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后,佟国纲除了陪他最久的两个侍妾没有遣散,其他后院侍妾立即全部发卖。又将国公府库房的钥匙交给了儿媳,这是佟家最大的财产。以此给儿媳一个交代。 之后这些年,有人给佟国纲送侍妾,他一个没要,只为了后院太平,免得宠坏了哪个侍妾,让她仗着长辈身份,给儿子、儿媳们添乱。 可惜佟国纲福晋早几年病逝了,没享受到后院干净的安宁。 “鄂伦岱说话不过脑子,阿玛别和他计较。儿媳这就带他回去。”鄂伦岱福晋松开佟妙安的耳朵:“阿玛,要不让岁岁陪您说会儿话?还有橘将军!” 儿媳的头一个建议,佟国纲有些心动。橘将军就不必了。那只大胖猫,只馋他钓的新鲜鱼。喂完鱼吃了,就转头不理人,去房顶上晒太阳。 佟国纲嘴上说着让儿媳带孙女儿回去,母女俩儿好好说说话,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一天的时间,上午要上朝,或是和皇上议政;下午还得忙一些琐碎事情,或是见一见同僚、下属;能和孙女儿一起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少。 到了佟国纲这个位置,时间都不是自己的了。 别说佟国纲,鄂伦岱的时间都紧巴巴的。能陪佟妙安出门闲逛,纯属他耍无赖,把自己事情推给同僚或下属做。 他兢兢业业几十年,偶尔摆烂一下,合情合理吧! 谁要不乐意,就去找皇上告状去。 “福晋,我也想和岁岁多说会儿话。今儿出门原本只有我和岁岁两个人,高高兴兴的。偏偏遇上了皇上,横插一脚,成了咱一家人陪着他们一家人说话。这父女情还没培养一会儿,就变成遥遥相望了。”鄂伦岱委屈道。 “你闭嘴。我才回来都没说什么,你好歹也和岁岁在一起相处了大半个月。看着皇上这阵子的政令安排,你怕是要调出京城。到时候,岁岁难道不跟着你我一同赴任?”鄂伦岱福晋道。 鄂伦岱傻眼了:“福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这一等侍卫,当的挺好的啊。皇上也没暗示我,给我动动位子。” 佟国纲真想一脚踹死这个蠢儿子。 “你都多大年纪了,再不往外动一动,往后怎么给你升官。你福晋的眼光比你好,你听着就对了。”佟国纲板着脸道。 “皇上确实和我商量过,要将鄂伦岱外派出去,从外面走一圈,攒攒资历,再调回京城当京官。不过,还没看好具体去哪里,估计还有一阵子,才能下发圣旨。”佟国纲道。 “让岁岁和你们一起回去吧,也不急在一时。我身子骨硬朗着,少说还能再活二十年。岁岁现在身体也好,定是能健康长寿到百岁。我们祖孙俩儿啊,有的是时间相处。是不是啊,岁岁?”佟国纲最终还是忍痛割爱。 儿媳有孝心,当长辈的不能把这孝心,看作理所当然。 “玛法、阿玛、额娘,哥哥、弟弟们,还有岁岁、橘将军都会长命百岁。”佟妙安脆声道。 “岁岁说的对!”佟国纲夸道。 “回吧回吧,再迟点儿等那几个皮猴子下学回来,有的你们烦。咋咋唬唬的,耳朵都快给他们吵聋了。”佟国纲说的是鄂伦岱其他几个孩子。 鄂伦岱一听,一手拉着鄂伦岱福晋,一手抱起佟妙安,拔腿就跑。 鄂伦岱自己当儿子时,不是个省心的好儿子。因果循环,他的儿子也一个个不省心,都是刺头儿。 “福晋,咱们别再生了。两个儿子够了,儿子多了真烦人。”鄂伦岱一边快步走,一边不忘向自家福晋抱怨。 又在说混账话了。 鄂伦岱福晋狞笑:“我十月怀胎受的苦生的,我都没说什么,你还嫌烦了?孩子是我一个人想生就生,不想怀就不怀的?嫌烦是吧,行啊,嫌烦我就给孩子们换个爹去。” “别别别,福晋,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胡说八道,不长脑子,你别和我计较啊。”鄂伦岱深信他福晋能说到做到。 他就随口一说,可不能把福晋和自个儿孩子们弄丢了。 “烦归烦,他们乖巧的时候,也很讨人喜欢。”鄂伦岱补救道。 佟妙安被鄂伦岱夹在腋窝下,风吹的她的碎发随风飘摇。包包头上簪的两朵鲜花,不知在哪儿掉了一朵。 “阿玛,下回别这么抱着我跑了。岁岁可以自己走路的。太晕,太晕了。”佟妙安脚踩到地上后,抓着鄂伦岱福晋的手,依偎在她身旁晕乎乎道。 女儿两眼冒圈的晕乎模样,看的鄂伦岱福晋深吸一口气。 “茉雅奇,去拿我的鞭子来。我要关门教夫。”鄂伦岱福晋咬牙切齿。 “哎呀,福晋,我抱着岁岁跑的时候,你也没拦着我啊。别上家法别上家法!福晋!我错了!”鄂伦岱福晋回来后,鄂伦岱不知道认了多少句错。 “你知道错了,但是下回不改。”鄂伦岱福晋道。 “嘿嘿,福晋你真懂我。”鄂伦岱谄媚笑道。 “岁岁,帮阿玛向你额娘求求情吧。你额娘打人,那是真打,可凶了!”鄂伦岱旱地拔葱的,把佟妙安抱到身前。 他那么大一个块头,缩成一团,躲在女儿身后,还是露出大半个身形,滑稽又可怜。 佟妙安咻的一下,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 她啊呜一口咬到鄂伦岱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差点儿把她刚换还没长齐的牙,给崩了。 