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自受又平复下来的鸣海遥继续说:“除开那些外,小孩子还是很好很可爱的,是装满了希望和爱意的精灵。” 总之,岛崎亮得出结论道:“假如能白得一个健康小孩,享受它的可爱而不用辛苦生育和付出就好了。” 只是单纯想和他开开心心闲聊天的鸣海遥蓦然觉得对方的想法好危险好极端。 他沉思片刻,头脑“叮”地一下有了白得构思。嘴张开就给鸣海遥描述起一个爹进了监狱妈出国工作无依无靠的可怜小男孩。 “那是个善良又勇敢的好孩子哦,小遥会喜欢他的。”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孩子不比鸣海遥小多少。 认为年龄不是重点的十八岁小女孩艰难开口:“虽然听起来是个好孩子,可——” “可好处是他会很快长大给我们养老唷!” 鸣海遥对此有六点看法:“……” 这人完全失去人性了啊! 接着,岛崎亮便兴致盎然提起自己该如何同小孩子在监狱的爹讨论这事,稍微有点难度,对方毕竟是他的前公司老板。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 她拉了拉他的小手指,绵言软语地劝告着对方。可这人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勾起嘴角满心琢磨抢人家小孩的事。 “不要这样做。” 她摸到他的手肘关节,抱着往自己方向勾了勾试图撒娇引起对方重视,同样被忽略。 鸣海遥忽地抬起脚踢了他一下。岛崎亮没有躲避,表情平静地接受了她的攻击。 鸣海遥发觉攻击成功后又踢他一脚。 岛崎亮:“……一次就可以了吧。” 她便露着浅浅笑容,摇了摇头,玩闹般地又踢打他许多次,每次都中,直至脚踝被攻击对象毫不留情抓住,还挠脚心反击。 有效反击使得鸣海遥痒得大笑起来,她边求饶边失去重心地向墙面摔去,在撞到的刹那被人护住了脑袋——闷声砸上的力度似乎比她踢的许多脚一并加起来还要重。 “你疼吗?” “还好。”对方无所谓道。 他察觉鸣海遥的笑意奇怪地僵在了脸上,故而低头朝事故脑袋呼气,“撞疼了吗?” “不疼。” 她说完,茫然无措地抬眼“看”他,眸底透着亮晶晶的光。 鸣海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猜测可能是“虽然他对我不太好,但除却不太好的时候还是很好”这种闹剧般的想法,又或者是“会这样想的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人不小心陷入泥潭时,用力挣扎会陷得越深。有说是里外的压强差造成,人越挣扎,压强差越大,人就越被吸进去;也有说是挣扎破坏了泥浆的稳定结构;还有说竖直向下的重力与向上的支持力。 “亮哥哥的物理学好吗?” “嗯……基本上全部还给学校呢。”检查完事故脑袋的岛崎亮一把揉乱浅栗色的头发,低头诚实地回答道。 鸣海遥则让他更靠近一点。 他笑着问:“干嘛呢,出题吗?” 而后放松地向她贴上耳朵,被毫无防备地狠狠撕咬。 这里的毫无防备主要指鸣海遥差点崩掉的牙齿。她捂着腮颊,泪花因剧烈的疼痛而闪烁。 意识到不对的岛崎亮先问她要不要冰敷,“忘了介绍,攻击无效化也是超能力在我身上的特殊展现。” “痛死了!” 她感到痛不可忍,歇斯底里地要把痛苦还给对方。可不管是拍、掐、挠、锤、踢、打,通通被岛崎亮闪身躲过。 打不中对方的鸣海遥便睁着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哗哗流眼泪。 岛崎亮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好滑稽的,滑稽得可怜,“唉,好吧。” 反正以盲女孩找不着北的动作和没什么劲的力道,即便打在身上也不痛不痒。 鸣海遥无法赋予岛崎亮痛苦,反而被对方赋予了许多创伤。她原本是如个云朵般柔软温和的女孩,只在影影绰绰的云影里藏着孤独与晦涩。并不特别,天上有无数这样的云。 后来,她被人依照喜好肢解,扯开人的皮肤,挖出藏起来的苦楚。肉、骨头和内脏分离,躯体与精神割裂。 现在,再将这一切杂糅。 “亮哥哥。” 她一边哭泣着呼唤他,一边企图伤害他。 鸣海遥想让岛崎亮感受到和自己同样的痛。这样的祈求里对他的感受已经浑浊得分不清了,只知晓存在着感情,强烈的、燃烧着生命力的感情。 岛崎亮的眼睛也不笑了,手指搭在下颚。他瞧不出情绪地“看”着她,温柔安抚:“平静下来,好吗?” 一般他说这样的话的时候,别人总是会更崩溃一点。 好冷,每天冷到下午昏过去
第33章 有人想拯救她 “什么,你们这里不是万事屋吗?” 咖啡店员在楼下的灵类咨询所内发出惊呼。 身为事务所负责人的灵幻新隆:“……” “说是万事屋也没错吧。”来帮忙的花泽辉气说。 铃野绘里香发觉这个声音和平时听到的不同,她在残存的光感里看到了一坨闪闪亮亮的金色。 灵幻新隆扶额强调道:“不是。” 影山律给委托人端上大麦茶,为她提示茶杯的位置后不咸不淡地对灵幻新隆进行附议:“原来不是啊。” 花泽辉气则绕过负责人开口询问铃野绘里香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是我的台词,请让我来吧。” 