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燕立刻大声反驳,“不可能!” 宫南燕是出宫寻找司徒静时,在镇海府与无花初次相遇,是无花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精神与身体的愉悦。然而那时,她出宫匆忙,身上并没有携带天一神水。 方玉飞轻笑着摇头,“你可真是小瞧了你家情郎的魅力。” 宫南燕瞪着方玉飞不出声,只有陆小凤作为朋友给方玉飞捧场,“难道无花在神水宫还有其他艳遇?” 方玉飞单手按在椅把处,食指轻轻敲击,伴着敲击的节奏,悠哉道,“神水宫里走一遭,阴姬女儿跟着跑。” 陆小凤听了方玉飞方才的话,神在在的看着宫南燕道,“神水宫近些日子有女子暗结珠胎,而后又借机寻死了吧?” 宫南燕难以置信的低声喃语,“司徒静……不可能,他怎么会认识司徒静?” 方玉飞惬意的后仰,靠上椅背,将汤宝往怀里拢了拢,“有什么不可能的?无花找你不过是因为司徒静死了,而他还想要更多的天一神水。” 宫南燕气极,“病秧子,管好你的嘴!” 方玉飞唇角勾深,嚣张道,“先前怕你不过是因为打不过,如今有我家小奴护着,我难道还连句实话都说不得了?” 楚留香听到这话,冷哼一声。但方玉飞仍不改口,继续道,“我家小奴武艺高强,刀法深妙,你便是再修行十年也赶不上。” 狗一刀看不懂氛围,没理解称谓,唯独听懂了夸奖,摸摸脑袋,不好意思一笑,“其实我也没那么厉害。” 陆小凤抱着茶杯缩在角落,眼睁睁看着楚留香脸色愈发阴沉,不由往后再退几分,直到靠墙才停住。 宫南燕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佩剑,镇定道,“口说无凭,便是你们说的那般又如何?谁又会信?” 方玉飞不在意的抬眸,“凭据重要吗?” 狗一刀想起花无间说起,有传言道是岳东言杀害杜先生,分明是无中生有,但却散播广泛,听见的人难免信了一二分。再一联系方玉飞的话,狗一刀竟理解了方玉飞话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将无花偷盗天一神水的消息传出去?” 此言一出,无论是楚留香还是陆小凤都不免惊讶。尤其是陆小凤,故作夸张道,“一刀姐姐最近吃什么了,这么补?” 狗一刀埋头回忆,似乎也没什么特别补的东西,正要老实回答,就感受到楚留香朝她倒来,带着几丝欣喜的语气,“一刀本就如此聪慧。” 人人都嫌她,只有楚留香从未说过她蠢笨,每次有什么问题都耐心解答,现下狗一刀听着楚留香说的话,朝楚留香挪动几步,哥俩好的撞了下楚留香肩头,高兴道,“我就爱听你说话。” 宫南燕一一扫过众人,“我看你们谁敢。” 方玉飞唇角仍旧带着笑,眼微上扬,活像个狐狸精,“我们自然不敢提神水宫的不是。至于无花,现在少林掌门可是无相,谁又能替他出这个头呢?” 方玉飞看着手上那枚扳指,转了转,“更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 狗一刀转头看向方玉飞,正好瞧见他转着扳指,看着这枚扳指,若有所思。 宫南燕知道他们要针对无花,心生不满,她仍旧不相信那个温柔的男人当真是个过河拆桥的负心汉。宫南燕看着喋喋不休的方玉飞,恼意更甚,再次拔剑。 狗一刀见状,迅速起身,挑开剑身。 方玉飞欢喜道,“你瞧,都说了我家小奴厉害的很。”方玉飞眉一勾,话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暧昧,“现下可不是前几日任你欺负的我了。” 宫南燕听了此话,看着眼前男子俊俏的模样,霎时间面色通红,“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方玉飞不紧不慢闭上双眼,双手将怀中的汤宝抱紧几分,“我本就这病歪歪的模样,外头又冷的人头皮发麻,你还非得把我从花楼里带出来。若非知道你倾心和尚,我还当你是吃了我的飞醋。” 分明说着阴阳怪气的尖酸气人话,但单看模样倒仍是一派温润儒雅。 陆小凤这时候才总算知道方玉飞原来是因为被宫南燕一路监视,才百般暗示又不直说,扶额,叹了口气,“方大哥,你家不缺银子使,就当是花钱消灾,多请几位江湖好手跟着吧。” 就算不是为了预防下次被人跟着威胁,也可以帮他拦一拦因为他嘴太损而要打他的人。 方玉飞倒了杯茶水,悠哉的放在鼻下品茗,“小凤这话说的没理,谁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方能持家。我家还指着我多富几代呢。” 狗一刀听了这话,小心的看向楚留香,用眼神指了指楚留香的怀里,示意他把宝钞揣好,无论如何也不能还给方玉飞。 宫南燕不想与这些人闲扯,转身要走,“我这便回神水宫向宫主复命,你们几人等死吧。” 楚留香起身正要拦下宫南燕,却听方玉飞悠悠开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脚程更快,还是消息传得更快。神水宫宫主的媳妇闺女跟着个花和尚跑了……” 宫南燕止步,转头愤愤的看向方玉飞,“你究竟想怎么样!” 方玉飞睁眼,将狗一刀、楚留香、陆小凤一一看过,满意的点点头,“我才更想知道你的情郎想干什么。