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綺麗(きれい)。”你转过头去语气一如平常,没有吸鼻子没有被黑暗里滑下的泪影响声调,哭腔隐藏大成功,“跟你一样好看,永远闪烁在我的世界里。” 坐在身边的人突然僵了一下,但是你没有注意,同样没被你发觉的动作偷偷摸摸,即便是雪天手心里依旧沁了一层薄汗,用力攥紧、攥紧、直到关节发痛,最终还是把**手里的小立方体**重新塞回大衣口袋深处,一如没被发现的上一次,再上次,再再……上次。 最后只是握住了你的手,笑着:“明天,新世界会拉开序幕。” ————— **2017年 12月 24日**日曜日 17时09分 百鬼夜行当日 一切就绪准备出发,不得不,已经无可拖延。 如血染的天空下你双眼反射着透出瞳孔深黑的暮色,他的倒影像是站在火焰里。 你问:“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2017年 12月 16日**一周前** 翻找旧衣时从橱柜角落意外掏出来的黑色天鹅丝绒小巧盒子,短绒密实压紧,指尖用力咔哒推开,钻底火彩晃了眼,冰凉的金属又烫了无名指。 小小戒圈上的残秽在说话,这人一定摩挲着戒托自说自话地想了不少,在你的术式重现里吵死个人。 [抱歉用你不喜欢的方式保护你。] [去京都要一切顺利,不要又毛毛躁躁的,希望如此。] [如果你消失了我会怎样呢。] [一定要赢,然后回来求你答应跟我在一起。] **[一定会赢的,新的世界,跟你在一起。]** **[没赢的话你把我忘了吧。]** 笨蛋,傻瓜,混球,变态,大骗子! “他大爷的,死犟脾气……”上下牙在咯咯碰撞,手指尖在帕金森地抖,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骂出这么一句,比蚊子嗡嗡嗡的声音还细还小,具体是骂谁呢,这说不好,毕竟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半斤八两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有点涩咸的水液跨越大半张脸划过犬齿牙尖,舌头剐蹭着舔了一下。 **会赢的,一定。**手指前压戒盒向下关合,咔哒一声咬住空气吐出虚实不明的灰尘。 **没赢的话你把我忘了吧。**你对着被扔回橱柜角落里的黑绒小盒说。 ————— **2017年 12月 24日**日曜日 17时09分 **百鬼夜行当日** 出发倒计时5分17秒。 **你问:“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在窗前并排站着却隔着一臂的距离不远不近,你向着他,他向着窗外,这句司马昭之心的问话是想要给他一次机会,给两个人一次机会,在分别之前,也算是偶尔的软弱。 平安夜前奏的雪停寂了整个早上,现在又开始簌簌飘落,黄昏的天一片血红到像是要画一幅佛灭日的印象浮世绘前的背景板准备。 今日的头发尤为不顺,没扎的部分从耳后硬嘭嘭炸出来挡住侧脸,你想大概是忙忘了没替他抹护发精油。 “……你呢?” 你在给他机会,他也在给你创造台阶,双向奔赴的心照不宣,十年来一如既往。 **所以,** “你去京都,我能安心。” “嗯,你放心就好。” “别的没有了?” “别的啊……” “就算身为特级也要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有危险你要逃的快点。” **两头倔驴打死也不说潜台词是,** “你去京都,我能安心。”(我爱你) “嗯,你放心就好。” (我爱你) “别的没有了?” (我爱你) “别的啊……”(我爱你) “就算身为特级也要注意安全。” (我爱你) “嗯,我知道,有危险你要逃的快点。” (我爱你) 相识十二年、相处十年里,从初见不熟怀春年少到同枕共眠奔三而立,笑过闹过挖苦过撕扯过,唯独从未对对方表达过爱意,谁也不肯说。 纠葛缠绕的两根藤蔓不分不离却只在对面看不见的角度开着绚烂的花,在分别前开口吾爱又成了关怀,自然的,诡异的,无法言明的。 理由是,皆大欢喜的团圆胜利自然喜闻乐见,你大概会在拥吻里泣不成声,然后第一次开口告诉他,你爱他。 那如果是一个人在雪中落寞沉寂呢?会希望他哭么?会希望他带着花来看自己么?会希望他用手遮住眼睛装作一切都好却背靠在墓碑前不肯离去么? 若如此,你想选的墓志铭就该是:**离我远点,滚回你那边的现实。** 就算人死如灯灭,就算没有来生灵魂无知无觉,你肯定,也在希望着他的光能永夜常明,哪怕多年后属于你的这束光照向了别人,你依旧会为他重新迈向新生,坐在自己的腐朽墓土上举杯致辞。 真是残念,他也一样。 如果用一大段啰里吧嗦、苍白矫情的话来形容你和他此时近乎一致的心情,大概可以说: “相爱的人站在时间的洪流里,爱如果说出口,这片河流会记住,被抛下的人会顺流去追,企图去寻回那捧记录着‘此时’的水花,总有一天会淹死。他/她该逆流而上,他/她该有更长的旅程,所以不可说,宁愿自己在洪流中查无此人。 “不要诅咒你,我的爱人。” 所以“我爱你”三个字哪怕已经掂在舌尖咬在唇上刻在眼睛里,也绝无可能在此时对彼此吐露。 他是懂的,你也是懂的。 