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把子转向他们:“那就一起回去好了。” 先是“表哥”出事,后是上官金虹和荆无命。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叶蝉衣的手笔,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还是得盯紧一些。 “好啊。”叶蝉衣像是没听出里面的怀疑,做了个“请”的姿势,“前辈先。” 老刀把子虽走在前头,可一直分神注意着叶蝉衣他们的动静。 四人好像格外老实。 花满楼和楚留香两个翩翩公子,从风花“霜”月聊到诗词品鉴,从诗词品鉴聊到诗人词人生平,又从人的生平聊到各个时代的游侠情怀…… 叶蝉衣和陆小凤就不一样了,他们俩在聊两桶海货要怎么煮,清蒸、烧烤、干锅、焖炖…… ——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烹饪手段。 老刀把子听了一路对他来说没有用的话。 四人回到溶洞前,还真挽起袖子,弄起海鲜。 这种事情,楚留香也很拿手,比起只会说不会做的陆小凤,楚留香担起了这次烹饪的大任。 他们还乐滋滋翻出来一壶酒和一托盘的杯子。 咕噜—— “来。”四人杯子撞到一起,“干!” 山间明月,满杯冰雪,尽入咽喉。 叶蝉衣看向老刀把子和原东园:“两位前辈不一起来?” 原东园拒绝:“老了,吃不动。” 老刀把子怕东西有毒,但是只毒别人,不毒他们四个,也拒绝了。 跟了一晚上。 四人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干。 他们甚至还伸出援手,好像出手救了上官金虹和荆无命。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老刀把子看着四人转进竹林的背影,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感觉这四个人就像那片没有灯火的竹林,黑暗幽深,一点子前路都看不见。 陆小凤已经够难猜测的了,这四个人凑起来,脑子越发不正常! 他们将人掳来,又这么快被他们救走,还不限制他们的行动,更是好酒好菜招待,他们就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想要调查一下吗?! 为什么他们还有闲心去沙滩捡海货! 捡了还拿回来煮着吃,饮酒吟诗玩什么飞行棋! 简直了。 原东园背着手,往山道走。 他只留下一句话:“我们的目的,只是要将人看在眼皮子底下,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老刀把子低声哑笑:“难道你就不想为你儿子报仇?” “我手无缚鸡之力……”原东园只是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想要报仇,自然要耐得住性子。” 说完,他就继续往山道上走。 老刀把子黑纱背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哼。 说得真好听。 岛上的生活似乎一成不变。 关外。 黑珍珠坐镇帐篷之中,缓缓展开一封信。 她看着信上的内容,冷淡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我出去一阵。”她抛下一句话后,翻身上马,和自己两个贴身护卫,如同大漠疾驰的风,飞闪到兰州城。 马不停蹄跑了一天多,才停下来。 她翻身下马,直接上手砸着姬冰雁的府门。 “铁公鸡!开门!” 姬冰雁懒得理她的野蛮,让侍女去开。 侍女还没转出院子,黑珍珠已经翻墙进来了。 拿着刀剑的护卫一看,是这位主,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拦。 姬冰雁挥挥手:“不用管她。”他扭头看一身劲装的黑珍珠,“这么匆忙,有什么事情?” 黑珍珠将腰间的信,拍到桌上:“衣衣要和花满楼成亲了,我们送她一份特别的新婚礼物。” 姬冰雁快速看过信上内容,冰冷的脸上,也浮出一抹笑容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值得大礼。”他也不窝在柔软的绒毛垫子里头了,起身换一身衣裳,和黑珍珠一起准备去。 大漠黄沙阵阵,他们向东而行。 保定府。 李寻欢拿着叶蝉衣送过来的信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回落款,才确定是给自己,而不是给林诗音的信错送过来。 他撕开信封,快速阅览完。 原来有这样的内情在…… 难怪会找上他。 李寻欢摇头轻笑,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口酒。 喝完,他一抹嘴巴,仰头长笑,将酒壶丢回桌案上。 他朗声喝道:“传甲!出门!” 向西去! 京城。 六扇门同样收到一封信的无情,唇角勾起一点笑意来。 “江南传信,叶姑娘和花七公子大婚。” 正在顺手浇花的铁手:“真的?!” 他将木桶和瓢放下,伸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快步过去拿起信封看。 看着看着,脸上就露出开怀的笑。 追命把酒壶塞住,也凑过来:“几时?” 铁手的手指,顺着信封往下滑,定在日期上。 “哇!这么快!”追命一下弹出去,坐到树根底下,重新拔开酒塞,给自己倒下两口酒,“值得举杯庆贺!” 靠在树下的冷血:“……” 那他岂不是天天在庆贺。 就是想要喝酒的借口。 