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 倪二点头肯定,贾瑜脑子一转明白过来,跟他认识的哪个不知道他和府里人一向不和睦,闲来无事就爱找茬给人不痛快。 就是倪二不知道还有贾芸出主意呢,他这是要维持秩序还不想得罪人叫自己这府里的事精出头啊。 贾瑜没有直接应下而是端起茶碗假借喝茶考虑起来。 放印子钱这事儿民间默许,不过泼皮放债和权贵家里人放债又不是一个性质,平时也就顶多说一嘴不讲究,等真有人想搞荣国府时这都能拎出来算个不大不小的由头。 放债的会是谁? 贾瑜心里盘算起来。 府里奴才们有四个势力大的,总管家赖大,账房林之孝,银库吴新登,买办房单大良。 这四位手里的钱说不定比府里大小主子都多,不好说会不会冒风险出来放。 除了这几个管春秋两季租子的周瑞也有可能,买办房那帮势利眼,厨房几个管家婆子也都有不少闲钱。 想想可能都没什么胆子又都有可能。 至于主子。 老太太两位老爷王夫人没必要,贾琏没心思一众小辈没本事,邢夫人,王熙凤,只进不出的李纨和赵姨娘都有可能。 嗯,李纨谨慎应该不大会,赵姨娘手头银钱不多也没能用的人,真出来放说不定连赌场门口都进不去。 也不好说,赵姨娘兄弟还在银库管账,两人要合计了什么做起来也方便。 而且,倪二看见了一个人也难说真的就一拨人放,会不会有人有样学样浑水摸鱼也不能保证。 贾瑜想了一圈笑了一声,这可真是个热闹事儿,要是倪二早点过来他怎么也得把这事儿捅到贾政那儿去。 “这顿饭我请了。” “三爷这是”贾瑜掏出点碎银子就要走人,倪二赶忙拉住人,心道贾芸说话果然不错,这三爷好说话却是个随心所欲的。 “身子疲累,懒得跟人掰扯。” 他最近求知欲比较旺盛,比起找麻烦还是学习更有意思。至于这事儿,等哪天谁惹了他再揭出来不迟。 “这么点小事哪儿用得着您去府里说,只要等人去了您过去转一圈就行。” “就露个脸?” “是,”倪二也没想真让贾瑜出头,万一闹大了他更讨不了好,“不过就吓唬吓唬人,以后离我场子远点就得。” “行。” 和倪二说好贾瑜在街里逛了一圈等天敛黑才回府,荣庆堂后院静悄悄贾瑜进屋锁上门坐在桌旁借着月光给自己到了碗水。 水不知道放了多久凉得有些激牙,贾瑜本有些困意喝了水也完全清醒过来。 晴雯和那几个打扫的小丫头估计都在前院那边玩,湘云每次来都要待好几天,那人聒噪爱咋呼,一来了就招呼一堆人热闹。 以往人都以她为核心,现在黛玉来了说不定她得退居二席了,也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有意无意对黛玉说点不好听的。 贾瑜想想黛玉说话样子又是一叹。 挺大个府里也就这么一个对自己上赶着,稀罕事儿啊,可可爱爱一姑娘还是自己的小师父,怎么也得尽份心吧? 就是做点无用功应该也比干等着强? 贾瑜想着来了精神点上灯。 跳跃的烛火下贾瑜看着自己随之晃动的影子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就他现在这点本事怎么才能做无用功?
第9章 贾瑜经过深入思考发现自己只有一个能做的事情,写信。 相较林如海,他没权没势没人脉,就是对方真因病去世他能找到的大夫也不如林如海找的靠谱,若是人为因素他这儿更是无能为力。 如果是因病去世那只要多注意身体就行,不过若是意外呢? 贾瑜努力回想上辈子看过的电视剧和各种闲书,整体下来也就下毒和行凶两个方法比较可行。 行凶不可能在衙门或家里,林如海是姑苏人外任在扬州,外任官不明不白在府衙或官邸被人杀了可是大事,因此只能外出时发生意外。 下毒需要内应,出门截杀之类的也要提前摸清楚出行路线,不管怎么样如果是人为因素那身边人一定逃不开干系。 不管林如海知不知道内情也不管这提醒有没有用,尽人事听天命,他也就能做这些了。 贾瑜想了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急着开始,等第二天天亮了出去买了半箱子书回来把门关上嘱咐人不要进去才开始。 信不能以他的名义送过去,没有缘由他给个没见过面的姑父写信还在信中咒人家早死,就是他情商不高也知道这么做不合适。 笔迹可以借用别人的,那寄信人的身份呢? 贾瑜一边拿剪子把需要的字从书上剪下来边纠结,等过几天被倪二叫出去在赌场转了一圈才有了主意。 有时候越是鱼龙混杂地方出来的东西越容易被人在意。 “你是说,你在外头转时有个高大的陌生男子塞进你手里的?” 黛玉被晴雯大早上叫到贾瑜房中,贾瑜关了门神神秘秘说有个东西要给她,找了会儿才从一件穿过的外衣中拿出来一个信封。 黛玉看着手中的信件面露疑惑,“还指名道姓要将信寄给我父亲?” “是。”贾瑜肯定点头,“那人看着不像一般人,我不过是低头看了一眼信封再抬头那人便找不见了。” 黛玉拿手指捏了捏信封,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看厚度应该有四五张纸的样子。 这事儿来得怪,便是有人找父亲也不应这般迂回托自己转交,何况还是间隔了贾瑜。 