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伴公子应也如伴虎啊,时时刻刻都如履薄冰。 见公子应安稳入睡,侍卫这才战战兢兢的退下,为了避免再生事端,他退下后特地吩咐明日谁都不准在公子面前提起近日公子凛受宠的事情,否则小命难保。 底下侍候的人都把皮绷紧了,称是。 翌日,圣驾返程,沿路所有百姓皆需避让。 公子应姿态懒散的靠在软垫上,神色苍白,他已经好几日没见着谢鸢了,自从他宠幸紫芙的消息传出去后,他就再没看见她,从前她总是见缝插针,抓住各种机会往他眼前凑,献殷勤,如今却骤然消失在了他视野中,公子应很是心烦意乱。 即使乘坐的马车足够宽敞,也依旧觉得憋闷,喘气不顺畅。 他抬手,漫不经心的撩起车帘,探出头往后看去,他身为帝虞公膝下最受宠的公子,车架自然是紧跟在圣驾之后,因此落了后面车架一整圈,途径蛇形弯道,恰好能看清后面的车架,他想看看谢鸢。 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还不来向他献殷勤!
第58章 美救英雄 谢鸢的马车落在极后面, 公子应并未寻见,却意外看见一辆眼生的马车,马车规制很奢华,是皇子规制, 但此次泰山封禅统共就来了三位公子, 他, 公子凛, 公子敏。 公子凛和公子敏的车架, 他都识得, 不可能是他们俩。 公子应皱起眉头, 马车里坐的到底是何人! 他抬手招来侍卫,沉声询问:“后边那辆鎏金马车里面坐的是何人?” 侍卫惊出一身冷汗, 吞吞吐吐:“公子……” 公子应沉下脸来,声音冰冷:“问你话, 为何吞吞吐吐,再不说, 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侍卫将头垂的低低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声音发颤:“公子, 那马车里坐的是……是公子凛。” 他话音落下, 公子应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他又惊又怒:“你说什么!公子凛!” “贱种乃敢!” “他竟敢逾制!我看他是不将父王放在眼里。” 侍卫战战兢兢:“公子息怒, 那马车是王上亲赐。” 公子应神态阴鸷,眼底似是恨极,要把公子凛生吞活剥了似的:“你再说一遍!” “那马车是父王亲赐?” 侍卫腿肚子直打颤, 头皮发麻:“是, 王上亲赐。” “公子有所不知, 您昏迷的时候。公子凛为了给您祈福,三跪九叩从山脚爬上山顶,王上念他至诚至性,怜惜手足,大为感动,所以亲赐他鎏金车架。” 公子应怒火中烧:“他竟敢拿我做文章,向父王邀宠,来人,去把帝凛给我绑了,绑在马车后,拖地而行!” 闻言,侍卫大惊失色,这路上都是沙砾,把人拴在马车后拖行,非得把人活活拖死不可啊! 他连声劝阻:“公子,万万不可啊,今时不同往日,公子凛近日得了王上青睐,若让王上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子应狠狠其甩了一鞭子,顿时血肉翻飞,他眸子里淬些毒汁:“再不去,我活剐了你!” 侍卫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敢再劝,连忙去绑人。 公子凛本来正坐在马车里烹茶,突然闯上来一堆侍卫,按着他将他拖下了车,侍候公子凛的奴才追在他们身后,大惊失色,厉声质问:“大胆!你们这是作何,这可是公子凛!” 绑人的侍卫们却恍若未闻,直接将公子凛拖走了。 奴才满脸焦急,一跺脚,只能飞速奔跑,绕路去寻帝虞公。 公子凛神态却十分淡然,即使被侍卫粗暴的押着,也不卑不亢,他心中清楚,公子应今日越失态,帝虞公罚他就会罚的越重。 公子应听到响动,只是轻蔑的瞥了公子凛一眼,便漫不经心的吩咐:“将他绑在车后拖行,让他清醒清醒,摆正自己的位置。” 侍卫拱手,恭恭敬敬:“诺,公子。” 公子凛双手被绳子绑住,拴在了马车后,拉着车架的骏马扬起蹄子飞奔起来,他身子被拖在地上,剧烈摩擦着,公子凛对身体上的疼痛恍若不觉,反倒勾起唇,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公子应啊,你以为圣上荣宠是经久不衰的吗?你要知道,皇家父子,儿臣儿臣,从来都不是儿在先,而是臣在先! 谢鸢的马车行在后面,公子敏来寻她,掀开帘子,兀自上来,坐在她身侧,把玩着手里的鞭子,戏谑的看着她:“鸢儿,如何?现下可是对我九兄彻底心灰意冷了?” “我这些时日特地没来寻你。就是为了让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可是想清楚了?” 云桃声音淡淡的:“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不可能为人侍妾的。” 公子敏想不通:“为何?为人妾,也要分与谁为妾,若与平民百姓做妾,自然低贱,可若与我做妾,那便是天大的喜事,你该开怀才是。” 云桃无奈:“公子敏,我与你说不通。” 公子敏还要与她争辩,马车外却突然传来侍卫焦急的声音:“公子不好了,公子应将公子凛绑在了马车后拖行。” “沿路都是血。” 闻言,云桃一惊,第一反应是我靠,公子应是真残暴。 随即,她心中骤然一喜,美救英雄的机会来了,这还拿不下公子凛,她云桃两个字倒着写。
