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也……” “你难道不想证明自己是让父亲骄傲的好儿子?” 刘故笑容满面地反问道。 刘凤沉默,似乎被刘故的话挑动心弦。 刘故于是见好就收,假惺惺地拍了拍刘凤的肩膀:“二殿下,你将来一定能成为大汉的骄傲。” “多谢。” 说完,刘凤转身离去。 刘故则走向大帐,对聚集在大帐前的来自西域三十六国的将军们拱手作礼。 来自西域各国的将军们不敢怠慢,纷纷向刘故行军礼。 刘故穿过谦卑恭顺的队列,走进军帐,笑容满面地看着霍去病:“大将军——” “你来了。” 霍去病抬头,眸色冷冽,宛如冷月寒光。 见无法通过眼神、表情判定霍去病此刻的喜怒,刘故淡淡一笑,挥袖入座,将此次带的人马情况详细禀告,期间没有半点隐瞒。 霍去病知道刘故这个人心机深重,听他的禀告时格外认真仔细,时不时问出敏感问题。 刘故觉察到分量,回答霍去病的问题时,面色异常严肃。 大帐内的其他人听着两人的对答,也无不感到心头沉重仿佛压着千斤巨石。 半个时辰后—— 问答终于结束。 霍去病当场将刘故带来的人拆分成多支队伍,连同刘故的儿子们一起分交给汉军部将。 “这样的安排,可以接受吗?” “军令如山,怎么可能不接受?” 刘故知道霍去病从始至终都不信任自己,对自己怀有深重戒备,不仅毫不犹豫地接受霍去病的拆分要求,更现场表示:“我想把我的军帐搬到大帐附近,与大将军做邻居。” “单于客气了。” “是我应该做的,而且——” 刘故语锋一转:“以詹师庐对我的恨意,他随时可能派人潜入军营杀我,只有做大将军的邻居,我才能晚上安然入睡。” “詹师庐恨你?” “他对我的感情很复杂,我既是他的恩人,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真正信任过的亲人,但同时也是伤他最深的人。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刘故不屑轻笑:“他是个自私的家伙,他认为我对他好必然事事为他考虑,却不知道我从始至终都只把自己的利益放心上,对他好也是因为这样做能让我更快得到好处。” “你对大汉——” “陛下一直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陛下想从我这边得到什么,绝对的毫无保留地忠诚是世间最为珍稀难得的宝物。” 刘故直言不讳:“可惜,詹师庐不懂这个道理,或者说,他懂,但是他不愿意承认。” …… …… 得知且鞮侯抵达大宛,詹师庐的眼神顿时微妙:“他来做什么!” 话音落,詹师庐又喃喃自语:“南匈奴如今受制于大汉,汉皇帝让他来,他不能不来。” “殿下所言极是。” 下属害怕惹怒詹师庐招来杀生之祸,努力附和着。 闻言,詹师庐眼中却再次流出杀戮的光:“但他来了,他必须做选择!是跟随我还是与我为敌!” “殿下的意思是——” “我要写一封信送给汉人,让他们自行决定是将且鞮侯连同被汉人抓获的左当户他们一起送回来,还是——” 说到这里,詹师庐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下属心领神会,战战兢兢退下,中途与安息公主擦肩而过。 …… 公主走进大帐,给詹师庐倒了一杯酒:“殿下——” 詹师庐接过公主递来的酒,却只是把玩,反问道:“听说你派人给奥罗德斯二世偷偷送了一封信?” “他是我的堂兄,我写信给他并无——” “你在信中痛骂我?” “我——” “你还在信中提醒奥罗德斯二世,说我准备和米特里达提三世合作将他赶下皇位?” “殿下,我——” 公主被詹师庐的连环发问压得喘不过气,本能地屈膝跪地,哀求道:“我对殿下虽然没有感情,但也从未做出背叛的事情,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继续留在王庭做我的女人,对吗?” “我……” 公主含泪。 詹师庐于是将装满酒的酒杯送到公主面前:“喝下它,我就相信你没有背叛我。” “殿下——” 公主不敢接受这杯酒。 因为她在倒酒的时候偷偷将安息皇宫的毒药混入酒中,一旦喝下,就会命丧当场。 “怎么?不喝酒?” “我……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 詹师庐冷笑:“还是这杯酒有问题?!” “我……” “喝下去,我给你一个体面的死亡。” 此刻,詹师庐的眼神比冰更冷,比刀更锋利。 意识到自己没有半点退路,公主咬咬牙,接过亲手倒出的毒酒,昂头,没有半点感情地喝下去,干笑道:“现在,你满意了?” “满意!非常满意!” 说完,詹师庐命人送公主回安息皇宫。 “如果她死在途中,就把她的尸体送回去,交给奥罗德斯二世安葬!” “遵命。” 下属得令,请公主随他们离开。 