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了。”归终再不愿也知道这不是客套的时候,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说,“……送我下楼,司机在下面。” “好。”达达利亚不动声色后退一步,看归终自己扶着座椅的靠背摇摇晃晃站起身,往门外走去,隔着一个安全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 “怎么这么快走呢,不留归小姐多说几句吗,‘公子’?”土豆太高声音,阴阳怪气地说。 “闭嘴!”达达利亚厉声说,冷笑一声,“回来再和你算账!” 说罢,轻声吩咐服务生收拾一下衣物,快步跟了过去。 一直送归终进车里,达达利亚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就看到土豆慌里慌张地跑出来,斥道:“你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那女人这么不识趣,我给她一点教训又怎么。” “什么叫‘一点教训’?”达达利亚冷笑,“你这样不仅堵死了我们购买她所掌控的ai前端智能的路,甚至还得罪她背后的‘璃月’。你等着写辞职信吧,你在一天,钟离就不可能放过‘至冬’。” “这、这么严重?”土豆瞬间吓得脸色惨白,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业内不都说她和那个钟离是商业联姻……” “谁知道呢。”达达利亚瞧着土豆这模样,笑了一声,低声质问,“所以你给她吃了什么?” “一点点调情的药而已。”土豆白着脸,连忙说,“反应不会很大,最多难受一阵子,什么不吃自己也就好了!” “谅你也不敢下猛药。”达达利亚的脸色和缓了点,想了会,说,“都滚回去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是、是、是……” ——确实不是很猛的药。 ——但归终也不是正常的Omega。 原本信息素就因为长期的药物压制不稳,前不久又是发热期首次和Alpha信息素调和,眼瞅着也有段时间没见钟离,本想着离约定好调和信息素的日子还有几天,可以慢慢商量,归终也没在意这摊事。 ……报应来了。 下车的时候,热潮不减反增。 归终磕磕绊绊上了电梯,强行扶着门框走进屋,摔上门,一头扎进床里,撕开贴在脖颈后、湿漉漉的信息素贴。 琉璃百合的香气瞬间在整间屋子里迸裂开来,像是洒翻了香水瓶。 归终把头狠狠蒙进被子里,腺体贴的解脱并没有让她好受,渴望和撕心裂肺的痒意越加浓烈,她甚至嗅到了被褥残留的一点点檀香…… 是钟离的气息。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归终也知道大事不妙,强行从混沌中扯回一点意识,捞过手机,贴在唇边。 “归终?”是钟离沉稳的声音。 这个时候听到他的声音,又是一阵热潮涌动,归终忍不住联想到不久前标记时,他伏在自己肩窝轻轻的喘/息…… 长时间没有应答,只有不正常的呼吸声,钟离意识到不对,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好像,有点生病。”归终克制着自己,勉强说。 “你在哪里?” “家里……找个医生……”归终这个时候想到的是她的私人医生,帮她改变信息素,最懂她的生理状况。 “好。”钟离说,“我刚下飞机,立刻过来。” ……不要,别过来。 归终迷迷糊糊想起他们后来签的补充合约—— “双方不得进行永久标记。” 所谓“永久标记”,需要Alpha对Omega的完全占有,入侵到最深处成结…… 之前归终和钟离都处于清醒状态,自然心中有数,可如今这样—— 归终忽地觉得绝望。 ——如果真的“永久标记”,那合约作废。 钟离又不喜欢她,一旦合约作废,他们之间就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什么再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只是归终此刻已到达极限,手蓦地一软,手机从唇边滑落,头深深埋进枕头中,似乎钟离说了什么……但已经听不清了。 那边钟离听到手机哐当落地声后便挂断电话,心知不妙,礼貌拒绝了和若陀等人的聚餐,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往归终住的小区去。 等到了门口,轻敲几下没人应,钟离犹豫了下,轻叹一声,将食指指腹覆在指纹锁上。 叮咚一声轻响,门喀嚓解锁,馥郁的琉璃百合清香瞬间缭绕而出,钟离几乎是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快步走入屋内,然后就见归终蜷缩在床榻上,被子凌乱又柔软地缠绕着她的周身,映衬着白得发亮的肌肤上隐约的汗珠。 偏偏她穿的还是黑色紧身礼服,鲜明的色差显目得惊人,尽管归终的头紧紧埋在被褥里看不清神情,偶尔漏出的几声难忍的声线却显得极其…… 钟离的呼吸急促几分。 几乎是与此同时,归终听到外边动静,被信息素带离的神智恢复了一些,勉强扭了个头,看见一个笔挺颀长的身影,模糊地说:“……钟离?” 钟离“嗯”了一声,将房门合上,缓步走到归终床前,恰好对上她朦胧的双眸,问:“你不是正常的发热期,出了什么事?” “……达达利亚暗算了。”归终闭了闭眼,缓缓撑起身,用尽全部理智,咬牙说,“……你出去,不要管我。” “我还在药效期,应该还撑得住。”