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能。但为什么要说异于常人,夜叉又不是人。” “弥怒!我定三套衣服!” 正跟浮舍讨论下一套衣服应该怎么做的弥怒,马上有了反应,“长生,我们给应达设计一下衣服吧!” 应达,逃出生天。 事后她控诉金鹏走的这么快,为什么不拉她一把,魈移开目光,“她那时候,已经抓住你了。我怕我会伤到她。” 应达:“……” 应达:“……好吧,但下次,至少要留下来吧,万一她想抓的人其实是你呢。” “我会的。” 应达说的不错,清心逮人一般是应达和魈两个轮着逮,问问题必逮他们之一,逮住两个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那次情况有些复杂。 魈没动,一个迅捷的夜叉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清心直接揪住了,应达以为自己安全了,然后回头了。 “伐难你知道我找弥怒做了多少套衣服吗?” “多少?”伐难很配合。 “十套,他还笑的直不起腰来,说我回头干什么,长生又没有什么抓了一个就不抓了的习惯。” 应达锤了一下桌子,“再这么下去,下次,下次我一定要让长生长记性,她不能老是仗着自己体弱就欺负我和金鹏。” “对了,伐难,她为什么不找你啊?” 伐难只是说,“确实呢。长生不怎么找我。” 跟她相似的还有浮舍。 长生是逮着其他三个大将使劲欺负,对他们两个表面上的尊敬是给够了。至于暗地里…… 伐难在心里叹了口气,谁不是被当做岩牢反应破除器过来的。 说什么弥怒的岩元素力她试过了,什么用都没有,而金鹏是风岩不反应,应达常常被她逮,弥怒手里的订单接到了明年。所以,就稍微苦一苦浮舍和伐难你了。 “与帝君好好说说,想必这个印记应该会很快消失。” “帝君他觉得我想死。我看着很想死吗?” 伐难反问她:“你说呢?” 除了名字,她基本上没什么求生欲。睡觉如同上刑,吃饭金鹏都差点看不住,要是没有弥怒,估计连衣服都是将就的。要不是有帝君留下来的岩元素印记,浮舍现在四只手还是不敢碰她。 如今终于从死磕业障变成了死磕魔神的磨损,还是一样的不要命。她不像一个被业障倒逼得成了医师的夜叉,倒像是…… 像是什么呢? 伐难当时没想起来像什么。 面前的夜叉说着“懂了懂了,我以后尽量正常点”,将她的思绪全打乱了,就只有满心的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被长生养过的一窝窝夜叉们对长生的看法还是太过主观了。 这是什么身体弱不禁风,精神也脆弱,需要他们包容的医师啊? 这分明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讨债鬼。 可惜的是,伐难当时没能想出来的长生像什么,不久之后,名字是别人的长生的夜叉做出了回答。 像是一个原本应当死去,又生生堵着一口气没吐尽,便靠着业障勉强算活下来的夜叉。 像是夜叉中最为善战的一位,完成逆伐魔神的壮举后,倒在魔神血肉上的躯体。 帝君留下的岩元素印记组成的岩牢在这具躯体上崩碎。 璃月境内,土地上沉寂的、活跃的魔神遗恨在翻腾,一开始是丝丝缕缕,某一个时间过去后,变成了黑色的潮。 正中间的夜叉浮在黑色的潮上,一如最开始,她与魔神厮杀,杀死了魔神,直面魔神死亡后的余波,看见周边一片狼藉,犹如乱葬岗。 乱葬岗里的夜叉,灿金的眼眸闭上,栽在了魔神的遗骸上,她应当确切的像死了一次,只是,执念太强烈了,强烈到了困住了业障。 于是她又醒来了,从乱葬岗里爬了出来,像是个人,如同夜叉一样活着。 现在,这夜叉在黑色的潮里想着什么呢? 没人知道。 只知道璃月境内所存的魔神遗恨被夜叉的身体吸收、然后夜叉的面孔里也被魔神的遗恨浸泡。 死亡之恨,战败之恨,无法继续保护子民的恨……那是一张写满恨的脸,夜叉的身体动了动,将这张恨的面容朝向了璃月的敌人。 现在应当是真的死去的夜叉的声音合着璃月死去魔神的执念,重重叠叠的诅咒自夜叉口中而出。 “死的为什么要是我??” “为什么你不能去死??!!” “死吧!!” “死啊!!” 这是自魔神遗恨和夜叉尸体上诞生的东西,困囿于死前的执念,因而,她诅咒着面前生的同类,黑泥一般的力量涌过去撕扯着他身上的生机。 她憎恨一切活的生物。 然而面容上,除了那一刹那极度的憎恨,便只有夜叉死前平静的惨白。 夜叉的躯壳应当崩裂,却被魔神的遗恨粘合在了一起,栩栩如生。 于是活着的人,就可以看见那夜叉,朱厌大将死前最后的表情了。或者说,在乱葬岗的时候就该出现的表情,一个没扯出来的微笑,总之是安详极了。 “怎么样,这个引爆的威力,是不是贼大?” 帝君还是没能拦住朱厌大将天马行空的设想。 被牵引着沸腾的魔神遗恨在失去了牵引物后,重新散回璃月境内,朱厌大将的崩碎的躯壳被黑色的潮一并带走。 没有任何遗留。 她已然被业障彻底吞噬。