灵幻新隆表面笑眯眯地想有够糟糕的,他的两个可爱员工都忙于复习考试,一个中学一个夜校,而可以帮上忙的恶灵小酒窝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为维持事务所正常运转请来两个不担心成绩也考得很好但性格格外烦人的超能力学生。 铃野绘里香极近极低地低头,直到确认摸到茶杯。 “我的朋友失踪了。” 灵幻新隆耐心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铃野绘里香掏出手机,给他们看美容院时拜托人拍下的二人合影照片,抹着眼泪介绍道:“卷卷头发就是了,我怀疑是被她‘男朋友’岛崎亮囚禁了,那人真的很怪。” “别着急,我明白了,我来协助你报警,好吗?” 灵幻新隆边说边想失踪人口应该找警察而不是他们万事屋吧,边觉得名字耳熟——正当防卫之心隐隐作痒的那种熟悉。 沙发旁边站着的影山律和花泽辉气则震惊地对视一眼。 “我去过,但那些人就没当做一回事,敷衍了事,又说不是利害关系人。”铃野绘里香扯了扯嘴角,“自从一个月前她发给我了这句:‘我感觉不太好。’就再也没联系上了,那天我被拉去参加了神树还没飞走前的祈祷会……鬼迷心窍地没看手机,后面看到想联系她怎么都联系不上了。” “我还问了她的父母,那边也联系不上,但时不时就有她的短信发给他们……” 灵幻新隆明了状况:“也就是你朋友的父母认为她很安全,你认为她被控制了,对吗?” 铃野绘里香点头。 “那句话也不是很严重吧,每个人都会抱怨一两句。” “不,我确定一定是有让她很难受的,痛苦得不得了事发生了。”她顿一下,仔仔细细解释道:“你们正常人可能不明白,一直生活在不便和难受、被排除在正常世界外的我们痛苦阈值非常宽广。” 青年换了坐姿,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自然交错搭在腿上。 “哎——”他作为一个很有良心的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敷衍寻求帮助的残疾少女的事。 “岛崎亮就是上次绑架总理的人,也是您用正当防卫拳殴打的那个。”花泽辉气说。 待灵幻新隆回忆起,貌似是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后,除灵的事务所就接下了找人的委托。 怎么找呢,一点线索也没有。 尽管灵幻新隆已经尽可能地询问了铃野绘里香相关的有用信息,找人难度也没有下降丝毫。 倒是得到了一叠咖啡店优惠劵。 影山律想了想打算问“爪”直接相关人的铃木将,他打开手机里与对方的聊天页面,瞥过许多条自己忽略不回的消息。 铃木将的最后一条是毛绒绒圆滚滚粉扑扑线条风有对耳朵谁也分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小动物的可爱小动物表情贴图。 少年满头黑线:这该回什么……真的很不想回复啊。 粗略翻阅意外发现两条相关委托案件的信息。前情提要大概是隔壁镇中学就读的铃木将遇到某个不由分说不请自来的男人非要来参与学校家长会的故事。 铃木将:那人把盲人女朋友也带过来了,接触了一下人很还挺好的。 附赠贴图为无意义呜哇乱叫的简笔画小动物。 影山律没忍住回复道:这到底是什么? 对方迅速已读:会说已经变成这样了然后噶哇哇哭泣的奇美拉。 完全无意义的垃圾信息加一。 “哎,我前女友喜欢里面的那只兔子乌萨奇呢,说之前我的高颅顶发型很像它。”偷窥别人手机屏幕且毫不违避自己行为的花泽辉气笑说。 影山律:“……”你那就不是高颅顶好吗! 他艰难地转身告诉灵幻新隆自己找到了委托线索。 铃木将无聊打了个哈切,学生和家长都差不多走光了,室内只余他和身边的人——岛崎亮忽然扔给他的麻烦,一个什么也看不见可怜兮兮的女孩。 她正坐在铃木将的课桌位置上,安安静静低着头。 他心里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活跃气氛,“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轻轻地遥头,随后解释了原因。 铃木将便又说:“我会看着你不会让你摔的。” 她继续摇头,细声细气地说自己很害怕。 铃木将也能理解,毕竟他俩还属于刚认识的陌生人。他想她应该也很无聊,手机、现金、钥匙和盲杖都没有,只能这样坐着,除此以外什么都干不了。 “不知道岛崎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呵欠道。 岛崎那家伙去看望铃木统一郎了,备注一下后者是个会家暴亲儿子的混蛋老爸。家暴作为他的形容词可能不太精准,铃木统一郎下手真的超级重,殴打完铃木将还摔到墙上最后把儿子和背叛的属下一起高空抛物了。 “哦。” “欸?” “欸?”鸣海遥重复对方的语气词。 铃木将朗声笑起来:“你的反应蛮奇怪的哈。” 她放在桌底的手纠成结,头越发地低垂,声音也越发地微弱,“其实我不想……” 脸与桌面夹缝传出含混的呜咽声。 铃木将突发奇想地撩开覆在桌上的浅栗色头发,果真发现她在哭。 是那种,五官不动,只有浑圆泪珠汩汩涌落的悲惨哭法。 他大感不妙:上次见到哭泣的女人还是在很久以前,准备抛弃混账的妈妈和小孩子的自己商量去留,听见自己要留下来跟着老爸只因为老爸有厉害的超能力而妈妈什么都不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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