所以近乎同时对对方伸出双臂,拥抱过无数次的熟悉触感,你蜷在他的怀里,他的侧脸靠在你的发顶。 体温温热尚未传达给彼此就互相松开,没有“再见”,没有“保重”,连微笑对视都不曾,转身瞬间两人挥动的发丝看似交缠实则彼此平行,在晦暗的走廊里背对着渐行渐远。 (下章百鬼夜行大决战) ---- 妈耶小狗其实是第一次正式写刀?大概。其实非常不确定写的节奏如何,情节够不够吸引人或者够不够虐,因为不想为了虐而虐,更想要的是一种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感觉。 如果有走过路过的宝喜欢这章,或者觉得我写的还可以麻烦跟我说一下吧!或者觉得哪里节奏割裂可以修改也同样欢迎!谢谢谢谢!! 写的时候其实把自己刀到了,还挺难过的T^T。 不过再再强调强调!结局是符合逻辑甜到不行的全员团聚HE!绝对无刀!不出意外还有两章就完结了~ 以及今天漫画225话情报出来的时候给我人刀傻了我真的是!一边还在自己写着刀,一边最后五条老师的图一出来,啊——小狗两眼一抹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26章 “悟,请你体谅我的心情” = **-第二十六章 -** 2017年 12月 24日 日曜日 (百鬼夜行当日) 背靠絡絡的外甲盘腿坐在天台边,楼下本该人声如沸喧闹不停的新宿歌舞伎町主街道安静一片,各路鬼魅正等着主人下达开战的号令,所以此时只是虎视眈眈地蛰伏在暗处。 单手拄在膝盖上撑着下颌,你按亮屏幕斜着眼翻看发在群聊中的消息,无非是拉鲁说京都方面已就位,新传的照片里‘你’站在祢木和拉鲁身后不远,是背对的姿势但侧脸看向镜头,逆着光的眼神清澈明亮。 一身黑留袖和服用镶金丝线密绣的袋带在腰后系出‘立矢系’结,腰部以下的花纹并不常见,是金线单色绣的一株长菖蒲花,大概取“菖蒲”同“胜负”,百战百胜之意,身为万恶的诅咒师却想向神明讨个彩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想都让人笑掉大牙,但是你依旧固执地选择了这个图案。 夏油没有回复,菅田小姐在群里说打扮很美很应景大家加油。 几小时前,拉鲁接过你手中的和服包裹时一脸不可置信,他问你“这是什么”,你说“为了满足自己看起来像已婚人妻的恶趣味而定制的高级和服”,他说不是,是问你谁能替‘她’穿和服,你打算让我这个外国人去还是打算让祢木一个直男去?你愣了两秒表示失算了完全没想到这一茬。 给编好的侧马尾发髻上插上最后一只垂丝菊步摇,你后退两步半挑着眉头上下打量:“什么嘛,本以为这种严肃的和服会太显老,没想到还挺不错的,沉稳大气。” 在没有镜子的房间里跟自己面面相觑有种没来由的诡异,拉鲁在起居室叩门,问你准备好没有,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 你抿着嘴唇笑笑,对面的'你'也回以同样的笑容,分毫不差。 “虽然只是刻印着部分回忆和术式的复制品,但是也算满意之作。原本是想摸清【**傀儡操术**】的极限才开始制作高精度的自我分身,没想到最后的用处是用来骗杰啊。”拎过刀袋从里面抽出一长一短两把太刀,将刀鞘的织带绑在和服侧面,“花私房钱买的咒具,超级贵的,珍惜点用噢,如果见到七海一类的熟人要打招呼,招招手就行?如果能存活的话,自己记得去买苹果糖吃。” 对面的‘你’歪了歪头,虽然五官一模一样,但神态和眼神都清澈如孩童,大概没有听懂你这啰里吧嗦的一大堆叮嘱,只知道伸手去拔刀,被你一下按住刀柄:“啊不是现在,稍微等一会儿,接下去听外面那个大哥哥的话,他说动手的时候再动手,好不好?” 好不容易得到略显迟疑的点头后你才慢慢试探着放开了刀柄,长叹口气手扶着额头喃喃自语:“准备的太仓促果然还是有点勉强啊,制造出只有孩子心智水平的杀戮机器……搞不好我真的要下阿鼻地狱了。” ——— 从群里的照片来看,一路上大概没出什么乱子,夏油应该也并没有察觉到照片里的‘你’有任何不同,松了口气眼神放空,其实大脑依旧在飞速运转,确认所有的**[三纲目]**半构筑领域状况良好。 高专、新宿,一丝一毫的咒力变化都在你的脑海里显形发散,信息太过庞大所以头痛欲裂太阳穴在被破城槌哐哐乱砸,但你毫不在意,甚至凝神定气开始确认夏油的动向。 好在目前似乎还算顺利,黑毛狐狸的状态平稳如常步步直入,而脚下街道也开始变得嘈杂喧闹,大概是高专方面以及咒术连的咒术师集结完毕,你抬头望向另一侧的方向,正看见载着菅田小姐和米盖尔的咒灵浮空而过。 “要开战了,絡絡。”伸手抚摸着式神坚硬如磐石的外甲,你的声音有些飘忽犹疑,絡絡俯下笨重的身躯,尝试着用头蹭你的后背,毛茸茸的触感干燥温暖,“没事,我只是累了,在局势变得焦灼前先睡一会儿。” 八条腿排排并拢把你罩在身下,你蜷缩成婴儿育于子宫的姿势抱着膝盖闭紧双眼,真的睡着了?紧绷的神经有没有得到片刻安宁?不知道,只知道你也许会做一个跟他重逢的梦,梦里后院的垂樱开花了,是落在春天的樱花。那夏天呢,属于他的明媚夏天?会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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