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明白了:只是“没必要外出”,而不是“不能外出”。 所以你出不去不是因为身为正室夫人,而是禅院具一郎的人又在敷衍你;寄给上川家的信也毫无回音——禅院家的信封你爹不可能当没看见,说明信也没寄出。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具一郎打算顺便干掉你。 那么你问他讨要些无伤大雅的东西,他一定会答应,因为在他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看吧?”你指向房间角落那套挂起的和服问真依。 也不知是谁规定的,女人的和服总要色彩明艳或柔雅,图案娴静或可爱。越是昂贵精致,越要用一针一线绣满点缀:樱菊云扇,皆是默默无闻。但这套不同,这套是你从上川家带来的,同样制式复杂穿着不便,但至少图样是你喜欢的银月与白虎。 “等我换套衣服,就去拜访一下具一郎长老吧。” 你看着真依笑道:“带上漂亮的白虎一起。” - 六百万的咒具寄到了,选的还是特快宅急便。 禅院直哉拆了纸盒,里面只有一把平平无奇的旧锁,装在平口透明袋中包装极为随意。除此之外,连张使用说明都没有。 不会是被骗了吧……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咯噔一下:真被骗了可怎么办?他堂堂禅院家主可丢不起那个人,被骗了反而不能随便说出去——名喜多就是仗着这点骑到他头上的。 好在诅咒师……疑似诅咒师……那家伙的LINE还好好保持着联络,收到消息也马上回复了。 诅咒师:“到了就好到了就好。不能寄说明书是因为会留下纸质罪证啦,万一出事我这边会很麻烦。有什么想问的老板直接问我就好。” 诅咒师:“没错,这件咒具的形态就是把锁。注入咒力会自动解开一分为二,随便系在线状物体的两端再套在身上任何部位,锁合上的瞬间就能让人失去咒力——细绳铁丝锁链什么的都可以哦,但不建议选择尖锐粗糙的材料,因为生效后会不断收紧直到贴合肢体。以前有人配合刀片当作刑具来使用,结果一不小心把俘虏的脑袋都给削下来了哈哈哈。” 诅咒师:“要打开的话再次注入同一人的咒力就可以了,原先被禁锢的咒力也会立刻恢复,咒具本身对身体无害哦,安心信赖!” 诅咒师:“啊,顺带一提,要本人提出让你戴才能发挥效果。” ……顺带一提的才是最重要的吧?这种事情付钱之前为什么不说清楚! 对方回复了一个“嘻嘻”的表情。 这家伙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他面前,指不定有大病。 禅院直哉捏着手机气得青筋直跳:“这种苛刻的发动前提不就等于是件废物?”名喜多怎么可能主动让他给她戴这个——这个混蛋居然敢用这种废物骗走他六百万! 诅咒师:“当然不会。不是说了有人把这件东西当刑具来使用吗?只要威胁得当,自然就能让俘虏主动选择……当然啦,我不是说让你去威胁你老婆,老板可以想点别的办法,比如女人都喜欢珠宝首饰,买条项链伪装成礼物不就可以了?这都想不到做不到的话,老板还是别挣扎了。” 禅院直哉:“……” 诅咒师:“对了,上次说的第二个问题,怎么让对方主动提出离婚的事,我也有点思路了哦。” 诅咒师:“其实也很简单。老板你怕泄露身份也没告诉我们什么细节,具体方案不太好想,但我觉得只要让对方对你心灰意冷不就行了吗?做点让老婆失望透顶的事把感情耗尽,再说点伤人的话婚姻就完蛋了啦。类似的例子有很多哦,可以多看点电视剧学习经验,这里我推荐《妻子的●●物语》、《最●●的离婚》还有……” 禅院直哉:“……” 当初就三令五申要退婚了,名喜多那家伙本来就对他没感情,现在怎么还能让她心灰意冷? 诅咒师:“……” 诅咒师:“老板,你还蛮不聪明的。” 禅院直哉莫名其妙挨了句骂,正思考着该怎么回复,那边噼里啪啦又是一串消息。 诅咒师:“不要斗嘴哦老板,陪聊是另外的价格;也不要咨询我感情问题,加钱也不行,这种业务都麻烦得要死,不在我营业范围内。以防万一被短讯骚扰,先把老板你拉黑两周。回头再聊啦拜拜。” 禅院直哉一肚子闷火顿时无处发泄。 …… 熄灭手机屏幕前他又检查了一遍原先的讨论组。窗口的公务员没什么动静,倒是学者提了句建议。 “试试多吃点东西。腰变粗了说不定就能离婚了。” 这是什么毫无根据的胡说八道。禅院直哉看得直皱眉:当然不行,以他的术式和咒术师等级,灵活的身体是作战时必不可少的……而且吃胖什么的,听起来就很逊。 - 一名侍女不知何时跪在了门口,小声喊了几句大人,唤回了禅院直哉的注意力。 “什么事?” 只是一件琐事:上次从爱宕山归来后换下的那身羽织已经濯洗护理完毕,衣服也已收起,但从袋内取出的那粒糖果不知该作何处理。往常仆人们会妥善保管后放回口袋远处,确保哪天家主想起来时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但这次回来前衣服淋过雨,糖纸沾了脏污,里面的糖果也化成了不成形的烂糊。 如果再放回的话,恐怕会弄脏家主的便服,为此特来冒昧请示。 还真是琐碎到不能再琐碎的小事。