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庄夫子的怒气值满,完成了她想要拍案而起的心愿。 “毛仁杏是哪位学子?” 有个长得痞坏的公子哥,举起了自己的手。 那人就坐在小公子背后的位置,和王八胡一案桌。 这人的痞坏,和萧十一郎的痞坏不一样,别人的痞坏还带着点儿可爱,他的痞坏是带着纯粹的可恨,没有一丝丝可爱之处。 庄夫子看了一眼毛仁杏,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 “其衣衫袒露,媚态惑人,不怪富家公子下手……”他抬起眼,看着毛仁杏,嗤笑道,“怎么?你是那富家公子?一个皮影还能看出来衣衫袒露?” 毛仁杏被说得脸色铁青:“那皮影衣领子都在肩膀上,怎么不袒露了?一个姑娘家,不低着头娇娇怯怯,直接扬着一张笑脸对男人笑,不是媚态惑人是什么?她肯定就是想男人了。” 哎哟喂,他个瘪犊崽子! 人家出来卖花赚钱,不笑还哭怎么着? 那衣领子明显就是要表示家中穷困,穿的衣裳大了许多! 就算人家穿个露肩怎么了?本朝民风开放,女子用襻膊挽袖露出整条胳膊方便干活的景象,处处皆是!什么露肩长袍、薄纱袖子更是风靡整个京城! 叶蝉衣和风四娘两个直性子,忍不住挽起袖子,想要冲上去揍人。 ——就该让这种人见识一下,胳膊还能抽他一脸血! 两人都被按住了。 “别冲动,别冲动!” 庄先生上下打量着毛仁杏,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他一晃,伸出手直接把毛仁杏拉出了座位,也不见他怎么动作,毛仁杏的衣领子就被拉到了肩膀处。 他抬手就是一个大比兜,直接把人打得原地翻转三百六十度,险些头朝下,像大头葱一样栽到地里面。 “你敢打我?”毛仁杏一脸不可置信。 当年去书院,他也没受过这个鸟气! 委屈!耻辱!! 庄先生嫌弃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把帕子丢到火堆里。 他撩起眼皮子,懒懒道:“打你怎么了?你贱格兼无耻!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低头看地,非要抬头看我;衣服不好好穿,非要露出个肩膀来。你肯定是想要勾引夫子我!打你怎么了?打你下手不够重是不是?” 捂着脸的毛仁杏:“?” 这话有点耳熟。 叶蝉衣和风四娘:“噗——” 哈哈哈,大快人心! 她们无声大笑,虚虚拍着案桌。 毛仁杏哆嗦着手,哆嗦着唇,指着庄夫子。 “食指当面指着师长,此乃不敬,挞十!”庄夫子将他手拍开。 啪! 庄夫子从腰后捞起鞭子一甩,黑暗处忽地就冒出来两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将他硬生生按在地上,扯开裤腰带,让庄夫子直接对着肉来打。 “你敢!” 啪! “啊!我要杀……” 啪! “嗷!” 啪! …… 一下又一下。 鞭子不停,毛仁杏的惨叫也不停。 就坐在旁边,被甩了一脸血的天公子:“……” 他大爷的!又是那种不能动的感觉! 唰—— 十鞭子结束。 鞭子又被庄夫子收起来。 黑衣人松开钳制的手,退回黑暗处。 毛仁杏自尊心大挫,他提着裤子,不要命地冲向庄夫子,沙哑着嗓子吼道:“我要杀了你!” 庄夫子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回到自己的桌案前坐好。 武先生不耐烦地抬起脚,将歪歪扭扭冲过来的毛仁杏一脚精准送回凳子上。 “啊——”毛仁杏像猴子一样蹦了起来。 他的屁股! 痛死了! 武先生闭了下眼睛,怒气值也在积攒中,他忍无可忍,走过去将对方按在凳子上,按下凳子机关,将人牢牢困在凳子里不能动弹。 将人固定后,他又脱了对方两只袜子,塞进毛仁杏嘴里,用对方头上摘下来的发带绕了两圈,用力拉扯着绑起来。 这些个动作,都不如木偶人的超自然力量来得诡异,但是一众人更不敢动了。 没用超自然力量都这么强,用上的话,他们不就只有死路一条? 能在玩偶世界熬这么多年的人,没几个不惜命。 他们都转过脸,不敢再看,同时在心里竖起了一把戒尺,时刻警示自己。 庄夫子看着毛仁杏,提着蘸了朱砂的笔,在本子上记:“毛仁杏,课堂闹事,挞十。念在你刚受伤的份上,先记着。” 前排的学子离得还算近,在庄夫子翻开本子时,甚至见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上面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字样:xxx,目无尊长,见之视若无睹不行礼,挞一。 甚至看到了自己名字的学子:“!” 他们默默给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没有礼貌,叫你见人不打招呼。 庄夫子写完,将本子一合,重新塞进怀里。 武先生回到桌案后坐好,宣布:“休息一刻钟,稍后继续。” 叶蝉衣提起衣摆就朝茅房跑。 珍惜课间时间,人人有责。 一众江湖人见她没受罚,才敢站起来活动一二,除了毛仁杏。 小公子赶忙起来:“我回院子给公子拿药。” 