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起身要站起来,五条悟没让她看到自己的正脸,依旧维持着一个很黏人的姿势,像是撒娇的猫:“今天遇到工藤君了,他传话说,毛利小姐邀请我们几个月后去夏日祭,八月左右。” 暄眨眨眼睛,语气都欢快起来:“啊,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夏日祭呢,今年终于可以一起去了啊。” 这下她的心情变好了,然后推着他去洗澡,说干脆早点洗了睡觉好了,多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她在厨房里半夜捣鼓黄油土豆,端出来刚放在桌上的时候,背后突然悄无声息地伸过来一只湿漉漉的手臂,结实到他揽在她身前那块肌肤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要被挟持了。 很烫。 他单手抄起她的臀.部,任凭她双手下意识地环住自己的颈项,往浴.室里湿漉漉地走。 怕水滴到地板上,五条悟还很贴心地开了无下限裹住自己身上的水。 “做吧,嗯?”他在她颈.窝处深吸了一口,低嗓音哑下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很久没做了。” 这几个月以来都太忙了,他们每次做都在深夜,不开灯,次数也寥寥。 他们只有在黑暗中凭借触感索求、不去看对方的眼眸时,才能忘记那一切,只专心地沉浸在这件事情上。 但除了忙碌的原因之外,其实彼此也都知道次数急剧下降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避而不谈不是他的性格,相反,五条悟是非要刨根问底的人。 可是他在这个过程中似乎意识到了,彻底谈开的那一天,可能就回不去了。 从来不会回避任何问题的、坦诚的他,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要在浴室,行吗。”暄长长的眼睫掀动,“我不想开灯。” “可是我想。”五条悟说,“很想。” “……那悟戴着眼罩好了。”她忽然抖了一下,因为他的舌.尖在她的颈.窝处舔了一下,“戴着眼罩的话我可以接受——反正悟又不是看不见。” “行啊。”他的牙齿衔住了她颈侧的、白皙的肌肤,浅浅地用平和的齿面蹭了一下,松口的时候发现她的脖颈全都泛出了桃花色。 浴室门轻轻合拢。 雾气氤氲,镜面上有缥缈的人影,伴随着破.碎的声音,恶劣的逼问,眼角泪珠肆意流淌,她被迫重复着某些往日里绝对说不出来的、极其直白的话来,完全地被咒力气味裹挟了。 白雪吻峰峦,明月坠溪湾。 “等、等等。”暄捧住他的脸,有些惊惶,“那里不可以这样……” “但是你会喜欢的。我也喜欢——最喜欢暄了啊。”五条悟说。随即他自然无比地俯下身去,柔软的舌.尖在某个地方轻轻一蹭。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爱意在这一下几乎要无可掩藏。其实不用掩藏的,她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喜欢,越是喜欢,越觉得不舍,在余韵里静默地悲哀着。 他看不见她如今的模样,而她把他面颊每一寸的轮廓都要一遍遍镂刻心底。 眼泪就这样流出来了,克制不住。 一切能不能不要结束。 只需要这一下,她就完全地束手就擒了,周身颤得久久不能止息,脑海中完全地空白了。 他……为她…… 怎么能做这种事…… 心脏俯冲蹦极,情意弱水泼开三万里。 太多凝聚的爱意无处掩藏。 明月只是吻了一下山涧。 山涧便流水淙淙,雪后青空的味道和果香绵密缠结。 “不是吧,这么喜欢我啊——”他雪色的眼睫垂下来,抹了一把唇瓣至鼻尖的黏.腻水.液,这个时候才显示出一点属于少年人的诧异和轻微的赧然来,笑得完全是得逞的模样,“只是一下而已欸。” 她回答不出话来,兀自失神着。 而这个认知,让他原本有些沉闷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无比轻松,力度也变大了。 他像是捕捉到了新奇的玩具,反复地逗弄,逗几下就要抬头“看”她的反应。 他很喜欢她此时此刻的反应,也很想看到她的表情,甚至很想拿出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然而终究没有这么做,他不希望她感到任何的不安。 …… “别戴。”她把手捂在他的唇上,“别戴,求你了。” 他吻了吻她的掌心。 …… “别离开我。”她似乎是预料到他要离开 ,“全部给我就好了……悟。” 没有哪个人在听到心爱的人说这种话时能够忍得住。 谁能忍受玫瑰主动说要被采撷呢? 谁能忍住被爱人深爱着时心脏宛如潮汐的起伏跃动呢? 但他在这个时候还是有理智的:“清理的话会很麻烦,弄不干净说不定会发炎的。” “没关系的。”暄仰起脖颈去吻他,脖颈上贴着一绺一绺汗.湿的黑发,“只要是悟的,我都想要。” 她颤.抖着,语调柔软却笃定万分:“……悟,这一次我要留下印记了。” 他抹开她汗.湿的发,捧着她的脸,和她额头抵着额头:“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给我的‘礼物’。” “会很疼的,咬到骨头里的那种疼。”暄说,“但是这次悟就算拒绝我,我也要这么做了。” “才不会拒绝你啊。” 暄顿了顿,说的时候有些紧张,声音里充满了不自信和犹豫,最终还是说出口了:“那悟和我立下束缚吧,让这个痕迹永远保存好不好?” “好啊。”