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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当然是拒绝牺牲自己的桌案了，那就牺牲点别的东西吧，他还在思考用什么就看见底下有一人出列先是行礼便开口道：“王上，不如用臣的环佩吧。” 秦月看见嬴政眼中似有遗憾之色，她嘴角抽了抽：“你不会原本想问吕不韦要吧？” 【他是我‘仲父’，送我点东西也无妨，我和朝中其他大臣可没有那么亲近。】 秦月能听见嬴政与她沟通中的笑意，但嬴政真正的意思明显和他说的不太一样，她叹了一口气，崽被养野了怎么办？ 答：就当没看见，反正她又不认识吕不韦，倒霉的又不是她，所以无所谓了。 作为一个双标的统，嬴政做的事她都能找到理由在心里解释一下，再说了现在有人替吕不韦出面，他们君臣两人好歹还保留着表面上的和平，政斗也还没有到最激烈的时候，这时双方之间的摩擦也只能算是小小的试探。 等嬴政成年的时候，才是这咸阳城风起云涌的时候。 “你是？” 嬴政打量了一下眼前出声的大臣，发现之前似乎没有见过此人，应该是最近才能进入庙堂商讨国事。 眼前青年身姿瘦削，面上虽笑容温和但双眼却精光闪烁，干练的气质很容易令人产生好感，和这朝中某些吃白饭的废物形成鲜明对比，嬴政当即在心中评价——是个人才。 不过只是用眼看还不行，还要再观察观察，不能被表象所蒙蔽。 “臣李斯，见过王上，臣只是一小小长史，不足挂齿。” 李斯面上挂着谦和的笑容，顺便将自己腰间悬挂的环佩取了下来递给走来的侍从。 秦月听见李斯自报家门，顿时精神了，没记错的话这也是一个好用的打工人啊。 秦月：李斯，我观你气度不凡，天生就是该给我996的人。 李斯还不知道暗中已经有国（统）盯上他了，他还想着在秦王面前露露脸，他看待事可和朝中人不一样，前些时候包括今天，他自以为已经完全了解了秦王所作所为是何意。 秦月撇撇嘴，又是一个脑补怪，聪明人总是喜欢自己脑补的，一些简单的事脑补完之后就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李斯的行为让嬴政挑了挑眉，要知道除了在秦月面前，他是没有表达任何态度的，李斯能有此动作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慧眼如炬看出来了他的真实想法，二是在讨好自己。 “听口音你不是秦人？”嬴政知道在自己即位之前，吕不韦就广招各国门客，还派人去过稷下学宫。 李斯在秦几年，虽然口音变化很大，几乎和秦人一样，但嬴政还是听出了其中几分不同。 “臣祖籍楚国上蔡，是前些年的时候来秦的。” “哦。” 嬴政接下来就没有什么表示了，倒是底下站着的群臣面色各异，楚国一系在秦国也算是势大，从秦宣太后（芈八子）开始楚国一系就在秦国扎了根，而吕不韦是在庄襄王时期才崛起的新贵，这人是楚国人却又是吕相长史……好怪。 李斯注意到了同僚看自己的眼神，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管他们各异的想法。 李斯自己的想法倒是挺坚定的，就是接近秦王完成自己的抱负。 【他在讨好我。】 “他想当相国，当然要讨好你。” 嬴政一挑眉，他倒是没想过吕不韦门下有人要和他竞争相国的位置，也不知道吕不韦知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即使现在在吕不韦门下做门客，也依旧敢于在朝上做这种事。】 嬴政拿起宝剑向侍从手中捧着的环佩轻轻一划，环佩无声无息分成了两半，切割面光滑无比，看不出有剑器劈下的痕迹。 侍从一手一边握着系环佩用的丝缕，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玉分开的实在是太干脆了。 直到两弯玉滑落于地面，嬴政将剑收回剑鞘，众人才反应过来，侍从将掉落于地面早已损毁的两半环佩捡了起来，匆匆走向李斯又还给了他。 重新拿到自己的玉佩之后，李斯指尖摩挲着手中环佩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他自己的环佩他是清楚的，虽然质地不是上乘，但也不会被剑轻轻一划就断裂，所以这剑确实是难得的宝剑，就是不知道那玄鸟之说是不是真的…… “恭喜王上获此宝剑，此剑世间难得一见，王上能得此剑可见上天庇佑。” 经过李斯出声提醒，众多大臣也跟着恭喜嬴政得到这柄宝剑，朝中站着的将领也心思活动起来。 这剑所用材料不知道珍贵不珍贵，若是新发现的铸剑方式，说不定他们也能有一柄呢，不求和王上的剑一样，有这柄剑一半的锋利就是极好的。 “王上，这柄剑是用什么珍贵的材料所铸成的吗？” 嬴政勾唇回答：“铸剑所用只是普通的铁矿石。” 听到此，众多将领眼睛亮起来了，他们还以为是陨铁什么的，结果是普通铁矿啊，那应该是找到了什么新的铸剑手法，这样的话说不定他们都能有呢。 有的人已经开始想怎么才能厚颜无耻地让王上赏赐一柄新铸宝剑了，也不怪他们这么想，毕竟现在铸造出宝剑的铸剑师就在咸阳宫中，和他们没甚关系，要是铸剑师在宫外他们当场就去排队等铸剑师铸剑去了。 “不如邀请他们来宫中观礼吧，不是还答应送蒙恬一柄？” 秦月小算盘打的很响，一次性接触这么多秦国将领的机会不多啊，这都是活生生的人脉。 没有人会嫌自己手底下可用的人太多的，于是提出了观礼一说。 