你传信将无花叫过来,让这几位好好揍揍他。” 陆小凤虽然喜欢这样的江湖事,但他知道此事干系深远,何况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无花,立刻起身道,“小弟告辞!” 方玉飞见陆小凤要走,拿起那张契约晃悠两下,“狗姑娘自然能解决,小陆兄弟等着打闷棍即可。” 陆小凤摸了摸下巴,狡黠一笑,“那便劳烦一刀姐姐给无花用黑布蒙上眼睛。” 楚留香有些不解,方玉飞究竟与无花有何恩怨,按理说两人长居之地,一南一北,寻常碰不得面。 狗一刀并未回应陆小凤的话,反倒指了指方玉飞手上的那枚黑玉扳指,“你是哪里得来的这块扳指?” 楚留香看去,这样的一枚扳指在方玉飞的手上着实扎眼,他先前一直觉得眼熟,却并未想起,狗一刀这么一问,楚留香霎时明白了。
第36章 银钩赌坊 无花现身 方玉飞脱下扳指, 随手抛给狗一刀,“认识?” 扳指在半空被陆小凤截走, 他见楚留香、狗一刀二人都对此颇感兴趣,不由好奇,随意翻看两下,有些不信这是方玉飞的东西,“这扳指做工未免有些粗糙。” 狗一刀扫了一眼,道,“是韘” 虽然这个黑玉扳指在看起来养尊处优的方玉飞手上像个无用的装饰, 但在军队,这是勾弦射箭用的韘。 陆小凤听后细细翻看, 发现这枚黑玉扳指上竟还勾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而这枚扳指似乎当真如狗一刀所说,是军中的物件,因为这图形边缘还残留着一条干涸且难以去除的血线。 陆小凤又摸了摸这个图案, 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扳指上为什么刻条狗屁股?” 方玉飞听了这话,并不回答, 只温和看着陆小凤, 但方玉飞脸上的笑意却让陆小凤不由打了个寒颤。 狗一刀走近陆小凤, 从他手中拿过扳指, “这是北地特有的白狼——莫罕。” 大宋建朝之初,为稳固江山太平, 太祖从手中最强悍的殿前军选出五千精兵, 派驻北地。寻常散作寻常百姓, 一旦辽国出现异动,便立刻汇聚成军。 这便是安肃军。 但太祖定下铁律, 安肃军只可内部婚配,其子女终生不可离开北地半步。他们必须勇如莫罕,镇守塞北,但史册无名,坊间无闻。因此它们的印刻是一只永远留下背影,终生面向塞北的孤狼。 狗一刀不仅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有这个?” 方玉飞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掩饰的极快,笑着抬起手心,蜷了蜷手指,示意将扳指还给他,“我的小奴那么多,送我一两件贴心小礼物有什么奇怪的。” 楚留香是个浪荡的多情人,若说武功他不敢说天下第一,但要说情情爱爱,他却看得比谁都清楚。他很肯定,这枚扳指的主人定然是位姑娘。楚留香看了眼狗一刀,心里一声叹息,他现如今最能理解情爱之苦,因此并不想在此事上给别人添堵。 但狗一刀说话却从不想那么多,“安肃军内有军规,处置任何带有印刻的东西都极为小心,绝不可能外送。” 方玉飞听了这话,却看向宫南燕,“这便要问她的好情郎了。” 安肃军内归置物品严格,但若是安肃军的人死在外面呢,若是此物是安肃军的人临终托付呢。 宫南燕现下才确定,他先前看似听话,不过是为了用她引出无花,看来他与无花之间看来当真有不小的仇怨,“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赴我的约?” 方玉飞的狐狸眼里一丝精光闪过,“像他那样的人,总爱走捷径,凡事喜欢一石数鸟。你约他,他自然知道其中有诈,可他不仅想杀你,还想向他们炫耀。所以他一定回来。” 楚留香总觉得方玉飞还有话没有说完,但不待出言,就听方玉飞接着对狗一刀道,“你替我抓无花,可不仅因为那张契约。他与你想要查探的大江帮之事也脱不开干系。” 陆小凤觉得自己蹲了几日大牢出来,怎么好像还不如狗一刀知道的多了,“大江帮怎么了?” * 吉祥赌坊是有名的官号赌坊,去的多是有钱勋贵,世家子弟。 江湖人则更爱去金钩赌坊。 近些日子,江湖人都知道,金钩赌坊的少东家方玉飞不仅像个哈巴狗一样去了吉祥赌坊做莲官,还自己弄出个银钩赌坊。 这间赌坊只在夜里开门,开在一条长巷尽头,而整条巷子里每隔五步便挂着一盏白纸灯笼,灯笼下还带着一副银钩。夜间凉风一吹,白灯笼摇摇晃晃,两条银钩左右碰撞发出清脆响动,宛若招魂。 除方玉飞这个主人外,一行四人从踏进这条巷子时,便隐隐感到不适。这里如何看,都透着股阴气。 方玉飞对四人略带质疑的眼神置若罔闻,将自己苍白的脸埋在白色貂裘之中,轻轻喘息,平复因咳嗽带来的气息紊乱。 楚留香从前只知道方玉飞不学无术,沉醉温柔乡,如今看来却不免觉得这人有些可怕,“这是你为了安肃军的那位姑娘弄出的地方?” 楚留香看的清楚,这是块上好的阴宅宝地,赌坊里的贪嗔痴念、赌坊外的银钩唤魂,真是好大的手笔。楚留香叹了口气,“亡者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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