此时,毒已经开始初步发作,公主回头,痛恨地看着詹师庐,诅咒道:“匈奴王,我诅咒你终有一天会失去一切,像狗一样死在荒野!尸体被野兽分食吞噬!” 面对诅咒,詹师庐不以为然,甚至轻笑:“你的诅咒或许会实现,但在它实现以前,你会腐烂成泥,奥罗德斯二世也会失去他的皇权。” 詹师庐不在乎未来会怎样,他只想趁还活着的现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 …… 看完詹师庐的信,霍去病面无表情地将信件递给一旁的刘故。 “我?” 刘故假装惊愕,接过信件,迅速看完,笑道:“他果然恨我入骨。” 随后,他问霍去病:“你会把我交出去吗?” “陛下不会,所以我也不会。” “那如果陛下会把我交出,你——” “我会立刻拿绳子捆你。” “果然……” 刘故叹了口气,目光落到被刘凤带入大帐的左当户身上:“身上没有绳索?你被收服了?” “他没有投降大汉,他只是打赌输给我,承诺不会自私逃离。我相信他,所以不用绳索捆绑他。” 刘凤自信满满地告诉众人。 闻言,刘故看刘凤的眼神顿时深邃:“你才……居然已经……你不怕他骗你……或者……” “我相信他是君子。” “是吗?” 刘故眯眼。 在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他感受到强烈的自信,和—— “……果然是孝武皇帝生前最喜欢的孙辈。” 微笑着,刘故将詹师庐的信还给霍去病:“接下来做什么?备战,还是把我们一并送到他的王庭,为接下来的战争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 “你知道我会怎么选。” “怎么选?” 刘故明知故问。 霍去病:“他要来,那就来。” …… “他要来,那就来。” 听到这句话,借系统之力关注数千里外的大宛军营的李令月莞尔一笑,随后抬头,对桑弘羊道:“事情查得怎么样?” “已经查清,为首者是住在茂陵郡和坤陵郡的百余名豪强,他们不满陛下的强迁命令,认为西域战事有利可图,于是谋划此事,先大肆收购西域的粮食,抬高粮食价格,等大汉与安息边境开战后便可从中谋取暴利。” “商人果然不值得信任。” 李令月冷笑。 “陛下要如何查处?” “朕之前说过,参与这件事的人全部以谋逆罪论处!还有,他们在西域地区收购的粮食,只要还没有运出西域,全部由西域都护府接管。” “喏。” “诸侯王那边,没有人参与这件事?” “目前为止没有找到诸侯王参与此事的痕迹。” 桑弘羊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 李令月闻言,便让桑弘羊暂且先处理卷进这件事的豪强商户们。 正好大宛开战需要大量钱财。 “……他们是不是以为女人就会对他们心慈手软?” “陛下——” “他们怎么想,朕并不关心,”李令月叹息道,“以此为由,杀一儆百。” “喏。” “还有,通知各地诸侯王——大宛用兵消耗巨大,刘氏子孙理应为朝廷分忧。” “若是他们不愿意呢?” 上官婉儿担忧问道。 众所周知,诸侯王对中央的命令总是阳奉阴违。 “那就让他们的国相彻查一下封国境内有没有人与豪强合谋收购西域地区的粮食妄想囤积居奇。” 李令月笑容温柔,言语中暗藏的威严却是不容置疑。 至少,诸侯王们收到命令后无一人敢怠慢。 之前十几年的经验让他们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刘姣对待宗室时,手段狠辣不在孝景皇帝、孝武皇帝之下。 “吕后在世也不敢如此对付刘姓诸侯!” “如今唯有祈祷大宛之战惨胜甚至失败,引发民怨沸腾,我们才有可能逐渐扳回局面。” “但是……主持大宛之战的是霍去病,他……他会输吗?” “世间没有永远打胜仗的将军,何况他们的敌人詹师庐是个不到十五岁就把匈奴右贤王逼得投降大汉的天才战神!” “听你这么一分析,似乎……”
第262章 乌合之众 诸侯王们憎恨刘姣又没有能力撼动刘姣, 只能一边忍痛将黄金和封地内的青壮年上贡朝廷支持边境,一边暗暗诅咒汉军输掉大宛之战, 最差也必须是惨胜,用损失惨重的战争动摇民心,引发国人对女皇能力的质疑! 他们甚至着手准备谶言,只等前线传出战事失利的消息。 当然,哪怕心里的恨多得快要溢出来,惯例送去长安的奏表依然必须写满赞美称颂之词,字字句句都阿谀到让自己觉得恶心。 “终有一天,我们要掀翻你的皇座!让皇位回到正统手中!” 诸侯王们恨恨地想着,送出墨迹未干的奏表, 连同呈交朝廷的黄金。 …… 李令月收到诸侯王们送来的奏表, 看着阿谀逢迎的文字以及难藏杀气的笔迹,笑道:“诸侯王们对朕果然是口服心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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