嬴政点点头，他之前没有提出来也是因为他清楚这柄剑的功劳在谁，单纯一个青鸟是铸不成这剑的，剑成主要是因为祖国母亲命令玄鸟衔来的黑色小石子，他对这种石子很感兴趣，到时候或许可以问问这种石头凡人可否能获取，如果凡人能找到的话，这么锋利的铁剑说不定可以推广开。 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此剑的铸剑手法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在剑成当天有特殊仪式罢了，诸位将军有意的话，等一个多月之后，可以入宫来观礼。” “谢王上！” 几个有资格竞争第二柄宝剑的将军互相对视，眼中几乎冒出了火花，这宝剑如此锋利谁不想要？ 这第二柄，他们当然是要争上一争。 说完这件事似乎是再也没有其他要讨论的了，这也在秦月的预料之中，此时赵太后的势力还在，吕不韦也还未折损权势，除了傻子肯定是无人出来说赵姬之前在咸阳宫发生的丑事了。 ** 月后 在约定的时间，几位将军都是积极地进了宫，只是他们刚到铸剑师所在院内就看见一个本来不可能在这的人。 王龁直接耿直开口：“王上邀请的是我们这些领兵打仗的，吕相来凑什么热闹？” 吕不韦倒也不生气，他很了解这些将军的脾性，好声好气地解释：“虽然王上确实邀请的诸位将军，可也没有说不让本相来啊。” 蒙骜站在王龁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王龁，他拉着王龁后退几步：“你忘了，他确实领过兵，我们几个就算了，你还想再添一个？” “庄襄王……”蒙骜小声提醒了一句，看见王龁领悟的神色，又带着人走回了众人面前。 “既然吕相只是想观礼，那本将军管不到，您随便。”王龁改口很快，还强调了一遍自己将军的身份，在几人一起走向正殿先见王上之前。 他：“上将军，你自己来怎么还带着蒙恬？” 王龁：不带蒙武就算了，竟然带蒙恬，这是在干嘛？ 蒙骜笑笑不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龁，自己心情愉快地先走入了殿内。 王龁：？ “一个个的，哼，我看看你耍什么花招。”
第24章 第二十四个国家意志 然后王龁就看见吕不韦也带着李斯从他面前经过。 王龁：？ 你们一个带儿子，一个带秘书（长史）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看不懂了，他是不是也应该带个人过来？ 就在王龁怀疑人生的时候，他看见和他一样孤身一人前来的麃公，王龁觉得可算是遇到‘同类’了，眼睛一亮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就看见麃公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等等，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要这样啊。”王龁挠了挠头，实在没想通自己的同事都是怎么了，今天突然一个个变得陌生起来，所以说猜同僚的内心想法是真的很难，还是带兵打仗容易一点。 “唉——”麃公叹了口气，突然对王龁说道，“有时候有个好后代也挺重要的。” 王龁：？ “家里小子不成器啊。” 说完麃公也大步走进了正殿，他比王龁清楚一点，因着蒙恬和王上的关系，今天这柄剑怕是已经内定了罢。 啧，蒙骜真是占的好便宜。 突然之间殿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王龁急忙走了几步：“你们等等我啊，还有没有同僚情谊了？” ** 和嬴政呆在殿内的秦月看着虚空中呈现的影像，差点笑出声，她怎么没看出来这几位还喜欢‘欺负’老实人啊。 嬴政心情复杂地看着秦国几个将军斗嘴，想到等下还要说服派他们派大量人手去找煤矿并开采，嬴政又和秦月对了一遍等下要演的流程。 是的，他们两个已经商量好了，嬴政现在还不能亲政，调用太多的人手的话势必要通过吕不韦，而他们要保证在场大多数人都同意这个决定。 吕不韦不是傻的，自然能看出这里面对秦的好处，所以大概率会同意，来的几位将军只是兜个底而已。 今天的秦月也在恨不得往后再穿七八年，不过这种想法在心中过了一遍之后就消失了，再过七八年就是成年版嬴政了，哪有十三岁的可爱啊。 秦月美滋滋地挺起胸膛，整只羽毛柔顺黑亮的玄鸟端的是气势无双，只可惜现在只有嬴政能看见这画面。 进来的几人看见的就是嬴政跪坐在桌案之后等着他们，见他们进来之后才放下手中书卷：“诸位请坐，没想到仲父也有这雅兴，仲父此番前来也是为了这宝剑吗？” 嬴政开口的同时，宫殿内叽叽喳喳的数十只玄鸟也停下了齐齐转头，黑豆般的眼睛盯着他们像是在好奇。 进来的几人都是心中一惊，若说鸟雀可以训练，但这些玄鸟转头的动作一模一样，看向他们的时间一模一样，甚至还会随着他们的动作而跟着他们转头。 这怎么训练都是做不到的吧，吕不韦在此时才半是相信了之前从宫中传出的流言。 像是明白了自己破坏了氛围，那几只盯着他们看的玄鸟鸣叫着呼朋唤友离开了这殿内，等清脆的啼鸣渐渐远去，几位将军也想起来自己是在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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