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惶恐他却根本没有战战兢兢的样子。 慕羽直接笑出了声:“对他我不用多说,没有什么能瞒得了他,”简单一句后她便不再多提。她不喜欢将极为私密的东西给人看,能同小巴蒂克劳奇提上这么一句已经很不容易,“我也只是在通知你,将来你又多了一个任务。” 她转向了屋内悬浮的画面:“真有意思,”她一遍遍抚摸图像,“还没有放出任何风声,就连九州都还没成事,口中的主,神灵尚还没有影子,仅仅靠摄魂怪偶尔散布的绝望和除了激情外一无所有的演讲便能让他们心甘情愿交付自己的信仰和头脑,将伊凡这样的人一路抬进了权力中心。” “麻瓜从来愚蠢又盲目。” 她没有对这句话发表任何评论,拂去那幅画面后专注地拨弄着不断鸣叫的窥镜:“明天丽塔斯基特的独家专访就要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发往每一个巫师家庭。我们来打一个赌如何?看看巫师和麻瓜谁更愚蠢一些?” 一听到她说打赌这个字眼后小巴蒂克劳奇便警惕地看着她,这个怪胎绝对没安好心。 他僵硬地转过头:“没有什么好赌的。” 不停作响的窥镜实在让人厌烦,慕羽懒懒将其拨开:“你越来越无趣了,”她无视小巴蒂克劳奇的神色,继续谈论起第二个项目,“这个时候你就会发现有一个盟友的好处,波特也许会骄傲到不愿意向朋友求助。但我仍然有无数种办法让格兰杰知道什么东西能帮助人在水下呼吸。” “我们会不断演练流程。 “这些天我们已经将这一流程演练了无数遍,包括你做的那个东西,虽然没办法撑过一整晚,但几个小时已经足够了。”小巴蒂克劳奇转过身,那只被他安上去的魔眼因为激动而凸了出来,似乎慕羽的质疑让他格外生气。 这一点情绪在撞上慕羽那双黑色的眼眸时便荡然无存。她微微蹙眉,那双眼睛看上去极为真诚,看上去似乎有多么关心他似的。 哪怕理智告诉他这个女孩大多数时候做出的关心都经过了精心伪装,他也仍然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她看重他的价值,以至于还愿意对他伪装。 “我指的不是这个。你得答应我,一旦发生意外,必须立刻撤退,不要做任何傻事,”她看了一眼被锁得严严实实的箱子,抿了抿唇,“如果事情当真到了那个地步,不要试图回来收尾。毕竟自从你父亲跑出来后邓布利多已经在锁定怀疑对象了。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我们非常需要你…” 小巴蒂克劳奇想说什么,却被她抬手制止:“虽然我不认为能出什么意外,”这句话极为自信。这一次不会再有爱保护哈利,更没有人会挡在他面前为他牺牲,“那个赌约是认真的。” 她最后才补充了一句。 “那么你的筹码是什么?” 他的腔调不太对劲,慕羽却不愿意过多关心。 “没想好,”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干脆地回答,“谁说赌约一定要有一个筹码?” 那双蓝色的魔眼一直在她身上扫视,仿佛恨不得将她每一寸骨头都拆开来解读。 “谢谢。”这声谢他说得倒是尤为真心。 “丽塔斯基特是疯了吗?”即使是圣诞节三把扫帚也没有如此拥挤和吵闹,小小的酒吧挤满了人,而几乎所有人手中都捏着一份预言家日报。达芙妮将被她揉得皱巴巴的报纸放到桌上,仍然一脸难以置信,“她从来不敢在当事人还活着的时候出版传记,更何况还是….” 慕羽扫了一眼被达芙妮搁置在桌上的报纸。她们四人坐在三把扫帚的角落,旁边就是熊熊燃烧的壁炉,实在是因为正中间已经完全没有位置。火焰跳跃了一下,映得报纸上的黑字更加闪亮。 邓布利多---终于真相大白。 标题下面是几行被加粗的字体。 “优秀一线记者丽塔斯基特最新爆炸性人物传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带您揭开邓布利多受人欢迎的表象,展示他混乱不堪的童年,目无法纪的青年,一生中的家族斗争,以及兴许邓布利多至死都不会吐露的秘密:为什么这个男人甘愿放弃魔法部部长职位转而退居霍格沃茨校长?传言邓布利多暗中组建神秘组织究竟为何?霍格沃茨老校长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之间又存在怎样不健康关系?” “什么时候丽塔斯基特都能被称为优秀记者了?”阿斯托利亚看那堆报纸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她似是想说出更难听的话,但良好的教养还是阻止了她。 慕羽却注意到在说这句话时阿斯托利亚紧紧抓住了达芙妮。这份专为丽塔斯基特新书宣传造势而写的采访,或者说背后隐藏的信息让阿斯托利亚不安了。她不知道达芙妮最后和阿斯托利亚好好谈过没有。 不过看这样子…她应该向自己的妹妹透露了不少消息。 这份专访,甚至是丽塔斯基特即将发行的新书都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慕羽这么想着抿了抿杯中温热的黄油啤酒。 “那是因为她的背后有人,“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沈栖桐拾起桌上的报纸翻动着,最终停在了某一页,”看这里,看她怎么说的,‘贝特,我知道这是一份爆炸新闻,尤其是对于邓布利多坚定不移的支持者而言更像是一堆粪弹,我也明白揭露这个消息将承担巨大风险。但我的职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良心和勇气是一个合格记者的必备品质。如果不把这一切曝光,至少我很难面对众多迫不及待等着自己孩子进入霍格沃茨接受教导的家长,为此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乃至报复。“ 她小声念完这一段,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脸上都露出极为鄙夷的表情。她显然也深以为然:“你们难道相信丽塔斯基特有良心?