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衣握着草的手,猛然用力,将草连根拔掉了。 “呔!”她向小猫咪吐槽,“这厮心肠好毒,竟然想要祸水东引!”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叶蝉衣将“无敌香蕉皮”交到花满楼手上:“花花,朝他落脚的地方丢。” 恰好,花满楼听到了金九龄真气下沉,预备落地借力的声响。 温雅君子犹豫都没有,直接将“无敌香蕉皮”往金九龄脚下一送。 金九龄点脚落在荷花池旁边的石头上,预备提起真气,一鼓作气,横渡荷花池。 不料,脚下一滑,他真气一茬,双手也失了章法,胡乱挥舞着手臂,往前面的池子扑去。 噗——咚! 金九龄消失在眼前。 叶蝉衣忍住笑意,故作不知:“诶,泥潭里的朋友,你还好吗?赶紧先往脸上抹一点泥,这样马蜂就不会追着你跑了。” 整个人面朝下,摔进荷花池的金九龄:“……” 多谢提醒,他现在连耳朵鼻孔都是泥,已不必再抹。 他被鼻子里面呛进来的腐臭淤泥弄得不由屏住呼吸,挣扎着站直以后才敢呼吸。 这一放开,他瞬间被四周包裹的浓烈味道呛得倒吸一口气,那口气呛到了咽喉,翻涌起一阵恶心。 “呕——”金九龄摸着胸口吐了起来。 叶蝉衣他们是带了火把备用的,见楚留香已绕圈回来,他们就亮起了火把,朝荷花池里面照。 这一照,他们齐齐后退了三大步。 呃…… 看清楚荷花池上,除了荷叶到底还飘了些什么以后,他们已经不想靠近了。 微弱的火光也足以令金九龄看清楚,自己附近都有些什么东西在。 死猫、死狗、粪便……但凡乡间一切污秽物,全在这里。 他胃部都开始抽搐,翻滚起来。 叶蝉衣读书那会儿曾去过农村参加夏令营,当时就有个村子,在田地附近搞了个池子,池子连着一个旱厕,村里面的人家也没有室内厕所,全是到那旱厕去方便。 池子里面的东西,他们就当作化肥一样使用。 那一年的夏令营,是她一生中参加过最难忘的夏令营了。 没想到跨越千年时光,还能再见到这种炸裂的池子。 她在心里默默给金九龄点蜡。 冤有头债有主,有事儿找马蜂,不要找她…… 还是花满楼淡定,寻了根长长的树枝,递给金九龄:“抓住,我们拉你上来。” 君子肯定早已知道里面有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 陆小凤忽然觉得,小时候觉得花满楼蔫坏的感觉并没有错。 他们家花公子就是暗戳戳的坏。 暗戳戳坏的花公子,将金九龄拉上来之后,将树枝一丢,不动声色退了两步。 他的鼻子敏感,金九龄身上混杂的味道,他都能闻出来分别是什么。 这时,他都有些懊恼自己的鼻子太灵。 叶蝉衣将泥人金九龄打量了一番,装作不认识一样:“朋友,这三更半夜的,有家不回,你在这里作甚?” 马蜂闻不到金九龄身上的味道,徘徊了一阵就离开了。 金九龄松了一口气,道:“是我。” 花满楼耳朵一动:“金捕头?” “你是金捕头啊?”叶蝉衣一脸震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捂住嘴巴,仿佛真的很吃惊,其实只是想要盖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和惨遭气味攻击的鼻子。 金九龄叹气:“说来话长,我先找个地方将自己洗干净,再与你们细说。” “那背后有一条河,我们刚才还在那边处理猎物来着。”叶蝉衣朝背后指去。 回来还顺手抓了只兔子的楚留香,举了举手上挣扎的灰色兔子:“我和金捕头一道去吧,顺便将兔子处理了再拿回去。” 叶蝉衣看了一眼金九龄紧贴胸口的衣服,那上面有一个不规则形状的凸痕。 “你们去吧。”她笑道,并且朝楚留香使了个眼色,瞥了一眼金九龄胸口的位置。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小幅度点头。 叶蝉衣指了指回去的路:“那我们先回去了,刚才猎的两只野鸡,还吊在树上等我们呢。” 金九龄浑身都难受,没什么心情注意他们的眼神官司。 他脚步沉重,艰难行走,一心只有“清水”二字。 叶蝉衣他们回去时,追命和铁手抬着一只处理好的鹿回来,朝陆小凤扬眉:“怎么样,这回是我们赢了。” 没有下赌注的陆小凤,半点沮丧都没有:“是我输了。” 他已看了一场好戏,输了也不懊恼。 架子支起来,叶蝉衣从衣袖里面掏出来一堆烧烤必备调料。 惊得追命绕着她转:“叶姑娘莫不是有个乾坤袋?” 真有“乾坤袋”的叶蝉衣微笑着不说话:“小把戏而已,擅长用毒的人,要是不会藏东西,岂不糟糕?” 追命觉得很有道理,并且抱着酱料乐颠颠让铁手来烤鹿。 叶蝉衣看着那只大鹿,都怕这群人吃完要泡冷水去一下燥热。 既然有了烤肉,剩下的两只鸡,叶蝉衣就没有烤了,而是做了乞丐鸡。 包裹鸡肉的叶子,在他们看见了荷花池的情形后,果断放弃了荷叶,随便选了张没毒的大叶子就罢了。 香气开始四下飘时,楚留香也带着兔子回来了。 金九龄穿着用内力烘得半干的衣服,跟在楚留香后面进了破庙。 大家看着他那红肿如佛陀的头,被马蜂蛰得肿起来有婴儿拳头大的眼,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一只“孤寡孤寡”直叫唤的瘌□□。 有人没忍住笑,赶紧背过身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事情。 可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金九龄的冷眼藏在肿胀之下,将那人记下。 