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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婴尊重他人的宗教信仰，从没有对着其他教徒们咄咄逼人，只是每每翻开书页，她总是会问自己—— 如果是你，你有什么办法救她？ 现在她来了，也认识到了大厦将倾风雨欲来之势，挡不住，那便战。 另一边张显宗和武安君的沟通意外的顺利。 在武安君配合的情况下，两个人交流出乎张显宗相信的默契流畅。 这个时候张显宗真的开始相信九婴说的武安君是专业人士了。 至少在军事素养上，武安君见解虽然古拙，但揣摩人心非常准确。 张显宗把近几十年的大事还有如今格局都大概说了一些，言语总难免带上主观看法。 武安君有时候会纠正他，有时候会保持沉默。 说到最后，张显宗很有些口干舌燥。 在他喝水的时候，武安君问道:“从我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这里不是没有能人异士。” “为什么他们在战争时候没有出手呢？” 张显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到:“我不知道，但是民间有许多武学大家是投入了战斗的。” 武安君没有追着这个问题非要一个答案，转而说起现实问题:“所以你手下的兵很少，但是现在的位置却处于关口。” “是。”张显宗点头，“东北一带地幅广袤，南方是腹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上下联通还靠近北平，日本人一定会动手的。” “按照你之前说的装备，打不过。”武安君果断道。 以少博多是在一定的基础上，如果两者差距过大，就很难搞了。 “是，武器、士兵素质、补给都不如日本人。”张显宗最为难的就是这一点。 以前打仗拼军法拼素质拼手上的刀和身上的甲，现在也差不多，只不过拼的东西换成了长枪短炮飞机坦克。 最蛋疼的是上述所有东西都是敌人有，而自己没有。 在这种情形下打仗，不出血不可能，大出血很有可能！ 再精锐的兵也不可能骑着马拿着刀去和大炮坦克玩冲锋，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搞掉敌人的飞机大炮，那只能是拿命填。 这些东西说穿了就是一个字，穷。 只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们喘息了。 “你之前说的两个政派，南方更适合你。”武安君在地图上一指，戳到长江以南。 张显宗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在北方，北方的部队也更正规更精锐。” 从距离和实力来看，都是北方更适合才对。 “但是北方是正面战场，尤其是靠近水边的地方，倭贼从海边来，自然抢占。”说到武安君的专业方向，他身上阴郁沉默的气质也悄然散去，逐渐散发出当年的风采。 他指了指地图:“从地形来看，北方地势更加平坦广阔，南方多山。” 张显宗点点头，这个没有争议。 “以小博大以弱胜强，除却心机军法之外，能利用的就是天时地利。”武安沉声道，“武器装备落后，你就已经输了人和，再不能占上天时地利，更是输定。” 张显宗看着地图思索了好半晌，道:“你的意思是北方我们守不住？” 武安君答得果断:“守不住。” 张显宗的手蓦然攥紧拳，他哑着嗓子道:“我刚刚说的是我手下的装备情况，或许正规军手里会有……” “即使有，他会出手吗？”武安君又是一记戳心，“你方才所述，北方势力龙蛇混杂各有算计，他们能一心对外而不卖国？” 张显宗:…… 他掀翻顾玄武就是因为不想上头有人压着，顾玄武不行，日本人更不行。 但是他能管住自己，还能管住其他人？ 古往今来从来就不会缺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卖国之人。 他们在这里拼死拼活打日本人有什么用，敌我硬件本就悬殊，再加上汉奸…… 张显宗不甘心，他和顾玄武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记忆不太美好，但两个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让他眼看着从小生长的土地丢了，他怎么情愿。 武安君打了一辈子的仗，他也能理解张显宗的不甘心，只是光不甘心有什么用呢？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①” 从前他是王手中最锋利的武器，王的意愿就是他刀锋所指的方向。 他也比任何人更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强大的实力，一切都是空谈，拳头不够硬，想要击退豺狼野兽就只能付出代价。 九婴：" ①来自南开教授艾跃进演讲名言。"
