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 若陀叹气:“不要什么都跟摩拉克斯学。” 出门杀心重,对敌人恨不得对半劈,回来便是另一副面孔,她脸上没有其他表情,但气势变化,跟边上在思考着什么的摩拉克斯,一模一样。 所以若陀说不要什么都学。 容易学出岔子来。 而且他的朋友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事务处理和为人处世上倒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若陀觉得有点微妙。也许是岩属性的感应,他觉得摩拉克斯在看到清心时,总有一二分的奇怪。 也不像是对她有什么意见,更像是对她苦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的存在。 在嘱咐了清心,得到她的一个注视后,若陀就听见摩拉克斯有些困惑的:“她为什么不看我?” 他习惯了需要压制杀意的时候,杀意突如其来的熄灭,到现在还没有重燃的迹象,让他觉得古怪。 仅仅只是古怪。 “不看你?你说清心吗,她刚诞生没多久,应该还没学到目中无人的坏习惯。” 若陀注意了一下清心,她确实在正视着人,没有忽略任何一个人。 清心可以看向任何人。 但岩之魔神需要的那种带着杀意不死不休的眼神,她投注不了,毕竟不是互相厮杀的敌人,是盟友,也算是她的庇护者,清心不会对这两者露出杀意。 她撤回了对摩拉克斯持续时间极长的特别关注。 山辉砦里的摩拉克斯没有受到感觉的影响,清心在他身上感知到同她厮杀过的岩之魔神的痕迹浅淡。 她偶尔看过去,魔神的眼神平和,没有刻意压制杀意的颤动。 清心更加与他不亲近了。 没有必要亲近一个,她身份上的长辈,尊敬即可。 这位长辈在做领导者和庇护者上无可挑剔,脾气对着外人发,对自己人容忍度很高,只要不违背契约。 是的,契约。 长辈在试图让她学枪之后,又给了她一份契约。 清心:……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么,摩拉克斯。 清心目前无法发声,因此前浏览到的知识里,知道这种先天性失声会对识字过程造成影响,拖慢她学习的进度。所以她只是在听到别人,尤其是若陀的声音后会给出反应,但实际上,她应该是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些什么的。 自然的,自然的,她现在认字的进度都慢的离谱。 整张契约上,她连自己名字都写不了,只是盯着上面的是字的玩意儿发呆。 她总不能真写出自己的名字,告知摩拉克斯,自己能看得懂契约上的内容,这与她的学习进度不符合。 后来是摩拉克斯一字一句念给她听,但她不应该听懂。 摩拉克斯盯着他,魔神眼尾的两抹红有效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至于无事可做。 之后,他从她的对面坐到了她的身边,伸出岩之魔神与人类并不相同的一双手,将笔放在了她的手里。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平稳:“这是你的名字。” 熄灭的杀意又起来了。 “我取的。” 岩之魔神的眼瞳里有岩元素难以控制而倾泻出来的色泽。 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在契约上写下她的名字。 清心。 名字里浸透了摩拉克斯克制不住的杀意。 一般这种情况下,会产生这么明显的杀意的情况下,摩拉克斯做的最多的事是一把岩枪捅过来。 而不是看似心平气和的帮她在写她的名字。 清心这时候看了一眼摩拉克斯,杀意重到眼睛都发光了,身边岩元素的力量被锁在他们两人周边,能忍住没捅她,想来他对自己身体乃至记忆的克制能力都相当出色。 就是,这些真的是纯粹的杀意吗? 清心回忆着她杀意重到这种程度的表现,当时倒是可以忍耐,但背后里肯定是要让人死的。 她现在活的好好的。 彼此互相厮杀的记忆里应当没有给予他任何错误的认知,也应该覆盖不了他本身的认知,就是纯粹的永无止境的厮杀。 错误的原因在摩拉克斯身上。 这位魔神,对待人类友善的魔神,还无法分辨一些来自自身的复杂情绪…… 有可能吗? 是特例还是魔神本身对情绪的认知都会出现一定的偏差,无法完整的提炼出自己身体本来想表达的东西? 摩拉克斯没有收住自己手上的力气。 清心:?
