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岩王帝君保佑我不要是干了傻事。 写信问了提纳里,提纳里说我在酒馆没干啥,没像卡维一样信笔画设计图劝别人喝酒,只不过是抱着他哭着问艾尔海森为什么你变小了还长了耳朵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是艾尔海森从酒馆把我拎回去的,他也不清楚。 我有点尴尬,一边觉得提纳里对我的怨气有点大,一边又有点摸不准艾尔海森会不会因为这事儿生气,毕竟提纳里说艾尔海森找过来的时候都十一点了,当前这种处境下我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喝到十一点,我要是他肯定得生气。 这么一想,我的腰竟然断得不冤…… 对不起,艾尔海森,我再也不喝酒了。这东西以后从我们家除名了,我就是吃一年饼也不喝酒了。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评语:酒对身体也不是没有好处,我并不反对你喝酒,只要别在没人看顾的情况下喝得烂醉如泥就行。另外,贤者还没那么愚蠢,不会在大风纪官在须弥城的情况下对你动手,你出门也带了海洋和海参,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我去找你不过是去看看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或事缠上了,最后找到酒馆,发现事实确实如我所料。你也不用担心自己喝醉之后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只不过是一直在邀请我,而我顺应了你的邀请而已。
第24章 过去的某天 001. 【璃月3705年,11月14日,雨】 早晨起来是被吓醒的。我认为有必要记录一下这个梦境,虽然艾尔海森说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每个人都会做这种梦,但我还是觉得得把它记下来,省得以后我忘了。 我梦见很久之后我死了。死亡的原因并不是什么勾心斗角、贤者清除拦路石,而是死在天空当中。 那是一场战争,地面废墟林立,阴云遮盖的天空破开一道漆黑的裂缝,从世界之外流露出一点疏淡的星空。 我从高塔上坠落下来,视野里除了天空和星空,还有璀璨的金光岩石和穿梭在云层中劈裂的雷电,长风肆虐、霜雪与烈火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缠绕在翠意之上,水汽逐渐弥漫成大雾,逐渐蒙蔽了天空上的一切。 那一刻的遗憾太过浓郁,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竟然有一种幸好还活着的庆幸。 这是梦吗?还是未来呢? 我摸着胸口,在梦中这里被刺穿了,痛感也许很强烈,我记得不太清,只是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前因后果我当时似乎都清楚,就像是一段经历,只是是最后一段。 倘若这真的是未来,我不免严肃地思考起一个问题。世界的命运是不允许被直接探查的,像这种直观地昭示未来的梦境更是不可能出现,它的出现意味着很大的一个问题,但那只是我的猜测。而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这真的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但同样的,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一个梦?梦境是潜意识的整合,我一直相信这句话,换而言之,我手里掌握的信息被潜意识串联起来,对未来做出了个人推测,然后展示了出来。 我个人倾向于后者。只不过是个人推测,我的死亡不值一提,这可能隐喻着他人的死亡,而大雾之后的战争与崩溃的地面,是我预测的最糟糕的情况。 我忍不住算起星图来,艾尔海森按住了我,让我不要太过在意这场梦境,说到底它只是梦,也许它只是我内心最害怕的场景,这并不代表是什么未来,我没有必要因为这个梦而把自己陷入到恐惧之中。 而且以我的能力,就算这个未来到来了,我也没办法去参与、去改变。 我说他说的对,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所以才会做这种梦。但我多少还是有些放不下,干脆就给自己找事儿做。 事没找到,倒是听到了莫娜离开的消息。她这段时间收拾好了所有的事情,结束了手上的课题和论文,前两天和我说了一声马上要走,今天就彻底离开了。 我送她去往枫丹,港口的风蛮大的,好像能把人吹走。海洋在海面上振翅飞了一会儿,潇洒自在地飞回来,停在我身边的一根树枝上。 他不爱停在我的手臂上,艾尔海森也不会让他停在我的手臂上。我想抱他的时候只能在腿上放张毯子,然后给他清理羽毛,喂点食物。 莫娜的船慢慢驶向地平线,耀眼夺目的阳光模糊船的影子,最后吞噬了它。 我突然想起来,我经常送人登船离开。 你应该记得,小时候的我不太安分,除了在很高的地方看星星之外,我还喜欢在海上看星星。但是我不敢一个人坐船,大海对我来说太危险了,我总觉得我会被海浪拍倒吞噬。 陪我坐船的是个豪气的大姐姐,如今她是死兆星号的大姐头。早年她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只有一艘借钱买来的不大的船,我就在那艘船上看星星,看海天一色,看倒映在水里的月色和星空。 有时候父母会随她出海,有时候她带着朋友出海,因为一些原因,我并不离开璃月,所以只是站在港口目送他们离开,也像今天这样看着船被光芒吞噬,地平线遮掩船的影子。 明明知道还有机会再见面,可就这样慢慢地看着他们离开,还是会有点孤单的感觉。不过我的乐观也是天生的,一般扭个头就能把刚才那点情绪抛得一干二净,继续上蹿下跳,然后被钟离先生匆匆赶来压去萍姥姥那里。 啊,上次回去的时候没带你去见萍姥姥真是忘了,我的古筝就是在她那儿学的,虽然用姥姥的话来说我弹得古筝连胡桃这个没学过的都不如,但是还是会弹的。 