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稀奇。连五天没有吃的、她最喜欢的猪蹄都能舍去。 一见钟情么? 尽管摸透了年娇这个小妖精的脾性,四爷还是愉悦起来,殊不知猪蹄中午就上桌了,而他忙于招待五爷九爷,也并没有着人打探。 四爷坐到年娇身旁,一秒,两秒,三秒……用不着他在心里数数,漂亮的美人柔弱无骨地黏了上来。 年娇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往日出格到引来男人训斥的动作,只招致轻轻的一瞥。 年娇迟钝的头脑,并没有察觉四爷待她的态度有了转变,小花妖只觉老板今天心情特别好,为人特别亲切,一双水润润的眼眸,也散发出高兴的光芒: “爷劳累了一天,实在辛苦了,先喝一碗润喉的汤。” 说着,端起四爷面前的碗,将不远处的玉米排骨汤盛了过来,原本要放在桌上的念头一转,年娇胆大包天地用银勺舀起,凑到了老板嘴边。 四爷垂眼,那银勺就差一丁点的距离,便触碰到他的唇角,温热的汤汁散发着玉米香气,不见一点油腥,剔透又晶莹。 他的手紧了紧,想要捻动佛珠,堪堪忍住了。 短短片刻,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四爷神态若常,微微张嘴,把银勺抿了进去。 年娇眼睛一亮,今天的老板果然特别好说话,见四爷喉结滚动,她像是得了鼓舞一般,手指挑动,飞快地又舀了一勺。 只是没能重复刚才的动作—— 因为王爷亲了过来。 四爷是个守规矩的人,至少在年娇进府以前,他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年娇进府以后,除去夜晚,他依旧遵循着心中的条条框框,譬如用膳的时候亲密,他绝不会干。 不守规矩的向来是年娇,白日里,除却不痛不痒的冷脸和训斥,年娇有恃无恐。 万万没想到老板竟然在吃饭的时候耍流氓! 年娇睁大眼睛,脸颊唰地红了,然而后颈被第一时间禁锢,她想逃也没法逃。 好不容易捱了过去,年娇被亲得云里雾里,而四爷已是眼神清明。 他夺过她手里的汤碗,学着她的模样,不容置疑地把银勺凑到她的嘴边,嗓音肃然:“娇娇。” 年娇颤颤地张开嘴。 四爷这才满意。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堪堪没有演变为喂猪,一碗汤下去,四爷熟悉了喂人的技艺,年娇肚皮也鼓了起来。 她的唇齿都是玉米清香,连见到王爷的第一眼想说什么都忘了。 半晌,年娇晕眩的神志回归正常,脸依旧红得要命,老板怎么能……怎么能这种时候耍流氓呢? 年娇迅速地伸手,给自己添了碗饭,防止四爷再次做出过分的举动。 见她安分下来,四爷随意地一擦嘴,也不再多言。 饭吃得差不多了,年娇放下碗筷,面上气哼哼的:“我明天要和福晋出门逛街。” 四爷“嗯”了声,仿佛不很意外,想了想道:“带上足够的人手,别往危险的地方挤。” 年娇心想这什么话,她今年三岁吗? 还往危险的地方挤! 她胡乱答应下来,迫不及待地抖落消息:“据说还有九福晋在,她开了一家茶楼,位置十分清幽,来往的都是女客,生意特别好。” 往日年娇不爱出门,一来因为沉甸甸的人设包袱,二来因为雍亲王府十分陌生。如今包袱消失得差不多了,王府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也混得如鱼得水,一听人很好的福晋相邀,便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 年娇说着,渐渐失去了警惕。 见四爷专注地望着她,仿佛还不如她见多识广,年娇嘴巴一翘,又一次凑了过去,枕着四爷的肩颈道:“九贝子那么可怜,九福晋多赚点钱,也是应该的。” 四爷:“……” 对于生意,老九夫妻俩一个赛一个的精明,恐怕妻子有多能耐,老九也不是全然知晓。年娇这话让他实在想笑,嘴角动了动,到底没有出声。 府外不似宫中,年娇可以放心地玩,老九福晋也不是那等拎不清的人,等今日过去,九贝子府想必就要与八贝勒府彻底分割了。 四爷漫不经心地想,即便老九依旧想不开,老五和宜妃也不会放任不管。 于某个方面而言,年羹尧以至于年侧福晋,和他一样,都是她们的恩人不是吗? 除去八福晋,四爷对其余女眷都没有恶感,只是看到年娇提起“赚钱”时,那放着光的钦佩眼神,四爷嘴角微微拉直。 谁还没有个茶楼了。 他恍若不经意地道:“王府也有些产业,光是福晋手里捏着的,就不比九弟妹的少。” 年娇“嗯嗯”两声,显然极为赞同,钦佩的眼神霎时转移到了福晋身上。那不叫钦佩,都可以叫做敬仰了,显然,福晋平日里的为人和作风,已然折服了年侧福晋,万万没有想到福晋会比她九弟妹更懂赚钱! 四爷:“……” 四爷清俊的面庞霎那间变得极为危险,她是不是听漏了“光是”两个字? 福晋手里捏着的产业不少,何况他? 四爷转瞬放弃了与她解释的想法,没关系,他还有一晚上可以教导。 殊不知年侧福晋是个冥顽不灵的人,在他凑到她耳旁,让年娇猜测他有多少存银的时候,年娇抿着红润润的嘴巴,仔细想了想。 她不确定道:“一万?” 四爷没有说话。 年娇心道也是,一万两,连根五百年的人参都买不来,她改口:“两万。” 世人都说雍亲王为人节俭,讨债的时候如同阎王下凡,掌管户部的时候精打细算,恐怕平日里一瓣银掰成两瓣花。二哥替她谋划人设的时候,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王爷私库富有,不代表他的存款富有,两万两想必顶天了,年娇一边瞅着四爷发黑的脸色,一边软软地环住他的脖颈,肯定自己猜测的同时,安慰的念头涌了上来。 毕竟这事关男子的尊严。 年娇咬咬牙,心痛道:“爷别难过,我从年府带了些银两,都可以给……借给你用!” 四爷:“…………” 他气血上涌,勾出一个冷笑:“给就给,再加一个‘借’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娇娇:我超大方。
