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又上下扫视了下灰原静,这才侧身让开。 灰原静黯然地靠着我一起半蹲在灰原的墓碑前,她从小篓子里拿出布巾,细细地为灰原擦拭着墓碑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的脏污。 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灰原的墓碑干净得像是新的,和旁边风吹雨淋的墓碑完全不一样,不难看出灰原静天天都有过来。 她神情很庄重,像是在做一件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一般。我和五条悟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等到她将灰原的墓碑前前后后擦拭干净,灰原静才重新开口道:“华宫小姐,我哥哥的死是有意义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灰原静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我和五条悟听,可她完全不等待我和五条悟的回答。 “一年了,我只见过哥哥不到五次。他永远都在做任务,一个没有完成,下一个就来了。为什么你们不能从源头上让诅咒消失?这样下去,先灭绝的一定是咒术师吧?” 她说了很多很多,我和悟沉默着听了很久很久,到最后,她带着哭腔看向了五条悟。 “五条先生,听哥哥说您是最强的,您不想改变这一切吗?有一天,或许是您,或许是华宫小姐也会难逃厄运——” 这句话简直是踩中了五条悟现在的雷点,他的表情一变。 万幸他也知道,灰原静是真的在疑惑,并非带有恶意。 “我从不考虑这种假设,等事情真正发生时再去想办法不就行了。” 灰原静惨淡一笑:“是啊,您是最强,您当然不会有我这样的懦弱的情绪……那华宫小姐你呢?” 她又看向了我。 “会改变的。”我说,“愿意或者不愿意,黎明也会到来。” 五条悟挑了挑眉。 灰原静笑容凄凉:“会有那么一天吗?” 我看向远处的天空,轻声地说:“会。” 回去的路上难得沉闷。 五条悟拿着笔记本电脑处理着咒术界的事情,他一心两用地问我:“我没想到你还有想要永远解决咒灵问题的远大理想。” “不是有你吗?” 这句话取悦了五条悟。 他一边dj发送回了一封邮件,一边哼笑道:“是哎,毕竟老子是最强。”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不过我第一次听你喊别人哥哥,你从来没喊过我和杰哥哥哎。喊一声来听听?” “……真亏你难得有良心,没有在刚刚那种情况下胡说八道。” “我又不是傻子。” “你离傻子也不远。” “夏夏,你又皮痒了?” “……” 哦,你战斗力高了不起!? 天天威胁我!? 我明智地转移了话题:“灰原桑的生活怎么保障?” “上层会给她足够的抚恤金,这笔钱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那你死了我岂不是也能……?” 五条悟正在打字发邮件的手停下来了。 下一刻。 “哎哎哎——”我喊道,“放手,放手放手。” 五条悟捏着我的脸,不高兴地拉长声音:“才——不——要——” “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瞎说一下。”我疼得龇牙咧嘴,“五条悟!别那么小心眼!” “是你没良心吧?”五条悟捏着我的脸甩了甩,“老子哪天让你缺衣少食了?需要你想着靠老子死来骗抚恤金?” “开个玩笑嘛!而且你死了抚恤金也跟我没关系吧,我又不是你的第一继承人——别捏了啊——” 在五条悟又加重的力道下,我惨叫得更狠了。 . 考虑到我的身体,五条悟决定给我安排五条家的私教,以免我的文化程度受到病情的影响。 用他的话来说:没有高专文凭也要有大专文凭,不能顶着五条家的姓氏却是个智障。 ……我认真地说“没人会在意一个15岁死亡的女生的文凭问题”,毫不意外地被五条悟一阵阴阳怪气。 不过,五条那群老古董再一次出来刷了下存在感。 五条家对于后辈的教学分为男女,除了通用的知识比如咒力相关,男子和女子还各有不同的分科。 男子暂且不论,女子这边都是些糟粕文化,三从四德、出嫁从夫……总之五条悟看了一次就觉得辣眼睛,给了他们十秒钟的时间让他们滚出五条本宅。 我这个当事人坐在一边,如同围观群众一般围观着五条悟不耐烦地和老古董们辩论。 老古董们在之前就奈何不了五条悟,更不用提如今是名副其实的最强的五条悟了。见他们一个两个脸色铁青地离开会客室,向来亲近我们的二长老叹了口气。 “悟,夏,不要和我们这群老头子闹得那么难看。” 五条悟依旧不为所动。 二长老知道这件事情和我没多大关系,是五条悟这边不乐意我受委屈。 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五条悟的身上,苦口婆心地劝道:“悟,上面对你的叛逆容忍度快到了极限,灰原是怎么死的,你不会没数吧?” 我一惊。 二长老一点一点地为我们分析着情况:“这是给你的警告。你的确是最强,可那不过是你只有一人的情况下,你根本没有办法无死角地保护所有人。上面不敢直接对你动手,一是因为你的实力;二是因为你背后站着的五条家。 “无论我们内部如何勾心斗角,对外我们也是一个整体。夏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我们有过一次因为这个问题逼你们分开吗?