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海森“啧”了一声。 对于艾尔海森来说,他对目前的职位和工资显然是满意的,升职加薪意味着工作量的加重乃至失去现有的平静生活,还要处理一堆麻烦。 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是,清心仔细端详了艾尔海森的脸,“有转机,倒霉的应该是我的导师。” “你可以去开一间占卜屋了。” “算了吧,我的那些话术不值得他人从口袋里掏出摩拉。” 等到艾尔海森说出“你最近会碰到婚姻有关的事”的时候,轮到清心笑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不会将精力放在这种事上。” 的确,观察他人是一件费劲的事,从中推测一个人近段时间会遭遇些什么更是如此。为了摩拉而去做这种事,就又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麻烦。 他们两个人不是占星术士,就个人而言,星空的指引在他们这里没有自己的可信力高。最重要的是,测算对方的命运时看着对方的眼睛比看星空的指引更加直接。 唯独对方的命运,不必去看星空的指引,也不必费力推测。 因此,这是放松活动。 放松活动结束的标志是艾尔海森走向帐篷准备休息,在此之前,他会收拾好所有放在外面的东西。 多了这个过程,清心会比他先进去帐篷,钻进被窝里,身上带着的赤王的遗泽散发着热意,让她不必担心会在沙漠的夜晚被冻醒。 艾尔海森等她躺下才从帐篷外走了进来,合上帐篷,让里面变成一个封闭可以保存体温的区域。 一点解开衣服的响动后,他躺在了清心身边,自然也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温度。 这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举动。 清心也自然而然的顺着他的动作转了个身。 艾尔海森揽着她的动作跟当年抱着书的动作一样,没有什么特别。 清心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蜷了蜷。
第89章 也许他们的关系可以在须弥定义为学术家庭。 毕竟没有纯粹的合作关系会涉及到两个人之间被模糊的社交距离,而朋友,朋友的定义并非可以广泛到无所不包。 他们之间也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对方符合“朋友”的定义。 关系可以迟迟下不了定义,双方无法达成共识,但对每段关系的定义,他们并不会缺乏足够的认知。 合作关系。 朋友关系。 乃至无法界定关系亲近程度的“学术家庭”、更进一步的恋人关系、夫妻关系,每一种关系的定义,都是他们拥有的常识。 会迟疑和不确定,在双方的思维里意味着感性和理性协调后的情绪没有抵达心理预期,不满足改变当前关系、重新确定双方关系定义的条件。 毕竟人的感情变化无端,物色共度一生的人对他们两个而言,更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事。 不过他们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是截然相反的。 艾尔海森考虑的是与他人缔结婚姻关系后,如何维持这一段婚姻关系直到不能思考之日。 他知道当他脑中出现“与人组建家庭”这个概念时,代表着的其实是他已经有了想要组建家庭之人。有了具体的对象,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在不彻底改变对方和自我的情况下与对方达成一致,毕竟一段亲密关系的建立不应该以双方的自我与理智作为代价。 而达成一致后,两个人还应当思考清楚在家庭关系里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沟通、默契还是情感上的需求,寻找双方认为的当前最适应的两人相处方式。 在做出重大决定前,人应当拥有后悔的时限。 但在之后,艾尔海森并不希望自己的家庭关系会有太过频繁的变动,情感上的变化的确无法避免也不能回避,但可以解决。 而排除情感上的问题,他主观上并不希望自己磨合好的婚姻关系破裂。一个习惯的养成会摧毁另一个习惯,一个人时养成的习惯会在两个人的关系中被重新构筑,而关系频繁动荡乃至破裂,只会造成一个结果——他将会浪费不必要的时间重新培养一个人的习惯,处理两个人时产生的回忆。 这会影响他一段时间的心情乃至阅读效率,甚至,如果对方在他的判断里为不能失去之人……在对方的目光里,他会变得面目可憎,以及不择手段。 无法避免的事。 毕竟能让艾尔海森产生这种想法的人,在跟她踏入婚姻关系之前,就已经被他判定为“不能失去之人”。 清心关于婚姻的认知是与艾尔海森并不相同的,她的标准有两个,一个应用于不存在的过去,另一个应用于现在。 不存在的过去里,她缔结婚姻的对象必定是她的研究对象,直到研究对象死亡或者她脱离命运前,这段婚姻关系才会被解除,之后是视情况而定。 