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还是没走。 刘交依然是有些害羞的神情,但我见到他眼睛里的关心是真真切切的,我忙将盒子揣在怀里,道:“那怀瑾就不跟四师兄客气了,谢谢师兄。” 刘交抿着嘴笑起来,他出去,张良就过来了。 我抬头看着他,笑道:“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啊?你可是救了我一命。” “怎么?想报答我?”张良顺着我的话,脸上带着狡黠的笑脸:“是要为奴为婢还是当牛做马?” “以身相许如何?” “姮儿,你真是十分调皮!”张良说,他带着困惑问我:“我这几日一直琢磨你那天说的,感冒,基因?是什么意思?” 我眼珠子转不动了,我说了这些?说漏嘴了吧!仔细思索那天的情形,竟然有些记不起来。我抓了抓脑袋,老老实实说:“许是烧糊涂了,瞎说的。” 他半信半疑:“是吗?好吧。” 又看到刘交递给我的盒子,他道:“你四师兄倒是热心肠。” 我想起他先前在门口摇头,问:“田升说田假责罚贺苕,你还有何见解吗?见你似乎很不赞同。” 张良想了想,说道:“田假与齐王关系并不好,齐王此次并未申斥,并且压下了这件事情。但田假不领情,亲自将妻弟打了一顿,齐王脸上很不好看。” 我愣了一下,然后分析出他话里的意思:你小舅子打了我儿子,我给你个人情不找你麻烦,你居然不领情,关键是外人看你是大义灭亲,实际上你膈应到我了。 “他们应该不睦已久吧?”我问道。张良摸摸我的头:“聪慧!” “你赶紧起身吧。”张良说着往前厅那边去了。 我将时茂叫进来给我换衣服,脑子里过着田假和齐王的事情,我估摸着田假此番不光是为了膈应齐王。此次贺苕也得罪了我,我在齐国代表的是赵国,而项伯代表的是楚国项氏,他不想和我们结下梁子所以宁愿去顶了齐王的面子,也要摆出一副姿态来。但是可以得出的结论是,田假在齐国应该是相当有势力的,但是这势力有多大,咱就不知道了。 时茂跟我换好衣服,我顺便嘱咐了了一下今天汤厨子要做什么菜,时茂答应着去了。 前厅里他们正讨论的热火朝天,茶都煮了好几壶了,我在旁边坐下也没顾得上我。我听了一下,其实是前两排的那四个人在讨论道家的无为而治,他们都不太认同,正在举例反对这四个字,见他们说的头头是道我忍不住笑了。 项伯和田升没有加入这四个人的讨论,只躺在垫子上看屋顶,聊那天赌坊里的事。张良却瞧见我的笑容,他问我:“笑什么?” 我想了一下,说:“他们都是少年,少年人嘛,都是向上的、拼搏的,他们当然不认同《道德经》了。” 张良问:“那你呢?” 我不假思索:“我很喜欢老子,当然儒家法家这些百家学派我都很喜欢。我只是觉得,人是争不过命的,少年时无论如何拼搏,待到成年乃至中年时就会明白,有些事情上天早已注定好,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是无法扭转天命的,没有人能挣得过天命。” 张良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他很快问我:“若依你所说,一切事情天命都已定好,那人岂不是不需要努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了一下,没有想到更精准的句子能表达我的想法,于是慢慢回答:“若天命说你四十岁会家缠万贯,可你年轻时若不努力,这家缠万贯又从哪里来了?每个人从出生都有他的使命,或许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如何,但我此刻的努力决定了我日后的结局,我只能顺着天命,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怕自己还表达得不够明白,我又说:“我用尽所有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可若天命注定,有一日我真的要失去我现在所拥有的,那我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呢?我只能接受,然后再努力去找我命里该有的东西,能找到那是天命眷顾,若不能找到那也是命,我也只能认命。” 张良半晌没说话,我突然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吉利,赶紧心里呸呸呸了三下,偷偷跟老天爷说我刚刚只是举例,千万不要把我现在所拥有的收回去啊,南无阿弥陀佛!阿门! “天命?”张良似是自言自语,下一刻他跟我说:“或许你说的对,但我永远不会认命。” 此时的他露出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这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在他身上只有很偶尔的能看到,其余的时候,他都很沉稳内敛,好像他生来就如此。但此时的他,却让我觉得真实。 “你俩聊啥呢!”那边项伯在叫我:“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我茫然:“你叫我了吗?” 项伯瞪了我一眼正要说点啥,时茂过来说,饭已经好了,项伯只好说先吃饭吧。 我们一行人挪到了餐厅,餐厅是我选了一个偏厅重新布置出来的,只作吃饭的用途。张良和白生穆生已经来这里吃过,田升不讲究这些,申培和刘交看见蓝色绣花的桌布和桌子上放的一瓶花,觉得十分新奇有趣。 “第一次见着吃饭的地方是这样的,”申培摸了摸桌布上的绣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心里怪舒服的。” 