我知道你不想让夏受委屈,但是让她不受委屈的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教会她如何在五条家生存、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母吗? “只是让她学一下心里有个谱而已,你们夫妻之间究竟如何相处,我们这群外人怎么知道?面子上的工程过去了,我们这群老不死的自然不会让外人欺负了我们的当家主母。这不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 某种意义上,二长老说得没错。 我更在意的是,灰原居然是被害死的。 我垂下眸,遮掩住眼底的阴沉。 我颔首:“我可以学。” 二长老面色一下子欣慰了不少。 “夏夏。”五条悟不可思议地瞪着我,“老子没同意,谁允许你——” 我打断了他的施法:“是我学,关你屁事?” 五条悟:“……” . 我的身体又好转了一些后,五条悟便立刻将体术训练加回了日程。 我并不抵触。 从小到大,五条家就一直让我和五条悟一起学习咒力的相关知识,同时带着体术训练。后期五条悟彻底掌握咒力后便额外多了一门咒术操控的课。 除了这个,在其他课程上,我和五条悟是一样的。 五条悟不放心其他人来教导我的体术,索性亲自上阵。 上了训练场不到一分钟,五条悟一根手指就把我摁在地上时,饶是五条悟也露出了“不是吧”的神情。 他不满地戳着我的脑袋不让我抬起来,要不是我是女孩子,这个恶劣的家伙估计能坐我身上压死我:“你怎么弱成这样?” “放开我。”我头被压在软垫上,闷闷地说,“五条悟,你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是你太不争气了啦——”五条悟拉长声音,“起来,今天如果不能在我手里撑过一分钟,就罚你——唉,也不能罚你不吃饭,你现在身体差的要死。”他苦恼地拎着我的小辫子来回换:“就罚你喝很苦很苦的中药好了,不许吃中成药。” “……” 很好,在中药的威慑下,我前所未有地认真了起来。 然而,五条悟真的很强。 他的体术其实是他最弱的一块,如果他用体术去战斗,只能说明他并没有准备用全力。即便如此,我依旧被他打得不成人形—— 我真的很虚弱,身体的脆弱外加一年没有做任何训练,我菜得连路边的鹅都能啄我几下解解闷。 十分钟后,我如同死狗一般跪在地上,汗水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哈——不、不行了——”我喘着粗气,“悟我真的不行了——呼——我、我肺要炸了。” “哎?真弱啊。”五条悟没事人一样蹲在我眼前,戳了戳我的脑袋,“那你要喝中药了哦——” 我扁了扁嘴:“真的要喝?我病了好久,现在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真是的。”五条悟嘟囔,“就知道撒娇。” 话虽如此,这个狗男人还是没有放我一马。 当管家端上一碗苦得要死的中药时,我一脸严肃地问五条悟:“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五条悟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嗯嗯,是的哦~” “……” 这种时候卖萌就很恶心了啊五条君。 我视死如归地拿起中药,在喝进去的下一秒。 我:“Yue——!” 五条悟:“噗——” 他笑得前仰后合,是他知道我重病后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他大剌剌地过来摁住我试图倒掉中药的动作,强行镇压,捏着我的鼻子开始灌。 我痛不欲生:“啊——yue!——” “必须喝完哦。” “啊啊啊五条悟我——yue——!” “嗯嗯,我在。” “Yue——!” …… 管家面部肌肉抽动,半个小时后,我生不如死地倒在沙发上,奄奄一息。 “五条悟,我恨你。”我悲怆地说。 五条悟哼笑:“这是老子找了好几个地方才给你找齐的药,敢浪费小心我揍你。” “暴力狂!” 五条悟无所谓地耸肩,他看着我,变魔术似的变出了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 在我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前,他将蛋糕一口吞了下去。 我:“……” 我的面色陡然狰狞。 五条悟“哈哈哈”猖狂地笑着离开了餐厅。 我:“……” 啊啊啊!有没有人管管他?!
第7章 坦白的我! 日子就这样平静无波地往下过着,我和五条悟假装着我离开的事情不曾发生,假装着我的病情有所好转,更假装着我们之间没有裂痕。 他没有对我露出过不耐烦与厌恶,我没有对他心灰意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待在五条悟身边,我的身体情况稳定了不少。 五条悟对我的管束逐渐放松,而自我回来,就再也没见过夏油杰。 庵歌姬她们告诉过我,夏油杰来看望过我,不过他和我狼狈为奸的事情惹毛了五条悟,以至于五条悟即便没有对我们发什么大脾气,也坚决杜绝了我们两人再见面一起搞事情的可能。 这个小气的家伙就差在门上挂着“夏油杰禁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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