哪天我给你弹弹看啊,或者你学了弹给我听!我之前让钟离先生弹给我听,钟离先生说他不善乐器,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他弹得和我差不多。 其实我还学过吹笛子,只是吹得不好,学了一个月就没学了,等我什么时候有兴趣了把它重新捡起来,说不定这会儿就能吹好了! 评语:有自信是件好事。但我认为,自知之明也是人该有的基本美德。 【11月16日,晴】 在卡维他们面前秀了一手古筝,卡维说我不如直接唱歌。他是不是往艾尔海森的方向发展了,这嘴怎么说话的,阴阳怪气。下次把他扔河里。 最近天气有点变冷了,出门逛街的时候卡维跟我说有点凉嗖嗖的,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衣和围巾,又看了看他的前胸后背,觉得这家伙大概是赶工图赶傻了。 然后我回家发现艾尔海森的衣服穿得也很单薄,就问他冷不冷,他说不冷,我大为震惊,不信地摸了摸他的手,他的手竟然比我还暖。 没道理啊,他最多也就两件衣服,里面的紧身衣还露肩,真就肌肉抗冻?还是紧身衣太暖和? 这家伙真的无视四季,夏天穿这样不热,冬天不冷的。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这么大? 评语:同为学者,我的身体素质可和某些人不一样。而且作为一个正常人,我也并没有无视四季,夏天减衣冬天加衣,不像某人对自己的身体没有清楚认知,连穿多少衣服都需要别人来提醒。 【11月19日,雨】 近日暴雨。 评语:这是你今天淋雨知道的? 【11月23日,雨】 发烧烧了几天,今天活过来了。可怜艾尔海森在家里照顾了我几天——其实我觉得他乐在其中,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所以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在家里看书而不去管办公室的工作——还有提纳里隔三差五从化城郭跑过来检查我的情况。 赛诺还送了我一些枣椰糖,被提纳里和艾尔海森没收了,理由是病人还不能吃糖。哎,这两个草系真麻烦,不知道心情愉快能让病好的更快一些吗。 另外从提纳里那儿得知,卡维也病了,也是淋雨发烧,高兴得我就差拍个鼓奏一曲了。艾尔海森表示不理解我这么高兴的原因,我大发慈悲地告诉他,看卡维遭殃我就快乐了,损友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还特意拉着艾尔海森去看他,结果他不识好人心,把我们轰了出来。 我们站在他门口指指点点,直把他说得臭着脸打开门,隔着缝幽幽地说再不走就叫风纪官来抓我们了,罪名就是妨碍学者搞研究。 我觉得风纪官不会管他的,于是冲他扮了个鬼脸,高高兴兴地和艾尔海森去吃饭。 艾尔海森今天把披风换了件长款外套,颜色和他的总体配色还挺搭,黑的,很暖和。至少感觉比我要暖和,真羡慕,到这个时候我才会希望自己的身体素质和他一样好,这样就不会老是生病了。 发烧虽然好了,但还有点鼻塞感冒,吃个饭吃得我鼻涕直流,全身都暖和了,结果一出饭馆的门,兜头来的冷风刺激得我直接一个寒颤打喷嚏,那可真是太厉害了。我顿时就有种重新发烧的错觉,哆哆嗦嗦地躲到艾尔海森身后试图用他挡风,结果这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压根就挡不住。 偏偏我们吃饭的这家饭馆离家还有好一段距离,我被冷得在风中呼唤巴巴托斯收了这神通,他没理我,倒是艾尔海森一张他的大外套把我包了起来,连拖带抱地把我带回了家。 半路上还下了雨。 这天气果然不便出门。 艾尔海森站在玄关甩了一下头,这一下很有大狗狗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想起他长耳朵和尾巴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洗完澡出来也会下意识地甩甩头,我给他擦完头发,起来的时候还会看到他在晃脑袋。 超可爱。 难得的孩子气。 我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慈爱之心,能照顾艾尔海森的机会实在不多,太过罕见以至于我特别珍惜,让他把湿衣服脱下来推他去洗澡,然后我就拿着干毛巾坐在床边等他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看见我拿着个毛巾,也没说什么,坐下来乖乖让我帮他擦头发。擦头发的时候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歪着脑袋凑过去,本来想亲一下他,怕给他也传染生病了,就没动,只问他在想什么。 他转过头,勾着我的下巴十分自然地亲了我一下,回答道:“教令院的事。” 我有点儿意外,工作上的?或者换句话说他从工作里发现的奇怪的事情?还是说他想的其实是我的那些破事。 我没那么喜欢猜,直接问他道:“我的事?” 他点了一下头,“小吉祥草王不问政事,贤者又在推算国运,妄图窃取未来的信息。很明显他们对小吉祥草王的信任程度与尊敬程度已经降到了最低,如果这群学者对于知识的穷尽追求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你的处境会比我们想的更加危险。” 我问他:“你还发现了什么?” 他直视着我:“大贤者询问我,你是否愿意为了我留在须弥。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我皱了一下眉,又松了口气,接着瞬间意识到了他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不敢面对,只避重就轻地说:“对,我不会为了你留在须弥。这样他应该不会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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