看在诚惶诚恐的态度的份上,禅院直哉心情不错地没有生气:“扔了吧,那东西没用了。” 本来是为了那位“上川家大小姐”准备的小小礼物,硬要说的话也确实掺杂着一丝当不得真的小小心意……如今幻影烟消云散,糖果自然也变得毫无意义。 禅院直哉忽然想起了那个短暂的梦境,胸口涌起一阵被欺骗的愤懑又隐约觉得惘然。平心而论,他对名喜多曾经的假面是怀有过期待的:漂亮,懂事,听话,事事以他为重,背后的家族也有足够价值;并且不仅有这些无可挑剔的外在条件,相处时也很会花心思,相当努力地想要讨得他的欢心。 说喜欢的话会当机立断地否认,但说一点都没有感觉也是假话:不然最初也不会同意那样的婚约。一开始也是打定主意成婚后会好好宠爱妻子一阵子……即使后来意识到被骗,冷静下来后也还是会觉得举棋不定。 没错,是举棋不定,而不是完全不想要……虽然迫不及待地作出决定是因为那个被揭穿的秘密。 却没想到那个女人能织出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也不是没想过,要是名喜多真是那样的女人……既能帮他稳固家业,管理本宅,又能笼络东京那边的咒术师,大概替他处理好一些懒得应付的交际也是游刃有余;实力也比他原以为的强大,咒术……要是不用来做些乱七八糟的事……作为辅助完全能让人在战斗时如虎添翼。 要真是这样的女人,哪怕不是最初那个“上川家大小姐”——哪怕是那个暴露出一堆粗俗本性后,吵吵闹闹缠着他说想要挽回的名喜多也好。 ——只有现在这个不行,绝对不行,根本吃不消。 禅院直哉掂量着手里的咒具思绪万千。 看来,还是先想办法给她戴上咒具吧。能成功的话,离婚的事也就不急了。 反正是已经娶进禅院家的女人,术式强大,脸也不错,要是忽然没了咒力就只能听他摆布了。他绝对要让名喜多跪在他身下忏悔求饶……扔出禅院家之前不如让她先生几个孩子看看好了。如果能有个继承他术式的男孩,或者是生下别的咒术和能力都不错的孩子,他说不定可以勉强原谅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
第39章 禅院家-其七 想得倒是志得意满, 但回到现实,最大的问题还是怎么让名喜多主动提出戴上这东西。 禅院直哉端详着小巧的咒具,想象了一下和珠宝首饰串在一起的样子, 仍然觉得突兀又可疑。锁形的咒具不大, 也不是精致优雅的风格, 串上红绳或许更相称些,但爱宕山的时候名喜多已经拿红绳骗过他一次,一样的东西拿出来太容易被看穿了。 再有就是名喜多应该不会接受。 女人大概率是不讨厌珠宝首饰的,问题在于无缘无故送礼物上。设身处地想一想,名喜多现在要是再送他点什么,禅院直哉宁可扔掉也不会接受。所以反过来也是一样。 得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最好还是先试探一下。 - 有点不对劲。 禅院直哉,这天早上,给你倒了一杯茶。 “嗯。” 印有家徽的茶碗越过你们之间的桌角摆在了你面前, 水面的边缘摇晃起来,颤巍巍滑过碗内的小山樱花纹。禅院直哉发出道无意义的音节,示意这就是给你的。你迟疑地端起茶碗看了他一眼, 冷淡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又看了眼茶壶,只有壶口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喝吧。”他说。 一瞬间划过你脑海的是某个美艳又不老实的妇人形象——今早梳妆换衣时耽误了些时间, 禅院直哉先你一步离开, 抵达居室时茶水已经煮上了。水沸之后壶盖就掀开了,但水雾白茫茫地噎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玄机……侍女沏茶的话你不会放在心上, 但禅院直哉方才亲自舀出了这勺茶水倒入碗中, 老实说你不敢喝。 于是你端着碗象征性地转了两圈以示尊敬, 转完又放回了桌上。 “有点烫。”你解释道。 他没说什么,居室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你跟真依又见过了?”他忽然问, “真希没找你麻烦?” 问这个做什么……他什么时候关心起禅院家姐妹的事了?你腹诽着,大致和他讲了讲跟真依一同去拜访禅院具一郎的事。那老头态度轻慢得不加掩饰, 一开始拿捏着装了阵子病,你带着真依等了会儿,“失手”摔了几个花瓶后总算让他下定决心“起身”招待。 你只字不提这几天来的软禁和忽视,只说自己和家主大人新婚恩爱,出于任性想要再享受一阵子朝夕相处的蜜月生活,但本该自己学着打理的杂事放着不管的话过意不去,所以希望由真依来暂行帮忙打理。 具一郎放权得倒是痛快,当场细数了几件不痛不痒的事务,还要承诺亲自安排下属来辅助真依……听得你简直不敢置信。不提真依目前还是高专的学生,也不提她和真希曾经遭受的排挤和不公正待遇,禅院家是那么好说话的地方吗?顺理成章得像是在给亲女儿开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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