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罪名也不是不能发,皇帝就打算等这次科举过后开始处理北静王,也给宗室提个醒,手别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这么一说,忠顺王也来了兴致,北静王处处压他一头,踩着他刷了不少声望,包括前头所谓的他在上一任北静王灵堂上不敬的传闻,忠顺王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你只管说,要我做什么,我都给你办得好好的。” “这计划的终极目标,就是要造成北静王羞辱大魏同僚,羞辱茜香国的事实。这不能算是污蔑,他把茜香国的贡品送给戏子,茜香国上供的都是什么?咱们大魏朝得了贡品的都有谁?不是后宫的娘娘,就是高官的家眷。再说什么人能用贡品,他一个世袭罔替的北静王能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忠顺王皱着眉头,“你说得不错,找御史弹劾他?” “这是后头的事儿了。”顾庆之道:“一开始要先把事情炒热,比方北静王拿那贡品当聘礼,想从王爷手里要走琪官儿。咱们要炒的热度,是忠顺王跟北静王争琪官儿,那贡品是定情信物。” 忠顺王皱着眉摇头,两下就笑了起来,“这算计他躲不过去!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顾庆之摊手,这可都是当年稍微关注点娱乐圈积累下来的素材啊。 “三十六计啊,王爷,您也该读点兵书了,声东击西。” 两人很快商量了细节,约定下一次或者下下一次大早朝的时候,顾庆之拖住北静王,忠顺王送琪官儿去北静王府。 忠顺王笑眯眯的搓手,“我原本还觉得琪官儿这人不安分,我又不是不肯放他,可若是这事儿能成,我不仅给他置办田地,还给他置办个戏班子。” “那北静王可真的要被气死了。” “这又不关我的事儿。”忠顺王很是坦诚,“自打他诬陷我在他爹的灵堂上失仪,我就恨不得跟他不死不休了,我名声这么坏,就是打他起的。可惜……我爹死的晚,不然——” 对上顾庆之“我觉得你有问题”的眼神,忠顺王小声道:“这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 这边商量完事情,又吃了顿“便饭”,顾庆之回到了安国府,一回去,就见书房伺候的小厮道:“大人,向夫人说有要事相商。” “先去说一声,我稍稍洗漱过后就去。” 怎么都是名义上的长辈,打扮整齐才好见的。 不多时顾庆之到了向氏院子外头的正厅里,“夫人。”顾庆之行礼道。 “国公爷请。”向氏也很是客气,而且一句废话都没有。她都没招呼梁妈妈上茶,直接就开口。 “昨天我家里来了人,说是荣国府给我家里递了消息,荣国府想收我做干女儿。” 顾庆之都被惊到了,荣国府怎么还有精力瞎折腾? 花朝节那一天,锦衣卫扮成盗贼,送贾母出城转了一圈,今儿这才二月十九,满打满算也就七天。 向氏家里距离京城大概两天左右的路程,昨天来的消息……贾宝玉这就好了?贾母怎么不担心贾宝玉了? 可见锦衣卫办事儿也不牢靠。 事后锦衣卫也来详细回报过的,三车的人,总不能去吓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吧,况且她还是国公夫人。 后头车上的丫鬟婆子,吓了也没什么意思,况且贾家一千多下人,贾母能把谁放在心里? 那就只能往贾宝玉身上招呼了,据说当时吓得挺惨,原以为能养上个把月的,这才几天啊。 向氏又道:“没有字据,就是来人传了个消息,又说叫我等着,很快就能有机会了。来的是个婆子,还许了些金银珠宝田地等物。我想着……老爷是三月底的生日,怕是他们要动些手脚。我只跟国公爷说了。” 顾庆之道:“夫人不用担心,贾家再折腾都不可能如愿,她们就是丑角,演戏来给您解闷的。回头我叫锦衣卫帮忙看着您家里。至于林大人那里,也有我看着,况且京城……真要对着干,我会怕谁呢?荣国府更加不足为惧。” 向氏轻松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国公爷了。” 顾庆之起身告辞,向氏也转身回了内室。 出了院子,顾庆之一笑,觉得这向氏也是个好人,能看出来林家谁当家做主啊。 这么忙忙叨叨,一天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顾庆之先去找了尹恩立,从他这边传消息去向氏娘家附近的卫所,等回来,来学诗的人也到了两位了。 顾庆之在外书房等着,若是有家长来的,他也得稍微迎一迎。兄长之类的就不用他这个安国公出面了。 也不知道他师姐给别人上课是什么模样。 等到中午吃过饭,来学诗的人三三两两的告辞了。 顾庆之去了书房,见林黛玉手里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说了一早上话,嗓子都有点哑了。”抱怨中带着炫耀,很明显她还挺开心的。 “去拿蜂蜜水来,还有胖大海罗汉果。”顾庆之一边吩咐,一边道:“我竟然没提前想到这个。” 林黛玉没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而是道:“有三个是来凑数的,下次应该就不来了,再上一次课,看看她们都是什么水平,我想给她们分成两个班。