第59章 拦下 云桃一把夺过公子敏手中的鞭子, 提裙跳下马车。 公子敏掀开帘子,在她身后高声喊道:“谢鸢!你要做什么!” 云桃头也没回,拿着鞭子,提裙直接往前面车架奔去。 光凭她两只脚, 自然是追不上公子应的车架, 但她有青玉, 所以脚上生风, 但看起来只不过跑的比寻常闺秀快些, 不至于惹人惊奇。 云桃跑过去, 就看见公子凛被拖在马车后面, 身上穿的锦袍都磨破了,拖过的路上都是沙土混合着血迹, 触目惊心。 她快跑几步,拦在公子应的车架前。 车夫连忙勒住缰绳, 怒声斥责:“你这女郎为何拦车,你可知有多危险!” 云桃脸上结了层冰霜:“我找公子应。” 马车里, 公子应听到云桃的声音, 恍若隔世,唇边微微翘起小弧度, 眼底颇为得意, 她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来寻他了。 公子应抬手扶正玉冠, 整理好仪容,这才掀开帘子,下了车。 “谢鸢, 你竟敢拦下皇子车架, 该当何罪!” 云桃声音冰冷, 一脸失望的看着他:“公子应,你残暴不仁,迫害手足,枉为王室血脉,礼崩乐坏!” 她话音落下,公子应脸色已然阴沉至极:“贱人尔敢!” 云桃嗤笑:“我为何不敢,泰山上人人皆知你昏迷期间,公子凛三跪九叩,从山脚爬到山顶,为你祈福,可如今你却行残暴不仁之事,将手足兄弟绑在马车后,拖地而行,简直冷血至极。” 云桃义正言辞的将公子应臭骂了一顿之后,就连忙跑出去车后察看公子凛状况,她早就想臭骂公子应一顿了,没想到借着这个机会实现了。 公子凛浑身都是血,混合着尘土,看着十分狼狈,他唇色苍白,还没昏过去,只是浑身都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 云桃麻利的为他解开绳索,悬泣欲滴:“七郎,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听不见,她就白发挥了。 公子凛强撑着眼睛,安慰她:“谢女郎,不必为我出头,恐牵连你。” 公子应缓步过来,就看见云桃抱着公子凛,哭的梨花带雨,那叫一个好不悲伤,他怒火冲天,理智燃烧殆尽,咬牙切齿:“来人,将她拉开,把帝凛重新绑上,继续拖行!” 云桃恨恨地瞪着公子应:“你若要伤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公子应被迎头一击,气的浑身直发抖。 曾几何时,这双漂亮的桃花眸里看着他的时候,只有笑意盈盈,春水荡漾,这张莹润粉嫩唇瓣倾吐的都是对他的爱慕和动听的情话。 可现在她却护在那贱种身前,看向他的眼神,眼底都是恨意轻蔑不屑,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化成一把把利剑,直戳他心窝,将他扎的鲜血淋漓。 她怎么敢! 谢鸢,你怎么敢! 公子应脸色阴沉如水,望着她,一字一句吩咐身边侍卫,咬牙切齿:“把她拉开。” 身边侍卫清楚自家公子心思,没人敢碰谢鸢,天知道碰了谢女郎,过后公子会不会砍断他们的手。 公子应怒火中烧,神情显得阴森可怖,没人动,他便自己来,他一步一步朝着云桃逼去。 云桃来时夺了公子敏的鞭子就是为了防身,眼看着公子应不会罢休,抬手就冲他甩了一鞭子,在他额角落下一道血痕。 公子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低头一看,指腹上都是血,他神情扭曲,可眼底却闪过几丝迷茫和惘然,他想不通谢鸢为何会这样待他。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为何半途而废。 为何见异思迁,转投那贱种怀抱。 他生来金尊玉贵,到底哪里不如帝凛!
第60章 风向 公子应又要发作, 身后却传来威严呵斥的声音:“帝应!” 云桃抬头看过去,是帝虞公,他脸色极为难看,明显是不满公子应的所作所为! 公子凛听到帝虞公的声音, 就知道公子应此番定会受罚, 极为艰难的唤了声父王后, 直接昏死过去。 帝虞公脸色阴沉, 凉薄失望的看了公子应一眼, 沉声吩咐:“来人, 公子应迫害手足, 胆大妄为,着金麟卫看守, 回宫后关禁闭三月,不得踏出宁安殿半步, 静思己过。” 公子应深深看了云桃一眼,恨恨的一甩袖, 这才不情不愿的拱手:“诺, 儿臣谨遵父王教诲” 帝虞公眼底对公子应的不满更甚。 返还王都之路并未下雨,比来时平安顺畅不少, 少用了半日便到达。 刚到家云桃便被谢岸狠狠训斥了一顿, 说她胆大妄为, 竟敢辱骂公子应, 还甩了他一鞭子,若不是王上不计较,现下他们一家恐怕都五马分尸了。 云桃深知帝虞公绝不会惩罚她, 因为帝王之术总是受礼教制衡, 否则便会被世人耻笑礼崩乐坏, 但谢岸谨小慎微惯了,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甚至还关了云桃禁闭,让她在祠堂跪着抄经,这是父亲第一次罚她。 云桃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父爱,爱之深责之切,她老老实实的跪在祠堂里抄经,有青玉陪着她倒也不算太无聊。 刚在祠堂跪了两日,云桃便被母亲接了出来,因为谢岸升官了,家里到处都喜气洋洋的,此次泰山封禅,谢岸心细如发,所有礼节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帝虞公夸赞他有礼有节,深谙古礼,升他做了大司礼。 同样都是司礼,普通司礼和大司礼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帝虞公还顺口夸了句云桃,说她秀外慧中,规矩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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