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她出不去。 拙劣的竞争手段。 围观人层层但没有一个出手相助,酒水倒了一地,酒精的味道就在这供暖很好的房间里弥漫, 很不好的是,昔寒觉得自己的头开始晕了,连带着有些恶心,眼前的景象逐渐扭曲,她像是被按着脖子压在水里透不过气, 畏寒的花此时却希望透进来一阵风,让她清醒的熬到人群散去她找来警卫的时候。 杯盏落地的声音在耳边逐渐不那么清脆。 男人耍着酒疯的咆哮,人群的指指点点, 昔寒脸色惨白, 人群中有人说:“你看老板,是不是要晕过去了?” “看着不太对劲,要不要去帮帮她?” “别了吧,你看着地偏的,到时候讹上你了。” “这种事不应该冒险家来吗?” 屋外是积雪融化的声音, 在昔寒即将模糊的视线里, 她依稀看到温迪单手撑着伞而来,穿过拥堵的人群,瞳孔里氤氲着的天青色意味不明, 有一阵风,将店里捣乱的男子吹飞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声音沉闷。 昔寒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件事是否合理,因为现在的她要将全部的力量用来不让自己昏迷。 这早该凋零的花草之躯,让她像候鸟厌恶迁徙一般讨厌冬天。 眼前的好像加上了一些慢动作, 男子摔下去的样子放慢了,温迪朝自己走来的动作也慢了, 她在彻底昏倒前试图拉住温迪的衣角,终究是手一松跌进一个满是带着暖意皂香的怀抱。 * “让开。” 温迪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听得人后背发凉,此刻外面的风也大了起来, 他横抱过昔寒,拥挤的人群让她发簪落地, 清脆地碎了几段,白色长发瀑布般地落下随着温迪的动作摇曳, 玛格丽特匆匆赶来,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温迪和被他抱在怀里的昔寒, 不久前脸上还总是满不在乎嬉笑的温迪,此刻的气场却阴沉得可怕, 她跑过去,昔寒的脸紧紧贴在了温迪的胸膛,她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儿,一只手抓着披风的一角,另一只手则握着温迪的一根手指。 “小寒姐她好像感觉很不好,” 玛格丽特知道去西风大教堂没用,但是她又不能告诉温迪昔寒的情况, 今天的风好大,冬天那么冷, “玛格丽特。”温迪的声音将玛格丽特从焦急中拉出来, 她怔怔地看着温迪, 温迪没继续说什么,抱着昔寒径直离开,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逐渐融入夕阳,玛格丽特不知怎么地默默念道:“愿风神护佑你们。” * 晚上六点一过,西风大教堂准时响起了钟声, 昔寒揉了揉脑袋在这如同水波阵阵的声音中醒来, “你醒啦?” “温迪?” 昔寒揉头发的手转而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中午那会有人在店里挑事,她记得自己在即将倒下的时候依稀抓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看着对方笑意盈盈的脸,昔寒问:“我是怎么来的?” 只见温迪立马把笑容收起来,换了一个故作浮夸的勉强蹙眉,“哎呀呀,说到这啊——-” 昔寒瞬间明白了,虽然心里感激,但还是希望温迪不要说了,一把年纪了,她要脸。 温迪才不管,他已经入戏太深,“我见昔寒小姐无力应对那些人且体力严重不支、岌岌可危,于是我挺身而出,一个帅炸的风刃将那些捣乱的人吹个七七八八,然后穿过人群,优雅地抱起昔寒小姐,一路威风凛凛、八面帅气地来到西风大教堂……” 修女拿着杯子过来及时打断了温迪的长篇大论:“没什么岌岌可危,你不过是低血糖罢了,来把这杯糖水喝了缓一会差不多就能走了。” 被拆穿的温迪尴尬地挠挠头。 昔寒谢过后接过糖水,目光在教堂的时钟上逗留了一下,她想到了别的事。 如果从中午算起的话她岂不是在老贵老贵的西风大教堂住了差不多四五个小时, 四五个小时…… 按照教堂一小时1000摩拉的价钱算的话…… 这还是不算问诊和照顾的费用。 昔寒握着杯子的手抖了抖,糖水也有点喝不下去了, 她艰难地问修女:“修女小姐,我目前花了多少钱?” 在昔寒忐忑的目光中,修女小姐给她递过来了一张单子, 昔寒盯着上面的数字反复观看,额角跳了跳, “修女小姐……”昔寒深吸口气,在摩拉面前,她这老脸偶尔也得厚一把,“我们这可以分期付款吗?” 修女拿回账单,轻松道:“没事,旁边的这位小哥已经帮你结过了。” 结过了? 温迪骄傲得叉起腰,并朝着昔寒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昔寒惊讶看向温迪。 算起来,吟游诗人的收入不比她这个快倒闭的酒馆好多少, 等修女走后,昔寒扶着额头,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散落,刚刚遮住她的脸颊, “我就在这睡了一下午,居然就花了这么多钱,不过,温迪你放心,这钱我会慢慢还你的。” “不用哦,昔寒小姐。”温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其实昔寒小姐当时的情况真的很严重,只不过在经过教堂前的风神像的时候,昔寒小姐就忽然好了很多,不过啊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把你送进来了。” 