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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希听着两人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妹妹，无聊地晃着悬空在椅子上的脚，眼神却是盯着桌上的点心和果盘。 还有坚果拼盘，核桃瓜子什么的都是去好了壳，直接就能吃的。 她伸着小手去摸那碟离自己最近的红豆酥，只差一个指节距离时，门外忽然响起太监的唱名声——佟佳皇贵妃到了。 身为晚辈乐希只能作罢，起身随着大众视线看向殿门口。 佟佳皇贵妃和她听过的描述里没什么太大区别，五官清秀，在这宫中算不上美人，但眉间愁容满布，即便抹了胭脂，脸上看着也没什么血色，看着和永寿宫大病初愈的纳喇贵人一个状态。 不过纳喇贵人是麻木等死，这位佟佳皇贵妃到是和她相反，凭着执念求生。 乐希瞧见佟佳皇贵妃身后还跟着位皇子，全程板着个脸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再看斜对面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德妃，想来应该就是传说中那位四阿哥，未来的雍正皇帝了。 虽然知道对方是未来皇帝，但乐希也对他没什么太大兴趣，毕竟按照历史来看，这位未来可是便宜哥哥的对家。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她还惦念着刚刚没摸到的红豆酥，外面包裹着的金黄酥皮，酥皮上白芝麻点缀，切开的地方能看见满满的红豆，看着就很好吃。 佟佳皇贵妃走得不算快，脸上笑容标准的可以纳入后宫社交模范，“大家都坐吧，不必多礼。” 从鳌拜倒台之后，钮祜禄氏就渐渐不如从前了，佟佳皇贵妃背靠的佟佳氏是康熙的母族，等同于背靠着康熙，再加上宫中略有传闻——康熙有意立佟佳贵妃为后。 这消息是真是假，钮祜禄贵妃心中思索掂量着，面上却是十分利落地行了一礼。 不论康熙有意还是无意立佟佳氏为后，她都不能对佟佳氏无礼。一是为佟佳家在朝中如日中天，二是为康熙对母家宽宥的态度。 乐希自然不知晓这里头的门道，只管跟着额涅行礼便是。 佟佳皇贵妃落座之后，众人也都跟着落座，三三两两的交谈声又再度响起。 乐希坐直身子，又继续将小手伸向面前的红豆酥。 红豆酥应该刚出锅不久，摸着还是热乎的，稍微拿近点就能红豆香，红豆被蒸得很软，看上去就能想象到其绵软香甜的口感。 乐希拿着红豆酥都要往嘴里送了，殿外又遽然响起鸣鞭声。 她真的只是想吃一块红豆酥。 红豆酥应该刚出锅不久，摸着还是热乎的，稍微拿近点就能红豆香，红豆被蒸得很软，看上去就能想象到其绵软香甜的口感。
第10章 干饭第十天 宫中鸣鞭，便是示意皇帝正在附近，也有肃静的意思。 至于像后世某些清宫影视剧和小说中，由太监扯着嗓音喊着“皇上驾到”之类的，有没有这一说法不知道，反正乐希见了康熙两回，都没听见有太监这样喊过。 基本那鞭子往地上一抽，附近就都能听见了。 见康熙都来了，乐希只能依依不舍地放下红豆酥，再次起身跟着额涅磕头行礼。 以前看剧，她觉得宫中人见了皇帝都是捏着小手绢一扔，行个蹲礼就算礼节了，真到了这皇宫才知道见了等级高的那都得磕头。 也亏得自己穿的不是低位妃嫔，不然这磕头都得成日常活动了。 康熙不是一个人进来的，他搀扶着慈眉善目的皇太后，身后还跟着一位黄带子少年。 殿中众人都恭恭敬敬地说着请安词，乐希混在其中像极了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张张嘴慢半拍对口型，眼神还时不时往殿中瞥。 能跟在康熙身后一同接受跪拜礼的，想来除了太子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再看皇太后，虽说是被康熙搀扶着，但哪里真的敢让皇帝使力扶着自己，手也只是虚虚地搭在康熙手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皇太后手肘都还抬着呢。 “原来当太后还要兢兢业业陪皇帝演戏呢。”乐希心中忍不住嘀咕。 康熙一路走到位置坐下，才摆摆手不紧不慢道：“都平身吧，宫中家宴而已，不必拘礼。” 乐希借着桌子遮挡拍了拍膝盖，听见康熙这话又忍不住腹诽。 跪都跪完了才说不必拘礼，这和过年了把红包装进兜里还说不想要有什么区别。 不过康熙这一开口，殿中气氛便缓和不少，先是佟佳皇贵妃笑意盈盈起身举杯敬茶开了个头，接下来凡是能说得上话的高位嫔妃和皇子阿哥，都跟着一一起身祝贺。 因为孝庄太后去世不久，所以宫中还不便饮酒，家宴中都是以茶代酒的。 不过大家也不多喝，都怕怕中途想方便失了礼节，所以都是象征性地抿一口，至于康熙本人就更加敷衍了，刚开始佟佳皇贵妃、钮祜禄贵妃和太子敬茶还端起茶盏沾一沾，到后面连茶盏都不端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贺词，乐希听了都忍不住感叹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皇上寿辰乃是国之大喜，普天同贺，咱们三阿哥听了也高兴的不行，还总说着要给汗阿玛作诗呢！”坐在宜妃下首的荣妃一开口，瞬间殿中好几道视线向她投去。 乐希这个位置离宜妃近，几乎荣妃一开口，她就听见了宜妃极为小声地‘嘁’了声。 对面的惠妃表情也淡淡的，不过要说着眼神最强烈的，那还得是皇子席位那边。 乐希偏头一眼望过去，就看见狐朋狗友“九十”组合二人瞪着眼睛满脸惊诧，其中自己的便宜哥哥连精心准备的礼物盒子都往后挪了挪。 