天公子只是“嗯”了一声,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叶蝉衣速战速决,洗干净手跑回来,拉花满楼出去走走。 ——下课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出去之前,她还向庄夫子确认一件事情:“敢问庄夫子,等会儿上课前可有铃声警示?” 庄夫子脸相凶,但大家愣是看出了几分温和:“自然有的。” “多谢夫子解答。”她一言一行,皆有礼数。 四人组就在大殿前面的花园里转了一圈,好像什么也没干,等铃声一响,就回了大殿,端端正正坐到座位上。 见被捆住的倒霉蛋多了两个,叶蝉衣还有点奇怪。 哟,犯什么事儿了。 花满楼旁边的江湖人见他们看过去,目有疑惑,便小声对他们道:“那两个人企图用身上玉佩贿赂夫子。” 说话的江湖人没干过什么坏事,是江湖上一条知名老咸鱼,只喜欢踏遍江湖看八卦,却不小心被天公子抓了。天公子瞧上了他之前搜罗的八卦,想要利用这个建立拿捏别人的消息网,但是老咸鱼并没有屈从。 倒是一群渣滓里面难得的一个人。 叶蝉衣觉得那俩怕不是天公子丢出去试探的手下,想要摸清楚这群NPC的行动准则。 不然正常人谁会觉得特产能贿赂夫子? 也就天公子不想要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才会拿手下人去试。 要不怎么说天公子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反派。 他心智太高了,就算是看惯各色小说的现代人,碰上这种事情,也不一定能反应过来规则在其中的重要性,除非游戏NPC挑明。可对方愣是从一次木偶人的追逐中——还是早早就死了的那种,就能反应过来。 不可谓不强。 案桌后第二位夫子站了起来:“诸位学子安好,我乃文夫子,负责教授诸位何为‘目明’。这次的考核,与武先生不同。我需要诸位看完一折戏,论组完成三十个问题的回答。看戏半时辰,答题半时辰,可用桌上笔墨记录,同一桌案者为一组。其余人不可交头接耳,不可出声讨论。” 她说完,便坐了下去,不再管。 噔。 两壁烛火熄灭,屏风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缩小的沙盘,沙盘里是一个小镇子的模样,沙盘前有蜡烛和成像的小孔,还有白布覆盖的整面墙壁。 托着沙盘的桌子底下,还能看见有人蹲在下方,操纵着沙盘里的小人行走动作。 就……过于正常,令人不敢相信。 叶蝉衣又问小猫咪,时间有什么变化没有,答案依旧是没有。 这就有些奇怪了。 她将疑问保留在心里,先专注看白布上面的戏。 这部戏比上一部戏观感要好许多,因为随着蜡烛和小孔的移动,投影出来的画面是多面的,并不单一。 对叶蝉衣来说,那肯定是粗糙的类电影而已,但对其他人来说,已经足够新奇。甚至看着看着都忘记了他们如今的处境,果真一心一意观赏起来。 戏里的故事,讲的是在凉州卫一座边关小城里,有一座专门给江湖中人开的客栈,名字就叫“江湖客栈”,在这里发生了不少令人捧腹大笑的故事。 简单说,这就是一部喜剧,说尽了那些想要在江湖客栈占便宜,或者江湖械斗殃及小城民众,而被呆在里面退隐的大佬单手教训的江湖人的故事。 什么某大盗和某掌门街市切磋,打砸摊子十余,伤三五百姓,被大佬深夜出动,揪着领子,绑了丢进没有泡菜的泡菜缸子里面,用盐水泡了两天才放人;什么某剑手和某剑手非要决斗,又砸了十来个摊子,伤到路人两个,被大佬深夜捆了,绑在城头当旗子,颜面尽失;什么某刀客狂性大发,打砸客栈踢馆,被大佬深夜拧出来打成猪头,签下丧身辱面契约,在客栈扫了三个月茅厕…… 横竖就是之类的小故事。 叶蝉衣看得笑出眼泪花,不停用花满楼的手帕擦。 学到了学到了,改天就用! 半个时辰,都在轻松快乐中度过。 戏结束。 噔。 屏风重新将背后一切挡住,两壁灯火亮起,将大殿照得犹如白昼。 文夫子站起来,打了个响指。 一众人面前,出现了整张案桌长的卷子。 “计时半个时辰,现在开始。” 说完,她就悠然坐了回去。 叶蝉衣将卷子拉近,垂眸一看。 题一:请问西门掌门初次到江湖客栈,穿的鞋子底部是什么颜色? 题二:飞天大盗被丢进的酸菜缸,还有残余酸菜酱汁吗? 题三:两剑手对决时,一共路过了多少个路人? …… 叶蝉衣:“……” 不,她不信这张卷子这么不正经! 她顺着卷子一道道看过去,直到看到最后一道题,她失望了。 这个世界只有更不正经的事情,就没有最不正经的事情。 题三十:戏里,大佬总是蒙脸不露相,只会挽起裤腿挠痒痒,请问他一共挠了几次,都在什么时候?哪里?因为什么事情而挠?请简要分析他当时的心理活动。 叶蝉衣想哭。
第104章 你们有学问的人心都脏 碰上这种离谱题目,叶蝉衣也没有办法。 她写在纸上和花满楼交流,看看对方知不知道答案,要是知道的那就好办,要是不知道的,那就主打一个真诚,在题目下方小字阐述自己注意到的所有内容,但话里话外,无非表达了一个意思——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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