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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临走前找了个理由见到了明兰，他先是无奈地收到了盛家五姑娘如兰一顿令人哭笑不得的安慰，然后，才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明兰柔声细语的鼓励。 齐衡笑得开怀，他的六妹妹永远那样善解人意，如解语花般。 …… 科考过后，如何才能让母亲同意自己迎娶明兰，是齐衡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 梦里，齐衡绝食断水要挟母亲，却被邕王府反过来要挟，邕王为了女儿嘉诚县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荣妃妹妹荣飞燕就是个例子。 荣飞燕与嘉诚县主都想嫁与自己，但是邕王却为了嘉诚郡主害了荣飞燕。荣妃妹妹都不放过，后来还扣住了父亲，何况明兰一个五品官的庶女？形势比人强，齐衡除了答应，没别的办法了。比起娶明兰，让她好好活着更重要。 可是如今，事情还没发生，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齐国公府显赫，却是比不上邕王府的，与嘉诚县主的婚事只要邕王府不愿意了，自然就不成了。 嘉诚县主无非是喜欢自己才想嫁过来，若不喜欢了不就没事了？邕王费尽力气要把女儿嫁给他，更多的是看中了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以及母亲是在宫中养大的，深得帝后喜爱。想为储位之争添个有力的筹码罢了。 谋划多日，在齐衡渐渐有了计划，却忽听母亲提及，盛府老爷盛紘被官家留在了宫里，不知为何。 齐衡知道，盛紘这次是有惊无险，但怕明兰担心，仍然派不为前去通报一声，好叫明兰知道。 明兰两个字一在脑海中浮现，便是挥之不去的，他想，下次见面应该是在马球会上。 而嘉诚县主想要嫁给他的风声就是在马球会上他和明兰一起打马球之后，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怂恿永昌伯爵府办马球会了，否则等同作死。 要见明兰不必急在一时。 但母亲曾经说过，嘉诚县主分明早就看上他了，他须得尽快让对方断了念想，包括那个荣飞燕，甚至是其余对他有好感的所有京城贵女也一并断掉才好。她们要断，她们的父母更要断才是。 打定主意，齐衡挑了个好日子，带着不为去了庄学究家里。 —————— 1.这里设定庄学究没有告老还乡。 2.因为前面是齐衡视角，明兰戏份少一点，后面会多起来的。
第四章 寒暄过后，庄学究道：“小公爷，没考上也不用气馁，机会还有很多，今后更努力些就是。” 齐衡道：“学生明白，不过今日学生来，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学究。” 学究端着茶碗吃了口茶，道：“你说。” 齐衡犹豫片刻道：“学究，近来，近来我母亲有意为我求娶邕王之女，嘉诚县主。”平宁郡主并未说过，但此时嘉诚县主确实在她的儿媳候选名单里。 庄学究捋了捋胡子：“倒是门当户对。” 齐衡点头：“门当户对不假，可是当日学生们在课堂上的争论，学生还历历在目。” 庄学究道：“你是指？” 齐衡道：“学究当时最满意谁的观点？” 庄学究却道：“你们说得都很好。” 齐衡总觉着，老爷子是故意不按条理出牌，因此只得不好意思地又道：“学生因盛府六姑娘的观点深受启发。” 庄学究才笑道：“可是忠君爱国，理应做个纯臣的话？” “是。”齐衡摸摸后颈，正色道，“邕王和兖王的储位之争，谁也说不准哪位能赢，无论站哪边，学生都以为是豪赌无疑。纵然我父亲一直对此事保持中立，可一旦我们家与邕王府结亲，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会被外界认为是邕王一党。万一邕王事败，兖王怕是不会放过我齐国公府。” 庄学究此前一直是慢悠悠地吃着茶的，闻言，方放下茶碗，开始正视齐衡。他的印象里，齐衡有家世，有才华，是人中龙凤，但年纪尚小，没经历过挫折，显得太过单纯不谙世事。不成想，一段时日未见，竟成长了许多，晓得在文章以外分析时事利弊了。 “接着说。” 齐衡看着庄学究，又环视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低声道：“况且，官家无子，需要过继，说明只要是皇室宗族，赵姓子弟，皆是有机会的，不是只有京城这两位。” 庄学究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齐衡，也不言语，在齐衡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的时候，他哈哈笑道：“好，很好，小公爷你能把眼界从京城之内延伸到京城之外，这非常好。” “学究，您——”齐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难道庄学究一早就知道那位有逐鹿之心？ 庄学究笑罢，道：“说了半天，你究竟想拜托我什么事？” 齐衡明白，此事目前不宜深问，便道：“家父一向敬重学究，学生希望学究能帮忙说服他不要再想与邕王府结亲了，其他参与储位之争的人家也少打交道得好。” 