康熙还是挺配合的，看向阿哥们的方向问道：“哦？三阿哥还作诗了？” 荣妃连忙附和：“三阿哥，还不出来给你汗阿玛瞧瞧你作的诗？” 太子坐在康熙右手边的专属席位上，他身后就是众位阿哥，十多岁正是热衷于表现的年纪，除了被众人打量的正主三阿哥以外，其余阿哥也都跃跃欲试。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十阿哥，毕竟自己的礼物在三阿哥亲自做的诗句对比下，多少都有点磕碜。 想想别人提笔作诗送礼，而他憋不出几个好字，只能拿石头拼字做礼物。 好在九哥的礼物也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这么一想胤礻我顿时硬气不少。 ——还有妹妹，妹妹连字都不会写呢！ 乐希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被便宜哥哥踩了一脚，三阿哥走到殿中央念诗，她听了两句只听出来挺押韵的，然后就抛之脑后，继续‘磨刀霍霍向红豆酥’了。 她盯了这盘红豆酥好久了，今天不吃进肚子里绝不善罢甘休。 好在这回没有人突然出现打断她了，那块被摸了又摸的红豆酥终究是逃不过‘魔爪’——虽然这‘魔爪’奶香奶香的。 红豆酥还是温热的，外面酥皮咬下去还没来得及感受其中滋味，底下红豆的绵软香甜便率先侵占了味蕾。 [你吃下了一块红豆酥，心满意足，健康度+1，掉落饱满优质的红豆一颗] 红豆？ 乐希低头下意识看了眼还沾着酥皮碎的小手，小声嘀咕：“什么红豆，难不成我听错了吗？” 说着她抖落手上的酥皮碎，狗狗祟祟地伸着小爪子继续去摸碟子里的红豆酥。 钮祜禄贵妃幽幽地出声：“希儿，不可以再吃了，这个太甜腻了。” 乐希倏地收回小手，身板瞬间挺直，她当然不是因为被抓包了尴尬，而是刚刚自己伸手去拿红豆酥的时候，掌心忽然掉落一颗凉凉的异物，若不是反应快攥住了，这会儿都该从手心掉落往桌子上面滚了。 她抬起头对着钮祜禄贵妃单纯的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心的东西塞进了腰间小荷包里。 而此时殿中献礼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除了三阿哥出口成诗，太子送了自己寻到的前朝大家孤本，大阿哥不甘示弱送了和田玉笔洗，其余皇子虽然没有强行出风头，但礼物也都是精心挑选的。 公主大多都跟在抚养自己的娘娘身边，礼物都是中规中矩，只有二公主送了副设计和手艺都十分出彩的双面绣。 轮到九阿哥胤禟时，他脸上也丝毫不见慌乱，一双狐狸眼眯着略显狡猾，“汗阿玛，儿子亲手雕了件紫檀木的笔搁给您。” 胤礻我本来还呲着个大牙乐呵，一听九哥这话瞬间晴天霹雳，长着小嘴被劈成了呆坐的焦炭。 不是说好的亲手拼一副字吗？我是谁我在哪儿…… “九阿哥有心了”康熙点点头话锋一转，看向捣蛋二人组的另一位，“不知道十阿哥给朕准备了什么？” 十阿哥扭扭捏捏起身，脸涨得通红，“儿子……儿子给汗阿玛写了寿词。” 说完他飞快地看了眼坐在额涅身边的妹妹，以此找寻安慰，给自己重拾一点信心和底气。 一直盯着那边的乐希被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地抓了把手边的瓜子仁，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 “唔，虽说没有瓜子壳的瓜子没有灵魂，不过吃起来挺快乐的。” “寿词？朕看你平日不爱练字，也不是爱学习的做派，如此，朕倒是要好生瞧瞧。”康熙说着吩咐梁九功将东西呈上来。 胤礻我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狠心把盒子递给太监，看着盒子被送到康熙跟前，又连忙看向自己的妹妹，瞬间松口气。 呼！还好还好，丢人的不只是自己。 乐希更茫然了，为什么胤礻我一脸庆幸地看着他？ 礼物盒子被打开，康熙看着盒子中鹅卵石拼就的字，嘴角一抽，沉默了。 一直安安静静当背景板的皇太后没忍住，掩着嘴：“噗……” 粘石头的胶并不牢固，胤礻我抱在怀里一路摇晃着走过来，早就被摇松动了，石子在盒子中滚来滚去，歪歪扭扭的竟是连个正经字形都认不出来了。 要不是纸上还有用稚嫩笔迹写的字打底，恐怕康熙想破头都想不到这是个寿字。 康熙自认聪慧，钮祜禄贵妃也是个知书达礼的通透人，可为什么小十行事是这个风格呢？ 康熙斟酌良久，终于憋出个词：“嗯……很独特。” 胤礻我两只耳朵通红，坐在位置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被众位兄弟盯着，只能傻笑着装坦然，心中不停念叨着妹妹快些献礼。 然而乐希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她的礼物早就夹在钮祜禄贵妃的礼物中送上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送亲手写的字什么的？她才不会犯这个傻让众人看热闹呢！被盯着自己还怎么偷吃。 乐希心中想着，又拿了些核桃仁美滋滋进食。 于是等众人献完贺礼，宫人陆陆续续上菜时，迟钝的胤礻我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居然被驴了！ 想到这里，胤礻我瞬间如同被霜打的茄子，软绵绵靠着椅背，心中无限悲凉，感觉自己脸都在汗阿玛面前丢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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