第51章 番外 1, 两个互相厮杀的灾兽死了一个,剩下一个在另一个灾兽的尸体边,很安静,如同一个不会呼吸的磐岩。 他对时间没有概念,只是从出生就开始的厮杀,让他领会了死,知道冰冷是死亡的体现,凝固的血液也是。 也许需要救治。 但会救治的灾兽躺在地上,比任何时候都沉默,她死了。 岩枪*刺穿心脏后又钉碎了她的咽喉,她的再生力量已经彻底耗尽了。 他似乎可以好好休息了。 但休息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他度过了一个没有火没有另一道呼吸声的夜晚,现在是第二个,充沛的睡眠时间让他躯壳上的伤势开始愈合。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伤口不是睡一觉就会消失,也许是没有靠得太近。 靠近了,仍然没有消失。 没有消失,就会死在下一场厮杀里。 伤口消失了,只是多了东西。 杀死另一个灾兽的代价便是他身上的贯穿伤在没有足够有效的治疗手段后,在他的躯壳上留下了一道裂纹。 消不掉。 这不能叫做伤口消失,可已经过去了许多个日夜,他总算明白了,她不会死而复生。 他不用担心夜晚突如其来的攻击,不会一身血污的看着太阳升起又睡去。 他也没有埋葬尸体的概念,刚诞生的时候或许会有,但无止无休的厮杀已然将恒久不变的磐岩变作了只有厮杀概念的魔神。 于是这么多个日夜,另一个灾兽的躯壳变作了骸骨,边上的磐岩仍旧待在骸骨旁。 他需要做什么? 会替他做出选择的灾兽没有回应,她已然成为了骸骨,遗忘了自己名字的磐岩依然等着她的回应,也许是一道攻击,也许是…… 他试图找出一点其他,但另一个人在磐岩的记忆里,也没有半点回音。 他在厮杀之后,第一个学会的被人类归纳出来的情绪叫做怀念。 2, 这片土地上持续到人类生老病死一代代轮回都没停止,被文字记叙为“岩动”的灾祸,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停止,然后便是“惊蛰”。 “岩动”之时人们需要避让的并不多,这片土地上所有能够威胁到人类生存的危险,在日复一日的“岩动”里,成了两个灾兽的食粮或者是随手拍碎的阻碍。 直至“岩动”停止。 一开始人们享受着久违的安宁,没有“岩动”,没有突如其来的山石崩裂声,没有两个灾兽掀起的尘土,人类在尘土飞扬里看不清晰的天空,突然明澈。 人们开始在一片土地上扎根,扩散,他们绕开了记载里“岩动”最后发生的方位。 那里是一片千峰万仞,生了绿叶,还开着一些远远闻起来气味清淡的白花,除了偶然发现那些白花有药用价值可以驱障的医师,没有人会去哪里。 医师们为了避免惊动远古的自然灾害,每次采摘前都会走一趟祈神的仪式。他们祈祷的对象依旧来自远古的传说。 他们的先祖说,“岩动”的灾祸来源于两个灾……神明的争斗,又说,他们的形象是一男一女,似人。 神明未必爱人。 他们的先祖在惊骇中如此说,但他们也不在乎人。 无论他们是死是活,他们不关心不在乎,自然也不会特意给人类带来灾祸。 远离“岩动”的人有之。 接近“岩动”的人有之。 医师们的先祖大多来自于接近“岩动”的人,他们靠近灾祸,试图用灾祸的力量抵御外界的灾祸,因而习惯了与尘□□*生,又从灾祸上研究出了他们的规律。 夜晚是“岩动”的休憩期。 先祖中有人在夜晚看见了引发“岩动”的女性神明,月下生光,水流盘旋其身,捻下了一株草药—— “袪灾,可活血生肌。外用,内服者,七窍流血,一日方止,生机炽烈,虚不受补。” 一朵花—— “镇恙,血流不止者,服之,止血,不宜多用,易血凝而死。无药可救者,整株连根土同服之,或可挽天倾。” …… 他们研究“岩动”,利用“岩动”,直至“岩动”停止,“镇恙”、“袪灾”之药断绝,他们便停在了“岩动”停止的地方,留下的只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形成的科仪。 以及后代里依旧没有断绝的对自然力量“岩动”的崇拜,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岩动”了。 那一男一女两位神明的塑像成了最初的医师,似人非人。 “岩动”毕竟已经停止了很久。 现在的医师没有体会过“岩动”时“山石皆崩,天地俱喑”的景象,孩童们在没有“岩动”的时日里长成长大,接手这一套科仪,接手对这两位神明的祭祀,各自的理解便在时间的加持下出现了些许偏差。 两位神明的关系跟着演变。 原初的古籍因为破损或者模糊,进行了一次次修补,注释,整理,“岩动”扩展成了神明之间的争斗。 后来者又问,他们为什么而争斗。 终于,采摘着那些白花,与白花共存的医师们最年长的一批都记不太清楚了,他们年岁虽然增加,但长期用白花治病炮制它们,眼神依旧清明,头脑也很少有糊涂的时候。 这些人瑞们注视着被花簇拥在一起的两位神明,神明的塑像一直在更改,但他们始终只注视着对方。人瑞们的目光终究无法看破远古前的迷障,便给了一个让人听起来就会充满希望的解释。 “爱”。 “为什么会因爱而争斗?” 孩童问。 “也许神明的爱,就是争斗。人怎么能理解他们呢。” 3, “惊蛰”。 既指代“岩动”过后这片区域万物生发,人类迁移范围变小,渐渐在一片区域长久停留,有了故乡的概念。又指代肃杀一切的“岩动”过后,被清理得干净的土地上出现了从蛰伏中苏醒的的魔神害种。 “一年有四季,‘岩动’也许指代的是冬天,严冬。” 医师们的后代厌恶戮害他人性命的魔神,互相厮杀不止的魔神,为了躲避这场“惊蛰”,他们靠近了已经止息的“岩动”,不过这次他们叫它“严冬”。 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有着千峰万仞,生长着颜色洁白无瑕气味清淡可以祛除魔神障气的花,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千峰万仞中,看到了代表“严冬”的男性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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