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捏着手机一言不发。 五条悟就在几步之外,要是被他发现倒卖偷窃证物的事工作就保不住了。 ——小仓明花捏着手机一声不吭。 一个对视后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同款心虚,顿时迅速恢复了镇定, 默契收起手机当作无事发生。只有走回去时小仓明花忍不住提了一句。 “……您夫人确实挺漂亮。” “闭嘴。” “OK。” 她眨眼微笑, 营业性面孔底下一万句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居然——是禅院家。 人——不可貌相。 婚姻——很幸福吧。 “老板, 但是你老婆还帮你砍价替你着想诶,这不是对你挺好的吗……” “闭嘴立束缚。” “OK。” - 隔天早上天气晴朗,你站在石板路间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是找来庭院的禅院直哉。 连日放晴的初夏早间凉意所剩无几。他照旧那副裹得严严实实的打扮,你这会儿正心浮气躁,多看两眼都觉得热着眼睛。 “在干什么……看花?”他扯着衣领松了松领口,一路走来大概也热得烦躁。 你低下头才发现两旁盛开的花卉正好是他昨日提在手上的同一种。方才下意识在这里停下脚步或许正是因为眼熟。 但事实上你现在情绪低落,压根提不起劲来欣赏几朵无用的花。 “没有, 是在想弥子的事。”你坦言,“我在想,五条刚推测出内幕时活着的人可能不止她一个, 但那时我们忘了考虑救援。”西面的仓库一夜之间被清空,使得你们以为无人生还。 “你执行任务多少年了还在意这种事?”他不以为意, “咒术师没义务救普通人吧。” 听上去有点冷血,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是对的——祓除咒灵才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光是战斗就得豁出性命的情况下再要求你们事事周全面面俱到便是苛责。方便时顺手救下几个还勉强算是分内, 若是风险太大而不铱錵尝试救援, 既不算“失职”也不叫“过错”。 很多年前在高专时就有人对你们说过, 不要把自己当做万能的英雄。 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唯有你和他们不同:你知道两面宿傩还活着早在数月之前。 “未考虑救援”的失误还无可厚非,当晚即使贸然行动也未必救得回人;但“不揭发秘密”却是你独自做下的决定, 如果当时做了另一种选择,的的确确能少死很多人。 你倒不是在怪自己, 只是觉得本来能救,有些可惜。 “看不出来你还是谁都想救的类型。” 这倒不是,无伤大碍或是有人善后的时候你也从来懒得救人:“只是觉得那些本来可以活下来的人有点可惜。” “再可惜也都死光了。”禅院直哉甚至轻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相当没人性,“反正是具一郎干的好事,你要是总纠结于别人的过错还当什么咒术师。” “……” “看我干什么?” “不,只是在想这点你和五条悟倒是差不多。” 他有点意外:“那个‘六眼’也会说这种话?” “你也知道自己说的是‘这种话’?”你讽刺他口无遮拦。 他哼了一声。你托着腮慢慢回想:“意思还是有点差别……五条那时候是让我别因为和他人的过错有所牵扯就一味地反省自身。”相比之下,禅院直哉就只是不在意普通人的死活罢了。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 “学生时代的事了。”你含糊道,“那会儿学校里刚少了一个人……” 他哦了一声,不怎么感兴趣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短暂的沉默后他随手又掐下一朵花举到你眼前。 “……做什么?” “要吗?帮你戴上。”昨天那朵太小了,他道。 “……所以说,你又想做什么了?” 他一副“如你所愿”地样子,摆出嫌弃的脸色还翻了个白眼:“讨好你罢了。要是觉得心情不错记得每天都离我远点。” 你哼了一声,打定主意今晚就离他近点。 讨好人还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这不是存心想引你教训他。 但总归还是没有躲开——就像昨天一样。都已经被摘下的花朵要是因为没派上用场就被随手丢弃未免太过可惜。 “你要出门吗?”你问,见他穿得正式不像是单单来找你。 他点头,回答道:“去趟加茂家。正好替你和上川家讨点好处。” 禅院直哉缓缓解释给你听:具一郎将弥子送来借的是加茂家的庶女身份,敢这么想必都已经串通打点妥善,要是上门拜访加茂家再随口问一句,那边必然顺口认下,就当做真有这么回事了。 “要的就是他们承认。”他笑了一声,听上去相当不怀好意,“承认了,送来的女人就真成了加茂家的。刚结婚就给送进院子里,哪怕我不立侧室也会惹得正室不高兴。同为御三家可不能这么损伤禅院与上川两家的亲族情分,要想面子上过得去总该向你和你的母族赔礼示好一番。” 自然他拿你作借口不是光为了那点礼物。 这是想借机示好上川家主,为将来绕开真希将咒具收入囊中作打算了。 - 禅院直哉走后你又去看了一趟弥子。 到时她正光脚坐在廊下,磕磕绊绊地想要穿上一副足套,见你到访又有些紧张,手一抖就将左脚的足套落在了门廊外,掉进草地沾上了泥点。 你替她捡起递了过去,瞥见她脚上也沾着泥点。 “光着脚跑出去了吗?”你问。 随即才想起她应当是听不懂的,或许只是不习惯足套又正好没人在周围,所以随意踏进了草地吧。不过又回来把足套套上是觉得太脏了吗? 弥子坐在原处拘谨地看着你,显然没卸下防备也不怎么愿意与你交流。 没有小仓明花在场也很难与她沟通,你过来只是想看看她恢复得如何:能出来走动大抵已经恢复了健康。你托侍女为她取盆清水来濯脚,再拿一双干净的袜子,最好是普通的那种。 “还要双舒适些的布鞋。”没必要勉强人家在屋子周围还穿木屐。 嘱托完这些你向她点头示意,接着转身离去。 你考虑过问问弥子她是否需要什么东西——简单的对话依靠机器翻译也能完成——但又担心她会向你借用手机。 主动提出又将她拒绝实在太不近人情。但答应的话,想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还没什么,就怕她趁机播出报警电话。有最外层的“帐”在即使警察找来也进不了禅院家,然而光是“御三家之一被普通社会的人找上门”这回事就足够引起咒术界的注意。 所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地来了就走。 只能让侍女好好照顾她,尽量观察下她平时需要些什么吧。 具一郎召回儿子又暂停博多事务,想必接下来的计划不会再耽搁太久。只要坚持过这阵子就能送弥子回家了。 禅院真希下午时来访,带着一只盒子和一枚楔形铜片匆匆找到了你。 “你认识伏黑甚尔吗?”她开门见山问你道。 “……谁?” 你一脸茫然。伏黑?是惠的亲戚吗? “伏黑甚尔——以前叫禅院……”真希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盒子,“算了,先说钥匙的事吧。我今天上午进了‘帐’里,这是具一郎那拿来的开启院门的钥匙和凭证。” 她指的是那枚铜片。西侧那一处院门的锁并没有真正的具体形状的钥匙,需要用这种储存着具一郎本人咒力的简易咒具来开启“帐”供人出入。 “钥匙是一次性的,我不能试,试了就作废了。具一郎说改天还会邀请我在院内见面相谈,到时再给我另一把——所以这把应该是真的。”真希道。 虽然进了帐,但当时具一郎和他的随从都在一旁,他们只在具正人的房间里小坐了片刻。没有机会查探,也没从他们的闲话里听取到有价值的情报。 至于你之前托她留意的愿器,总之也不在具正人那。 “不过我拿到了这个。”她收起楔形铜片,将先放下的盒子推到你们中间。 方形的扁盒,高度不到手掌三分之一,不像是能装进多少东西,盒面还沾着层薄灰。 “具一郎先走,留下我和具正人独处交谈了片刻。他忙着谈论墙上那几把刀时我随手翻了翻摆在柜子里的盒子,趁他不注意打开了这只。” 然后又趁他不注意,一并带出了院子。 “那间房间很旧,角落的摆设也没有清理干净灰尘。像是临时收拾出来为他腾的地方。所以这只盒子应该不是他的,而是很早以前就摆在院里但被人遗忘了。” 你在真希的示意下打开了盒盖。 里面是一叠泛黄的黑白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最上面第一张是名黑发男人的侧影,不太清晰,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面部特征。像是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处随手拍下的。 男人的右侧嘴角有道竖着的短疤。
第57章 禅院家-廿五 照片上的男人神情淡漠, 冰冷的眼神望正望向镜头外的角落。 身负“天与咒缚”的伏黑甚尔——曾经是一名咒术师杀手,一年前在涉谷和禅院真希等人有过一面之缘。 看见照片的一瞬间真希就回忆起了当初那场战斗:数名一级咒术师联手应对的特级咒灵在突然现身的陌生男人纯粹的力量下顷刻间被击溃,无论是零咒力的肉。体还是强大的战斗力都给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但那时他们所见的只是一具借由他人术式复活的肉。体, 真正的伏黑甚尔十多前就已被五条悟亲手击杀。 真希将这件事告诉你时, 久远的记忆忽然翻腾而起, 你想起来确有其事:十二年前,高专二年级,五条悟在一次特殊的任务中击杀了一位咒术师杀手并领悟了反转术式。 你轻抚过照片试图拭去那些并不存在的灰尘,想要更仔细地看清这个男人的脸。 五条悟说起过他遇见的咒术师杀手,十二年前的伏黑甚尔应当是三十几岁的年纪,照片上的他却看起来年轻得多:十七八岁,或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再具体就难以分辨了。 “应该是二十岁上下。”真希道, “我记事起禅院家就很少提起这个人,但还是听说些许事迹。早年间脱离禅院家是在二十多岁,拍下照片时就应当来得更早。” 也就是说, 这张照片至少已经保存了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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