包包头上的幸存的另一朵鲜花,也从风中摇曳着飘落地。 望着掉在地上的鲜花,花瓣沾上了泥土。 “坏阿玛!”佟妙安捂着下巴道。 “诶哟,怪阿玛胳膊上的肉长硬了,嗑着岁岁的牙了。花儿掉了就掉了,都晒蔫巴了,不好看。阿玛明日就去给你定两朵宝石花,戴在头上,那才叫贵气漂亮。”鄂伦岱捏了捏女儿的包包头,手感真不错。 “福晋,我也给你打一套金镶红宝石头面。用鸽血红的红宝石,颜色正。只有我福晋的美貌,才压得住红宝石和金饰的贵气夺目。”鄂伦岱绝不是有了女儿就忘了媳妇的人。 他看向鄂伦岱福晋的眼神,充满了喜爱和迷恋,还有深深的崇拜。 福晋在他眼里,永远是强大而美丽的女武神,令他沉迷,自愿成为她最忠诚的信徒。 “真是个憨人。行了,刚回来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要记着,凡事做之前多想想岁岁。她今年七岁了,不是七个月,她快是个大姑娘了。”鄂伦岱福晋道。 鄂伦岱失落道:“可是,我不是看着岁岁一点儿一点儿长大的。她那么小的时候离开我们,再见到的时候,就这么高了。我缺席了她的人生,好久好久。” 鄂伦岱福晋沉默,她又何尝不是呢。 佟妙安懵懂的望着他们:“不要不开心,岁岁以后会一直陪在阿玛、额娘身边的啊。” “那岁岁不要嫁人!阿玛养你一辈子。”鄂伦岱道。 “茉雅奇,拿鞭子,速拿!我要打死这个犯浑的。”鄂伦岱福晋忍受不了了。 这黑熊一样的蠢货,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就是打了,也皮糙肉厚的,总是不长记性。
第二十八章 鄂伦岱最终还是没有挨打。 有他贴心乖巧的宝贝闺女在, 福晋的鞭子落不到他身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个皮小子回来,闹得院子鸡飞狗跳, 让鄂伦岱福晋没有精力打完大的再训小的。 索性不管他们, 让大黑熊带着小熊们在院子里疯跑吧。 院子里出现最多的声音, 就是“岁岁”。 佟妙安的包包头上, 换上了新的花儿,是她大哥和二弟一人一个摘的。 别看两个皮小子闹腾,基本的审美是有的,给佟妙安挑的花,大小合适, 颜色漂亮, 将佟妙安衬的跟个小精灵似的。 “岁岁穿紫色好看,我有块紫水晶, 阿玛您找人把它拿去磨成珠子,串成项链,给妹妹戴。”鄂伦岱和鄂伦岱福晋的大儿子补熙道。 介福见兄长给姐姐送礼物,他忙绞尽脑汁的去想,自己有什么好东西, 是能送出手的。 “姐姐,我在学画画,我给你画画!”介福的小金库,没有兄长的多,他聪明的另择其道。 佟妙安笑的可开心了, 家人们都喜欢她, 她床底下的包袱,可以放回箱子里。 观主说, 如果回家后有人不喜欢她,她可以随时带着橘将军回白云观。白云观永远是她的家,师伯、师叔、师兄、师弟们,也都是她的家人。 区区一个小姑娘和一只猫,白云观养的起,祖师爷也养的起。 现在,额娘也回来了。她能感受到,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想念她,爱着她,希望她在家里住下的。 她没有给家人带来不便和麻烦,这样真好。 佟妙安悬了近一个月的心,在家人全部到齐之后,终于彻底放下。 鄂伦岱福晋坐在旁边的摇椅上,鄂伦岱给她扇着扇子。 “福晋,你看到岁岁刚才的笑容了没本文来自Q群巴⒈④⑧衣六九6③付费收集整理?笑的和平时不一样,像是太阳破开云层的那层光。我这心啊,看完了又酸又甜的。”鄂伦岱道。 鄂伦岱福晋讶异的看向鄂伦岱,这呆子,蠢是蠢的点,对家人的心却很真诚。 当年,她选中他,不就是因为如此么。 这么多年,他待她一心一意,给她自由,事事和她商量,支持她所有的决定,不介意她风头胜过他。这世间,或许还有许多这样的男子。但是,世家大族里,她这一辈中,也就这一个了。 “岁岁和你一样,心思通透又敏感。”鄂伦岱福晋柔声道。 鄂伦岱很少见到温柔的福晋,他不争气的身子酥了半边,脸通红的,扇子扇的愈发用力。 “我哪有福晋说的那么好。”鄂伦岱害羞道。 “你很好,你是再好不过的人了。我佛尔果春的男人,不会差的。”鄂伦岱福晋对他肯定道。 鄂伦岱傻笑的挠挠头,他飞速的环视四周一圈,举起绣了如意纹的团扇,挡住脸,牵起福晋的手,在她手背虔诚的浅浅一吻。然后,飞快放下。生怕大庭广众之下,唐突了自家福晋。 鄂伦岱福晋挑眉一笑,她都没有不好意思,他竟害羞了。 鄂伦岱福晋强势的握住鄂伦岱的手:“别给我扇扇子了,你最不耐热,看你满头大汗的,吃口冰果酪,降降温。” 瓷碗里,碎刨冰堆成底,撒上果子干、红果酪,再以浓酸梅汤浇进,再淋一勺蜂蜜,味道酸甜可口,十分降暑。 鄂伦岱福晋只尝了两口,勺子还放在碗里。 她喜欢吃冰的,若不是方才鄂伦岱的动作搔到她心间痒处,她才舍不得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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