而到了现在,她对婚姻的要求并不是忠贞不渝,而是结婚对象是出于各种原因而选择同她结婚,是纯粹的利益交换,可以在今天结婚明天就离婚的那种。 同样是利益交换,不存在的过去里她有几分耐心可以维持婚姻,现在的话她更多的是考虑拿到了知识就能好聚好散。 须弥的学术家庭制度其实就很好,毕竟学术目标不重合后还能申请解除,涉及到的感情纠葛又少,分开的时间双方都能保留住体面。 但婚姻,算了吧,那种纯粹的利益交换,是真的可遇不可求。 关于婚姻家庭方面的分歧,艾尔海森和清心心知肚明,但依旧不准备进行任何互相说服。 这种分歧一旦挑开,当前的合作关系便会不复存在,双方在情感上出现需求之前,知识上的需求便已经是牢不可分了。 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他们的相处方式与学术家庭很像,不过目前为止,他们仍旧没有向教令院递交缔结学术家庭的申请。 人类的情绪变化无端,不是理智存在便能精准把握住每一分情绪的变化。 他们的合作关系缔结的时候,确实纯粹,现在变成这种状态,便是这句话的映照。 正因为确实纯粹,流通的货币又是知识,情感便在这个过程中当成了知识的质押物。 关系的起点来源于情感的课题,其余合作关系又往往只有两个人,相处方式没有额外的变化,便被当做了已完成的课题的延续。 他们仍旧处于那个课题之中。 艾尔海森发现这种情况时,他们的社交距离已经被拉的足够近。 “同样的相处方式会让大脑产生错误认知。” “不影响正常生活,有利于知识的交换。我们双方都对此产生了一定的错误认知。” 艾尔海森审视了一下自身的情感,没有产生负面情绪,思维没有被影响,被拉近的社交距离也并未制造不能解决的麻烦。 双方都不觉得这种社交距离被拉近带来的结果无法承受,也不觉得需要时间去修正。 它对清心唯一的影响就是,在课题完成后,他们两个人验证了当初的结论是片面的。 当初实验的时间没有达到关系发生变化的时间点便宣告实验结束,提取了相应实验过程形成的课题报告,如今已经无法再度进行修改。 “课题上需要进行说明的是过度的分享欲,我不认为结论需要修改。”艾尔海森作为当初的研究目标,对清心的意见并不赞同,“这对我而言不是过度的分享欲。我们并没有事无巨细的分享一切。” “当初的实验结论也写上了结论适用的日期。” “你可以开一个相关课题进行补充说明,我可以配合相关研究,作为知识交换后的附加服务。” “相关课题在那个课题结束后的第一次合作时就已经开始。”清心思考了一会,“现如今需要做的是等待出现过度分享欲的那天。” “我没有意见。” 艾尔海森和清心停止了对这种情况是否合理的思辨,继续此前中断的阅读。 双方达成一致的情况下,没有必要为此浪费更多的时间。 之后产生的问题,依然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人际交往中,两个人随着关系的加深会出现对关系的再定义。 这方面双方都有清晰的认知,不会出现单方面更改关系定义的事。 再定义一事难点不在于他们在定义过程中思考能力会被情感影响,而是情感和理性平衡后,双方的进度并不一致。 是个体的差异。 相比于艾尔海森,清心对于这方面的情感产生速度极其缓慢,最大的依据永远是理性,而理性又告诉她,她目前对婚姻的期待与艾尔海森绝不相同。 于是直到现在,他们之间关系的再定义还是尚未完成的状态,现有关系定义中很难找到适合当前关系的界定词。 至于含糊的什么“友情之上,恋爱未满”,双方都没有认同,他们起步并不是朋友,界定关系时也从未做过一天的朋友。 友情在他们的关系中被跳过去了,友情之上的定义,成立的条件应当有某时某刻成为朋友过。 如果只是形容他们关系的亲密程度介于友情和爱情之间,也不具有合理性。 这个问题与“恋爱未满”有同一个答案。 至于恋爱状况,是没有的。在了解双方对拉近社交距离并无反对之意,于是放任了距离的拉近,这种关系也不能称作是进入了恋爱阶段。 理性分析的结果是,拉近距离时被认作是课题需要。 “恋爱未满”,它和“友情之上”同样的回答是,关系的定义中,组建家庭的优先级和亲密度的表现在恋爱之上。 不否认在界定关系中有情感因素左右,所以导致无法接受远离心理预期的关系定义。 艾尔海森不否认这点。 清心的情感进度没有进展到这一步,所以对此没有表态。 暂未明确的关系定义存续的时间并不会长久,现有关系中没有合适的界定词,生造一个界定词是学者们擅长的事。 看情况,这次沙漠之行应当就会出结果。 沙漠的白日气温会让人拥有对天亮了的直接感应,原本如此,不过艾尔海森和清心成了例外。 一个准时准点的上班时间再行动,醒来了就借着白日的光线看书。 另一个是介入睡和没睡之间,梦里论文掐点写到最后一刻才睁开眼睛,询问看书的那位:“早上吃什么?” 通用的问候语,分享欲发展出来后的一个产物,含义?看被问候的人的回应,被问出口的时候,它没有含义。 早餐吃什么双方都有计划,但偶尔打破一次计划是被允许的,这种情况需要重新准备一些食材。 今日是打破计划的一天。 “你准备吃什么?” “辉光棱晶。” “附近的元能构装体并不多,最重要的是,辉光棱晶比人的牙齿要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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