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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仔细想来，除了六丫头养在她跟前这一个原因外，还因为七丫头的性格就不是能让人欺压的，除了她小时候被人苛待过以外，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谁能欺负她一下，谁能在她手上讨着一点儿便宜。 也是因为如此，老太太下意识的就忽略了常绵绵自小没了生母，独自一人在一个院子里生活这一事实。 总觉得她没受半点儿委屈，一点儿都不可怜。 “是啊，这些年自从七丫头被记在大娘子名下成为嫡女后，我还真从来没想过她的处境。七丫头是个厉害的，所以我也总是忽略了她能成长到今天，受过多少委屈和苦。” 孔嬷嬷笑着看她的老姐妹。 “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我瞧着七姑娘也不是个希望别人怜悯她的，她心里有成算，也有手段。要真是这么算起来，除了生母早逝这一点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可怜的地方，毕竟我虽跟她相处时日不多，但却能看出来她想要的都会自己争取，而她没有的，其实也都是她不想要的罢了。” 老太太诧异的抬头看了孔嬷嬷一眼。 “你这双眼睛是真利啊，我这些年都没看明白的事情，却被你这几日一眼就看出来了。从前我就想着七丫头如此伶俐，怎么就不会多讨好她父亲一点？现如今听了你这话我才想明白，不是她不能，而是她根本不想。” 两位老人说完又一起吃了盏茶，才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常绵绵起来的时候，流芳过来禀报:“姑娘，咱们的人今儿早过来回话说，六姑娘的姨妈昨个夜里悄悄的走了。” 明兰的姨妈卫氏前两天来了盛家，不过一直都在明兰的院子里，常绵绵并没有见到她。就算要走那正大光明的走，怎么还夜里偷偷摸摸的走？ 难道这次卫姨妈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难道明兰生母之死的内里被暴露了？ 第222章 知否41 孔嬷嬷教导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这天四个姑娘与老太太，大娘子一起站在门口送别了孔嬷嬷，之后就回了各自的院子里休息。 没过两天盛纮又到了老太太的寿安堂，希望让四个姑娘再继续回庄学究的学堂里上学。 老太太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是盛纮会考虑的，应该是林小娘在背后撺掇，因此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 “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有人在背后撺掇你？” 盛纮立刻回道:“母亲，你也知道七丫头的功课一向最好。这不前两天庄学究还专门找到儿子，说是七丫头现如今也不再跟嬷嬷学习了，还回不回学堂？儿子想着七丫头回去了，那她三个姐姐也不好落下，所以才过来跟母亲商量，让她们四个都回学堂去。” 老太太听了盛纮的话，虽然心里也不是百分百相信，觉得这件事情一定少不了林小娘在背后的出力。 不过盛纮说的没错，七丫头的功课最好，若是庄学究真问起来，那么让他们回去也是好事。 因此也就点头同意了这件事情，于是四个姑娘又开始了每天上学下学的生活。 这天几人正在上课，庄学究突然说:“很快就是会试的时间了，今日我出个题目，你们当场策论一番，就当做是实战了。” 说着拿起一本书，随意翻开一页，指了一行字，庄学究一看就乐了。 “这题目倒是应景，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好，就以此为题，大家都来论一论吧。” 长柏觉得这件事情刚好与现在储君之事有关，是否不太合适？不过庄学究表示，现如今茶馆里都在议论，此事他们在这学堂里关起门窗来说一说倒也无妨，只要大家不要泄露出去就可以了。 庄学究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人议论开来。 基本上都是按照自己的身份来讨论，长柏是嫡出，自然是坚持嫡长论。 长枫是庶出，自然是坚持贤能论，一旁的墨兰和如兰也都帮着自己的兄长说话，期间顾廷烨也插了一脚。 整个课堂上就只有齐衡，明兰和常绵绵没有说话。 庄学究听了一圈，很想听听常绵绵的观点，回头一瞅，得，睡着了。 因此他也就没有点常绵绵的名，直接点了齐衡和明兰，让他们来说一说。 齐衡表示自己还没有想好，明兰推脱了几句，又问了顾廷烨和齐衡几个问题，之后倒是让顾廷烨和齐衡争论了起来，她倒是什么都没说。 后来顾廷烨和其他人都让明兰说一说自己的观点，齐衡一看明兰不愿意，就低声对顾廷烨说:“她在这个家里过的艰难，你怎么也逼她？” 顾廷烨回头莫名其妙的看了齐衡一眼:“六姑娘有老太太护着，怎么就过的艰难了？要真艰难，恐怕还是七姑娘吧，我怎么没见你怜惜七姑娘？” 这话说的，让齐衡咽了一下，顿时不再说话了，心里想着七姑娘哪用得着他怜惜，那就是一朵霸王花，没吃了别人就算不错了。 第223章 知否42 明兰看庄学究是真的想让她说一说自己的观点，于是站了起来说了一番。 