叶蝉衣赶紧转移话题:“金捕头,来,涂一下药。” 她将一罐消炎止痛的药,递给金九龄。 猫猫震惊:“你给他真药?” 她的小叶子,还有这种圣母心肠? 叶蝉衣嘿嘿笑:“没事,就算给了真药,他也等不到消肿的时候。” 她摸着楚留香蹲下时塞给她的防水药包,觉得金九龄这厮,还真是会找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合理。 对吧? 叶蝉衣将药包抖进孜然粉末里,拌在一起,重新倒入撒粉的罐子里,塞进衣袖。 除了倒药包,她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做得光明正大,毫不心虚。 搅拌孜然粉时,金九龄甚至瞥了一眼,她还哼着歌回了个小小的笑脸。 花满楼烤兔子,伸手问她拿孜然时,叶蝉衣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绿色瓶,递过去,叮嘱道:“孜然少放一些。” 温润君子自然照办。 一只兔子,四条腿分给了叶蝉衣、无情、花满楼和金九龄。 陆小凤捧着狰狞的兔头,恨恨咬了一口,酸道:“金兄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就是不知道福气背后,又有什么灾祸等着他。 金九龄苦笑着摇头:“要是用一条兔腿可以换来不受伤,那我这兔腿,宁愿送你享用。” 谁他娘愿意用一头包换一条兔腿! 他现在虽然看不清楚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光是想想都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 兔腿火候掌握得很好,烤出来的肉鲜嫩香滑,可味道却淡了些。 金九龄作为一个病中还会给自己买一盒子糕点摆一圈的人,自然不会因为什么忌口的问题,就亏待了自己。 他伸手在地上摆开的瓶瓶罐罐里面,找到孜然瓶子,扭开,学花满楼一样,在自己的鹿肉上撒了一层薄薄的孜然。 孜然的味道特别,配上烤肉香得人直流口水。 金九龄张嘴,咬了一大口。 他吃得快,三两下一条兔腿就下了肚子。 叶蝉衣面对他坐着,亲眼见证了人类的嘴巴是如何变成香肠,再变成鸭子嘴巴…… 金九龄一开始还没感觉,毕竟他那药包里混了麻药,吃到嘴巴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可随着嘴巴渐渐变大,他一垂眸就能发现凸出来的一块肉。 这是什么? 金九龄疑惑,伸手捏了捏。 还有点厚,有点硬。 对面,低头剖开乞丐鸡的陆小凤一抬头。 “嚯!”他吓得抱住楚留香的腰往后一蹦,“哪里来的鸭子!” 要不是楚留香下盘稳,说不准还真会被带着往后一个翻仰。 他无言拉开陆小凤的手,抬头一看。 “……” 哪里来的人形鸭子? 金九龄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听到“鸭子”二字,心里就想起铁秀,一想起铁秀,他就想起铁秀在南风馆的那些日子…… 菊花就是一疼。 无情他们听到动静,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这下子,围成的一个大圈里,大半的人都看了过去,且目光古怪。 金九龄这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们看我做什么?” 叶蝉衣疯狂呼叫小猫咪:“统统!帮我录下来!录下来!” 她面上的镇定都维持不住了,嘴巴抿了几次还是忍不住上翘。 “你……”她将一把高清镜子递过去,“自己……噗噗……看看。” 金九龄握住镜子,往里面一瞅。 噫?这谁啊?怎么头顶密密麻麻的鼓包,眼睛肿得像瘌□□,嘴巴肿得像鸭子。 他回头往后看,又往左右看。 等等…… 他重新看回镜子,颤抖着伸出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 镜子里的瘌□□鸭子,也跟着伸手往脸上摸去…… 这里面的人,是他?!! 金九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几乎要将眼珠子给瞪出来。 他握着镜子的手,都有些瑟瑟发抖。 怎么会……他英俊的容颜,怎么会变成长得像瘌□□的鸭子!! 在金九龄崩溃之前,叶蝉衣安慰了一句:“没事的,涂涂药很快就能好。” 先别急着崩溃,她还没发力完毕呢。 金九龄颤着手将镜子归还,他还要故作没事,假装不在意。 自卑令他没有办法面对旁人的嘲笑。 这丑已经出了,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更加崩溃丑陋的一面。 叶蝉衣主动引他思考:“你到底……做了什么?这嘴巴怎么突然就肿了?” 金九龄目光一顿,是了,他的嘴巴可没有被马蜂蛰,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肿起来? 还变成这可笑的样子? 他的脑子飞快转起来,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兔肉上,又顺着兔肉,落在了手边绿色的孜然瓶子上。 是这瓶子? 金九龄捞起那瓶子,拧开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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