作诗也不是日日都能做的,人多了我也教不过来。一个月上一次就行。” 顾庆之顿时松了口气,“一次就很好了,别累着。” “哪有那么容易累着?你这人,最近奇怪得很。以前还跟我说累点好,累点睡得好,人也充实,不会每天无所事事,还觉得我骑马练习的不够。如今干点什么你就担心。” 顾庆之心里又咚咚咚跳了起来,他反差竟然如此之大吗?他也不想的啊,他控制不住啊。 “那咱们去骑马?”顾庆之故意道。 “明天要跟米姑娘放风筝去呢。”林黛玉眼底又升起了怀疑,“我若是胳膊酸了,我还怎么放风筝?” 完蛋,又矫枉过正了。 不过林黛玉倒也没在意,而是道:“你也歇了好几日了,我今儿也知道正常人作诗是个什么水平,等明儿我放风筝回来,你就该好好读书了。四月还有殿试呢,府试也得提前,父亲临走的时候还专门嘱咐我,要盯着你别叫你生事儿。” “也不知道师尊什么时候回来?” “今儿都二十了,也考完了,上回你还说以往改卷子差不多十天出头的样子,送父亲进贡院的时候,你叹息说下次见面都要三月了,父亲气得想打你来着。” 林黛玉声音越来越小,“你是不是病了?叫乔太医来看看?”林黛玉扬声叫道:“卫公公,卫公公,请乔太医来。” 顾庆之没拦住,他也没想拦,请太医来看看也好,免得他编出更加离奇古怪的谎话来。 就是北静王这突来横祸,虽然跟他不做人有很大关系,但是要没他师姐,好日子兴许还能过几年。 林黛玉嗓子略有点哑,顾庆之索性也不说话了,很快卫公公就请了乔太医过来。 林黛玉刚叫了一声“乔太医”,乔太医就麻利坐在了林黛玉对面,笑道:“姑娘嗓子略有嘶哑。”他又一扫杯中之物,加上太医对药材敏锐的嗅觉,“如今这个就很好,稍稍喝两天就行。” 林黛玉看着已经摆在自己面前的脉枕,斜着眼睛瞟了顾庆之一眼,站起身来道:“不是给我看,是安国公。” 顾庆之老老实实在林黛玉让出的位置上坐下,手一伸,便回想着这几日林黛玉是怎么说他的,“有点记不住事儿。” 才说了一条,就被林黛玉打断了,她轻轻在顾庆之背上一推,“你别说话,太医号脉呢。他……除了记不住事儿,口味也有点改变,性子比以前古怪了,像是受惊了一样,有的时候看起来忐忑不安的。” 总结的真好。 不多时,乔太医诊好了脉,道:“大体上没什么问题。” 一瞬间,顾庆之觉得林黛玉轻轻搭在他背上那手似乎是攥紧了拳头。 “我也觉得我没什么事儿。”顾庆之连忙道。 乔太医道:“脉象略有些快,可能是太累了,春天的祭祀也不少。也有稍稍上火的迹象,不过春夏交际,上火很是正常,不是坏事儿。” 林黛玉松了口气,“还请太医开个方子。” 乔太医斟酌片刻,很快开了方子出来。 林黛玉拿来一看,见都是些金银花、决明子或者大青叶这种平日里代茶饮的东西,心放下一半,“我叫他们熬药去。” 顾庆之送乔太医出来,解释了一句,“其实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乔太医号脉的,如何看不出来,他道:“若是那汤药不好喝,加些陈皮冰糖调调味道也是可以的。不想喝也行,粥里加点绿豆都是一样的。” 顾庆之的眼神顿时就有点哀怨了,“那您应该写在方子上啊。” 乔太医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走了。 等药熬好,林黛玉亲自带人端了药碗过来,又拿了一匣子蜜饯。 “喝药吧,一会儿凉了就更苦了。” 那能怎么办呢?凭本事生的病。 顾庆之端起药碗,一口就干了。刚放下碗,嘴里就被塞了个蜜饯,“良药苦口利于病,别嫌苦,吃个蜜饯就不苦了。” 很难说是药苦难受,还是猝不及防被人往嘴里塞东西那一下更难受。 顾庆之下意识就吐了个槽,“你至少让我漱个口再吃蜜饯吧?很难不怀疑你是来折腾我的。” 林黛玉忽得轻松起来,笑道:“真不愧是太医,一碗药下去,你就好了许多了。” 与此同时,顺天府尹谢大人跟锦衣卫指挥使尹大人也到了宫里,跟皇帝回报上次有人状告安国公县试作弊的案子。 这两人神情都不太自然,互相对视一眼,由皇帝心腹尹大人先开口了。 “陛下,这案子——”尹恩立把心一横,道:“是荣国府诬告安国公。” 皇帝啊了一声。别的不说,这事儿闹得挺大,差点三法司会审了,最后竟然是荣国府下的手。 尹恩立也无奈极了,原以为能查出点什么来,如今……有种杀鸡用了牛刀的憋屈感。 “荣国府二房下人郑华,给分安赌坊五百两银子,叫赌坊给宛平县捕快石大治下套,石大治在县试时是负责维持考场秩序的。石大治输了五十两银子,又被威胁去揭发安国公科举舞弊。” “据石大治说,他当时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一点,不然他一家子怕都要遭了赌坊的黑手。” 没等皇帝说话,尹恩立自己先吐槽起来,“就这么点事儿,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三天就查完了。后来臣等几个都不太相信,怕是里头疏忽了什么线索,就又查了一遍,结果的的确确就是荣国府下人诬告。荣国府二房太太给的银子,一共给了三千两。据那郑华说,是因为二房太太想叫安国公安生一点,别总找她儿子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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