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银杏叶落下的声音, 昔寒感到有东西在碰自己的脑壳,抬头撞进了摩拉克斯琥珀色的眼眸, 是风吹动了他的战袍扫过了自己的头发, 像极了被人轻轻抚摸那般。 “帝君好。” 她站起来。 “近来战事繁多,在这可安好?” 昔寒点点头,“好,附近的人也很好,”她又补充一句,“邀请我吃饭呢。” 摩拉克斯:“嗯?” 归终实在是憋不住笑了,她将昔寒同马科修斯的事又给帝君讲了一遍, 摩拉克斯听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样也好。” 所以如今面对温迪的“明天再喝”,昔寒没往心里去,目送温迪离开后她就和刚从卧室赶来的玛格丽特一起招呼客人了, 玛格丽特推她一下,“哎,小寒姐,他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少年?” “是啊。”昔寒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手。 玛格丽特看着那挺拔潇洒的背影,“不过说实话哦,还是挺不错的。” 昔寒白了她一眼,毛巾一甩就回屋招呼客人去了。 * 昔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胳膊还是酸的,但是一想到昨天赚了那么的摩拉,瞬间也就觉得再累也都值了, 昨夜她又趁着点功夫多做了些茶酿, 翘英庄生产着提瓦特最好的茶叶,用它酿出来的酒自然也是香醇无比, 新奇又香醇的酒再加上吟游诗人的宣传,昔寒这下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了, 她盘算着手里的摩拉,按照这个势头赚下去,最多三个月,她就能在蒙徳城好一点的位置盘下一间店面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还没到今天开业的时候,这个点能来的应该只有最近来给自己帮忙的玛格丽特了吧。 于是刚起床的昔寒也没收拾自己的形象,长发直接散着,毛绒的长睡裙外套着一个宽帽的白色斗篷, 她抱着暖手炉就出去了, 门开了,看到温迪的那一刻她恍惚了, 冬天太阳升得慢,东方的鱼肚白并没有翻出,空气中夹杂着下过雪才有的冷意,以及远处早起的人家点起的炊烟, 天雾蒙蒙的,隐隐难见的光将清晨透成深蓝色, 昔寒这会还没穿内衣… 她把斗篷紧了紧,“温迪?你怎么这会来了?” 温迪搓着手一边念叨天气好冷,一边往屋子里钻, 等到了火炉边他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昨天不是答应昔寒小姐今天来喝酒的吗?我可是整整期待了一晚上,今天天一亮我就跑来了。” 原来不是客套话,他还真来了, 昔寒被他这实诚的样子逗笑了,那年她刚到璃月的时候,也是听不懂人家话背后的含义, 后来也就明白了,时间久了,她也就和那些人一样熟练地说着用着客套话,以至于都看不清少年才有的真诚热忱之心所包涵的诚意。 “我去给你拿酒,昨天的茶酿你没尝到,今天可得帮我品鉴品鉴。” 昔寒说着就往酒柜那边走,路过柜台的时候习惯性地想把斗篷解掉, 淡粉色的绳子刚拆解一半,她忽然意识到温迪还在,自己没穿内衣,又默不作声地给系了回去。 这一小动作被温迪捕捉到了,他以为昔寒事怕冷,现在屋子里的温度刚刚好,这样的情况下还披着斗篷,他担心昔寒的身子是不是因为昨天的劳累病了。 他昨天怕自己影响昔寒的生意,就离开了,回去的时候想着昔寒约好第二天相见以至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看着昔寒,温迪后悔昨天应该留下来帮她的,“昔寒小姐,你为什么穿得那么多,身体不适吗?” 昔寒拿茶酿酒的动作一顿,她借坡下驴,“是的,有些不舒服。” 本想着这就糊弄过去了,哪知温迪听了反而更担忧了,以至于说话都忘了使用敬语,“昔寒,不舒服不要撑着,我现在陪你去西风大教堂吧。” “不用。” “不行,得去,身体是个严肃的问题。” “……” 两人来回僵持不下,见温迪面色担忧,态度强硬,昔寒一边感叹这个年纪的小孩总是执拗,一边破罐子破摔:“我没穿内衣。” 转身“砰”的一声将酒瓶放到温迪的面前,自己回屋子换衣服去了。 温迪坐在椅子上被忽然放在面前的酒瓶惊得往后笔直一躺, 他懵在原地,震惊地满脸通红。 又是一声“砰”昔寒将卧室的门关上了, 但温迪心惊胆战地吞了吞口水, 虽然关门的声音不大,但他怎么有种自己生命危矣的预感。 缓过神来后又忍不住无声笑着, 他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泼辣起来居然是这个样子。 然而想到这,温迪眼眸又垂了下来, 他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在他不在的那段岁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 等到昔寒的过程中,温迪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昔寒的手艺他是尝过的,非要评价的话,只能说他在这提瓦特行走了那么久,昔寒做的酒是他喝过的最好的。 