第673章 无心法师28 九婴回来的时候张显宗和武安君还没有谈完。 毕竟事关重大，多慎重都不为过，倒是九婴自己有一些想不通的事情。 张显宗的姨太太们知道九婴省亲回来了，上次那个故事不光讲得她们泪眼汪汪还辗转难眠。 得知九婴回来之后，八个人梳洗打扮好，带起一阵香风扎堆上门来找人。 九婴之前出门姨太太们还在相互埋怨，换什么衣服拾倒什么，这下给人放跑了吧。 但是小枫的故事又是实打实的叫她们抓心挠肝，干脆就哪也不去了，直接在小院里支了张桌子打麻将消遣时间顺便等她回来。 九婴还在琢磨时期，回小院的时候隔着门都能听到里面传出来搓麻将还有女人的笑声。 九婴：…… 短短一天不到，这个院子就变成棋牌室了吗？ 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时不时就往门口瞅的女人发现了她，顿时喜笑颜开：“哎呀，是张小姐回来了，快快快进来一起坐。” 她这一喊，院子里的女人几乎是同时把热切的视线投向九婴。 之前也说过，顾玄武的审美在一般情况下是在线的，他给自家兄弟娶的老婆自然也没有一个差。 一屋子漂亮小姐姐齐刷刷看过来，震得九婴脚步都顿住了。 这情况，看上去有点大条啊？ 该不会是说完东宫之后她们来寻仇了吧？ 院子里的声音安静了一瞬间，然后马上热闹起来。 “哎呀张小姐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可叫我们好等。” “快来快来——” 热情得九婴招架不住。 姨太太们亲亲热热的当然不是图九婴这个人，她们要得是破闷子的故事。 她们虽然热情，但手上还有分寸，拉扯也不碰九婴遮脸的兜帽和手上的瓷坛。 那时候的人，男子奔波与生活，女子要看着男子的眼色生活。 姨太太在旁人看起来滋润，不用操心吃喝，但不也是仰仗张显宗的鼻息。 她们或许脑子不够聪明，但活下去的眼色足够。 被美人环绕嘤嘤撒娇要听故事的九婴真是受宠若惊。 但是如果这里有这么多人，或许有个问题她问出来了。 “你们在这么多年有没有遇上那种和妖魔鬼怪有关的事情，会怕吗？”九婴手上摸着瓷坛，缓缓问道。 姨太太们先是诧异，然后不约而同失笑起来：“天天都有人说世界上有妖怪，妖怪可怕吗？” 看上去最文静的女人微笑着摇摇头：“比不上人。” “就是。”穿着大红色衣裳手上还夹着一根烟的女人眉梢眼角全是不屑，“妖怪能害死多少人？一个、一家、还是一村子？人能害死多少人？一座城、一个种族、还是一个国？” 年纪最小的那个捂着嘴咯咯笑：“要我说，要怕也是鬼怕人才对！” “可别乱说话，万一张小姐今天是要给我们讲聊斋呢？”她身边的女人轻轻拍了她一下，“再给你们搅和得没兴致了。” 九婴手指屈起，隐约有了点想法，犹豫着问道：“你们觉得，打仗的时候……” 她话还没有说完，姨太太们联系上下问几乎都意识到了她想问什么。 “不可能的。”女人们这一回脸上的笑意稍微收敛了一些，但还是带着调笑，“那些没心肝的玩意天打雷劈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会怕鬼敲门？” “遇上事情念念阿弥陀佛那是说习惯了，真要指望那些东西救命，还不如拿起枪杆子干他娘的。”夹着烟的女人手指间带着老茧，说话也毫不客气。 年纪最小的女人也笑道：“我没见过那些玩意，可是怎么想他们都斗不过枪和炮吧？” 说白了就是废物，要他们有什么用。 九婴：…… 很好，她现在想明白了。 不过抛开这个问题不谈—— “看不出来你们还有这种觉悟。”九婴看着满院子莺莺燕燕，又一次思索起来。 “瞧你这话说得。”女人们又一次笑了。 “有觉悟有想法有什么用？”红色旗袍把果断把手上的烟掐了，嗤笑道，“不还是少了二两肉。” 年纪稍大些的拍她：“哪是少了二两肉，明明是肉没长对地方。” 最小的也跟着道：“那哪里是二两肉，那是保命的通行的，那是当人的证明啊。” “别二两二两的，也不嫌臊……诶，你们说咱家老爷那可止二两？” “我觉着平时不好说，那时候肯定不止。” “能有三四两吗？我来的日子短，都没来好好咂摸过。” 女人们静了一瞬，顿时更热闹起来。 “够够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更多一点，时间再长些就更好了，每次都和我们强迫他似的。” “就是，脸臭的欠他什么一样。” “我到不在乎脸臭不臭，伺候好了就行了嘛。不过你说三四两那还是绰绰有余的，咱得给老爷面子！” “那、半斤？” 此话一出引起娇笑声一片，女人们就张显宗那玩意够不够半斤展开了热烈讨论。 她们说得热闹，九婴听得如坐针毡。 这、这种话题是可以播的吗？
第674章 无心法师29 女人们聊着聊着还不忘让下人去准备糕点茶水，看样子是势必要把茶话会进行到底。 之前九婴的问题在她们看来都不是问题。 聪明人思考人生，那叫思考人生。 她们这种人连自己怎么活度决定不了，还思考个屁，爽就完了。 讨论哲学还不如讨论肉刺激。 就是这个话题对九婴……这不是开到幼儿园的车，快放她下去！ 身处一堆已婚女子之中她显得格格不入。 用三个成语形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不过话说回来。”女人堆里面，一长相素净有福相的女子眼神在九婴身上转了转，“一开始老爷接张姑娘回来是说张姑娘会唱戏吧？” 九婴搓瓷坛的手一顿：…… 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个设定就不能忘了它吗？ 看上去地位最高的女人笑道：“难怪你惦记，这样算起来张小姐和你还算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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