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叶蝉衣勾着他的发丝,晃到他脸颊上,轻轻点着,“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说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欢,朋友的不算!” 温雅君子愣住。 缘何有此一问? 莫非,他最近真的哪里让衣衣觉得不舒服了? “喜欢。”花满楼心中莫名,语气倒是一贯温润好听,“自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之喜欢。” 总不能是对陆小凤一样的朋友之情。 叶蝉衣瞥到自己滑落君子胸膛的右侧发,捻了一缕,和君子的头发捏在一起,继续点着对方的脸颊:“确定?” 她语气带着几分逼供一样的意思,仿佛手中的并不是发丝,而是刑具。 花满楼倒是觉得,这发丝与刑具也并无两样。 脸颊上的痒,若有似无,时不时撩拨一下,实在令人难耐,且他嗅觉向来很好,发丝上缠绕着他和衣衣的体香,似乎要融合在一处。 ——仿若结发,交缠一体。 这样的想法,令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忍不住沉沉下坠。 “确定。”再出口的声音,便有些嘶哑。 叶蝉衣换了个姿势,以左手撑额,发丝垂下,将君子右耳完全密盖。 那一瞬间,花满楼仿佛听到了耳朵鸣鼓欢庆的声音,嗡嗡一片。 他侧了下耳朵,却更是深陷柔软的发丝之中。 耳根红云蓦然蔓开,潜入脖颈深处。 叶蝉衣垂眸,看着温雅君子白皙的脸,在摇曳香纱晃动的光影里,沾惹上一丝粉。 ——粉白细腻的颜色,最是引人遐想。 对方额角也出了薄薄一层汗,浓眉如峰,连绵起伏,那沁出的汗,便像是欲发的雨,香纱搅动的烛影,便是漫上的山岚。 像极在君子脸上铺了一层蒙幻山光水色。 秀色可餐欸。 “第二,”手指一直发痒,叶蝉衣忍住,卷着发丝玩儿,“你到底……对我有没有别的、独属于你一人的想法。” 君子额上的汗,云雾终于承不住,滑落下来,没入发丝根部。 额发很快就潮湿了,像山雨欲来前,承了雾气的林木。 温雅君子带着脸上薄红求饶:“衣衣……” 他喉结上下滚动。 叶蝉衣一点儿也不想放过他,反倒是凶巴巴地道:“我只想听有或者没有!” 别的糊弄的话,少来忽悠她!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花满楼嘴巴张合几次,黯淡的眼眸也被叶蝉衣看出了几分难掩的急色。 香纱拂动,两人身上暗香在这半封闭的小小空间,越来越浓郁。 一呼一吸之间,尽是彼此身上混合的香气。 温雅君子闭上眼睛,喉结滚动,艰难滚出一个:“有。” 有的。 怎会没有。 他虽恪守君子之礼,也尽力按捺自己想法,可心上人靠近时,又焉能时时刻刻毫无想法。 那“有”字,是他在坦诚内心龌龊。 君子脸上满是愧疚,与羞赧。 浓眉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叶蝉衣忽觉,自己像是《聊斋》一书里,勾着和尚破戒的妖娆女鬼。 呸! 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才不是女鬼,她花花也不是和尚! “好。”叶蝉衣又换了个姿势,手横在枕上,脸颊侧靠手背。 温热的呼吸,穿过发丝,直接随着最后一个问题,在君子耳边炸响。 他忍不住撑起手,想要起身。 叶蝉衣放弃两人发丝,右手食指轻轻按在花满楼肩膀。 轻轻的一下,却像有万钧之力。 花满楼整个人僵住。 他怕挣扎中,真让叶蝉衣肩上伤口重新绽开。 那食指顺着衣物,从肩膀滑落手肘,最后按在他青筋鼓胀的手背上。 叶蝉衣默念三遍“夹子音注意事项”,才开口。 甜腻混上清冷声线,中和以后,奇妙地成了绵软清甜的嗓音。 “要吗~” 花满楼整个人僵成一樽雕塑。 叶蝉衣脚弓往后,一个蝎子摆尾,踢起另一片香纱帐子。 半透明的香纱像水一样滑落,彻底遮盖住这片空间。 意识沉沦之前,花满楼想起了前些日子,去山湖游玩时候,看过的那一片星幕。 他自然看不见山色星光,可叶蝉衣也似如今这般,在他耳边,细细说与他听。 混着耳边回响的虫鸣与水流,令他轻易在脑海里勾勒出星汉山河图。 彼时。 他们横躺在一叶长且窄的舟中,肩并肩躺着。 头顶星光灿灿满苍穹,远山叠峦,幽蓝暗幕一线白。 长舟破湖心,水涟涟。荡开一圈圈涟漪。 随船漂游好一阵,叶蝉衣来了兴致,伸手握住竹竿,站起来要划船。 她起身的动静大了些,长舟一阵晃荡,花满楼的手紧抓住舟边,稳住身形。 “衣衣?” 叶蝉衣双手握住刚好用手圈一圈的竹竿,开始划动。 她没撑过船,只是以前听别人说过,竹竿每撑一杆都必须放在船尾处的水里,入水时候,竹竿就得稍微歪斜,再用力握住竹竿,手上下交叉,靠它控制船的方向。 