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时候头发缠上了就更改了睡衣风格,听芙宁娜的建议第一次给人带礼物也是如此。 “芙宁娜说,没人会不喜欢礼物。” 这就是最高审判官在百忙之中抽出一些时间接受蒸汽鸟报的记者采访,用这一场采访交换到的蒸汽鸟报往期的报刊。 他观察到自己的同类对一些时事新闻和枫丹过往知识的兴趣,又是须弥教令院进修过一段时间的学者——须弥教令院的学者为了毕业论文无所不能的冷笑话也曾刊登在蒸汽鸟报上,近期也有学者因为教令院发布的新消息而争着成为教令院秩序维修员,舍弃了自己的休息时间,昼夜不分,只是因为临时措施上的奖励是简洁的一句“视贡献程度可免除毕业论文,由大风纪官赛诺进行监督。” 该建议的提供者为须弥生论派学者清心。 有这些前提条件,在芙宁娜的甜点和蒸汽鸟报之间,那维莱特选择了蒸汽鸟报。不是一份,他拿回来的是近一年的,其余报刊,之后蒸汽鸟报会陆续送到沫芒宫。 “你此前送我的幽光星星和子探测单元我尚未找到合适的回礼。我不了解你的喜好,希望这些礼物不会让你感到为难。” 如果说害怕被拒绝,或者让面前人感到了困扰可以被称为紧张的话,从面色上看不出异样的最高审判官确实是紧张的,他发间的触角现在没有飘飘荡荡可以被风带动的柔软,走动间显得有些僵硬。 龙的触角和龙的表情是两套控制系统。 她收下了,没有为难,称得上是合她心意的礼物,浅淡的笑意从她眼底浮起,“作为礼物,我确实很喜欢它们。礼尚往来,要喝甘露吗,不是苦的。” 这次的甘露里不是绝望酿出来的苦涩,品尝出来的情绪轻轻浅浅,如风吹绿地送来的一点花的香气,新雨后草芽萌动伸展自己枝叶的律动。制造甘露的人只是在平常的一日,在被日光照在身上时,觉得自己心情不错,便诞生了杯中所盛之甘露。 「尝尝看吧,佩尔斯。」 舒缓,富有韵律的声音。 杯中甘露再如何细品也只有一杯。 “佩尔斯?” “应当是我前代的名字。也能作为我现在的名字。” 剖析自己是一件看起来很袒露心扉的事,谈及自己的过去也是,都可以作为关系出现进展的标志。 就是最好不要碰到清心这样的人。 所有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那维莱特的生活里依旧是稳定的,在自己的每日事务里放上一定的休息时间,对前面的事项会产生时间的挤压,综合来说,他的负担并没有减少。 忙碌,规律,另一个人也不会过度参与他的生活里,欧庇克莱歌剧院里发生的审判不会出现她的观看列表里。她对歌剧院里发生的一切审判,是如此形容的,“千百年前,人类也是如此,日光之下无新事。” 她抽空递给那维莱特一本历史书,“要是不想自己的心情影响到枫丹气候的话,可以看一些历史书。长生种活着就是历史本身,但这样的事多看一些下次再碰见的时候就不会太过惊讶。” 日常的品水活动里多了一个盲盒甘露外,手边又再多了一本历史书,撰写人还是清心。 她只是看着,墨水写下来的字迹经过成书的一系列步骤,油墨所形成的标准字体,能感知到的,是文字叙述的内容给人带来的客观。 芙宁娜在审判时有时候会因为太过于无趣而中途离场,但在他和清心的关系中,她保持着不同寻常的兴趣。 每一次审判结束后,都会注意一下那维莱特身上是不是多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总之是寻找与他气质性格不相符合的东西。 办公桌上写有清心的东西,已经有很多了,他身上的,迄今为止,芙宁娜还没有找到太多。而且那维莱特的态度也是觉得这不应成为问题的。 比如审判官用来束发的发带,打着的蝴蝶结出现了一些变动,他本人心平气和的“头发缠住了,解开的时候,她顺手系好的。还有什么问题吗,芙宁娜女士?”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我不信。”芙宁娜绕着他看了几圈,“哼哼,任何不同寻常之处都不会逃过魔神芙卡洛斯的眼睛——看,这个,你又该怎么解释,那维莱特?” 她说的是领结上固定住宝石的金属件。 平日里妥帖的在衣料和宝石之间,被层叠出来的花边堆叠挡住了一部分。它身上发生的变化,就仿佛是最高审判官本人曾经狼狈的被人近身,无从反抗的被某个人拽下来宝石导致金属件不得不更换。于是那附近的每一道皱褶都可以将人拖入当时的场景里,让人瞥见一同被扯开的衣领,和金属件从衣料上滚落在地上发出的微不可闻的声响。 ——即使最高审判官除了更换了一个金属件,宝石边的皱褶基本上全来自于领结的花边。 “要不是你纵容,凭你的实力,怎么也可以阻止的。” “……” “芙宁娜女士。”这是第二次,他短时间内称呼她为“芙宁娜女士”,龙类的眼睛狭长,瞳孔色泽奇异,语气稍微沉一点,这双瞳孔本来的非人感便上涌一分。 “这的确是我的过失,但她不肯为我出具相应的犯罪证明。” “欸?!” 虽然,虽然,龙和魔神是有代沟的,但、但也不应该到这种地步吧。她她是真的以为他们是日久生情的,结果还有这种内幕吗? 犯罪证明是什么意思?! 是需要感谢枫丹法律的适用对象没有包括远古之龙的地步,否则芙宁娜只能看着最高审判官完成自首和进入梅洛彼得堡的程序。 