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总是能看得出我在想什么,但我却总是摸不着她的想法。他挫败地想。她会像我这样心慌意乱吗,看过去大概是不会的,她远比自己成熟得多。 然而他也不可能把自己这别扭的心思跟她分享,只是瞅了她一眼。“那你猜猜看我在想什么。” “我哪里能每次都猜中你在想什么,”她闻言笑了笑,觉得这样子的他好稀奇。她觉得他应该是有点害羞了,但他的反应又好像不太对。 好像感觉酸酸的。她皱着眉头想。 她抬起烟杆,没点上,只是贴在脸旁,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姿态凑到他耳边,故作娇羞地说道,“如果是小女做了什么令大人生厌的事情,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生小女的气了。” 她作弊!魈听得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飞起来了,但同时他也被激起了某种奇怪的胜负欲,硬忍着愣是没有出声,将冷酷进行到底。 嗨哟,你小子行啊。印女挑高了眉毛,既没有继续说话,也没有动。她倒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四周静悄悄的。 是不是自己太过头了。他有点不安地想,一抬头,发现印女就杵在他耳朵旁边笑着看他。 她凑得很近,他一转过头,差点撞到了她的鼻子。他感觉有点头晕目眩,看着她墨蓝色的眼睛,忽然就想起昨晚那个完全由女人主导的亲吻,他还记得她唇瓣的柔软,舌尖就像摆动的鱼尾扰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猛得往后仰去,只希望自己的脸至少不要红得像应达的头发。 他觉得他该说些什么,至少该问点什么。 “......印女,”他用微弱的气音小声喊着她的名字,“你是不是没那么在乎我?” 印女惊呆了。事到如今你问我这个? 她拉过少年的手,他的脸现在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并不妨碍她从里面读出可怜巴巴的意思。 “怎么会,我爱你。”她的表情十分郑重,海一样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波光粼粼。 “那你为何——”一点都不会害羞。他把话掐在喉咙里,他不想让印女觉得他是在埋怨,但话到嘴边不说出来也很难受,他只好又绕了一个弯,“我总是不知道你想什么。” “你就像水里一条灵活的鱼,每当我觉得靠近你了,你就突然间游走了,”他敛下眼皮,闷闷地说道,“我在你面前总是显得手忙脚乱,而你看上去却那么理智,所以我想是不是你并不——” “笨蛋。”她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终于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什么了。 真是个笨蛋。印女觉得自己有点生气,但一看到他惴惴不安的眼神,心又软了下去。 而且怎么可能理智。她捂住脸,有点愤恨地想。印女想起昨晚一回到家,不仅差点惊叫出声,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自己,脸就开始热起来。 她硬逼着自己睡觉,可明明身下铺着的毯子很暖和,被子是软缎面子的窝着也很舒服,窗外还有幽幽的花香飘进来,这要是平常,印女应该早就入睡了,然而事实就是她整整一晚上都没合眼,翻来覆去,光是回想那一个吻就让她脸红心跳个不停。 一夜无眠,她也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她习惯了在魈面前端着像姐姐一样的姿态,突然之间关系变化,在羞耻心作祟下,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热切,好不容易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这下却直接被背刺了。 魈看到印女双手捂着脸低下头,这下慌了,以为她被他气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立刻被他抛之脑后,什么喜不喜欢、在不在乎的他也顾不得了。 正当他准备道歉的时候,印女突然放下手朝着他的侧脸亲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搭在了她自己的手腕上。 “摸到了吗?”她轻轻地问。“我的脉搏。” 摸到了。他慢慢地睁大了眼睛。手下的脉搏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激烈而迅速,与他同样剧烈的心跳一起加速。 “印女......”他抬头看向印女。女人略低着头,眼角微微有些红,掺挟着心思呈于人前的羞赧,原本就下压着眼睛的眉毛此时压得更低了,消抹了隐隐约约中那种不可亵玩的高傲,微红的脸颊流露出女儿家一点带着妩媚的天真。 “这下扯平了吧,”她的声音有些含糊,矜持地瞥了他一眼,“我算是知道你在想什么了,真的是,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夜叉。” 他们互相对视着,沉默而暧昧的气氛环绕着他们,上午的天空还是很亮,微风吹动着羊毛一样的云层,在一片云翳遮挡住阳光的那一刻,他们情不自禁地互相靠近,交换了一个稍微激烈的吻。 “我现在看你有点不顺眼了。”印女微喘着气,松开少年后背的衣襟,那里被她抓得乱糟糟的。“天气那么好,你却毁了我的好心情。”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他的额头靠在她的肩膀,身上的肌肉还紧绷着,像一头吃饱喝足的凶兽,还沉迷在某种暧昧的余韵之中。 “算了,这次是我不好,”她也放松下来,揉了揉少年有点扎手的短发,“是我让你感到不安了,对不起。” “......”他没有回答,只是抱着印女的手臂紧了紧。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总是患得患失,但此刻他在拥抱她,这让他感觉到了真实。 “如果之后还会这么觉得,就摸一摸我的脉搏吧,”她的声音温柔得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像块棉花一样揉在了一起,“它对你永远诚实。”