庄学究道：“这事不容易，令尊若是个小官，向盛府老爷那样的，做个纯臣还比较容易，不太受人注意。但齐国公是正一品朝廷命官，又有爵位在身，正是各派争相拉拢的对象，并没什么好法子两边都不得罪。” 齐衡急道：“您也没有办法吗？” 庄学究徐徐道：“急什么？小公爷，你的见识有所长进，性子也该更稳重些。” “是。”齐衡乖乖道。 庄学究满意道：“只要令尊狠得下心辞官，自然迎刃而解。” “辞官？要家父辞官可不容易。” “何止这个不容易，有个名正言顺，不惹人生疑的辞官理由也相当不容易。” 齐衡若有所思，半晌，他道：“学究，劳烦您还是说服家父收了与邕王府等权贵结亲的心思便好。其他的，学生自己去办。” 庄学究猜到齐衡已有法子，颔首道：“好吧。不过，你要记住，凡是三思而行，这不是小事，要考虑周全。” “学生明白。” “只需要说服令尊？”庄学究颇有深意道。 齐衡意会：“您不了解，家父是有个，有个惧内的名声。可是只不过是因为家父爱护家母，舍不得她受委屈，家中大小事，都会依从她。然而家门的荣辱兴衰，家父还是做得了主的。” 庄学究高深莫测的“噢”了一声，道：“你这是擒贼先擒王啊。” “啊？”齐衡当场愣在原地。 送走了齐衡，庄学究进入内堂，内堂里师母笑问道：“说到底这都是齐国公府的家务事，你怎会答应小公爷的请求？” 庄学究得意道：“齐元若的心思我这个做老师的岂会不知道？成天在我课上扭着脖子盯着人家盛六姑娘瞧，总算都是识礼的好孩子，从未越矩，便没管过。他这是笃定他母亲不会同意他们的亲事，要釜底抽薪呢。” “你是想到了我们年轻的时候吧？” “是啊，当时，我们也是门不当户不对，多艰难才走到一起。没有贵人相助，能有今天？能帮两个孩子一把就帮一把，成了也是善事一桩。” 这篇同人，大家认为看到他们成亲就满意了，还是想看婚后生活呢
第五章 “公子，那些话，您怎么自己不和老公爷说？”不为磨着墨，小声问道。 齐衡道：“父母眼中我还是孩子，又没上过朝堂，所说的话是没有份量的。可庄学究便不同了。他乃大儒，德高望重，与官家是同辈人，经过事，父亲见了他也是要敬三分的，他说话比我管用。” 不为佩服地道：“公子您之前有什么事都是靠自己直来直去，经常碰壁，如今也学会借力打力了。” 齐衡正拿着笔蘸墨，听了这话，不由停下来，眯眼看着不为：“你是在夸我，还是说我以前笨些？” 不为干笑两声：“公子，墨磨好了，您快写吧。再晚点，小的就没法替您去送信了，要跑两处呢，可远了。” 翌日。 在齐衡的安排下，庄学究和齐国公来了个“偶遇”，庄学究是个有学问的人，说话自然也有学问，三两句话就把齐国公引上了“纯臣”的正题。只是没提齐衡找他与平宁郡主想要为儿子求娶嘉诚县主的事。 果然如齐衡所料，齐国公经过和庄学究的谈话，对于他婚事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先前不是说好了，嘉诚县主和荣妃妹妹二选一，你怎么就变了卦？”平宁郡主不满道。 齐国公耐心道：“娘子，庄学究说得很有道理。储位之争的局势尚不明朗，两王皆有可能入主东宫，后宫妃嫔母家与满朝文武大都在选边站，极少有人中立。万一我们的亲家选边失败了，那身为姻亲的我就算是纯臣一定会受到牵连的。我几十岁了，倒是不怕，儿子呢？带累他，前程毁了可怎么办？” “这——”齐衡是平宁郡主的心头宝，听齐国公一说到儿子，她便冷静下来了。 “再说了，我们衡儿这才多大，且又人品才学出众，何患将来无妻？”齐国公抚着平宁郡主的肩膀，温声道：“最多再有两三年，储位肯定会有结果的，不碍事。” 平宁郡主算是被夫君说服了，只为难道：“邕王府和荣府都暗中给我递了口风，我怎么回绝才能不得罪人？” 齐国公道：“不是还没明说嘛，先拖一拖，我想想折。” …… 齐衡旁敲侧击了几日，终于确定父母不再为自己的亲事着急。 实行下一步计划前，不为打听来了明兰的行踪，得知明兰十五那天要去玉清观祭拜亡母。齐衡想见一见明兰，便也在那天去了玉清观。 “小公爷，你，你怎么——”明兰乍见齐衡，甚是吃惊。 齐衡没有机会像梦里一样支走小桃，反正小桃对明兰忠心耿耿，听见她的话也没关系：“六妹妹，你别害怕，我，我说完话就走。” “小公爷——”明兰企图阻止齐衡说下去。 齐衡抢过话头道：“你骗惯我了，今日只听我说就好。我知道女子名节重要，我知道你宁为农夫妻，不为公府妾，我还知道你心里有我就是不抱希望，不愿承认。不过没关系，我如果娶你一定为妻，不做妾，一定求得母亲同意去盛家提亲，三书六礼，大轿入门。我对着你生母的牌位发誓，做不到明媒正娶盛明兰，我齐元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言，明兰急得大怒：“你疯了，好好的发什么誓？”平宁郡主疼爱齐衡，日后定是给他匹配公主、郡主或是县主，她只是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除非有奇迹，否则平宁郡主是万万不会答应的。齐衡发这个誓，简直就是诅咒自己。 齐衡笑：“你看，你心中就是有我的，小骗子。话都说完了，我走啦。” 明兰叹息道：“小公爷，何苦呢？” “为我们搏一搏，不苦的。六妹妹，我会挡在前面护着你的，风霜雨雪我来扛，你别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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