快打开它。” 博克先生的耳朵轻微动了动,他没有将目光从日记本上挪开,而是一脸犯愁的表情,“恕我直言,隐私保护类的咒语往往由纯血家族代代相传,一般不轻易外传,要解开它,这可不是一般复杂的活儿......” “500加隆。”蒂娜说道,“博克先生,我身边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你能力有限,那我另找他人帮忙好了。” 她作势要起身,一只胳膊拦住了她。 “艾伦女士,一千加隆,”博克先生谄媚地笑道,“你知道我们这店一直以来挺不容易的,稍微做一些活儿就会被魔法部物品管理部门盯上,自从好几年前汤姆离开后,这里的生意也不景气了......不过我敢保证,要真论搞定复杂疑难物品,你在整个英国再找不出像我这儿这么靠谱的店了。” 博克先生告诉蒂娜,最快打开日记本的时限也要三天。 那三天里,蒂娜面对了前所未有的经历。 先是赫普茲巴的葬礼。 那是一个糟糕的天气。风很大,刮得树木沙沙作响,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却连一滴雨水也没有落下。 赫普茲巴的墓地选在庄园附近,蒂娜的父亲和叔叔都被安葬在那里。 蒂娜第一次见到了赫奇帕奇旁系的族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女士们撑起了黑色的阳伞——明明是没有太阳的天气。除了孩子脸上充满着生气,大人们几乎都挂着冷漠和厌烦。 “我很早就和她说过了,单身女人一个人儿待着就是会容易出事。”蒂娜听见其中一个女人说道,“看吧,连家养小精灵都敢对她下手———” “我倒是听说,她有一屋子的珍宝......那女人可有钱了。她自己省吃俭用,你瞧,最终大便宜都让她的侄女捡了。” 他们的眼里终于开始有一点光亮,谈论着宝石和收藏品,恨不得能瞧上那房间一眼。 直到葬礼开始了,他们才悻悻地噤声。 蒂娜终于见到了赫普兹巴的遗体。她穿着华丽厚重的长裙。红唇依旧鲜艳,假发已经被取下,露出黑色的头发夹杂着银白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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