五条悟没有丝毫犹豫。 她很少索求东西,小心翼翼对待他连一丝痕迹都舍不得留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地索爱,他心口泛起怜惜,低声和她立下了束缚。 “会很疼的。”暄再次强调一遍,然后握住他左手的无名指,拜托他把无名指屈起,不然会太长——然后启唇,张口,咬住了左手无名指的根部,极其用力地咬下去。 ——这大概是她此生唯一一次主动、自愿地伤害他。 五条悟的左手无名指根部被咬出了血,她的舌尖感受到血腥味才停下来。 “抱歉。”她轻轻地吻掉了血痕,“只会有这一次,悟后悔也来不及——我还是很狡猾的啊。” 左手无名指指根留下了一个几乎深可见骨的牙印。 这是她表示独占欲的唯一方式。 而他把手指举起来,用咒力让这个牙印保存之后,定睛端详了一会儿,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才不会后悔。” 他终于感觉到,她从不安中走出来了些许,留下了她爱他的凭据了。 …… 他想要起身抱住她,再洗一遍,然而却听到她近乎哀求的声音:“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你啊。只是想抱着你。” “我是说,”她贴近他的胸膛去听心跳,“就这样睡好不好,别分开了。” 在这种时候能不能答应她,一直、一直不分开。 她牵起他的手,在光下反复端详着无名指上的牙印,就像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心满意足。 他的语气低下去,变得危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她说得轻轻柔柔的,“让那里……全都是你的形状吧,好不好?” 他蓦然失语。 ……一夜好眠。酸.软发胀,确实变了形状。 只可惜咒术师永远面临着无休止的祓除任务,几乎没有可以停歇的时候。 接下来的时间里,随着夏日的到来,咒灵数目以指数增长,五条悟忙碌得不可开交,连打电话的时间都不得不被压缩,而且很多时候他接起电话的时候,暄都能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高空中的风声、祓除咒灵时咒力过强发出的爆炸声…… 暄只好数着日子等待夏日祭的到来。 因为她确定他不会失约。 夏日祭的时间在八月中旬,时间一天一天地推移,在目标日的倒数前一天,高专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新入学不久的学弟灰原雄,因“窗”给出的情报有误,确认死亡。 暄听到这个消息,是五条悟打电话给她的。 嗓音很淡,听起来是近乎冷漠的语调,然而背后的疲惫和无力隔着电话线传过来时,她的心又开始作痛。 生理性的反胃又一次涌上来,她按下自己这边的静音键,抱着马桶狂吐了好久,没让他听到。 “硝子尝试着救人了,不过伤到这个程度已经没办法救回来了。”五条悟说。 他的后辈七海建人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赶到的时候能感到对方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痛苦。 而灰原雄最敬重的夏油杰就在旁边,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眼底的青黑浓郁到可怖。 夜蛾正道沉默了很久,一直如山支撑着高专的男人在那一刻苍老了很多。 家入硝子点燃了烟,站在走廊上抽烟的时候,五条悟也跟着走了出来。 两人很久没有说话。 五条悟先打破了死寂的局面:“别掐了,掌心已经出血了。” 家入硝子吐了口烟,烟雾把她的表情弄得模糊不清:“……啊,是吗。” 但也只是如此了。 她一介反转术式,完全做不了什么。只能任由无力感在心口横生。 窗外雨声阵阵,是夏天真正到了。 雨敲着窗,五条悟莫名想起了几个月前,他抱着尸体推开门的那个瞬间,掌声雷鸣。 而也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夏油杰表情和他如出一辙,显然也是想到了那一天。 五条悟动作很慢,但还是把字敲上去了,把信息发给了暄: -明天的夏日祭我就不去了,抱歉,我大概没有心情。 对面很快就回复:好。悟也不需要感到抱歉的,从来不是你的错。 五条悟的食指停滞了一会儿,去搜索了今年各地夏日祭的时间。 他给暄又发了一条: -九月吧,九月的花火大会应该同样很美。 对面很快就回复一条: -好。 婚房里,暄看着满桌子的菜肴,丧失了胃口。 他不在的这些天,她瘦了很多。 那股恶心感又在上泛,她闭眼,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忍不住干呕了很久,她掐着自己的脖颈,勉强忍住了恶心感。 ——那群烂橘子都应该被杀掉。 ——那群人真该死。 九月,苦夏还没结束。 蝉鸣撕扯聒噪。 在某个时刻,五条悟的心口重重一跳。 ——“骗人的吧?杰怎么可能叛逃……他不可能杀人的,怎么可能会屠村啊?!骗人的吧?他不会杀死他的父母的!”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39 首页 上一页 63 64 65 66 67 6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