第68章 朱厌本身无任何遗留,只有一些身外之物,因为没有带上身上,算是保存的比较完整。 住所的门没来得及合上,推开就能看见客厅里摆着的桌子上一堆草药,还有处理草药的工具。 事发突然,因而走的时候也是看得见的匆忙,处理到一半的草药,捣药的药杵…… 她当时走的极快。 “金鹏,药杵给她拿着吧。” “嗯。” 魈收回目光,将桌子上的药杵收了起来,那一堆没处理好的草药,魈坐在那里,开始一株株的处理。 时间并不算多充裕,只是来找一套衣服,好给朱厌立一个衣冠冢,弥怒进去待了一会就出来了。 衣服就是最近穿过的那一套。 弥怒尚且算得上镇定,“走吧,金鹏。” 她的居所,门被合上了,又加了把锁,是魈锁的。弥怒尝试了几遍,没有锁上,魈盯着那把钥匙看了好一会,才锁上。 没有什么额外的仪式。 挑了一个地方衣冠冢立好,写上朱厌大将,便结束了。功绩不会刻在墓碑上,有专门的记录。 夜叉一族里,朱厌算是死的最为震撼与干净的一个,死前也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但很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将具体的办法写上去,夜叉一族,暂时无人可以复刻。 不过就算写了,现在的夜叉,也无法用出来。无那等心性,用出来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在朱厌死后约一年,夜叉中的火鼠大将应达用药频率开始增加,业障侵扰有加重迹象,但目前情况尚且可以控制。 她对其他四位大将说:“我看到了朱厌。” 业障善于用在意之人的面孔动摇心志,应达知道这点,却迟疑的说了出来,“她好像在南天门,正在布置着什么东西。” “我要不要去看看?” “那好像是……帝君的力量!” 应达直接站了起来,“我得去,金鹏,你跟帝君说一下,南天门疑似有朱厌活动的痕迹。” 这是在他们面前,她自然是没有去成。 此事也确实上报了帝君,说是业障侵扰所见之景,是否意味着夜叉朱厌的记忆已经被魔神遗恨一并吞噬? 帝君说的是“南天门处确有我之力量残余。” “若陀让岩龙蜥一族前去查探,力量所成之处,已结岩之牢笼。” “至于朱厌的记忆是否被魔神遗恨吞噬,应达所见景象,应是地脉遗留。岩牢所成之时久远,尚在朱厌去世之前。” “不过是近些时日,地脉异动,才让人察觉。” 久远。 确实,朱厌的衣冠冢也立了有一年了。 那之后,应达没有在业障发作时见到地脉遗留,她的状况也由一开始的可以控制,变得有些容易失控。 这个过程用的时间很长,朱厌留下来的药方效用一向如此,治疗方式虽然天马行空了一些,但治疗效果总是很好。 应达已经可以皱着脸的泡着药浴,喝着极其苦涩的药汤了。没有一开始尝试朱厌遗留下来的汤剂方式的痛苦,她那时候喝了一口,脸瞬间皱成一团:“金鹏,你告诉我,这一定是用来泡澡的方子吧,一定是的,对吧?” “方子上朱厌写的是,口服,觉得苦那就努力适应,别想着她改方子,她改不了。” 朱厌念出来的语气应当活泼一点,让人听了就只能看向她,浮舍说这是朱厌特有的攻击方式,叫嘲讽。 应达也觉得他念出来的声音古怪。 朱厌去世之前除了泡着的药浴方子,还琢磨了口服方子,只不过走的匆忙,五夜叉里应达是第一个试药的。 然后是伐难,再然后是弥怒。 两张苦的皱起来的脸,剩下的是应达这个最先试药的人笑的皱起来的脸,浮舍偷偷尝了一口,就成了苦的皱起来的第三张脸。 “金鹏,你也来试试吧,早晚要用的。” 浮舍一边招呼他,一边喝了第二口,这次是苦的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这应当是魈表情波动最剧烈的一次,汤剂从唇舌没入咽喉,触碰了便是黏连不断的苦涩,用元素力隔绝也是苦,仿佛咽喉也突然拥有了味蕾。 苦到已经习惯了杏仁豆腐的魈,舌尖都苦到麻痹,其他四个只是苦到表情失控,他是苦到流泪。 苦出来的眼泪从灿金色的眼睛里滚落,眼尾被潮意波及,红色都晕开了一点。 苦到他听到了朱厌的声音:“哟,金鹏,你这样子,感觉像是被我欺负了一样,以后喝药可怎么办啊。” 业障发作了吗? 周围他们苦的抽气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金鹏,你听见什么了吗,我好像,听到了朱厌的声音?” 都听到的话,这药明明是消弭业障的,是谁拿错了药草吗? 应该禀报帝君…… 降魔大圣,再起不能。 之后便落下了一个被药苦到昏迷的事迹,让更多的人对那味汤剂起了好奇心。 璃月的医师们见多了被苦到失去意识的人,有些医师也有了好奇心,比黄连还苦吗? 尝之前,我不信,尝一口。 尝之后,朱厌大将想出这个方子真的是用来消弭业障的吗,真不是用来精神攻击的? 再苦涩的药剂,应达尝多了也会有一定的适应性,魈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被苦到失去意识,那种黏连不断的苦涩依然在,却没有他们集体陷入业障中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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