如此,才能保证船行进的方向精准。① 只是看和听,比起亲自动手的距离,和岭南到沙漠差不多远。 她不得章法摆弄了一阵,将长舟弄得晃晃荡荡,差点儿把人摇下去。 温雅君子叹息一声,用自己的大掌包住那双冰玉一样的手,教她如何渡湖。 花满楼的手,向来是稳的。 哪怕贴着她手背的掌心,出了一层薄汗,也并不影响。 慢慢,叶蝉衣渐入佳境,已能独自掌舟。 君子便松了手,重新躺回舟中,听叶蝉衣继续给他说漫天星子,满山青黛,还有那星光下粼粼的水波。 山间的风轻柔吹拂着,送来一阵远方草木的清香,带着些许春日潮湿泥土的腥气。 耳边除了竹竿入湖的水声,还有埋伏在山湖四周的雄蝉鸣叫,吱吱响个不停,让他疑心夏日是不是就要到来。 他醉心在这泛波的夜。 耳边却传来心上人撒娇的抱怨:“手累了,想被花花亲一亲。” 一张细腻柔滑的脸蛋,凑到唇边来。 花满楼清润的眉目,越发柔和。 他仰起脖子,露出一段绷直了青筋,布满汗迹水痕的脖子,花瓣一样的唇,轻轻贴在她的眼皮上。 ——是无比珍惜的一吻,像是在亲吻易化的冰雪雕成的神像一般,带着几分虔诚。 叶蝉衣的目光直了,愣了一瞬。 随即,狂风暴雨一样的喜悦,在心底狂卷,害得她面上反倒是愣住,不知做什么表情的好,只浅浅抿出一个根本压不住的笑。 眸中摘取了天上星光安置一样,亮得熠熠闪烁。 满足!!! 叶蝉衣瞬间觉得不累了。 君子重新跌回长舟,眼角微微泛红,带着一点潮湿,闭上了眼。 此时。 一尾鱼从湖中跃起,肥硕的身躯带起一片水花。 水花飞溅。 叶蝉衣身体后缩,用手挡着四溅的水花。 比银铃还好听的清泠泠如山泉碎玉的声音,响遍湖光山色,星子天幕之间。 天随星子入湖,满舟清梦压星河。 思绪回忆至此阒然而至。 君子发际汗湿,再次仰起脖子,呼吸急促地用手抓在床边横木上。 咔—— 横木碎裂。 顺着力度打落下来的手,勾住了床头那一片半落的香纱。 叮铃—— 玉钩随着香纱落地,如天水倾斜。 床头案几,红烛染尽,铺开一几红绸。 夜风摇窗微鸣,无人应。 遁去。 星子偷觑无果,退隐。 * 昱日。 叶蝉衣一觉醒来,太阳当空照。 她洗漱完推门出去,陆小凤竟已起。 抬头一看,太阳偏东,预备居中,没打西边出来。 居然一切正常! “昨晚和那绸缎铺老板聊得怎样?”叶蝉衣大步走过去,在花满楼旁边坐下。 石凳离得近,君子膝盖又是打开坐着,难以避免,她膝盖从对方大腿外侧擦过。 瞬间,花满楼腿部肌肉硬成石块。 叶蝉衣已坐下,仿佛没事儿发生一样,伸手从碟子里捞了一块龙须酥。 “成了。”陆小凤两指夹住地契,从怀里拽出来,“帮你砍价了,比预估中少了五百两,如何?” 叶蝉衣另一只手拿过,看完,随手放进系统背包。 “老陆厉害,中午的鸡腿是你的了。” 陆小凤:“……” 敷衍。 龙须酥多碎屑掉落,叶蝉衣咬一口,还需用手托着。 吃完一块,手上还有粘腻。 庭院都是自己人,她也没太顾忌形象,嗦了两下手指,又伸手捻了一块新的。 龙须酥刚入口,陆小凤调侃的声音,就从对面响起。 “花公子……这清风徐徐,日头不烈的日子,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叶蝉衣嚼龙须酥的嘴一顿,偏脸去看。 如玉君子脸庞微红,身形僵硬。 她下意识将视线下移。 腾一下,温雅君子将扇子收住,站了起来。 “我去跳井。”温和的声音,说着吓人的话。 这下,连静听闲看八卦的楚留香,都止不住用诡异的眼神,盯着花满楼看。 他们花兄,方才说什么来着? 温雅君子想要扶额。 他暗自懊恼,修正了自己的话:“我去打点井水洗脸。” 淡黄的衣袍被风鼓起,飘走。 叶蝉衣等人走得够远了,才“噗呲”笑了起来。 瞧这欺负老实人的快乐。 它多迷人呐。 陆小凤琢磨着叶蝉衣这笑容:“成了?” 叶蝉衣捏起手指,比了半个指节的距离:“成了……一点点吧。攻略尚未完全成功,还需努力努力。” 都这样了,还没成功? 陆小凤有些不信。 他们花公子,脸皮也不至于薄成这样……吧? “你们……”陆小凤清咳一声,摸了摸胡子,竟也有些脸红,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七八度,“真懂?” 这俩童子鸡,怕不是没见过猪跑,只听过猪肉,不得其法吧? 叶蝉衣呼叫小猫咪,来两本图文版禁书。 三千世界,随便哪一界的都不拘束。 猫猫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羞耻感,数据快速滑过,锁定,购买,放到宿主背包。 叶蝉衣从袖管掏出,丢给陆小凤。 陆小凤随手展开一看,脸红成了柿子。 叶蝉衣看那竖起来的封面,上书:XX用具一百零八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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