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前的时候在筹备一个“双百计划”。”解雨臣看了一眼吴邪的迷惑神色,继续解释道,“她跟警方的画像师合作,打算给被拐走的儿童以及没有照片的烈士画像,大概年后就会开始。人员都在上海,所以她留在上海了。” 吴邪听了想了想,最后还是笑了起来,感叹道:“真不愧是她。” “而且她哥哥从黎巴嫩那边回来,按照她的话来说无论如何也得回去和她哥吃顿饭。”解雨臣想了想,又补充道,“她哥哥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吴邪听了解释又寻思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凑近了打量着解雨臣的表情,意味深长道,“你嫉妒啊?” 解雨臣转过脸,注视着吴邪,此时小花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吴邪能感觉到小花已经用眼神骂的很脏了——这点和吴笙也很像。 “我觉得,你是不是在雨村待的小脑萎缩大脑退化了?”解雨臣过了好长时间才回复道,“不过与其说我嫉妒,其实嫉妒的是你吧?” 解雨臣说完没有再看自家发小的脸色,这是他对于发小的关爱,他站在门口看着对面屋子里换了个耐脏的棉袄的米粒,她哒哒地走出来,先是冲他笑了笑,然后有点像小动物一样很是谨慎小心地接近在院里扒蒜的张起灵,她的目光先是放在张起灵不同常人的手指上,然后露出一个惊叹的表情,蹲在张起灵身边用称赞的语气感叹道:“张叔叔,你的手指好厉害哦。”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复她的彩虹屁,但是他伸手将自己的小板凳抽走,递给了蹲在那里的米粒,米粒并没有客气,坐了板凳后对着张起灵又笑了笑,带点兴奋地问道,“张叔叔,你手指那么厉害,打游戏是不是也很厉害?” 解雨臣站在门口捂着脸默默地笑了起来,笑够了又抬头去看,一大一小,一个坐着一个蹲着正在和谐地扒蒜,米粒小嘴不停,一边扒蒜一边还问着各种话,张起灵则对其态度是,能回答的就用一到两个字回答,不能回答的则用沉默来回答,就这样也给米粒聊得很兴奋。 解雨臣叹气,“要不你把米粒过继给我吧。” 吴邪:??? 他一脸不可置信,“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吴笙的脑子和观察力很好,艺术天分也不错,你们两个人的孩子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吴邪这下确定小花是在和他开玩笑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他娘的你只夸了吴笙没夸我是几个意思,米粒的基因遗传也有我的一半呢。” “你是知道吴笙也算是解家人,你和她的孩子也是解家人……” “停停停。”吴邪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要不要想想吴笙姓什么呢?” 解雨臣冷笑一声,“她是姓吴,但是是姓你吴邪的吴吗?” 吴邪反抗道,“那米粒姓吴啊!” “你要不合计一下吴米粒的吴,是你吴邪的吴,还是吴笙的吴?” 吴邪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不能细想,细想下去对解雨臣是没什么伤害,但是对他肯定有很大的伤害,他大人不记小人过,选择将这个话掀过去,但是解雨臣依旧不依不饶,他说你把米粒过继给我,我就给你免了债务。 虽然知道解雨臣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不禁问道,“真的吗?” 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他,淡淡地回道,“我总不能让我闺女有个欠债不还的亲爹吧?” 吴邪:“你走。” 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席上非常热闹,米粒上来先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把席上所有长辈都哄的笑容满面,整个气氛都到了高潮,吴邪能感受到父母和二叔想教育他的话也吞了下去,他们看着米粒的眼神闪烁着欣慰,仿佛在说虽然你爹这个号练废了,但是你这个号很不错,是我们老吴家的希望。 最后吴二白还是找了个机会说他做为长辈是不称职的,上一代人留下来的都是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最需要说对不起的,都不在了,他只能替着说了。他喝了一杯酒,看着吴邪:“你这么多朋友在,你也说点什么吧。” 所有人都看着吴邪,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只有贴心小棉袄好像不明白为什么气氛斗转直下,一脸疑惑地看看二爷爷,又看看爸爸。 吴邪心说都快40了还来这套,我说什么啊我说。 他站起来,端着酒,看了看房间的横梁说,“对不起,谢谢。” 说完他就把酒喝了,然后米粒就在席上啪啪地鼓掌。 好孩子。吴邪把手背到后面给米粒比了个大拇指。 吴邪妈妈给米粒夹了一筷子菜,淡淡道,“吃饭。” 米粒:“好的奶奶!” 吃到最后村外有放炮的,吴邪带着米粒在外面放了一会儿烟花,看着闺女开始打哈欠就说要把她带回去睡觉,其他人在屋里有聊天的,也有喝酒的,也有看春晚的,吴邪让米粒和他睡同一间屋子,电热毯早早的开了,被子里很暖和,米粒穿着秋衣秋裤就钻了进去,躺在被窝里睁着那双和妈妈一模一样的眼睛轻声道:“爸爸,我给你带了礼物,放在了你的桌子上。” 吴邪一愣,他温声问道,“爸爸现在可以看吗?” 米粒眨巴眨巴眼睛,“可以的爸爸。” 吴邪穿着拖鞋走过去,桌子上放了一个用彩纸包装着的盒子,他小心翼翼地尽量将彩纸拆开了,盒子打开来看放着一枚圣家族大教堂玻璃彩窗的冰箱贴,放在阳光或者灯光下时会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线。盒子里还有一个巴特罗公寓的模型摆件。 米粒带着困意喃喃道,“夏天的时候,妈妈带着我去了巴塞罗那,去看了那些妈妈说爸爸喜欢的建筑。” 巴塞罗那,那个一直没有完成的承诺。 