若是因什么不好说的缘由只能如此,找琏二哥或者宝玉似乎都比贾瑜可信一些…… “哎呀,你不是时常要给你父亲写信吗,这次顺道把信一道寄过去得了。” “不可,”黛玉念及父亲官职摇头将信封放下,“这信中内容不明,不能随便将其交于父亲。” “明啊,没写什么,就是说让他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既然是给我父亲的信你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 “拆开看了啊,那人又不能一直盯着我,让我转交还不说前因后果那我看看不挺合理,而且我看完又给他封上了。” “私拆他人信件非君子所为。” 黛玉瞥了眼贾瑜心里微微叹气,这位三哥哥实在是应该好好读书明理了。 不说别人,便是她私心认为贾瑜更坦诚一些也不得不承认,和宝玉相比贾瑜说话做事过于,独辟蹊径了。 “我又不是君子,只是个小人嘛。” 贾瑜理所当然开口,看黛玉把信放下又拿起来塞到黛玉手中。 “就当帮我个忙?那人神出鬼没地万一又来找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像你们似的不出门吧?而且我去那地方也不好跟老爷说。” 黛玉被迫将信拿在手里欲言又止,贾瑜见状趁热打铁扯东拉西说了几句,黛玉磨不过贾瑜勉强应了事。 将信寄出差不多就到了二月份,后院中间的屋子收拾出来,挑了天晴的好日子黛玉正式从贾母正房搬到了后院。 在正房住着热闹是热闹,但行止坐卧间多少有些不便,林家在扬州住的官邸,不说和荣国府比就是和贾母的荣庆堂比都略小一些。小虽小,日常起居都自在许多。 黛玉搬到后院贾瑜也踏下心安生读起书来,没贾母盯着贾瑜懒得和宝玉针锋相对,宝玉去黛玉屋几次碰到贾瑜二人相安无事也渐渐放下心不再避着。 迎春三姐妹只道贾瑜跟着黛玉读书改了性子,过去几次没什么难听话便大着胆子像以往那般和黛玉交往。 迎春几个每次请安完都顺道找黛玉歇会儿,宝玉得了什么稀罕物件听了稀罕话也要过去说于黛玉,贾瑜迷上了黛玉口中的各种故事闲来无事就去黛玉那儿坐着。 因黛玉的关系,一个多月间贾瑜和其他姊妹相处时间比以往三年还要多上许多。 不论心里怎么想,黛玉明面对贾瑜宝玉两位表哥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迎春和宝玉亲密些,碍于贾瑜是其亲兄弟也没表现出什么区别。 探春向来不喜贾瑜的恣意张扬,便是认为贾瑜改了性子话里话外也都向着宝玉。 惜春年纪小,因贾瑜时不时从外面带些小玩意儿回来分与姐妹明显偏了贾瑜。 几人共同处着偶尔有些摩擦整体还算和谐融洽,家中老爷太太看着稀奇老太太更是添了几分笑模样。 不管如何家中小辈,尤其是难缠的小辈能和睦都是件好事,至于私心希望宝黛二人更亲近些,总归几个孩子还小,过两年再做区别也差不了多少,毕竟宝玉和贾瑜对着但凡有些眼力的都知道哪个为珍珠哪个为鱼目。 荣国府因贾瑜的消停过了半年多的平静日子,直到另一拨人的到来才又热闹起来。 薛家大爷薛蟠的案子被新去上任的贾雨村仓促结案了,薛家一行人进京安顿,贾政出于各种原因提出留薛家母子在府中居住,就住在东北角的梨香院。 荣国府家大业大来几口人不算什么大事,况薛姨妈和善慈爱,薛家大姑娘宝钗周全体贴,唯一不着调的薛蟠不常在府里待着,因此一段时间下来众人皆道薛家来得好。 只除了黛玉贾瑜。 黛玉自打来了府便被老太太万般怜爱,又因能降服贾瑜宝玉在小辈眼中也是头一份儿,然突然冒出来个品格端方容貌丰美的宝钗情况有了些变化。 不知何时开始下人中开始盛传两位表姑娘薛远盛林的论调,迎春探春言语间对宝钗多有赞叹,宝玉天性纯真懵懂对林薛无亲疏远近之别。 就连一贯围着黛玉转的贾瑜近来不知因了什么也变了态度,别说对宝钗如何,就是黛玉都时常接连几日看不到人影。 黛玉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不过年纪尚幼落差过大难免多了几分心思,对贾瑜更是多少有些意见。 当初她刚到贾府贾瑜尚且不阴不阳刺过几回,这次来了个会做人的宝姐姐倒是不吭声了,也不知道是真移了性子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黛玉因宝钗怄了几场气的同时贾瑜也日渐焦灼起来。 为了引起重视他每月都会让黛玉帮他向林如海寄去信件,然而几个月过去那边毫无动静。 林如海倒是回过几封信,不过都是对黛玉的问候叮嘱,不仅没有回应贾瑜托黛玉送的信,甚至连多问一句谁寄的都没有。 黛玉只当父亲清楚寄信人身份以其他方式回了信,贾瑜却心知肚明没有他人,无法直接问询只能在信中更加强调事关重大。 这日贾瑜将信做好照例像以往一样去找黛玉,黛玉门半开着,贾瑜正要进去便听黛玉声音传来。 “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 贾瑜脚步一顿,顺着门缝看过去,黛玉正将手里的两支假花掷到匣子里,匣子由周瑞家的捧着,对方一脸尴尬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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