意思是贤能与否不好区分，但嫡庶长幼却是一目了然的，只要嫡子能够掌得了权，庶子能够安心辅佐嫡子，这个家就乱不了，之后又说大丈夫当忠君爱国，应做个纯臣，不要做无谓争执。 这番话引起了课堂上男同学那边和庄学究的赞同。 此时庄学究又看向常绵绵。 常绵绵昨天晚上熬夜看话本子，所以今天比较疲惫。 “咳咳，七姑娘，你也来说一说吧。” 明兰也注意到常绵绵正在睡觉，看庄学究点她的名，随后赶紧往后推了推她。 常绵绵抬起头看到前面三个姐姐以及庄学究正在看着她。 “七姑娘，立嫡长乎，立贤能乎，孰佳？” 常绵绵听了之后回答:“那自然是成王败寇，有能者居之。” 长枫听了，高兴的道:“七妹妹也觉得应该立贤能而非嫡长。” 常绵绵往长枫那头瞅了一眼。 “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谁告诉你嫡长就不能是贤能呢？” 紧接着齐衡又道:“若是如此，岂不是乱了规矩。” 常绵绵:“规矩？什么是规矩？周时规定嫡长子继承地位和财产，可现如今财产却是诸子平分。可见这规矩也不是一成不变。再者说了，若是这天下人人都守规矩，也就不必要有规矩。你若没本事自然是听别人的规矩，可你若有本事，那这规矩由你来定又有何妨？” 齐衡:“可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要起纷争？” 常绵绵:“只要有人就免不了纷争，齐小公爷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安逸，没遇到过什么纷争，那不过是因为你的父母为你遮风挡雨罢了。这世间从无真正的安逸，纷争无处不在，只有敢拼敢闯，才能为自己，为家人谋出一条生路。” 一旁的长枫又道:“可七妹妹还是没有说到底是立嫡长还是立贤能呢？” 常绵绵道:“我说了，谁有本事谁上位。若是庶子真有本事大可取嫡子而代之，几代以后庶支也就变成了嫡支，咱们盛家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是做官的，可到了如今，别人提起盛家，不也是要说一句累世官宦吗？” 顾廷烨对这个说法倒是挺认同，不过其他人却并非如此，毕竟这个时代还是更讲究规矩礼法，常绵绵所说的是弱肉强食的法子，跟他们平日里所学的礼有冲突。 庄学究心里其实挺认同这种说法，不过却不好宣之于口。 “嫡庶尊卑是自古有之，七妹妹所说的有些激进了。”长柏对常绵绵的观点并不认同。 常绵绵:“若是真要维护嫡庶之间的尊卑关系，那又何必要提出贤能这一说法，何不就直接定死了，不论有没有嫡子，也不论嫡子是痴是傻，庶子永远不可能上位，若这么规定，那庶子当然也就安分老实下来了。但凡开了一点口子，一些心思不正的庶子，有的是手段，有的是办法，这究竟是不是贤能谁又说的清？” 第224章 知否43 大家都知道常绵绵的话有道理，但是身为庶子又怎么可能没有上进之心，若真是赞同了她的话，岂不是认同自己永远都只能做一个卑微的庶子。 很快就到了时间，由于今日在课堂上讨论了一番，所以庄学究并未留下任何课业，就让大家散了。 很快就到了会试的日子。 常绵绵正在屋里给苗苗梳毛，流云过来了。 “刚刚六姑娘让人给二哥儿和三哥儿都送了一副护膝，您看咱们听雨轩还要送些什么吗？” 常绵绵抬头问道:“其他姐姐都送东西了吗？” 流云摇了摇头:“并未曾听说。” “既然她们也没送，那我也就不送了。” 总归她跟着两个哥哥关系也不亲近，一年到头说不了两句话，也懒得费这个功夫。 会试开始的那一天，一家子都去送长柏和长枫去考试。 常绵绵等人到达贡院门口的时候已经围满了人，各处学子都有家人来相送，突然让常绵绵想起了以前她高考时候的事情。 时间太过久远了，已经想不起来多少了。 过了一会儿，齐国公府的马车过来了，听说平宁郡主把贡院旁边的一家客栈给全部包了下来，还真是大手笔。 齐衡下来之后倒是远远的往这边看了一眼，常绵绵回头一看，正好明兰的视线也正望着齐衡那边。 听说平宁郡主出身尊贵，为人又很清高，想来是看不上明兰的出身的，估计他们这对儿，难成。 会试的这几天听说王若弗和林噙霜各自都在暗中使劲儿，一个是只要是神仙都拜，另一个林栖阁院儿里人手一本易经。 看平日里庄学究对长柏和长枫所说的话，常绵绵估摸着长柏这一科能中的几率应该是比长枫要大一些。 会试结果出来那天常绵绵听说王若弗因为急着去看放榜结果，结果出了院门的时候还把脚给扭了。老太太就让明兰陪着如兰去看了，果不其然，长柏中了。 除了长柏以外，另外三个，顾廷烨，齐衡和长枫都没中。 齐衡和长枫没中，常绵绵倒不是太过惊讶，毕竟他俩确实稍微差了些火候。 可顾廷烨没中，常绵绵却觉得很奇怪。 顾廷烨文章庄学究跟她说过，她自己也看过，写的词藻颇佳，又言之有物，那可是比长柏写的都好，如今长柏都中了，顾廷烨又怎会没中？ 这其中是不是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常绵绵想了想，也就没有太深思，毕竟这跟她没什么关系。上学时，常绵绵还真没给他打过什么交道，每日上学就坐在自己的课位，上下学之后直接带着丫鬟就走了。 亲兄弟姐妹常绵绵都没怎么说过话，更别提齐衡和顾廷烨了。 如今会试已过，庄学究也要回老家了，常绵绵还专门去送了他，给他带了些自己亲手做的吃食，庄学究很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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