冰箱贴在吴邪手里被摩挲了两下,他又将礼物放回盒子里,盖好,坐在了女儿的身边,米粒眨巴着眼睛抬头看着他,眼睛里闪动着星星一样的光芒,她悄声问,“爸爸喜欢吗?” 女儿圆圆的脸蛋上露出期望之色,吴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轻轻地摸了摸米粒柔软的头发,轻声道,“爸爸很喜欢……你和妈妈出去玩,开心吗?” “很开心。”米粒揉了揉眼睛,“妈妈说希望我以后能去更多的地方看看,她说她希望我能走的比她更远,要想小鸟一样飞得又高又远。” 吴邪笑了笑,心说你妈妈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啊,他又轻声问道,“妈妈还说了什么?” 米粒愣了一下,她看着吴邪的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孩子的妈妈,母女有着同样一双眼睛,米粒缓缓说道:“妈妈还说,爸爸是鸽子。” 吴邪一怔,“什么?” 米粒接着说道,“妈妈告诉我,爸爸很爱我,为了我,爸爸很勇敢地去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而让爸爸做这些事情的勇气,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我要尊重爸爸的选择,因为爸爸爱我,而我也爱爸爸。” “妈妈也说,既然是家人,就不能成为束缚对方的存在,鸽子想要飞往天际,那是很美好的事情,应该让鸽子飞走。” 吴邪看着米粒稚气纯然的脸庞,心下巨颤,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仿佛被石头压住了,可他心上的伤,本来如同他脖子上的伤一样已经愈合好了,但他又突然觉得,有一双温凉的手揭开了伤口的痂。 没有受伤时那么疼,但总归在这个春节的夜里,会让他无法进入梦乡。 米粒倚在他身侧,带着困意喃喃道,“其实妈妈最后还说了。” “说了什么?”吴邪将被子掖到米粒下巴处,女儿的眼睛已经将闭未闭了,他合上米粒的眼睛,悄声说,“睡吧睡吧。” “她说……她说,鸽子是坏鸽子,只是希望鸽子走遍千山万水,不要忘了她。” 在凌晨的深夜,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吴邪注视着米粒熟睡的恬静面容,喃喃道,“其实她,才是那只坏鸽子呀。” ..... 春天的时候喜来眠开业,刚起步顾客不是很多,自然也不是很忙,吴邪自己也并不想以赚钱为目的,他闲坐在大堂的时候就接到了村长的电话,这老头在他开农家乐初期倒是帮了一些忙,电话里有些犹犹豫豫地说省里公安来了一批人,能不能安排一下在喜来眠吃饭,顺便麻烦吴老板去接一下这批人。 省里公安? 吴邪冷笑,心说公安?老子事业上跟公安反冲,爱情上也跟公安反冲,我上赶着去接雷子的活干什么?脑子进水了? 他在电话里很冷酷地拒绝了,对面就叹气。这个时候胖子从后厨走出来,用眼神询问他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村长又说,村里有一户人家孩子丢了二十多年,现今一直在找,也没找到。省里的派来的人说能够画出孩子长大后的样子,这样找起来也更方便。人家公安来是好事,还是希望吴老板能够招待一下。 给被拐儿童画像。 吴邪同凑到他身边的偷听对话的胖子对视一眼,胖子看着他,“去接吧,天真同志,这是好事啊。” 不,不是这个。 吴邪在心里默默地反驳了一下,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胖子说这件事,或者说他不用说些什么,胖子也许心里明白。 挂断了电话的吴邪从收银台后面的立柜里拿了两瓶矿泉水,走的时候闷油瓶坐在柜台里还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他神色不正常了,但是吴邪只是摆摆手,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春末夏初的时候这里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延伸出来的枝杈上的碧色树叶尽职尽责地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只有星星点点的金色碎片洒落在土地上,随着和煦的春风而摇曳。 吴邪走在山道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在层层浓绿掩盖下走出的女人有着他熟悉的一幅面容,依旧是雪山水样凝就的双眸,肉嘟嘟的圆唇,嘴角却是锋利的一道弧线,像她绘画时锋利的笔触,眉峰带点少年的英气。 有多久不见了? 我记不清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吴笙不知何时剪了短发,发尾落在脖颈,像极了电影《情书》里的中山美穗,她还戴着一副玳瑁框的眼睛,穿着衬衫和长裤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吴邪的心脏就开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也站在树荫下同吴笙对视,他看着她,突然意识到吴笙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又回到了上学时的样子,好像大学以后发生的事情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他呆呆地看着吴笙,就好像他是第一次见到吴笙那样看着她,直到吴笙对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镜片下的眼睛弯成月牙状,他才有些狼狈地反应过来,有些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 吴笙接过矿泉水,拧开后就喝了一下口,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笑意一直未落,这是他们之间难得没有那么紧张氛围的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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