他转开眼,看蝴蝶从高墙外飞进来寻花。 信看完,送往神侯诸葛正我桌上。 诸葛正我看完,乐呵呵顺着胸前的胡须:“叶姑娘帮了我们这么多大忙,看来这次,我们要送上一份厚礼,才算对得住她。” “什么厚礼?神侯要送谁厚礼?”一道声音从书房外传进来。 诸葛正我一惊:“皇上?您怎么这种时候出宫!多危险!” “神侯不要担心,朕是皇上,有人保护我。”皇上转移话题,“诸葛卿家还没告诉朕,要送谁厚礼呢?” 诸葛正我无奈摇头,将信纸奉上:“刚想进宫面呈皇上,没想到皇上先来了。” 皇上三两下浏览完信的内容,他乐道:“多送些,到时候,朕也挑一些贺礼一起送去。” 希望这姑娘,今岁也多多给他清剿一些赃银。 “容臣准备一二。”诸葛正我行礼退下。 江南。 花怀闻提笔书写着什么。 写完风干后,将纸张折叠好,塞进手指大小的竹筒里面,交给旁边候着的司空摘星。 “麻烦你走一趟了。” 司空摘星将东西收好,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先走了。” 他一个翻身,消失在屋顶上。 花怀闻放下笔,走到庭院里看假山流水。 分别的第三十九天,不知他的小柳一切可好。 西南。 朱停窝在自己的摇椅里面,轻轻晃荡着。 他那西瓜一样的肚皮,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老板娘——朱停的老婆,拿着一张信纸,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老板!你的信!” 她戏谑叫着别人对他的称呼。 朱停睁开眼睛,伸手朝她要信:“给我。” 老板娘有些不高兴将信摔进他怀里。 “信信信。”她嘟囔着,摸着自己风情万种的脸蛋和身段,“你除了信,还能瞧见什么?” 朱停拿着信,重新躺下:“还有你。” 这人真是奇怪,日子好生生过着,就喜欢给自己找点儿不痛快。 何必。 事情能少管一些是一些。 活着不容易,该歇着就好好歇着,死了叫失去意识,并没有享受闲暇的乐趣。 老板娘瞬间高兴:“来,说说是哪家姑娘给你寄的信。” “柳家。” 柳? “唉哟。”老板娘惊讶,“都是师父送来的信?” 朱停“嗯”了一声,将信收起来:“走,去神水宫把剩下的机关全部修好,我们该要准备准备,去江南喝喜酒了。” 老板娘问:“谁的喜酒?” 朱停放好信,转头笑道:“自然是七童。” 太平王府。 宫九坐在铺了狐狸皮子的大椅上,垂眸看向跪在地上那个战战兢兢的青年。 在他背后,站着六七个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面目的人。 他就这样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山似的压在青年心上。 “你……便是皇叔藏了许多年的那位兄长?” 南王世子扑到宫九脚下,拼命磕头:“不关我事,是父王见我和皇上长得像,想要让我替代皇上坐上皇位而已,与我无关啊!我……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当皇帝!真的!” “你不想做?”宫九挪开自己的脚,踩上南王世子肩膀,逼他看着自己,“你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甚至连皇上身边资历最老,最受信任的老太监都收买了,你说你不想要做皇帝?” 南王世子神色慌张,拼命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不是啊!这些事情都是我爹干的,是父王他……他想要我做皇帝!” “既然皇叔想要你做,你就做。”宫九脚下用力,将人踹翻过来。 他俯身,靠前一些,盯着青年的眼睛:“弟弟帮你一把,你说如何?” 南王世子看着宫九眼里闪烁着的疯狂笑意,整个人都懵掉了。 “帮……帮我?可……可太平王不是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与诸葛神侯一般,是圣上最为信任的忠臣?” 他眼前这个人,是太平王世子没错吧? 真的没被人易容代替吗? 宫九眼里的海浪,翻涌起来。 南王世子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涌动着的恨意。 恨意? 宫九在恨自己父亲? 为何? 难道真像父王所说那般,宫九误以为太平王杀掉了西夏送来的太平王妃?! “他是他,我是我。”宫九从靴子里掏出一把(革翁)刀①,挑着青年的下巴,“他要护主是他的事情,我要反了,是我的事情。明白?” 小刀贴在脸上的冰寒气息,让南王世子喉咙发痒,却不敢咽下唾液。 “明……明白。” 宫九用小刀拍着他的脸:“你还做不做皇帝了?” 南王世子忍着眼泪,点头:“做……做。” “很好。”宫九将小刀往下,在南王世子手掌上划破。 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南王世子从出生到现在,皮都没磕破过几次,宫九这一下,让他痛得直哆嗦。 可他也不敢放声叫,只能呜咽着流下眼泪。 “兄长这流眼泪的模样,可就不像那小子了。”他用带着血的刀背刮走南王世子脸上的眼泪,“那小子小时候跟在我屁股后头,从三十多步的阶梯上滚下来,可都没掉下一滴眼泪,只是红了眼睛而已……” 南王世子往后退缩,生怕那小刀尖尖,将自己眼睛戳瞎。 “比起他……”宫九摇头叹息,在他胸前的衣料上抹干净自己的(革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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