第25章 今天是归终邀请一众亲友来自家做客的日子。 留云借风真君已经按照惯例和鸣海栖霞真君吵起来了,在他们的争锋相对中,已经没有人在意一旁亮闪闪的宝物了。 歌尘浪市真君抱着古琴独坐在一旁笑着观战,摩拉克斯坐在石桌旁闷不做声地品茶,他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归终,发现好像只有他注意到了归终的心不在焉。 “归终,你怎么了。”他放下茶杯对着归终问道。 “没什么,”归终回过神来朝他笑笑,她说完又朝着院子外头瞅了一眼,跑去和歌尘一起看热闹去了。 印女怎么这么慢呀。她鼓起脸颊想。 这路怎么这么远啊。印女默默地想。她此刻正走在山路上,目标是山顶,也就是归终的住处。 她左手提着一盒红豆饼,这是归终最近的新宠,一共十个垒得整整齐齐。这些都是印女亲手做的,一块块红豆饼周身通白层层起酥,散发着红豆甜糯的香气。 “为什么归终住的地方这么高啊。”她汗颜地看着曲曲折折的小道,自言自语地说道。她已经走到半山腰了,但这也意味着还有一半的路要走。 要是小鸟在就好了,他可以带我上去。她在心里嘟囔着。然而今天魈要到边界巡逻,据说那里又有邪祟滋生的趋势,仙众夜叉们故打算去那里探查一番。 她原本想过要陪魈一同前去,但被他以“这是帝君交给我们夜叉的任务,就算是印女你也不能插手”给严词拒绝了。 不过说实在的,她并不擅长除灭妖邪,面对普通人她能以一敌百也不为过,但面对这些由怨念而生的秽物她却很难解决。帝君与她定下的契约是保护璃月民众的安全,但现在是和平时期,感觉哪里都没有她的用武之地啊! 有点过于优哉游哉了。她略微心虚地想。但优哉游哉是好事,这代表着归离集的和平。 她走了一会儿,找了块石墩坐了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再继续。然而盒子中红豆饼时不时溢出来的气味实在诱人,即使这是自己做的,她也很难抵挡这种诱惑。 那就吃一个好了。印女打开盒子,捻起一块准备放入嘴中。 “好香啊。” 一个分外陌生而且十分敦厚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通往仙人府邸的路应该不会有凡人才对。她警惕地一盖盖子,纵身一跃跳到远离原地三米开外的地方。她正准备质疑来者何人,然而一抬头望去,直接傻在那里。 一头熊。 一头好大的熊。 一头好大并且还会说话的熊。 她呆愣地看着面前这头朝她挥手示好的超级大熊,棕黄色的皮毛好像晒过太阳之后暖烘烘的稻草垛,黑色的毛绒绒的大熊掌如同释放自己的善意一般,不停地张开又收紧,仿佛面前站着的人只是一只呲牙咧嘴的小猫。 “这股香气是什么,是不是红豆呀?”大熊嗅了嗅空气后朝印女笑了笑,两瓣肉乎乎的吻部随之弯了起来。 “是的,是红豆饼。”她几乎着迷地看着这个甜蜜的大熊笑脸,将所有警惕抛之脑后,顿了顿,“你要尝尝看吗?” 熊熊怎么会有坏心思呢?熊熊只是觉得红豆饼很香而已。 “哦好哇,谢谢!”大熊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坐在她原本坐着的石墩子上,看了看印女期待的目光,大度地将自己的左腿伸出来,“你愿意坐这里吗?” “好的!”她乖乖地坐在大棕熊的腿上,像进贡一样把盒子打开,直接任君挑选。 盒子打开的瞬间,香甜的红豆馅的气味就飘了出来,印女看着头顶上湿漉漉的熊鼻子微微耸动,感觉自己要被萌化了。 大熊先是礼貌地从盒子里捏起一个红豆饼递给印女,他没忘记之前印女也打算吃,然后自己又捏起一块放入嘴中,立刻露出了餍足的表情。 “很好吃,谢谢你的红豆饼。”他憨厚地挠挠后脑勺,向她进行自我介绍,“我名马科修斯,喜欢美食和烹饪。” “你好,我叫印女,”她不得不抬头去看马科修斯,他实在是太大了,“你也是仙人吗?” “呼呼呼,”他的笑声真的很像一头熊,“我是炉灶之魔神,我想你也是受到归终的邀请来的,是吗?” “是的,刚刚只是坐下休息。”不知为何印女觉得马科修斯有一种长辈特有的亲切,仿佛下一秒就要变出一颗糖果塞进她的嘴里。 “是累了吧,那我来带你上去,就当是那块美味的红豆饼的报酬。”马科修斯说着,“嘿咻”一下站了起来,在印女面前蹲下,“上来吧,你可以抓住我的皮毛。” 他早就看出印女对他的绒毛蠢蠢欲动了。 “哦哦谢谢。”她受宠若惊地趴在大棕熊的背上,还忍不住揉了揉熊脑袋,绒毛的触感柔软并且有韧性。而性情温和的灶神并没有制止,两只蒲扇一般大的耳朵舒服地抖了抖,等确定印女抓牢以后,两只柱子一样的腿一蹬便朝山上出发了。 当归终听到声响朝门外望去,一开始她甚至还没发现印女。 马科修斯实在太大了,印女趴在他的皮毛里被十分完美地掩盖住。 “嗨马科修斯!”归终兴高采烈地跑到大棕熊面前,定睛一看才发现人家背上的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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