钟离平静地说,“我可以帮你。” “帮”字说得有些暧昧,这个时间,此种氛围下的靠近也像是若有若无的亲密…… 此时的归终满脑子都是那句“合约双方不得进行终身标记”,轻吸了一口气,蜷缩回被褥里,低声说:“……帮我叫医生。” “你现在的信息素不稳,如果再用药物压制,或许会对你造成不可逆的伤害。”钟离的声音放轻,“你要想清楚。” “——我现在这状态想什么想?你问这个问题到底想干什么?”归终深吸一口气,气的有些发抖,声音不自觉带着怒意,“要么叫医生,你要么给我滚出去!” ——换着清醒时,归终是不会这么情绪失控的。 钟离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和她计较,垂眸,平静地说:“我出去。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随着门喀嚓一声合上,钟离走房间,一直在玄关处才停下,停了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若陀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手机里传来若陀声音。 “你找一位私人医生,来……”钟离思索一下,报了归终的住址,停了停,补充说,“要善于处理Omega发热期的。” “哟,我当你为什么跑那么快,到发热期了啊。”若陀还以为到了发热期的是身为Omega的钟离,笑了一声,调侃说,“你这是在归终那吧?你不是暗恋她来着,刚好让她帮你啊,要什么医生。” “若陀。”钟离沉声说。 听钟离语气严肃许多,若陀也知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说:“行,我现在就帮你安排。等着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 钟离低头看着手机残留的忙音,唇吻间的琉璃百合信息素越发浓郁,他在一阵阵热潮和晕眩中冷静下来,自嘲般笑了笑。 “——我现在这状态想什么想?你问这个问题到底想干什么?” 归终这番话,问得字字见血,将他隐秘的心思瞬间撕扯开来。 到底还是受到信息素的影响,到底还是在自我掩饰的不自知中被欲/望支配。 ——是的,在那一瞬间。 无论伪装得再淡定自若,也确实想过乘虚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咕。
第79章 现代if线-商业联姻(13) ……怎能这样,她已经很怕了。 钟离垂眸,轻叹着摇头,静静自责了半晌。 他一向知道他们身份差距大,也知道归终还小,但没关系,钟离给归终留了许多时间,他可以慢慢教会她,什么叫“爱”。 已经有效果了,不是吗?至少归终会在手机里对他说“喜欢”,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字是真是假,掺杂了多少利益因素,而她又对“喜欢”懂多少…… 至少有进步了,不是吗?何必着急。 钟离思索一会,在琉璃百合芬芳的缠绕之中,定了定神,决定去安慰一下归终。 钟离轻柔地推开房门,手里拿着手机,走到归终床前,看着女孩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微微颤抖着。 钟离瞳色不易察觉地暗了暗,温和地说:“你不用担心,我让若陀帮你找了医生,很快就能来。” 归终似乎咕哝了一句什么。 钟离没听清,蹲下身,问:“你在说什么?” 归终又重复了一遍,但声音很低,钟离仍然没听清,又靠近了一些。 这回听清了。 “钟离……” 声音很低,很柔,像做梦时的呓语,如同一片羽毛挠过心尖。钟离不自觉一颤,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试图站起身与归终拉开距离—— 已经来不及了。 归终睁开了蒙着一层水意的双眸,有些茫然、又有些欣喜地凝视着钟离,手轻轻巧巧覆上他靠近的脸…… 轻柔又不容置疑地吻上了他淡色的唇。 钟离微微睁大的眼。 归终捧着他的脸颊,带着花香的气息缠绕着两人的唇吻,信息素的驱使下,归终下意识舔舐了一下钟离的唇角。 钟离闭了闭眼,也知道此刻不能和一个失去神智的人计较什么,强忍着力度试图推开她。但归终似乎意识到钟离的抗拒,双手环抱着他的头,亲吻得更加深入…… “钟离……” 归终轻轻咬了咬钟离而耳垂,在他的耳边呢喃着,一遍又一遍。 “钟离钟离钟离……” 每一声的语调都不同,或喜悦、或悲伤、或无助,像是一贯看似活泼实则情绪极其稳定的女孩所有情感的荟萃…… 献给了这年少时注定的爱。 钟离深吸一口气,轻声问:“……你叫我什么?” “……钟离啊。” 那个“啊”字带着点声调,像是归终日常带着戏谑的话音,有着母庸质疑的肯定。 ——是钟离。 ——我当然知道,你是钟离。 钟离忽然想起之前电话中归终带着些无助的语气,还有那句没头没尾的“喜欢你”。 归终素来很聪明,或许不是不懂什么是爱,或许只是表达“爱”的方式和他不同而已。 对钟离而言,爱是守护,是默默付出,是见所心悦之事在他的庇护下逐渐枝繁叶茂生长无忧。 而或许对于归终而言,爱是抛弃一切的美好,像烟花盛放于天幕,一瞬的璀璨照亮黑夜的永恒。 ……也正是因为如此,归终是如此吸引他。 像是坚守着黑暗的深渊巨龙对破开岩层之口天光的渴望。是趋光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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