温迪补充道:“璃月不是有一句俗语嘛,来都来了是吧,昔寒小姐在璃月生活过应该也知道。” 一想到账单上那么多的摩拉,昔寒真希望自己不知道。 不过说到风神像, 蒙徳人信仰巴巴托斯,这些年来她见证了蒙徳的变迁,但是唯一不变的是就算是蒙徳的一条狗见到人都会说一声“愿风神护佑你。” 可见巴巴托斯的信仰力有多大, 会不会是风神像这里信仰聚集着信仰, 因而自己才会得到能量的补充? 昔寒摸了摸胸口,才被她擦伤的那块已经不疼了, 他又救了自己一命。 不过,她还是好心疼那些摩拉。 “温迪,我不会白拿你钱的。” 温迪眉心拧了一下,“那这样吧,你让我去你店里帮工几天,顺便给我几瓶免费的酒,这样咱就两清了。” “啊?你给我打白工还怎么两清?” 吟游诗人有点不会算数啊。 温迪叹了口气,“就是不想两清啊。” “欸?”昔寒侧过脸,不明所以。 温迪蹲了下来,拇指轻轻地撩起昔寒垂下的长发, 对上她疑惑的眼睛,笑了一下,“昔寒小姐真迟钝。” “迟钝?” 温迪神态散漫了一瞬,他蹲在床边,认真地看着昔寒,“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在追求你啊。”
第20章 明确的爱 蒙德的傍晚很美,屋檐上还挂着积雪,被晚霞铺成大片的橘红色, 昔寒散着长发沿着青灰色的砖石铺成的路上往酒馆走, 温迪嘴角上扬,就默不作声地跟在她后面, 突如其来的表白,昔寒当时只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毕竟她和温迪才认识几天啊? 可温迪眼神一如既往地认真,少年的脸庞英气里透着阳光,他睫毛很长,皮肤很白,声音也很好听, 在他与莱修相似的面孔中,昔寒同样能看到相似的勇敢,以及莱修一直所向往的自由, “可是,”她嘴唇微启,“你也许并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而且,我也不想与人建立这样复杂困难的感情。” 她用了“复杂”“困难”两个词,但昔寒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眼前的少年是很好的一个孩子,但昔寒甚至连朋友都不敢去交往, 她这一生似蜉蝣,长生种见多了人的生离死别,建立羁绊就要做承受以后掉眼泪的风险, 跟在时间的长河里刻舟求剑相比,昔寒宁愿这么一个人,随着一年四季,生老病死,更何况,以她现在的破烂的身子,又不知道还有几个年头可以过活, 所以又何必要去与人建立过于深刻的情感呢? 这天,教堂的钟声似乎出了点问题,回响了好几声,连同着西沉的余晖透过窗户被玻璃搅乱后散落在温迪的侧脸, 不久前, 本以为少年会和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一样,在被拒绝后流露出伤感之色, 但是温迪没有,他在听到昔寒的这些话后饱含温柔笑意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他用拇指和食指将昔寒的长发别到耳后, 言语轻轻,“昔寒,不要有压力哦,我同你说这些,只是想将我的情感告诉你,我想让你知道自己在被明确的喜欢着,而不是出于好感一时不愿负责任的撩拨,” 将发丝别好后,温迪看着昔寒没有岁月痕迹的脸颊,认真继续说:“我喜欢你,所以我对你好,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而昔寒不要有压力,也不要为我的喜欢去承担不属于你的责任,” 温迪笑了一下,“我呀,只希望昔寒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希望昔寒能在明确的爱里自由。” 回去的路上,昔寒还是有点懵,但却清清楚楚地记得,温迪的那一番表白里,提到了两次“明确的爱” 没有明确的爱,就没有自由,就会活在困扰、猜测里,就像她困于巴巴托斯那么多年里,始终不知道那人到底对自己有没有动过心,她和巴巴托斯之间,只有她在明确地爱他,而他从未赋予过她自由。 所以啊,昔寒摸了摸胸口的那块风元素的标记,不管这一生还有多久,让自己自由一点吧。 忽地,她转过身,撞进温迪的眼眸,少年笑得恣意张扬,和这个寒冷的冬天格格不入, 她将最后一块薄荷糖丢给温迪, “谢谢你,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但你的话让我想通了许多事,不过啊,西风大教堂的摩拉该还我还是得还的,即使你说喜欢要承受代价,但这是两码事。” 温迪:“好啊,那昔寒小姐慢慢还就好,至于我呢,希望你发发善心,让我这个吟游诗人有酒馆可以卖卖唱,当然,作为报酬我会帮你干些力所能及的活的。” 少年的声音爽朗,昔寒“噗嗤”一笑,“行啊,说不定哪天就想开了,‘欸?我一见钟情的人好像也一般般呢?’,这样一来我这个大姐姐也不怕耽误年轻人了。” 温迪快步走上前,和昔寒并肩行走, 昔寒大约到眼睛的位置,所以他只要稍微垂眸,便能看到昔寒那双亮亮的鹿眼, “那也希望昔寒小姐某一天忽然发现,‘欸?这个少年好像也蛮靠谱呢。’这样,我的一见钟情可不就修成正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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