记得那天阳光明媚, 他被昔寒唤醒,再次看到少女的脸,心里的海面上出现了暴雷、下起了大雨, 几百年过去了,他终于再见到她了, 但在那棵大树下,偏偏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你还好吗?陌生人?” 温迪笑着跟她说了最后的告别, “带着对我的恨也好,怨也好,只求你不要再向上次那般走得心甘情愿,让我早一点见到你。” 他横抱起昔寒的尸体,走向摘星崖,在那里,他种下了一片塞西莉亚, 每天带着清晨的风、露水来到山崖边,等待着日出,演奏着歌,等待着她再次醒来, 可偏偏在她醒来的前夕,他去了坎瑞亚, 那年,高塔之战后,他将风和花蕊重新给了昔寒, 世人都只知道风精灵成为风神巴巴托斯的时候,第一件事是吹走冰雪、荡平高原,但只有他知道,他成神的第一件事,是用神力将自己的风力永远地、紧紧地,锁在昔寒的身体里。 卧室里,昔寒换衣服的间隙,她对着镜子,盯着自己胸口的那枚天青色的风元素印出着神, 颜色那么像他的瞳孔,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而后又像是要将它擦下来那般使劲地摩擦, 直到雪白的皮肤被她擦出了血痕才作罢。 昔寒换了件米白色的长棉服,出来的时候本以为温迪会自己在那安静地喝着茶酿, 但没想到玛格丽特也在, 而且从温迪目前艰难的表情来看,玛格丽特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似乎在对他进行了精神攻击。 昔寒出现,温迪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地从桌子前逃离, 他一路绕到昔寒身后, 胸口的擦伤还在隐隐作痛,少年经过的瞬间带过一阵风,风里夹杂着她新酿的茶酒的味道, 屋子里暖融融的,炉火那边时常传来几声噼啪, 忽的,身后一紧, 温迪, 衣角被他抓住了, 玛格丽特半月眼,很是憋屈:“小寒姐,我就问了他几个情感问题,你看把他羞的。” 躲在昔寒身后的温迪,看着差不多三十左右的玛格丽特, 小…小寒姐? 啊这… 这算是间接给自己这个“蒙徳少年”暴露追求对象的年纪吗? 结合玛格丽特刚刚对自己进行精神攻击的那番言论, 温迪明白了, 提瓦特人人平等。 更何况,所爱隔山海,山海可平, 他在心里告诉玛格丽特,别担心,他已经找了昔寒那么久了…
第19章 还没看出来吗 温迪躲在昔寒身后,面对玛格丽特的追问,他声音故意柔弱:“小寒姐,她难为人……” 昔寒想是不是吟游诗人职业属性的原因,导致人也很跳脱, 温迪总是能自然地叫着自己各种各样的称呼, 虽然玛格丽特现在一脸无辜,但以昔寒对她的了解, 她问温迪的问题估计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让少年脸红心跳的情感问题吗?昔寒想到了那日同风精灵一起看那本童话的瞬间, 她照顾温迪脸面,将这个话题绕过:“行啦,别闹啦,来吃些东西,准备开张。” 温迪听后却在心里叹气,他是真的很想让昔寒问一问玛格丽特问了他什么。 那些答案他也想知道。 * “温迪,你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多久?” “温迪,如果你和那人发生了误会,你会原谅吗?” “温迪,如果你俩分手后她重新追你呢?” “哎呀,温迪,我知道你没谈过恋爱,我就问问嘛。” “哎哎哎,你喜欢什么样的?” “温迪温迪?别装死啊。” “温迪,我是说假如啊,你爱上她的时候她年岁长你许多,经历的事也比你多, 相较于你现在这个年纪的单纯,她见得那么多,所以一直回避着你的感情的情况下,你还会,继续喜欢她吗?” 温迪看着昔寒,是啊,你还会吗? * 准备得差不多了,虽然温迪想继续留下来帮着干活,但昔寒穷,又不想白让人家给自己打工, 于是坚持将温迪送了出去, 玛格丽特看着昔寒有点恨铁不成钢,“小寒姐,我觉得温迪也挺好的,阳光,年轻,话痨,虽然我对那个时候的神明不了解,但我感觉,你还是要多接触接触新的人。” 她继续说:“你就当交朋友也好,还有啊,别什么都想着算得那么清——” 话没说完,昔寒就将一袋摩拉放到玛格丽特的手上,“这几天的工资。” 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无奈地将摩拉袋子揣进兜里,干活又卖力了几分。 * 这几天茶酿酒卖的很好,但生意太好就引起了旁人的嫉妒,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叫嚷着这酒喝了让人肚子疼 昔寒认出了他是蒙徳另一个酒馆老板的亲戚。 好啊,这肮脏的商业竞争。 昔寒看着这个男人气势汹汹心里也不害怕 指望一个亲身参与过蒙徳有史以来全部战争的人害怕一个只活了几年的人属实是为难昔寒了。 不过不害怕不代表打得过,她就是典型的人菜胆子大。 特别是现在的自己,身体破烂的不行。 当男人开始砸自己的桌子时,昔寒发现讲道理已经行不通了, 有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力感。 昔寒干脆坐在一旁,等着他砸完后去找骑士团报销,顺便把这个人连带着他身后的老板也报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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