那时的好消息会是,那维莱特具有的责任心不会让他立即执行梅洛彼得堡的关押程序,而是会先缓刑,将事情告知芙宁娜,处理好枫丹迫在眉睫的危机,然后再进入梅洛彼得堡。 这其中,他会犯滥用职权的罪责,因而,他在梅洛彼得堡的刑期会进行相应的增加。 发现枫丹法律漏洞后,最高审判官甚至习惯性想修补完善它,再度被同一龙制止,她先问了一句:“枫丹里属于原住民的龙类有几个,你是准备为你自己再滥用职权一次?” 为一人而出台法律条文。 再一句,“要说审判,这应当是涉及到情感问题上的审判,在当事人对情感认知不全、且双方并不能请出不同的同族充当辩护律师时,那场审判,你确定是公正的?” 拥有知性的龙裔多一点,那维莱特真的可以将他自己送进梅洛彼得堡。 在这之后,他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多次审视,确实无法解释当时在心脏出翻涌的情绪所为何物。没有水液,无从通过品尝这一行为再度感知当时的心境。喉间仿佛被须弥的椰炭饼堵塞,什么话都说不出,胃里充裕的不是吞食一团干燥剂后的无食欲感,而是饥饿。 因为饥饿,所以想从她的口中索取一些水分。 因为饥饿,确实升起过吞食对方的念头。 渴水,渴食。 他复又想起,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她贸然提出想与他组建学术家庭时,他便有轻度的渴水和渴食出现,谈话中事物繁多确实很好的掩盖了这一点,他得以喝水充饥,用抱歉声遮掩自身的异常。 “那维莱特,你难道没有想过直接拒绝吗?” 芙宁娜的声音和清心脸上出现的兴趣缺缺一同在他的记忆里闪回,他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胸腔里安放的龙的心脏在这一刻与那时跳动的频率趋同,他那时以为,那只是同类间的共鸣。 所以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撞上了龙的诧异,“你竟然会下班?” “我并不是整日都在工作,休息时间也会回到家中。那些传闻,并不符合实情。” “应该不是全部都不符合吧,比如零点突然起床工作,突发情况时,这种事情很常见。” “你经历过这种情况?” “当然咯,我做实验、又是游学的,实验结果没出来前,一天不睡都是常事,希望你今天没有突发情况,我想好好休息。” 希望枫丹今日是和平宁静的一天。 ——总之,在经过自我怀疑就差认罪去梅洛彼得堡的阶段后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又迎来了自我反省反省到差点宕机,现在枫丹的最高审判官还能正常运行,确实是一件幸事。 至少芙宁娜还能问他发生了什么,而不是枫丹直接失去最高审判官。 现在,芙宁娜周围没有观众,她无需表演,可以对这种无法界定的危险关系表示失去兴趣,不再介入。有观众的情况下,她可能会继续介入。 她已经不准备再提了。 在那维莱特的无罪判决真正下来前,她宁愿做一个沉默的观众。 这个过程或长或短,在等到无罪判决之前,清心倒是第一次出现在了欧庇克莱歌剧院看一场审判。 不,应该说是她原本准备看一场魔术表演的,作为难得的放松,顺便见一见终于在须弥打工打到跑到枫丹的旅行者。 极其随意的,剔除了须弥因素,也不太像枫丹女士穿衣风格的不伦不类的风格,但脸在那,这种风格便也显得适合。 是干脆利落方便行走的风尚。 枫丹人一时半会也没意识到边上的人就是来自须弥的“狂风学者”,蒸汽鸟报也只拍到了模糊的照片。连那张说明她跟梅洛彼得堡公爵关系密切的相片,也被报纸和公爵本人遮住了大半轮廓,只是须弥学者的装束分辨率确实很高,唇角无可抑制的上扬和氛围也让人下意识的觉得他们关系亲密。 然后她准备看的魔术表演就成了一场审判。
第103章 二十年前的旧案,波及到了愚人众执行官末席、壁炉之家的一对兄妹、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刺玫会会长娜维娅,以及刚来就被牵扯进来的旅行者空。 当然,这个案子最后找到了真凶,顺便还送进去了一个执行官末席达达利亚。 清心作为旁观者可以说是看了全程,算是很难得的蹲了案件的始末,顺带着也蹲了一下准备离开欧庇克莱歌剧院的旅行者空。 空刚从须弥的工作地狱里出来,听到“请等一等,旅行者,听说你是从须弥过来的,有一些事,我想要了解一下”时,那话语中的“须弥”都让他肝痛,然而他的身体还是诚实的停了下来。连飞着的派蒙也是。 这该死的须弥病! 叫住他的人是个生面孔,看着不是须弥的穿衣风格,然而过来后第一句就是“你好,旅行者,久仰大名,我是须弥学者清心,没想到会在枫丹遇见你。” 空瞳孔瞬间紧缩。 派蒙比他反应要更加剧烈,直接吓到双手捂嘴,直接躲到了空的身后。 她不解的眨眨眼,“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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