她在这篇采访中故作姿态,完全占据舆论高地,还信誓旦旦说为那些家长着想。这些手段极其聪明,也少不了背后之人的配合。” 说到这里时她咬牙切齿,好像丽塔斯基特这番动作牵动了她一条敏感神经一样。 达芙妮忧心忡忡地看向她。 “不用安慰我,小迪。在九州…这群所谓的有良心的记者用的手段和丽塔斯基特一模一样。” 在提到九州的舆论时慕羽微微勾了勾唇角,但在面上却也显出一副极其焦急担忧的模样:“九州的南方…”她握住沈栖桐的手,“栖桐,我知道你很担心,但比赛项目很危险,这样…” 她语无伦次得似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沈栖桐了, 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交换了一个眼神,她总感觉不对劲,尤其是发现了父亲的秘密后。虽然极端荒唐,但一个问题一直萦绕着她。 羽难道就对父亲的勾当一无所知吗?接近四年,她竟然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和她朝夕相处过的朋友。每每想到这里她便禁不住发寒。 这时是阿斯托利亚紧紧拉住她,默默为她传递力量。 “我知道,” 沈栖桐灌了一大口黄油啤酒,“师父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九州历史,关于留守区…” 慕羽轻轻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洒出了些许啤酒,不过她立刻悄无声息地将其清理干净。 “栖桐。”达芙妮突兀插了一句。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一桌子的目光全部聚焦到她身上。 在这样的氛围下她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你不怎么会喝黄油啤酒,少喝点。” 然而沈栖桐手中还有至少大半杯黄油啤酒的杯子没有一点说服力。 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傻子,沈栖桐立刻明白过来了达芙妮的意图,她看了看慕羽,其实也不是没人暗示过…. 只不过她始终都无法发自内心提防一个温温柔柔并且已经举目无亲的妹妹。 空气仿佛都在这时胶着起来了。 ----
第119章 前夕 “小迪,你简直像一个唠叨的老奶奶,”慕羽像是没感觉到陡然改变的氛围一样,她若无其事地指了指沈栖桐手中的杯子,“才喝三口就被你那么惦记,也只有栖桐能受得了你。” 她似乎对此真的不在意。 达芙妮原本尴尬地想要顺着她将话圆过去,邻座陡然传来一道尖刻被刻意拉长的声音:“我早就说过邓布利多就是一个老疯子,根本不配当霍格沃茨的校长。” 阿斯托利亚霍然转头看去,德拉科马尔福正在高尔和克拉布的簇拥下高谈阔论,对面的潘西笑得开怀,拉住马尔福的手象征性地说道:“注意点,德拉科。” 也是在这时德拉科马尔福触及到了阿斯托利亚的视线,他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挪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阿斯托利亚比他小,他却总觉得在看见这个小女孩时十分没有底气。 在看到慕羽也和阿斯托利亚坐在一起时他犹豫了片刻,眉毛拧成一团似乎是在纠结什么。潘西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拂开她的手。 潘西原本晶亮发光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去,紧接着她飞速扫了阿斯托利亚一眼,又装作浑不在意地灌了一口黄油啤酒。 “我认为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姐不至于和波特一样分不清谁才适合做朋友。”他仍然操着被刻意拉长的语调慢悠悠地说。 “对不起,这是我的私事,马尔福先生。”阿斯托利亚十分礼貌地回应他,虽然措辞十分彬彬有礼,但谁都能听出话语间的冷漠。 “你….”德拉科马尔福像是被呛住了一样,惨白的脸色通红一片,“你,你以为我愿意多管你?” 一边的潘西看上去似是想开口嘲讽阿斯托利亚几句,却在触及达芙妮冰冷的眼神时住了嘴。自从那次达芙妮非要让她向侮辱沈栖桐道歉后两个关系原本不错的女孩就陷入了僵持。 慕羽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戏码,看着马尔福如同泄愤一样坐回了原位,更大声地同他的朋友谈论预言家日报刊登的丽塔斯基特专访以及丽塔即将发行的新书。 与此同时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人进入了三把扫帚,他的头发凌乱,斗篷上也沾满了灰尘,好像到达这里时赶了很长一段路。 罗斯默塔夫人亲自迎接的他,她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人要来一样:“有人等您很久了,先生。” 她领着这人向酒吧更深处走去。 “我怎么觉得见过他?”阿斯托利亚似乎是想抹去刚刚和马尔福发生的一段小插曲,望着那道逐渐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姐姐你记得吗?” 达芙妮隐晦看了慕羽一眼,按住了阿斯托利亚的肩膀:“没有,你记错了。” 慕羽看了看时钟,当时就不该答应到这来。她放下酒杯对另外三人说道:“这里太闷了,我想先回去了。” 沈栖桐拉住了想要解释什么的达芙妮,轻轻叹了口气后对她说:“那小羽你就先回去吧,”慕羽刚刚站起身她忽然补充了一句,“你并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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