刘交细声笑道:“小八好风雅。” “吃饭是享受,色香味得俱全嘛!”我笑道。时茂和几个小女孩将菜端上来,我嘱咐的黄焖鸡和红烧鱼以及红烧肉都有,汤厨子还做了一个凉拌香瓜,手撕烤羊肉和一盘炒香椿,还有一道暖胃的萝卜排骨汤。 田升等不及我说开宴,自己已经动上筷子了,我道了声随意,大家也纷纷不再客气。 “小八,上次的……”白生想了一下:“红酒!对,就是红酒,不如拿出来让他们也尝尝?” 穆生取笑:“是你自己想喝吧?” 我哈哈大笑:“我早已吩咐人去仓库里取了。” 夏福很及时的抱着一坛酒出现,他拿出碗替我们每人到了一杯酒,我举起酒杯,十分有小资情调的开口:“为了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干了!” “干了!” “干了!” 大家纷纷举杯,一饮而尽。申培砸吧嘴:“果然是美酒。” 田升郁闷道:“你家厨子做饭好吃就罢了,酿的酒也这么好喝,好师弟,你让我带一坛回去吧,我下次给你带王宫的酒出来。” 夏福帮他把酒满上,轻声道:“公子,这酒不是厨子酿的,是我们家公子自己酿的。” “随便谁酿的,总之给我一小坛吧。”田升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心道你这厚脸皮的功夫上天入地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见我应允,田升喜道:“光喝酒没意思,不如玩点什么吧?” 项伯来精神了:“划拳吧!” 众人摇头,道这游戏太直白。申培提议:“不如玩诗歌令吧。” 我一愣,这个游戏我都没听过,但是田升和项伯异口同声的拒绝,理由是他们学习不好,从来没有读过诗啊词的。 “那……”穆生想了想,提议说:“来击鼓传花吧。” 我顿时想到一个游戏,大声道:“听我的听我的!” 大家都看过来。 我说:“不如来玩击鼓传花,而惩罚就是玩真心话大冒险!”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古代party 大家都傻眼了,白生说:“真心话大冒险是什么游戏,我从来没有玩过!” “我们来击鼓传花,花落到谁家,谁先自罚一杯酒,然后再来真心话大冒险。大冒险我们指定任何行为让输家来做,可以是唱歌也可以是跳舞或者罚背诗,真心话就是大家提出一个问题由输家回答,输家必须全部如实回答。”我解释道。 见他们都十分感兴趣,我连忙让夏福去房间给我拿笔墨和竹签。 张良问:“真心话和大冒险是谁来指定呢,赢家还是输家?” “由输家指定,”我说:“但是假如你第一轮输了指定真心话,那第二把输了就能罚大冒险,如此交替着来玩。” “这个有意思!”田升摩拳擦掌:“好新鲜的酒令,小八你真是太好玩了!” 我小小得意了一下,姐会的游戏可多着呢,在现代的时候我可是party女王,能带你嗨遍全场!可惜呀,到了古代,只有酒没有吧,只好跟你们这群古人玩了。 夏福拿了十多个竹签过来,大家一起想点子,于是竹签上被写上五花八门的惩罚:作诗一首、弹琴一首、罚酒三杯、学狗叫(田升想的)、跳舞…… 将餐桌上的花摘了一朵下来,从我这里开始传,而夏福则蒙住眼睛在旁边敲鼓。 鼓声一响起,我立即将花传给我旁边的项伯,他们似乎都不是很着急,慢腾腾的,谁料鼓声倏然一停,停在了申培那里。 申培行为十分矜持的选了大冒险,但他脸上的表情却隐隐透着兴奋,他先喝了一杯酒,然后从竹筒里抽了一根签子,我们凑过去一看,竹签上面写的是吟诵关于花的诗词一首。 申培哈哈大笑说这有何难,他略微想了一下,开口吟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是《诗经》里的桃夭,我略感到无趣。游戏继续,下一把花到了项伯那里,他也选了大冒险,罚酒一杯后抽到的签子是跳舞一支,项伯脸都绿了:“我一大老爷们,跳什么舞?” 田升起哄:“愿赌服输,快去跳!” 项伯想了想,突然站起身走出去,我啊了一声,不会吧,玩不起走了? 正想着,见他拿了一把剑进来,我心想你该不会要砍田升吧。项伯只嘱咐夏福一声继续敲鼓,他把剑像转的像花一样,然后在院子里舞起来,看得出他力气很大而剑身太轻,他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舞完剑,大家却是纷纷叫好,项伯咧嘴一笑,黄昏的光线下,人显得格外俊朗。 接下来的时间,刘交和穆生分别唱了一首歌,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我命时茂在院子里点了很多灯笼。接下来的传花到了张良那里,他没有选大冒险,只是淡淡的说:“真心话吧。” 他刚刚已经喝了不少酒,此时又一杯酒灌下去,他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色。我们皆是愣了一下,然后纷纷卡壳。 白生喝的口齿都有些结巴了:“问……问什么呢?” 穆生开口了:“儒家六艺你最喜欢哪……” “不问这个!”我急忙喝止住,我兴奋的看着他,坏笑:“你有没有偷偷喜欢什么姑娘?” 大家绝倒,原来还能这么问!除了穆生是永远那副端着的笑脸,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张良,张良的呼吸似乎都停顿了一下,接着他说:“没有。” 切,大家都带着失望坐了回去。 下一轮花终于传到田升那里,他抽到的惩罚是:站在院子里弯下腰捏住鼻子转二十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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