第34章 那抹冷笑能让人浑身发抖,年娇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老板非但没有被她安慰到,反而更生气了几分。 年娇顿时急了,爷怎么每每都会抓错重点? 又有些心虚,之所以是借不是给,那是因为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有额娘和两个哥哥存下的,有二嫂帮额娘打理的,算上嫁妆银子那就更多了,虽然年娇不会赚,但她会珍惜。 ——年家当年起底,有她阿玛年遐龄的一半功劳,也有外祖的一半功劳。阿玛做官那么劳累,就不用说了;她外祖家乃江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一家皇商,挣钱恐怕也不容易。 即便年家如今的富贵程度,能叫老牌勋贵都觉得眼热,年娇仍是一只忆苦思甜的小花妖。她觉得她愿意借,已经很大方了,王爷怎么还不满意呢? 年侧福晋绝不承认自己是舍不得银两,她小小声地道:“我也是为了爷好,万一给钱的事传出去了,指不定又有流言编排我败家,还说爷靠女人。” 她越说越是理直气壮,翻了个身,埋头在他颈窝,没看见四爷脸又黑了一层。 半晌,似笑非笑道:“我还要谢谢年侧福晋替我着想。” 他的语调带着笑意,年娇眼前一片黑暗,如何听得出来。她“嗯嗯”两声,思维逐渐发散,霎时眼皮一动,心道老板未来是天下之主,要什么没有? 年娇仰起头,连安慰都含了底气:“穷只是一时的……” 四爷:“……” 年娇的安慰没有继续下去,很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转而变得四爷在安慰自己,为人要心平气和,不和她计较。 只是心平气和之前,他冷冷在她耳边问:“是谁同你说雍亲王很穷?” 年娇拼命摇头:“没有。” 这个时候,她还是顾及兄妹情的,毕竟二哥说的是节俭不是贫穷,不该扣的锅不能扣到二哥头上。 下一秒,她后悔了,因为四爷平静地道:“那就是娇娇自作主张了。” 年娇辩解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里,半点发不出声音,等到意识变得迷糊,四爷倾过身来,在她耳旁吐出一个数字。 百,千,万,十万…… 年娇再迷糊也清醒了,漂亮的眼睛睁得滚圆,她所猜测的两万,还不到老板存款的零头! 不是,是谁和她说王爷没钱的?? 先前的记忆缓慢注入脑海,无一不在告诉年娇,没有谁,是她自己。 年娇鼻头红红地哭了,气得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四爷霎时吃痛,嘶了一声。 他眼眸很沉:“你是百福?” 年娇:“我是万福!” 四爷:“……” 最后,以四爷的肩膀留下两道对称的咬痕而告终,年娇这才满足地睡了过去。 . 翌日春光明媚,小花妖的心情也是万里无云。 尤其听秋嬷嬷说,王爷出门之时,不知怎的揉了揉肩膀,年娇心情就更好了。 她看着梳妆台上多出来的一个小匣子,“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问春笑吟吟地答:“这是苏总管送来的头面,王爷从私库里拿的,让格格先戴着。” 定制需要耗费时间,故而四爷叫人又开了一次私库,挑挑拣拣选了一些,即便材质为玉,也是符合年娇审美的红玉,清润中透着艳丽的水光。 只是还不够闪。 年娇凑近了瞧,原本挑剔的心思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虽然不闪,但不知怎么,她越看越觉得好看。 实在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欢,她抿了抿唇,纠结地想,昨晚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问夏挑出与之相配的杏白缠金纹旗装,正要服侍主子穿上,忽见格格翻箱倒柜起来,片刻起身,塞给她一小罐药膏。 年娇纠结半天,还是做出了选择,她用气音告诉问夏:“等会送到前院,把这个塞给苏总管,让王爷好好上药。” 她哥哥亲手制的,涂一次就好了,连疤都不会留! 上、上药? 问春手一抖,差点梳错了发髻,问夏恍惚接过,仿佛神魂出窍一般,实在不敢往深了想。 “……是。” . 年娇穿戴完毕,带上秋嬷嬷出了门。 问春自去做自己的事了,问夏左右看了看,一咬牙,鬼鬼祟祟地往前院走。 一路上,不论是管事还是婆子都认得她,一声声的“问夏姑娘好”,让问夏逐渐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光明正大替年侧福晋办事的,不是去做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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